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這些肉都切碎點兒，我要帶回家去喂狗。”

“啊？你確定？”

臉上泛著油光的老板看著面前的年輕人，臉上滿是懷疑。

因為擺在他面前的不是幾塊錢的小肉塊，是十斤豬后腿肉，十斤排骨，十斤里脊，十斤五花肉，外加二十根棒骨。

這總歸加起來將近六十斤重了，什么狗能一天吃六十多斤肉？

還吃不了大塊？

這怕是養了一頭拔牙的老虎吧！

不過這小子看起來也不像是什么中東石油暴發戶。

國內還是禁養大型食肉動物的，再加上最近市區內大量家養犬貓失蹤事件。

肉鋪老板很懷疑站在他面前的小子是個套狗販子。

要不要先報個警？

不過他這單生意挺大的，都八百塊錢肉了，要不要先做完這一單再報個警？

肉鋪老板正猶豫的時候，前方穿著白色短袖的青年忽的微微一笑，道：

“開玩笑的老板，我妹妹今天結婚，這是我們家擺酒桌用的。”

“啊，這樣啊，你這孩子不早說……”

肉鋪老板才剛松一口氣，正準備下刀剁肉的時候，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臉見鬼的表情抬起頭來。

“你妹結婚？你妹成年了嗎！”

年輕人搖頭解釋道：“放心，她成年了，今年四十五，三婚。”

“彭！”

老板一把剁骨刀直接砍在案板上，氣的罵道：

“你小子成心拿咱家當猴耍是不是！四十五歲能當你妹？”

年輕人忙擺手：“真的，表妹，我輩兒大。”

“老板快點剁肉吧，我錢都掃過了。”

那年輕人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機屏幕在老板面前晃了晃。

“大信收款810元。”

洪亮甜美的電子女聲在店鋪內響起，在掙錢還是發怒的選擇中，肉鋪老板還是能分得清的。

尤其是他現在都快四十歲了，銳氣和力氣都被生活和肥肉吞沒了。

“呼！”

肉鋪老板深吸一口氣，拿起剁骨刀來開始埋頭剁肉。

“嘭嘭嘭！！！”

“四十五歲的妹妹就妹妹吧，有錢你就是爺，八婚我也不在乎，記得下次要肉還來我這就行，要的多我送你點雜碎也沒問題。”

“那行，這沒人要的肥肉送我十斤吧。”

“彭！”

老板這一刀直接插進了案板上，氣的手都在發抖！

“你小子真敢要啊，這是板油！至少六塊錢一斤！”

“好多飯店老板都跟我預訂熬葷油呢，你一口氣就要十斤！豬皮都不帶這么要的！”

“那就來十斤豬皮。”

“呼～”

老板又是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心情，以免自己腦梗爆血管什么的。

雖然十斤豬皮也值些錢，不過對于一天能要六十斤肉的長期顧客，用這點雜碎維護一下還是劃得來的。

反正這玩意也不值錢，狗都咬不動。

要不是他家里連續兩胎都是雙胞胎男孩，家里有四個孩子等著他交學費伙食費彩禮錢，他是真的不想受這氣。

“砰砰砰！！！”

接連剁了十五分鐘之后，肉鋪老板終于把所有肉塊全部剁碎了，連同十斤豬皮都打包好遞給了對面的年輕人。

許言接過那六十多斤品類不同的肉塊放在自己的小推車上，笑著道：

“謝謝你老板，順便給你個提醒，最近晚上盡量少出門。”

肉鋪老板挑了挑眉：“怎么？你小子還真半夜套狗啊。”

“不是，黑夜中有更危險的東西。”

“話說我長得很像套狗的嗎？。”

許言對此很懷疑，他感覺自己這長相，不說洗把臉原地出道，至少也該是人畜無害的吧？

他現在的情況還是比較特殊，對于這點還是很看重的。

“咔嚓~”

肉鋪老板剁完肉后累的夠嗆，事后點上一根香煙，深吸一口，才感覺緩過勁來，笑著道：

“不算特別像，不過我看你小子有這潛力。”

許言對此也是笑了笑，沒有多說，拉著小推車就往外走。

肉鋪外是繁華的集市，附近幾公里的人都會來這里挑挑蔬菜鮮肉之類的，比那些商場里的大超市要便宜新鮮不少。

而許言選在這里買肉是因為這里足夠亂，什么人都有。

他這個用小推車拉著六十多斤肉的高中生也不會有什么人在意。

畢竟還有不少人拉著大量價格低廉的不正規豬牛羊下水離開的，至于他們買這些不合格的下水干什么？

或者最后登上哪家餐桌？

沒人知道，也沒人會過問。

這是這個混亂市場的潛規則。

而他家里的情況，比這些人都要嚴重，就像是日漫里總是多災多難的高中生一樣。

只不過他家里沒有從天而降的美少女，或者什么傳說血統身份開啟一段非凡人生。

他家里有更復雜的東西。

有可能讓他過上醉生夢死的夢想人生，也可能導致他被當做精神病或者人類叛徒之類的處死。

這兩種極端的情況就位于天平的兩側，稍有不慎，他就會提前速通人生。

所以許言盡可能保持謹慎，也讓自己能活的更長一點。

而且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有些期待自己能過上幻想中醉生夢死的人生。

人都有欲望，更別提正值青春年少精力旺盛的年輕人。

這是他的一點小貪心。

“叮咚~”

電梯門緩緩打開，許言也拉著小推車回到了他住的房間所在樓層。

雖然現在是六月的初夏，全球變暖也讓高溫提前來襲。

他所在的江南市平均氣溫已經來到了38攝氏度，室外更是如同烤爐一樣。

但即便是這樣，在許言走進這層樓的瞬間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不是夏天進入空調屋那種撲面而來的涼爽，而是類似地下車庫那種陰冷。

要說更準確一點的話，是醫院停尸房那種令人很不舒服的陰寒。

這層樓一共三戶房子，除了他住的那戶外，剩下兩家門口都貼著轉租的打印紙。

倒不是因為他們冷的厲害，夏天冷還能省點空調費，是優勢。

最關鍵的是在這里住人連續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

扭曲的。

混亂的。

不可言狀的。

好幾次許言都在半夜聽到突然響起的尖叫聲，也真是把他搞的頭疼，明明他才是距離災厄最近的人。

不過現在倒是安靜多了。

估計再過幾個月，整棟樓就剩他自己了。

“吱吱吱~”

拉著小推車走到家門口后，許言站在那不斷散發冷意的門口稍微停頓兩秒，深吸一口氣之后，才拿出鑰匙插進門鎖了。

“冷靜一點，它只是一條狗而已。”

“咔嚓~”

屋門隨著門把手的轉動緩緩打開了，進門之后許言就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客廳。

被咬破的沙發桌子衛生紙，稀碎的棉花和紙屑在地面上擺出不知名的符號和圖案，像是某種古跡墻壁上殘留的未知語言。

古老而神秘，多看兩眼都會感覺腦袋一片混亂，好像有什么東西強行鉆進他的腦袋。

就連墻角都被咬出清晰的缺口，露出其中灰色的水泥和鋼筋。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災難片的布景屋，類似瘋狂大白鯊或者瘋狂八頭鯊之類的。

當然，站在房子里的許言很清楚，這是結結實實的水泥鋼筋屋。

可以抗住六級地震的那種。

但就算是這種標準的商品房，也被某種未知存在咬的邊角粉碎，可想而知其的恐怖。

已經超越了世界上所有現存已知的生物。

“哎，果然拆家這個毛病還是改不了。”

有些無奈的關上屋門，許言在屋內一陣尋找之后，終于在漆黑一片的床下面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猩紅眼睛。

他緩緩蹲下身去，開口道：

“熊貓，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沙發衣柜隨便啃，只有承重柱你不能動，真把房子搞塌了，我們都要上天堂。”

“嗯……你好像上不了，話說回來下地獄對你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主角不能寫高中，本來已經寫了十萬字，被審核了，學校必須改成大學，不改要下架，所以學校這方面會有點亂，大家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