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墨線

江南梅雨季的潮氣漫過青石板時，七歲的蘇硯正踮腳夠著窗欞上凝結的水珠。巷口傳來木質推車碾過石縫的嘎吱聲，沈聿白單肩挎著書包沖進小院，掌心托著一只淋濕的雀雛。

“阿硯快拿毛巾！”他喘著氣掀起衣角擦汗，露出腰間一道剛結痂的摔傷——那是三天前為護住被野狗追咬的蘇硯留下的。蘇硯抿唇抽出醫藥箱，碘伏點在傷口上時，沈聿白嘶了一聲，卻把剝好的枇杷塞進她嘴里：“甜吧？最后一顆給你。”

十年后金融峰會的鎂光燈下，蘇硯作為最年輕的風投新銳接受采訪。主持人問起她左手腕常年佩戴的檀木珠，她微笑轉動珠串：“護身符而已。”鏡頭拍不到的內側，刻著兩道歪斜的刻痕——那是十七歲沈聿白用篆刻刀留下的“硯”與“聿”，覆著經年摩挲出的溫潤包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