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零點重啟

林淵是被疼醒的。

后頸的刺痛像有根燒紅的針在扎，他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帳篷頂熟悉的迷彩紋路。耳邊傳來戰友張猛的呼嚕聲，混著遠處崗哨的換班口令。

"又他娘的疼醒了。"林淵揉著后頸坐起來，摸出戰術手表看了眼——23:59:47。

還有13秒。

他條件反射地抓起放在枕邊的突擊步槍，手指扣住扳機保險。帳篷外的風突然大了，吹得帆布嘩啦作響，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10、9、8...

林淵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帳篷里另外三張床。李默蜷縮著身體，軍靴都沒脫就睡著了，這個才十九歲的新兵蛋子，總是在任務前緊張得失眠，昨天晚上還偷偷躲在帳篷角落里給家里寫信；王浩平躺著一動不動，鼾聲均勻，這位老班長的睡姿十年沒變過，記得剛入伍時，林淵還因為模仿他的呼嚕聲被狠狠訓了一頓；張猛的呼嚕聲突然停了，翻了個身，露出腰間的戰術匕首，那是他去年在邊境執行任務時，從毒販手里繳獲的，一直當作寶貝似的帶著。

5、4、3...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撕裂了夜空，帳篷頂瞬間被氣浪掀飛。林淵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拋了起來，緊接著重重摔在地上。

他掙扎著爬起來，耳鳴得厲害，眼前全是模糊的火光。營地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到處是爆炸聲和慘叫聲。刺鼻的硝煙味混合著血腥味充斥著鼻腔，讓他一陣反胃。

"李默！王浩平！張猛！"林淵嘶吼著，試圖在火海中尋找戰友的身影。他的戰術背心被火燒得發燙，皮膚傳來陣陣刺痛，但他顧不上這些，只是瘋狂地在廢墟中翻找。

"淵子！快撤！"王浩平的聲音從右側傳來，林淵循聲望去，只見老班長正拖著受傷的腿往他這邊爬，渾身是血，左腿膝蓋以下已經被炸得血肉模糊，露出了森白的骨頭。

"班長！"林淵撲過去，想要扶起王浩平，卻被老班長一把推開。

"別管我！任務要緊！那東西...不能落在敵人手里..."王浩平抓住林淵的手腕，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塞給他一個黑色的加密U盤，"毀掉它...否則..."

話音未落，又是一聲爆炸，王浩平的身體被氣浪掀起，重重撞在旁邊的彈藥箱上，再也沒了動靜。

"班長！"林淵目眥欲裂，他撿起地上的U盤，塞進戰術背心的暗袋里，轉身沖向營地中央的指揮帳篷。那里，存放著這次任務的核心目標——一份關于新型生物武器的研究資料。

指揮帳篷已經坍塌了一半，火勢正旺。林淵沖進去，用滅火器對著火場一陣猛噴，終于在廢墟中找到了那個銀色的金屬箱。箱子上的密碼鎖還完好無損，他熟練地輸入密碼——0815，那是他和戰友們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日期。

箱子打開的瞬間，一股寒氣撲面而來。里面躺著一個透明的密封管，里面裝著淡藍色的液體，在火光的映照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這就是"天使之淚"，傳說中能讓人獲得超能力的生物武器，同時也是能摧毀整個人類文明的致命毒藥。

林淵剛要伸手去拿密封管，突然聽到身后傳來動靜。他猛地轉身，槍口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放下槍，林上尉。"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黑暗中，一個穿著迷彩服的身影慢慢走了出來，月光照亮了他的臉——是陳默，這次任務的副隊長。

"陳隊？你怎么在這？"林淵皺起眉頭，他記得陳默應該在營地外圍的觀察哨。

"我一直在這。"陳默冷笑一聲，手里的槍穩穩地對準林淵，"林上尉，你恐怕沒想到，出賣我們的人，就是我吧？"

林淵瞳孔驟縮："你瘋了？這些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你都忘了？三年前在云南邊境，是誰替你擋了那顆子彈？五年前在索馬里，是誰背著你走了二十公里的山路？"

"兄弟？"陳默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在利益面前，兄弟算什么？那些研究資料，能讓我后半輩子衣食無憂。至于你們..."他的眼神變得冰冷，"不過是我成功路上的墊腳石。"

林淵的手微微顫抖，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陳默是他的老大哥，也是他最信任的戰友，怎么會突然背叛？記憶中，陳默總是把危險留給自己，把安全讓給戰友；總是在訓練結束后，帶著大家去吃燒烤，喝著廉價的啤酒，暢談未來的打算。

"動手吧，林上尉。"陳默一步步逼近，"你殺了我，或許還能帶著資料離開。不過..."他指了指林淵身后的火海，"你的兄弟們，可就都活不成了。"

林淵的目光掃過陳默，又看向身后的火場。那里，傳來李默痛苦的呻吟聲："隊長...救我..."

"選擇吧，林上尉。"陳默的聲音像毒蛇一樣鉆進林淵的耳朵，"是救你的兄弟，還是完成任務？"

林淵咬著牙，額頭青筋暴起。他知道，這是一個 impossible choice。如果他開槍殺了陳默，就會暴露自己的位置，引來更多的敵人；如果他不去救李默，那個十九歲的新兵蛋子，就會被活活燒死。

"我數到三。"陳默的聲音越來越冷，"一...二..."

就在陳默要數到三的時候，林淵突然動了。他猛地轉身，朝著李默的方向沖去。陳默的槍聲響起，子彈擦著林淵的肩膀飛過，帶起一片血花。

林淵顧不上疼痛，他沖進火場，一把扛起昏迷不醒的李默，朝著營地外跑去。身后，陳默的槍聲不斷響起，子彈在他腳邊激起一片片塵土。

李默的身體很輕，卻燙得驚人，林淵感覺自己像是扛著一個正在燃燒的火爐。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肺部像是要爆炸一樣，但他不敢停下來，只能拼了命地往前跑。

就在林淵即將沖出營地的時候，他突然感到后頸一陣刺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林淵是被疼醒的。

后頸的刺痛像有根燒紅的針在扎，他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帳篷頂熟悉的迷彩紋路。耳邊傳來戰友張猛的呼嚕聲，混著遠處崗哨的換班口令。

他摸出戰術手表看了眼——23:59:47。

林淵的瞳孔驟縮，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這場景...他剛才經歷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