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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殘魂》
原始森林,槍林彈雨。
子彈擦過空氣撲面而來,樹干在槍聲中千瘡百孔,抬腳的瞬間地上插滿密密麻麻的子彈,火藥味鋪天蓋地,由遠(yuǎn)及近,逃不掉的人被萬箭穿心。
“亓哥,快走!”
“你們快掩護(hù)亓哥!快!”
“活著才能為我們報仇!”
……
死亡化作濃濃白霧,罪惡在這里蔓延,腹部的鮮血被捂住,又從顫抖的指縫里大股噴涌,紛雜的腳步聲接踵而來,逃亡沒有停止,他也不能停下,身邊的人接連倒下,直到一把槍抵住他的腦袋,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黑色皮革軍式靴子踩在地面上,腐爛的落葉發(fā)出噗哧聲響。陰暗潮濕的深處,數(shù)百把精準(zhǔn)度小于一角分的TAC-50狙擊槍對準(zhǔn)這邊,無處可逃。
殺氣在雨林中升騰,溫度并不是很高,可亓愿卻覺得吸入的空氣都是寒冷的,冷得刺骨。
亓愿一只手捂住流血的腹部,另一只手揮開指著腦門的槍,抬頭冷漠看著對方,聲音平靜而肯定:“你是叛徒。”
“噓,你這么說不對,”對方將手中沙漠之鷹插在腿部的槍帶上,俯身向前,食指抵在亓愿唇邊,聲音帶著冰冷的笑意,“你應(yīng)該知道,從來就沒有什么叛徒,從始至終都是我在陪你玩罷了。你想要身份地位,金錢槍支,我都給你,你想要忠心下屬,我也帶你去挑,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為什么你還想著離開?”
“我想要你死。”亓愿的聲音平靜至極。
四周發(fā)出細(xì)微的清脆聲,隱藏在樹木后的狙擊手緊繃的手指貼合在扳機上,亓愿相信,只要對方一個手勢,數(shù)以萬千子彈會讓他的身體爆開大片血霧,尸骨無存。
“跟我作對真的好嗎?”對方深嘆一口氣,語氣中夾雜濃濃無奈,修長手指搭在亓愿柔軟發(fā)絲上,容忍他無禮的躲避,“你是我養(yǎng)大的,我對你的了解勝過這個世界上任何人,你憑什么覺得你能殺得了我?”
“這么自信?”亓愿嗤笑。
“讓我猜猜你想干什么?”林格捏住亓愿的下巴,饒有興趣打量他一如既往冷漠的英俊臉龐,“你想拖延時間等他們來救你?”
亓愿身體一僵,血液仿佛在此刻凝固。
“看來我猜對了,”男人低低一笑,說出的話卻殘忍至極,“不過我必須遺憾地告訴你,沒有人了,他們都死了。”
“你瞧瞧,多年輕的臉,多好的年紀(jì)啊,”男人向后招招手,十幾具年輕的尸體被人粗暴拖過來,“他們本不該死的,是你,你的愚昧無知、自私自利害死了他們。”
亓愿怔怔看著地上躺著的再也起不來的人,橫七豎八地疊在一起,天空本就陰沉的烏云越發(fā)厚重,巨大的悲傷籠罩著雨林,他扭過頭緊閉雙眼,牙齒死死咬住舌尖,喉頭的腫痛抵住即將破口而出的哽咽,在抵不住的瞬間又被薄唇緊緊壓住。
真的,好疼。
男人有句話說對了,他對他的了解勝過這世上任何人,盛勢的他尚且斗不過他,成為階下囚的他更沒有能力對付他,只能任人宰割。他是他的魔鬼,是他畢生要對抗的心魔,但是他卻又忍不住想,今天如果逃過去,他日即使地獄朝他張開巨口,他也要拉著魔鬼墜入無盡深淵,讓昔日的冤屈得見天日,亡魂得到安息。
那男人微笑:“不過,他們本來就是我為你留下來的,只可惜為了你寧愿跟我作對,為你戰(zhàn)死是他們的榮耀,我真羨慕他們,嫉妒他們,他們死在最忠心你的時候,而你也將一輩子忘不了。”
男人將臉貼在亓愿脖子上深吸一口氣,血腥味夾雜著雨林潮濕的味道讓他整個人興奮戰(zhàn)栗,兩眼冒出明亮的光,“你放心,你是我耗盡二十年最偉大的杰作,我不會殺你。不過,我會讓你心甘情愿爬到我的面前,親吻我的腳,求著我讓你回來。”
亓愿看不到他的表情,可火熱的目光讓他只覺得恐怖。
“亓愿,我們的游戲開始了,你準(zhǔn)備好了嗎?”殘酷的笑聲伴隨著一聲槍鳴。
長空之下,森林化作斑駁的色塊,被大地撕裂。
五年后,寧安市。
噩夢被打破,亓愿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耳邊傳來“砰砰”的的敲門聲。
“亓老板別睡了,開門做生意了!”
亓愿看向聲音源頭,屋外一片亮白,幾個學(xué)生站在門口。他微微皺眉,閉上眼睛緩了幾秒不適,再次睜開眼睛。
“亓老板,今天生意怎么樣?”亓愿打開小賣部玻璃門,幾個學(xué)生紛紛涌進(jìn)來,笑嘻嘻地開口。
“托各位的福,還不錯。”亓愿淡笑道。
他一頭黑色短發(fā)干凈利落,黑色邊框的眼鏡架在高挺秀氣的鼻梁上,配上一張清秀的臉,斯斯文文,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雖然穿著三十九塊九買一送一的白色T恤,搭配一條黑色休閑長褲,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帥氣。
在場的人無一不發(fā)出感慨,果然,真正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亓愿走到冰柜前,修長的手指推開透明柜門,從里面掏出三箱雪糕,遞到一個短發(fā)女生面前:“昨天你訂的雪糕。”
“謝了,亓老板,”短發(fā)女生將耳機帶好,接通手機另一端的電話,“我在小賣部,等會過去,你過來接我下。”
亓愿瞥了眼門外,小賣部門口正對著公交站臺。素有法拉利之稱的安寧市公交車,雷霆之勢穿過大街來到大學(xué)旁邊的公交站臺,下車的人尚未站穩(wěn)腳步,車門“啪嗒”一聲關(guān)上后急速離去,留下行人踉蹌著對著車尾罵罵咧咧,隨后又一輛公交車停了下來。
“亓老板,給我吧,”女生準(zhǔn)備雙手接過三箱雪糕,見亓愿沒有反應(yīng),“亓老板,你在看什么?”
女學(xué)生順著亓愿的視線望去,公交車停靠在路邊,一個背著黑色雙肩包、帶著鴨舌帽的年輕人朝著他們瞥了眼,壓低了帽子,匆匆上了公交車離去。
“沒什么,”亓愿收回目光,拿著旁邊的二維碼牌子,微笑:“三箱一百二,要我送?”
“不用了,有人來接,我邊走邊等。”
將三箱雪糕疊放好,女學(xué)生費力的抱著三大箱雪糕離開。小賣部恢復(fù)了平靜,除了頭頂?shù)碾婏L(fēng)扇呼呼地賣力轉(zhuǎn)動,驅(qū)趕屋內(nèi)的燥熱,一朵鮮艷的紅玫瑰斜插在格格不入的透明收銀臺柜臺上紙盒子里,尚留著幾滴水珠,散發(fā)出幽幽芬芳,卻那么扎眼。
烈日炙烤大地,熱浪席卷而來,伴隨著聒噪的蟬鳴充斥著炎熱的夏天。
短發(fā)女生來到學(xué)校體育館門前的晾衣場地,一排排單杠上晾曬著微潮的被子。
寧安大學(xué)是南方新一線城市的一所普通高校,偌大的校園內(nèi)樹木不少,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一排排高大粗壯的梧桐樹,從北門一號教學(xué)樓到寢室樓,甚至南門綜合樓的路上,處處可見梧桐,樹影婆娑,樹葉沙沙作響。樹太多了也不好,女寢旁邊的梧桐直沖六樓而去,六樓以下寢室飽受摧殘,冬天陽光被樹木擋住,屋內(nèi)濕冷,一米五長、一米寬的陽臺一點用處不大,根本接不到什么陽光,尤其是負(fù)一樓的孩子更是苦不堪言。夏日不下雨還好,但凡遇到個梅雨季,屋內(nèi)墻壁上結(jié)滿了水珠子,北方來的孩子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也是可惜了那床發(fā)霉的涼席。后來校方?jīng)Q定在樹木較少的體育館門前搭了很多單杠,供學(xué)生晾曬被子。
近日天氣炎熱,低樓層的學(xué)生都把被子搬出來曬曬。
“陳念!”遠(yuǎn)處的男學(xué)生一路小跑過來。
“這學(xué)期班費剩的不多,輔導(dǎo)員讓我拿去買雪糕,上面兩箱你拿去男寢,”陳念抱著三箱雪糕,下巴抵著上方傾斜的紙箱子,朝著上面兩箱雪糕努了努嘴,“兩箱夠你們男寢吃了。”
接過兩箱雪糕的男生穿著一件黑色的運動衫,大概箱子里的雪糕有融化掉的,沿著破損的紙箱子在男生的運動衫上留下一灘深色的水漬,男生眉頭微皺,“得快點走,雪糕都化了。”
陳念無所謂的“哦”了一聲。
穿過晾衣場地,周邊充斥著被褥的味道,男學(xué)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青黃相間的平行四邊形磚塊發(fā)出噠噠的聲響,有幾塊磚從中間裂開幾條縫,男生走的太快,一個不小心踉蹌了下,手中的兩箱雪糕沒有拿穩(wěn),“嘩啦”一聲摔在地上。
“操!”男生低聲暗罵了句,趕緊去撿雪糕箱子,抓住箱子,手指微微用力,竟沿著破損的部位摳出兩個洞,冰涼又頗有彈性的球體劃過指尖。明明烈日炎炎,男生的背后卻突然升起一陣刺骨的涼意,剎那間紅潤的臉頰變得煞白,他顫巍巍的拔出手指頭,視線與洞中的東西交匯。
兩顆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他。
“啊!”箱子重重摔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穿透整座校園,蓋過聒噪的蟬鳴。
中午最容易犯困,雖然已經(jīng)睡過一覺,可亓愿常年淡漠的眸子仍然水光連連,他打算關(guān)了門小憩一會,手剛摸到門把手,一名高個子男子大步朝著店走來,身后拖拽著另一個矮個子男人,“暫停營業(yè)”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亓愿只見玻璃門被高個子男子推開,對方扯開嗓門吼道:“老板,給我來四瓶冰水,再來兩根老冰棍兒!”
“成哥,老冰棍算什么,我請你吃巧樂茲!”矮個子男人嚷道,徑直走上前拿出兩根巧樂茲雪糕。
“你懂什么,這年頭花里胡哨的容易被刺!”高個子男人瞪他,“上個星期哥差點花一百六十八塊錢買根雪糕,還沒吃呢,這不趕緊退了回去。”
“還是咱成哥牛逼,臉皮厚!”
“哥有錢,但哥不是冤大頭!”
亓愿抬頭瞥了眼一臉桀驁的男子,沒有說話,朝著冰柜走去,從冰柜最底層掏出一箱很少有人買的老冰棍,拿出兩根遞過去,沒等亓愿去拿水,高個子男子大步經(jīng)過亓愿,徑直走向立柜,拿起一瓶冰水咕咚咕咚地大口灌下去,溢出的水珠子沿著唇角向下滑落,經(jīng)過上下起伏的喉結(jié),最終滑入襯衫深處,男人喝完水,將瓶子遞道亓愿面前,“多少錢?”
亓愿掏出手機的手頓了頓,片刻道:“八十八。”
“你家賣的是金子?!”男子驚愕地瞪直眼珠子,顯然沒想到在這不起眼的小商店又被刺了一刀。
亓愿注視男子的眼睛,一秒后別過頭,“四瓶水,兩只冰棍。”
“我知道,但你自己摸著良心說說,這點東西他媽的值這個價嗎?四瓶水八塊錢,一只冰棍四十塊?!這都可以買一箱了吧!”男子重重拍了拍柜臺,像一頭暴躁的獅子,隨時要爆發(fā)危險的一面。
“親,不是雪糕刺客,雪糕各兩塊。”亓愿伸出一根食指,輕輕晃動。
“哦!那就是一瓶水二十一塊啰!我這就給物價局打電話!”男人邊說邊拿出手機。
“哎!別!”亓愿伸手按在對方手機上,扯出一抹極為得體的微笑,“逗您玩兒。”
突然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聲,隱約聽到有人喊著“死人了”,一群學(xué)生烏泱泱涌進(jìn)小賣部。
屋內(nèi)三人一愣。
宋晚成扔下手中的瓶子,抓住一個男生,眼神凌厲質(zhì)問道:“哪里死人了?”
“哦,就,就學(xué)校體育館前面,曬被子的地方,有,有顆人頭,嚇?biāo)廊肆耍 睂W(xué)生遇到這么個戾氣逼人的大塊頭,說話磕磕絆絆,漲紅了臉。
宋晚成扔下學(xué)生,掏出手機邊打著電話,邊快速朝著學(xué)校北門奔去:“支隊,是我宋晚成,寧安大學(xué)發(fā)現(xiàn)頭顱,嗯,好,我去現(xiàn)場跟他們匯合,老曹,跟上!”
“成哥,你等等我!”曹明想追上宋晚成,被亓愿攔下,付了八十八塊錢后才放他離開。
小賣部內(nèi)幾個學(xué)生小聲議論。
“要我說,準(zhǔn)是仇殺。”學(xué)生甲瞥了瞥四周低聲道。
“怎么那么肯定?你親眼看到的?”學(xué)生乙湊近他。
“如果不是仇殺,怎么會這么殘忍,你們是沒有看到,那頭......”
“別說了,太瘆人了!以后晚上我都不敢走那邊。”學(xué)生乙打了個寒顫。
“哈哈哈,你小子慫了吧!”學(xué)生甲嘻嘻哈哈推嚷著。
“好了孩子們,該午休了。”亓愿微笑地送走這群學(xué)生。
關(guān)上門,亓愿轉(zhuǎn)身來到來到飲水機旁。
頭頂?shù)娘L(fēng)扇快速旋轉(zhuǎn)著,發(fā)出吱吱呀呀的粗噶聲,亓愿端起一杯滾燙的熱水,面無表情地倒在鮮艷欲滴的紅玫瑰上,少量熱水沿著杯壁滑入手掌心,蒼白的肌膚很快染上一抹燙傷的紅。
片刻后,玻璃門被推開,輕緩的腳步聲從身后響起,直至來到身側(cè)停下,亓愿盯著紅玫瑰,眼睛都沒有抬一下。
弛豫打量著亓愿,白色光芒下,琥珀色的眸子深處,是從未化開過的寒冰,從他撿到他時就知道,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是眾人表面看到的溫潤如玉,冷酷才是他的真面目。亓愿的臉色不再像剛被他撿到時那般慘白,多了一點血色,但也僅此一點。身體還是那般脆弱,仿佛只要伸手一捏,就可以輕而易舉就地將他碾成泥。
弛豫眼神掃過柜臺的紅玫瑰,淡笑道:“又是哪個愛慕你的姑娘送來的?就這么燙壞怪可惜的,要不送我?”
亓愿沒有說話。
弛豫早已習(xí)慣了他的冷漠,不再開他的玩笑,將手中的黑色U盤放在柜臺上,“這是近五年寧安市發(fā)生的案件,我廢了老些功夫了,雖然我不清楚你為什么關(guān)心這個,但想必對你來說很重要。”
亓愿點了點頭:“謝謝。”
弛豫很想問亓愿,當(dāng)年他為什么會受那么重的傷,又是誰傷害他,可亓愿從來都沒有說過那件事,大抵他是不愿意說的,弛豫煩躁的抓著頭發(fā),只能無奈離開。
寧安大學(xué)體育館前,拉起一條警衛(wèi)線,一群不明所以的學(xué)生圍在周邊交頭接耳。
“這是發(fā)生什么了?怎么警察都來了?”
“據(jù)說這邊死人了!”
“什么?”一些膽小的學(xué)生驚愕地往后退一步,一腳踩上男人白色運動鞋,學(xué)生禮貌地朝他道歉。
宋晚成仿佛沒有聽到般,大步走上前,扒開圍在周圍的學(xué)生,亮出口袋里面的證件:“警察辦案。”
安寧市刺頭排行榜中,宋晚成當(dāng)屬最混不吝的一個,多年前一次逮捕行動中,眾警與持槍犯罪分子周旋,初出茅廬的宋晚成同志為了耍酷,一個回旋踢沖了上去,險些被對方一槍擊斃命根子,至今大腿根還留著一道猙獰的疤。他的長相并不是很多女生喜歡的小鮮肉類型,五官深邃,棱角分明,由于常年在外訓(xùn)練,皮膚呈現(xiàn)古銅色,沖天的短發(fā)多了一絲桀驁不羈,他往那兒一站,即使不說話,全身也充斥著“敢惹老子你試試?”的狂妄,女人看到他,第一反應(yīng)并不是覺得這男人有多帥,更多的是被這份桀驁給嚇到。
“在哪里?”
“頭兒,在這里!”安城公安局痕檢員帶著白色手套朝他招招手,轉(zhuǎn)身繼續(xù)忙著收集現(xiàn)場的證據(jù)。
“什么情況?”
“頭兒,有兩個學(xué)生發(fā)現(xiàn)雪糕箱子里裝著頭顱,死者面貌為男性,齒冠部分磨損,四個齒尖齒質(zhì)聯(lián)合,咬合面的牙釉質(zhì)還在,死者年齡在60歲左右,下頜關(guān)節(jié)出現(xiàn)尸僵,初步判斷死亡時間為3小時內(nèi),傷口切面不整齊,疑似被人用鈍器多次切割。”
“周圍沒有打斗痕跡,排除第一兇殺現(xiàn)場。”
宋晚成戴上手套蹲下來,按了按死者面部,沿著面部向后腦勺摸去,微涼的觸感傳至手指。在他的旁邊,地上放著一個紙箱子,箱子上面的膠帶被劃開,可以看到底部已經(jīng)干掉的褐色血漬。
宋晚成手指微頓,抬頭向人群中望去,冷漠的眼神掃視周圍。此刻他們站在體育館門前,近百個單杠整齊排列在附近,每個單杠之間的距離大概一米,大概是為了給學(xué)生曬被子用,許多單杠上都放著一床暴曬的被子,散發(fā)出灰塵夾雜著陽光的味道,距離他們最近的幾個單杠上光禿禿的,地上散亂著幾床被子。
不少學(xué)生見宋晚成看過來,被他這一眼看得瘆得慌,生怕惹上麻煩,紛紛離開,只有極少數(shù)學(xué)生留在遠(yuǎn)處望著。
半響,宋晚成才收起眸光,脫下手中的白色手套,朝著外面走去,“來兩個人把學(xué)生帶回去做個筆錄,謝楊,你帶人檢查這些單杠和地上的被子上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謝楊——之前那個招手的痕檢員,朝他比了個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