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覺得自己一定是沒睡醒。

前一秒還在出租屋里對著電腦屏幕趕項目報告，咖啡灑在鍵盤上的刺痛感還沒消失，下一秒就栽進了一堆爛菜葉里。腥甜的泥土味混著腐爛蔬菜的酸氣往鼻子里鉆，他掙扎著坐起來，發現自己正蹲在一個喧鬧的菜市場角落。

周圍的人穿著灰撲撲的工裝，背著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討價還價的聲音像炸鍋的螞蟻。更奇怪的是，遠處的城墻泛著青黑色的金屬光澤，城墻上還爬著幾道猙獰的裂縫，裂縫里隱約能看到暗紅的光。

“這是哪兒？拍電影呢？”石磊揉著發懵的腦袋，剛想站起來，眼前突然彈出一行淡藍色的光字。

【絕對選項觸發】

【A.原地學狗叫三聲，聲音需讓十米內至少三人聽到】

【B.搶走旁邊小孩手里的棒棒糖，然后說“謝謝”】

【C.拒絕選擇，體驗靈魂電擊套餐】

【倒計時：60秒】

石磊眨了眨眼，光字還在。他伸手去摸，指尖卻直接穿了過去。周圍的人依舊在討價還價，沒人注意到這詭異的光字，更沒人看他這個蹲在地上的“瘋子”。

“搞什么？幻覺？”他使勁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齜牙咧嘴。

倒計時跳到了50秒。

他看向選項C里的“靈魂電擊套餐”，莫名覺得后背發寒。聯想到剛才的穿越，一個荒誕的念頭冒了出來：這玩意兒該不會是真的吧？

他掃了眼周圍，左邊三米處有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正舉著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舔得開心，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著他。右邊的肉攤前站著三個大叔，正唾沫橫飛地跟老板砍價。

選A還是選B？

學狗叫？太丟人了。搶小孩糖？更不是人干的事。

倒計時30秒。

石磊咬咬牙，丟人總比被電強。他深吸一口氣，瞄準肉攤的方向，醞釀了一下情緒，對著空氣嗷嗚叫了一聲。

聲音不大，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肉攤的大叔們沒反應。

小女孩“噗嗤”笑出了聲。

倒計時10秒。

石磊心一橫，豁出去了！他猛地站起來，氣運丹田，對著肉攤方向連叫三聲：“汪！汪汪！”

聲音洪亮，穿透力極強。

菜市場瞬間安靜了半秒。

三個砍價的大叔齊刷刷轉頭，眼神像看神經病。肉攤老板手里的刀都停在了半空。小女孩舉著棒棒糖，嘴巴張成了O型。

石磊的臉“騰”地紅透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他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扎在背上，有好奇，有鄙夷，還有人在低聲議論“這小伙子是不是靈能覺醒失敗燒壞腦子了”。

【選項A完成】

【獎勵：靈能值+10，基礎靈能感知（被動）】

淡藍色的光字消失，一股微弱的暖流突然從丹田涌出來，順著血管流遍全身。原本模糊的視線好像清晰了些，甚至能隱約聽到遠處城墻裂縫里傳來的細微摩擦聲。

“這就是……靈能？”石磊愣住了，剛才的羞恥感被突如其來的變化沖散了大半。

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警報聲劃破天空。

“一級災魔警報！城西菜市場區域發現影鼠蹤跡！請附近居民立刻疏散！靈能者小隊正在趕來！”

廣播里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刺耳得讓人頭皮發麻。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剛才還討價還價的人們扔下東西就跑，哭喊聲、摔倒聲混在一起。那個舉著棒棒糖的小女孩被嚇得哇哇大哭，手里的糖掉在地上滾到了石磊腳邊。

石磊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光字再次亮起。

【絕對選項觸發】

【A.撿起地上的棒棒糖，送給正在哭泣的小女孩，并安慰她“別怕，有我在”】

【B.無視小女孩，跟著人群向城東疏散】

【C.原地等待影鼠出現，嘗試與其友好交流】

【倒計時：30秒】

“災魔？影鼠？”石磊心里咯噔一下，這名字聽起來就不是善茬。他看向城墻的方向，裂縫里的紅光似乎更亮了，隱約傳來細碎的“吱吱”聲。

小女孩哭得滿臉通紅，抱著胳膊蹲在地上發抖。周圍的人只顧著自己跑，沒人停下來管她。

選B最安全，跟著大部隊跑準沒錯。但看著小女孩嚇得直哆嗦的樣子，石磊腳像灌了鉛似的挪不動。

他想起剛才的獎勵，那股暖流讓他莫名多了點底氣。

“媽的，拼了！”

倒計時5秒時，石磊彎腰撿起沾了點灰塵的棒棒糖，蹲到小女孩面前，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小妹妹，別哭了，糖給你。別怕，有我在。”

他其實心里慌得一批，連影鼠長啥樣都不知道，哪來的底氣說這話？

小女孩抽噎著抬起頭，看到他手里的糖，愣了愣，哭聲小了點。

【選項A完成】

【獎勵：靈能值+15，獲得物品“破損的能量劍（殘次品）”】

暖流再次涌過，比剛才更明顯些。一把銹跡斑斑的短劍憑空出現在石磊手里，劍身坑坑洼洼，劍柄上還少了塊碎片，看起來還不如菜刀管用。

“這破玩意兒能干嘛？”石磊吐槽著，握緊了劍柄。

“吱吱——”

尖銳的叫聲從頭頂傳來。石磊猛地抬頭，只見一只拳頭大的黑老鼠正趴在旁邊的遮陽棚上，眼睛是詭異的紅色，嘴里的尖牙閃著寒光。它的身體周圍縈繞著淡淡的黑影，仿佛能融入陰影里。

這就是影鼠？

石磊心跳瞬間飆到一百八，握著破劍的手直冒汗。他把小女孩往身后拉了拉，自己擋在前面，擺出一個他覺得很威風其實很僵硬的姿勢。

影鼠喉嚨里發出威脅的低吼，四肢在棚頂上刨了刨，突然化作一道黑影撲了過來！

石磊下意識地揮劍去砍。他沒學過劍法，動作完全是憑本能，劍刃歪歪扭扭地劃向影鼠。

“當”的一聲脆響，能量劍雖然破，但似乎對影鼠有奇效。影鼠被劈得倒飛出去，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身上的黑影淡了不少。

“有用！”石磊眼睛一亮，來了點信心。

影鼠晃了晃腦袋，紅色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再次撲來。這次它學聰明了，借著周圍的陰影不斷閃現，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石磊只能亂揮劍，好幾次都差點砍空。他能感覺到靈能在緩慢消耗，握著劍柄的手心全是汗。

“小妹妹，你快往東邊跑，去找穿制服的叔叔阿姨！”石磊一邊應付影鼠，一邊回頭對小女孩喊。

小女孩嚇得點點頭，撿起糖，跌跌撞撞地往人群疏散的方向跑。

沒了后顧之憂，石磊集中精神對付影鼠。他想起剛才獲得的“基礎靈能感知”，試著去感受周圍的能量流動。果然，影鼠在移動時，周圍的能量波動會變得紊亂。

“在那！”他捕捉到一個微弱的波動，憑著感覺揮劍砍過去。

“吱！”

影鼠再次被擊中，身體冒出黑煙，掙扎了幾下，癱在地上不動了，化作一縷黑煙消散。

石磊拄著劍大口喘氣，后背的衣服全濕透了。剛才那幾分鐘，感覺比跑馬拉松還累。

【擊殺低階災魔“影鼠”】

【獲得靈能值+20】

光字消失后，周圍的警報聲也停了。幾個穿著黑色制服、背著武器的人跑了過來，看到地上影鼠消散的痕跡，又看了看拄著破劍的石磊，其中一個領頭的皺眉問：“剛才是你解決的影鼠？”

石磊點點頭，把破劍藏到身后，怕被他們當成什么可疑物品。

“你是哪個小隊的？靈能等級多少？”領頭的追問。

“我……我不是什么小隊的，剛覺醒靈能沒多久。”石磊老實回答。

領頭的愣了下，上下打量他幾眼，語氣緩和了些：“剛覺醒就能擊殺影鼠，不錯。我是銅城第三靈能小隊的隊長趙強。你叫什么名字？”

“石磊。”

“跟我來登記一下吧，剛覺醒的靈能者需要錄入信息，還能領點基礎物資。”趙強指了指不遠處的臨時據點，“對了，剛才那個小女孩是你救的？”

“嗯，順手的事。”石磊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趙強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有當英雄的潛質。記住，在銅城，靈能者不僅要會打災魔，還得有良心。”

石磊跟著趙強往據點走，心里五味雜陳。穿越、奇怪的絕對選項、能提升實力的靈能、還有吃人的災魔……這個世界，好像比他想象的更危險，也更有意思。

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破劍，又摸了摸口袋里剛才沒來得及還給小女孩的糖紙，突然覺得，學狗叫好像也不是那么虧。

至少，他活下來了，還多了點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資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