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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炒飯入界,玄門初逢》
手里的電鉆剛停,流水線的燈就暗了一半,晚上十點,總算熬到下班。
我,唐小逸,甩了甩酸麻的胳膊,工裝褲口袋里的手機硌得慌,屏幕還亮著,停在《玄天大陸》的登錄界面。
這破游戲我肝了仨月,剛把角色沖到武尊,就為睡前瞅眼背包里的“青蘊丹”,假裝自己也能像主角似的,靠顆丹藥就沖破境界。
車間外的風裹著機油味,熱烘烘的。
出廠門時,路燈下那輛炒飯車正冒白氣,老板是個精瘦老頭,總戴頂舊草帽,見我過來就笑:“小老弟,還吃蛋炒飯?加個腸不?”
我摸出十塊錢遞過去:“老樣子,少放辣。
低頭劃手機想趁炒飯的功夫領在線獎勵,手腕突然被輕輕碰了下。抬頭時,正對上老頭的眼,他剛才還瞇著眼笑,這會兒眼神亮得古怪,嘴角勾著的弧度透著股說不出的“鬼魅”,不是嚇人,是藏著點什么。“
你這手機上……是《玄天大陸》?”他朝屏幕努努嘴。
我愣了下:“嗯,閑了玩玩。”
“巧了。”他手里的鍋鏟沒停,雞蛋液在鐵板上滋滋響,“我也玩這游戲,充了不少錢。”
我心里暗笑看他這炒飯車,穿得比我還樸素,充錢?怕不是吹牛。
嘴上應付:“哦?大佬啊,我零氪黨,全靠肝。”
他把炒好的飯往紙碗里裝,動作慢下來,突然抬頭看我,草帽檐下的眼睛閃了閃:“你就不好奇?這游戲里的‘玄天大陸’,到底是哪來的?”
“游戲不都瞎編的嘛。”我接過炒飯,剛想轉身,
他又說:“要是我說,這大陸是真的呢?”
我腳步頓住,只當他熬糊涂了。剛想打趣,他突然指了指我手機屏幕我的武尊角色正站在“青木門”山門外,背景里的紫心草在風里晃。
“你看這草,”他聲音壓得低了點,“現實里叫‘血藤花’,解蝕骨散的毒最管用。”
這話讓我心里咯噔一下“血藤花”“蝕骨散”是游戲上月新更的冷門道具,他怎么會知道?正想問,他突然又笑了,還是那古怪的弧度,拍了拍我胳膊:“逗你的。
快回去吧,晚了該涼了。”
我皺著眉往出租屋走,手里的炒飯還熱乎,心里卻犯嘀咕。
掏出手機想再看眼血藤花,屏幕剛點亮,突然彈出個黑底白字的彈窗,不是系統公告,就一行:“想知道起源?眨眨眼。”
我下意識眨了下眼。
下一秒,手機屏幕猛地炸開刺目白光,像有股吸力從里面涌出來,攥著手機的手突然發麻,眼前的路燈、炒飯車、工廠大門全開始扭曲,耳邊的風聲變成呼嘯,手里的炒飯“啪”地掉在地上,我卻連彎腰撿的力氣都沒有!
身體像被扔進滾筒洗衣機,天旋地轉間,只聽見那老頭的聲音遠遠傳來:“去看看也好……”
再睜眼時,掌心還攥著本翻舊的《玄天武記》,下一秒就砸在南域戈壁上。
粗麻短褂磨得皮膚生疼,我,唐小逸,探了探體內內息,才武徒三星的微弱力道。
遠處塵煙里混著獸吼,正慌神時,見矮坡下圍了群人:三個玄甲修士堵著個穿月白裙的姑娘,姑娘背的竹藥簍晃出株紫心草,指尖攥得發白:“這是給師門長老救命的藥。”
為首的修士嗤笑:“黑煞盟的人看上的東西,也配你拿?”說著就去搶。
我瞅那姑娘眉眼清亮,咬咬牙抄起塊石頭沖過去:“住手!”
那修士回頭瞪我,武王巔峰的內息威壓壓得膝蓋發軟,我卻硬喊:“她是我師妹,這草我們合采的!”姑娘愣了下,悄悄往我身后挪:“我叫青禾,謝了。
旁邊還站著個穿鵝黃裙的姑娘,是青禾的師姐靈素,她斜瞥我一眼,沒說話,卻悄悄往青禾身邊靠了靠后來才知,她早看出我是硬撐,怕青禾吃虧。
回青木門的路上,靈素總找話跟我說。
她是青木門資質最好的弟子,已到武王巔峰,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梨渦:“你既敢幫青禾,倒是個有膽氣的。
她見我衣衫破舊,把備用短褂塞給我;我夜里偷偷煉藥(憑前世記的《玄天武記》摸索),
她撞見了也沒聲張,只幫我守著門口:“你這本事,別讓外人知道,免得惹禍。
那陣子我總覺得,靈素看我的眼神里,有比師姐弟更熱的東西。
可她也總嘆氣。
有回見青木門長老穿打補丁的袍子,她拉著我往山外走:“守著這破宗門有什么用?黑煞盟弟子出門都騎馬,我們采株藥還得拼命。
”我正幫她處理采藥劃傷的手,隨口說:“等我武道強了,就沒人敢欺負青木門了。
”她抽回手,笑了笑沒接話,現在想,那笑里早有了疏離。
為給長老求“清蘊丹”,我跟青禾、靈素去了“丹鼎城”拍賣會。
后排剛坐定,前排就傳來嗤笑:“哪來的窮酸?也配進丹鼎城?”
是“炎陽谷”少谷主,身邊跟著武尊長老,他斜眼掃青禾:“你那破宗門長老,死了就死了,犯得著來丟人?”青禾猛地站起,靈素拽了她一把:“別沖動。”
可等少谷主的話越來越難聽,靈素的臉也沉了,悄悄捏緊了拳頭。
我摸出自己煉的蘊清丹時,靈素眼睛亮了:“你竟能煉出這丹?長老有救了!”可等丹鼎城長老圍過來問師承時,她又往后退了退,別開了臉——像怕跟我扯上關系。
回山沒幾天,黑煞盟就打來了。副盟主帶武宗長老踹山門時,靈素第一個沖出去,可武王巔峰在武尊面前不夠看,被一掌震得后退滲血。
我讓青禾帶弟子躲后山,自己迎上去,那時我已摸到武尊巔峰門檻,故意藏了內息,打得“險象環生”,好不容易把人打退,靈素突然跑過來塞給我個玉瓶:“療傷藥,快用。”
可轉身她就變了。我正幫受傷弟子包扎,靈素突然領黑煞盟大長老走進來,那大長老是半步武圣,身后跟著幾個武宗。靈素站在他身邊,背挺得筆直:“他就是煉藥的小子,也是他打退了副盟主。”
青禾驚得說不出話:“師姐!你怎么……”
“我怎么?”靈素聲音冷得像冰,“青木門給了我什么?黑煞盟大長老說了,交他出去,就收我為親傳弟子,幫我突破武皇!”她瞥我一眼滿是鄙夷,“武尊巔峰又怎樣?在大長老面前就是螻蟻,我憑什么跟著你耗?”
大長老拍她的肩:“識時務。”沖我抬下巴,“自廢內息,饒你不死。”
我沒看他,只盯著靈素:“我幫你煉藥治傷時,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那是我傻!”靈素別過臉,“誰會放著好日子不過……”
話沒說完,我突然拽過青禾往身后藏,黑煞盟長老想拿她當人質。
我沒藏內息了,武尊巔峰的力道炸開,震得靈素踉蹌后退,她驚瞪眼睛:“你竟有這實力?”
可沒用了。
大長老的威壓壓得我喘不過氣,我護著青禾后退,靈素突然喊:“他后背有傷!上次跟副盟主打時被毒針蹭到了!”
那瞬間渾身一涼。
大長老抓住機會一掌拍在我后心,蝕骨散的毒本就沒清干凈,內息瞬間逆涌,我噗地噴出血,眼前發黑。
推青禾一把:“快跑!往萬獸山脈跑!”青禾哭著不肯走,我咬著牙吼:“走啊!”
等我再醒來,躺在破客棧的草堆上,老郎中正給我換藥:“你命硬,被個小姑娘扔在城外,我撿回來的。”
我瘋了似的問:“那姑娘呢?”老郎中搖頭:“沒看清,只聽她哭著說‘等我’。”
躲進萬獸山脈深處的第三個月,我才敢在偶然撞見的山洞里拆開老郎中給的療傷藥。
山洞在瘴氣谷邊緣的巖壁后,洞口被藤蔓遮得嚴實,只有正午才有微光透進來。
我把最后半塊麥餅掰給洞外撿來的瘸腿小獸(后來給它取名“灰灰”),自己靠在石壁上打坐。
內息運轉到后背時,蝕骨散的余毒突然炸開,疼得我額頭冒冷汗,眼前陣陣發黑。
“不能就這么廢了。
”我咬著牙捶了下石壁,指縫里滲出血,穿越前翻遍的武道雜記里提過,萬獸山脈深處有種“血藤花”,能以毒攻毒解蝕骨散,可那地方常年有二階魔獸“鐵脊狼”盤踞,以我現在武尊巔峰卻經脈受損的狀態,去了就是送死。
可青禾還在等我。我摸出懷里她塞給我的那枚青木門玉佩,玉上還留著她的溫度,突然狠下心:死也得去找藥。
第二天破曉,我用藤蔓把灰灰綁在背上,往山脈深處走。
瘴氣谷的毒霧能遮氣息,卻遮不住魔獸的嘶吼,走了不到三里,就撞見兩只一階“墨紋豹”,我攥著撿來的銹鐵劍硬拼,左臂被爪子劃開道深可見骨的口子,好不容易用雜記里的“凝血掌”震退它們,卻發現傷口開始發黑,墨紋豹的爪子有毒。
我咬著牙撕下衣角裹住傷口,往更偏的山谷鉆。天黑時躲進塊巨石后,聽見遠處有鐵脊狼的嚎叫,嚇得連呼吸都放輕。灰灰在背上不安地蹭我,我摸了摸它的頭,突然想起青禾以前總說:“遇到危險別硬扛,繞著走也不丟人。
”可現在我繞不開,身后是追殺令,身前是要救的命。
第七天正午,我終于在一處斷崖下看見血藤花
紫黑色的花瓣裹著血紅色的蕊,攀在崖壁上像團跳動的火。可崖下的山洞里,臥著只比牛還大的鐵脊狼,正用綠幽幽的眼睛盯著我。
我把灰灰藏在石縫里,握緊銹鐵劍慢慢靠近。
那狼猛地撲過來,腥風撲面而來,我側身躲開,劍卻被它的利爪崩出個豁口。它的皮毛硬得像鐵甲,我砍了十多劍都只留淺痕,反被它尾巴掃中胸口,撞在崖壁上嘔出口血。
“只能賭了。”我摸出懷里僅剩的“爆炎符”
那是靈素沒背叛時,偷偷塞給我的,說“關鍵時刻能救命”。現在想來,那時她或許也有過猶豫。
我故意賣了個破綻,等鐵脊狼撲過來的瞬間,將爆炎符拍在它肚子上。符紙炸開時火光沖天,狼疼得嘶吼著后退,我趁機沖過去,用盡全力將銹鐵劍插進它喉嚨。
等狼徹底不動,我才癱在地上喘氣,后背的傷又裂了,血把衣衫浸得透濕。我爬過去摘血藤花,花瓣剛碰到手,就被上面的細刺扎得發麻
這花果然有毒。
回山洞時,我把血藤花搗成泥,混著山泉水喝下去。
剛咽下去,五臟六腑像被火燒,疼得我在地上打滾,意識模糊間,好像看見青禾蹲在我身邊哭,說“你別嚇我”。
等我醒來,已是三天后。灰灰正用舌頭舔我手背,后背的疼輕了不少,運息時內息竟順暢了些
血藤花真的解了毒,甚至在排毒時,硬生生沖開了我被震碎的一道經脈。
我盯著洞頂的微光笑,眼淚卻掉了下來。
接下來的半年,我就在山洞和山脈間往返。
殺墨紋豹取膽煉藥,剝鐵脊狼皮做護甲,偶爾撞見低階修士搶奪藥材,我躲在暗處看
有次見個小姑娘被搶了救命的藥,像極了當初的青禾,忍不住出手震退那修士,她塞給我塊“聚氣石”作謝,我才發現這石頭能加速內息運轉。
我把聚氣石嵌在山洞石壁上,每天夜里對著它打坐。
有天運轉內息時,突然覺得丹田發熱,像有股氣要沖出來
我想起雜記里說的“武尊破武宗”的征兆,趕緊凝神引導那股氣往經脈里走。
可就在突破的關頭,洞外傳來腳步聲。我猛地睜眼,看見三個黑煞盟的武宗站在洞口,為首的正是當年跟著靈素丈夫的手下。
“找了你半年,總算在這窩著了。”那人獰笑著拔刀,“靈素夫人說了,帶你的頭回去,賞武尊功法!”
我攥緊拳頭,后背的傷還沒好全,硬拼肯定吃虧。
我故意往山洞深處退,引他們進來
山洞狹窄,他們三人沒法同時出手。
第一個沖進來的武宗被我用鐵脊狼骨做的棒打斷了腿,第二個剛舉起刀,就被我拍在石壁上嵌著的聚氣石上,石碎的瞬間,我借勢將內息灌進他胸口,他悶哼著倒在地上。
只剩為首的那個時,我體內的氣突然又開始翻涌
突破的契機來了!我咬著牙硬扛他一刀,任憑刀劃破肩膀,同時將所有內息往丹田聚。
“轟”的一聲,丹田像炸開般,內息瞬間涌遍全身,經脈被撐得生疼,卻比之前寬了數倍
我竟在生死關頭,從武尊巔峰破到了武宗!
那武宗見我氣息暴漲,嚇得轉身要跑,我反手一棒砸在他后腦勺,他軟倒在地。
我喘著氣看著地上的三人,肩膀的血順著手臂滴在聚氣石的碎塊上,突然覺得這半年的苦,都成了墊腳石。
突破武宗后,我在山脈里更敢闖了。聽說東北方的“隕龍澗”有上古武者遺跡,我帶灰灰走了半個月,路上殺了頭三階“雷翼虎”,取它的內丹煉了枚“淬體丹”,服下后肉身強度竟比得上鐵脊狼的皮毛。
遺跡藏在澗底的瀑布后,石壁上刻著模糊的紋路,像是某種功法。我摸著紋路琢磨了三天,突然看懂!
是套“圣衍訣”,據說練到深處能引圣力,可入門就要武宗巔峰的修為。
我在遺跡里住了三個月,每天對著石壁練圣衍訣。
有天運轉訣法時,突然有股氣流從指尖涌出,碰在石壁上竟留下個淺痕,這就是圣衍訣的“氣勁”!
可就在我快摸到武宗巔峰時,黑煞盟的人又來了。
這次帶隊的是靈素的丈夫,那個武宗巔峰的修士,身后跟著五個武宗。
“躲夠了?”他站在瀑布外笑,“靈素說你要是肯自廢修為,就饒青禾不死。”
我攥緊拳頭,指甲嵌進肉里:“她在哪?”
“在黑煞盟總壇當人質呢,”他嗤笑,“你現在出來受死,還能讓她少受點苦。”
我知道他在騙我,青禾那么犟,肯定不會乖乖當人質。
可我還是怒了,他不該拿青禾要挾我。
我沖出瀑布,圣衍訣的氣勁瞬間炸開,震得那五個武宗后退數步。靈素的丈夫愣了下:“你竟破了武宗?”
他揮刀沖過來,刀上裹著黑煞盟的毒勁。我側身躲開,用氣勁纏住他的刀,同時往他胸口拍了掌。
他沒想到我能硬碰硬,被震得后退,嘴角滲出血:“不可能!你明明……”
“明明該被你和你那夫人弄死,是吧?”我笑著往前走,體內的內息又開始翻涌
圣衍訣竟在激斗中幫我沖開了武宗巔峰的瓶頸!
我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氣勁化作數道,同時打向那五個武宗。
他們慘叫著倒下時,靈素的丈夫轉身就跑,我追上去一腳踹在他膝蓋上,他“噗通”跪下。
“說,青禾到底在哪?”我踩住他的背,氣勁抵在他后心。
他疼得發抖:“我不知道!靈素只說你肯定會來隕龍澗……她是想借你的手殺我!”
我愣了下,突然想起靈素當年總嘆氣說“黑煞盟的人沒一個好東西”。原來她嫁過來,也未必是好日子。
我沒殺他,只廢了他的內息,讓他滾。他爬起來時回頭看我:“你要是找青禾,去丹域邊緣的‘落云鎮’看看,聽說有個姑娘在那守著個藥攤……”
我心里猛地一跳,轉身就往落云鎮跑,灰灰在后面追著叫。
從隕龍澗到落云鎮,我走了一個月。
路上遇到過炎陽谷的修士盤查,我用氣勁蒙混過去;也見過被秘寶之爭牽連的百姓逃難,我塞給他們些煉的療傷藥。
快到落云鎮時,我在路邊的茶攤歇腳,聽見兩個修士說“落云鎮有個姓青的姑娘,醫術好得很,就是總對著北邊望,說在等個人”。
我扔下銅錢就往鎮里跑,心臟跳得像要炸開。
鎮口的藥攤前,一個穿粗布裙的姑娘正低頭稱藥,陽光落在她發上,有幾根竟白了。
她抬頭時,看見我,手里的秤桿“咚”地掉在地上。
“你……”她嘴唇發抖,眼淚掉了下來,“你怎么才來?”
我走過去,想抱她,又怕身上的傷蹭到她。
她卻撲進我懷里,捶著我的后背哭:“我以為你死了……”
“沒死,”我緊緊抱著她,聲音發啞,“我來接你了。”
灰灰蹭著她的腿叫,她摸了摸灰灰的頭,笑中帶淚:“這是……”
“灰灰,路上撿的。”我幫她擦眼淚,“我們回家。”
那天的落云鎮,風都是暖的。我牽著青禾的手走在鎮上,她告訴我,她當年跑出來后,被個老煉藥師收留,老藥師去世后,她就守著藥攤等我。
“我知道你會來的,”她抬頭看我,眼里有光,“你說過要護著我的。”
我握緊她的手,心里說:以后再也不分開了。
后來我才知道,那天在隕龍澗突破的不只是武宗巔峰,圣衍訣的氣勁里,竟隱隱有了武尊的雛形
原來守護一個人的信念,比任何機緣都管用。
沒安穩幾天,靈素就帶著人找來了。她親自帶隊,身邊跟著丈夫(那被我廢了內息的男人竟又被她設法續了些修為)和炎陽谷派來的兩個武圣長老,站在藥攤前居高臨下地笑:“可算找著你們了,這幾年躲得挺辛苦吧?”瞥了眼青禾,“當年讓你跟著我,你不聽,現在還不是跟喪家犬一樣?”
青禾往我身后躲了躲,我按住她的手往前走一步。
靈素的丈夫獰笑著沖過來:“夫人放心,我這就取他們狗命!”
我沒動,只抬了抬手。圣衍訣的氣勁已凝練如壁,那修士撞上來“咔嚓”斷了好幾根骨頭,倒飛出去砸在靈素腳邊。靈素臉煞白:“你……你突破武圣了?”
這幾年我并未停歇,離開落云鎮后,又在一處古遺跡找到塊“圣源石”,吸收能量后一路沖到七星武圣
我沒回答,只冷眼看著她。
炎陽谷兩個長老對視一眼同時出手:“七星武圣又怎樣?我們聯手未必怕你!”
我笑了笑,圣力突然炸開。他們的攻擊剛到我面前就被碾成碎片,兩人震得后退滲血:“不可能!你這圣力……比尋常七星武圣強太多!”
我沒理他們,只看向靈素:“追殺令是你下的?”
靈素腿一軟差點跪下,指著丈夫罵:“是他!是他要討好炎陽谷,跟我沒關系!”
我沒信,也沒殺她。抬手一拂,圣力落在黑煞盟和炎陽谷的人身上廢了他們內息:“滾。
告訴你們主子,再敢動青禾一根頭發,我拆了你們的宗門。”
靈素扶著丈夫連滾帶爬跑了。后來聽說炎陽谷嫌她沒用退了親,黑煞盟也把她趕了出去,成了南域笑柄,沒人知道最后去了哪里。
我和青禾在云漠城開了家小藥鋪,叫“青禾堂”。
我對外只說自己是武尊煉藥師,青禾坐堂問診,我在后院煉藥。
女兒唐念禾長到能背小藥簍時,總愛扎兩個毛絨絨的小辮子,發梢還歪歪扭扭翹著,跑起來像兩只撲棱的小蝴蝶。
每天清晨青禾擺藥攤,她就蹲在旁邊撿掉落的甘草片,小手捏著曬干的薄荷葉湊到鼻尖聞,眼睛瞇成月牙,脆生生喊:“娘,這個香!給灰灰留片好不好?”
灰灰是她給那只瘸腿小獸起的小名,如今早成了她形影不離的玩伴,她總把自己的麥餅掰一半喂它,還會偷偷把灰灰揣進小藥簍,被青禾發現了就吐吐舌頭,抱著藥簍往后院躲。
那天玄天大陸的天突然變了。丹鼎城傳出消息,中州腹地“隕星淵”發現上古武帝遺留秘寶,藏著能沖擊武帝境的“源氣碎片”。
消息傳開,整個大陸像被捅的馬蜂窩
炎陽谷、殘魂教、隱世古族分支都動了,各方往隕星淵涌,路上遇著可疑的人就動手,云漠城雖遠,也能聽見遠處內息碰撞聲,夜里常有血腥味飄過來。
起初關著藥鋪門躲清凈。青禾教唐念禾認藥草,小姑娘趴在案上,用炭筆在草紙上畫藥簍,畫完舉起來給我看:“爹,你看像不像?我畫了灰灰蹲在里面哦!”我在后院煉藥,聽著她軟乎乎的聲音,倒也能壓下心頭燥意。
可半個月后,有敗兵慌不擇路沖進云漠城,后面跟著追殺的人,刀劍無眼,鄰居家孩子出門撿柴被流矢擦傷。
青禾抱著那孩子涂藥時,念禾攥著我的衣角往我身后縮,小辮子蹭著我手背,小聲問:“爹,那些人是壞人嗎?他們會來搶灰灰嗎?”
我搖頭,摸了摸她的頭:“有爹在,搶不走。”可屏障也擋不住越來越瘋狂的人。
有天夜里,一群被追殺的殘魂教修士慌不擇路撞向藥鋪,身后跟著三個武圣強者,打起來時圣力波動震破窗紙,念禾嚇得往青禾懷里鉆,卻沒哭,只把臉埋在青禾衣襟里,小手緊緊抓著青禾的衣袖。
青禾把她護在懷里,背對著外面火光,輕聲哼著哄她睡的調子,聲音卻在發顫。
我出去攔時,正撞見個殘魂教修士想抓青禾當人質。沒留情,圣力一探廢了他修為,轉身時,另一個武圣強者的偷襲已到身后
是殘魂教的“蝕骨圣紋”,專破內息防御,側身躲開要害,肩膀還是被掃到,瞬間像冰錐扎進骨頭里,疼得悶哼一聲。
“爹!”念禾突然從青禾懷里探出頭,眼里含著淚卻咬著唇,“你別受傷!我給你吹吹就不疼了!”青禾趕緊按住她,可她還是掙著往我這邊望,小辮子都晃散了一縷。
我咬著牙沒退,七星武圣的圣力全散開,像張無形的網罩住藥鋪。那三個武圣被圣力壓得后退,其中一個冷笑:“不過七星武圣,也敢護著這地方?隕星淵秘寶都快被搶瘋了,你守著破藥鋪有什么用?”
“我守什么,與你無關。”我盯著他們,肩膀的疼越來越烈,圣紋毒素往經脈里鉆,“再往前一步,死。”
他們大概沒料到我敢硬拼,猶豫了下,被遠處廝殺聲引走了。
扶著門框往回走,青禾趕緊跑過來擦汗,念禾踮著腳,用小手碰了碰我滲血的肩膀,眼淚掉在我衣襟上:“爹,疼不疼?我給你唱娘教我的歌好不好?”
“不疼。”我握住她的手,看她眼里的淚,心里軟得發顫,“你看,爹把壞人打跑了。”
那陣子幾乎每天都要出去攔人。有時是搶秘寶搶紅了眼的散修,有時是各大勢力搜山的隊伍,甚至有次炎陽谷長老帶著人路過,認出我當年廢了他們少谷主,想趁機報復,被我用圣力震斷胳膊才灰溜溜走了。
代價也越來越重。有次為擋半圣自爆,用圣力硬扛,雖沒受傷卻耗了大半圣力,夜里打坐恢復時吐了口黑血。
是之前被殘魂教圣紋傷著的經脈在反噬。青禾蹲在旁邊擦嘴角:“要不我們還是走吧,去沒人的地方……”
“走不了。”我搖頭,“現在玄天大陸到處都在打,去哪都一樣。
再說,躲了這次,下次呢?我得讓他們知道,這地方碰不得。”
最險的一次,隕星淵秘寶被人搶到手,卻引發空間裂縫,狂暴能量往四周擴散,云漠城房屋塌了一半。
有個得秘寶的武圣想把藥鋪當臨時據點,帶著人硬闖,我站在門口,圣力和他撞在一起,整個云漠城地面都在抖。念禾嚇得躲在青禾懷里,青禾卻沒哭,只緊緊盯著我,
手里攥著我給她的護身玉佩那玉佩里注了點圣力,能護她周全。
硬撐著把人打退時,喉嚨里全是血腥味,肩膀舊傷又裂了,血順著袖管往下滴。青禾跑過來扶我,我笑著湊到她耳邊:“沒事,你看,守住了。”
后來秘寶風波漸漸平息,搶到的人被更強勢力追殺,隕星淵成了廢墟。玄天大陸慢慢恢復秩序,只是路上偶爾還能看見沒人收的尸骨,風一吹帶著散不去的血腥味。
藥鋪門重新打開那天,青禾給我熬了鍋補湯,念禾舉著張畫跑過來,畫里三個小人手拉手站在小房子前,最矮的那個梳著倆小辮,旁邊歪歪扭扭寫著“爹、娘、念禾”,畫紙角落還畫了個圓腦袋(是灰灰),墨點蹭得她小臉上都是,卻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先生說這樣就是家啦,爹你看好不好看?”
我把她抱起來,青禾靠在我肩上輕聲說:“以后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了吧?”
“不會了。”我摸著念禾軟乎乎的頭發,看外面重新發芽的樹,“有我在,家就一直在。”
那些天的廝殺、傷痛,好像都隨風散了。只有偶爾抬胳膊時,肩膀還會隱隱作痛,提醒著那場為守護的硬拼。可看著青禾舀湯的手,聽著念禾咯咯的笑,又覺得什么都值了
秘寶再珍貴,也不如藥鋪里她遞來的半塊麥餅,不如她撲進我懷里喊“爹”時,眼里亮閃閃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