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晉祚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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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魂穿建康
八王之亂使西晉王朝的統治遭受了重大打擊,社會經濟受到嚴重破壞,人民大量傷亡,北方匈奴、鮮卑等胡族趁機南下入侵,引發“五胡亂華”,北方陷入長期戰亂,朝廷名存實亡。
公元316年,隨著在長安的西晉君臣向匈奴漢國投降,長安陷落,立國51年的西晉王朝正式宣告滅亡。
......
建武元年(317年),建康宮內。
司馬睿坐于案前,單手扶額,指尖深深抵入太陽穴中,屬于原主的記憶與強烈的現代意識在他腦中激烈碰撞,讓他頭痛欲裂。
不久前,他還是一位來自21世紀的普通歷史愛好者。
在研究晉史時,看到晉朝那段憋屈的歷史,還有那些在絕望中掙扎的英雄們的結局,頓時心中一股難以言喻的郁憤之氣直沖頭頂,直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他竟穿越到這歷史上有名的傀儡皇帝,晉元帝司馬睿身上。
良久,梳理完腦海中的記憶后,如今的司馬睿也大致了解了自己如今的處境。
如今正值建武元年(317年),歷史上,西晉滅亡后,司馬睿在以瑯琊王氏為首的北方南下士族和部分江南本土士族的擁戴下以及全國各地名士的勸進下承制改元,即晉王位,建立東晉,并將于明年正式稱帝。
看起來似乎目前形勢一片大好,但對司馬睿來說,此時的情況著實不妙:
內有瑯琊王氏,坐有擁立之功,致使王氏兄弟二人權傾朝野:
王導坐鎮中樞,總攬朝政,號為“仲父”;王敦手握重兵,坐鎮荊州,虎視眈眈;其余世家門閥也各懷心思,江東本地士族對北方來的“傖父”朝廷有隔閡,他這個“晉王”,更像是被推上前臺的象征,手上是既無兵也無將,活生生一個光桿司令。
外有強敵環伺,虎視眈眈,五胡亂華進行得如火如荼,匈奴漢國劉聰、羯族大將石勒實力越發壯大,不斷南侵。
“靠,上來就是天崩開局,這可咋整啊?“司馬睿口中喃喃道。
雖說對歷史的大致走向都熟記于心,但穿越前他也只是個普通人,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出來應該如何破局,如果不盡快想辦法解決目前的困境,最后的結果恐怕不會太好,別說興兵北伐,收復中原了,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難說。
歷史上的司馬睿,屬于是有北伐的決心,但是卻沒這個能力,沒有用人能力,還一堆騷操作,最終被架空,成了傀儡皇帝,郁郁而終。
當務之急,需要先拿回屬于自己的權力,提前做好準備以應對幾年后發生的王敦之亂。
司馬睿的思緒飛速轉動,他想到了兩位最出名的愛國將領,
——祖逖和劉琨
許多人對他們的了解應該都是來自“聞雞起舞”的故事,殊不知,他們也是整個魏晉南北朝期間,真正值得尊敬的兩位民族英雄。
如今的祖逖,剛到豫州,便初露鋒芒,假以時日,必將成為北伐的中流砥柱。
而歷史上的劉琨兵敗于石勒后,率部投靠幽州的段氏鮮卑首領段匹磾,歷史上,他將在318年,也就是明年,被害,他被迫卷入段部鮮卑內斗中,先是被軟禁,最終被殺害。
若劉琨能活下來,與南方的祖逖形成呼應,對整個北伐大局、對凝聚人心都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也能通過劉琨的名望對如日中天的瑯琊王氏進行一定的制衡。
“一定要先想辦法救下劉琨,”一個清晰的計劃在司馬睿腦海中逐漸成形。
熟悉歷史的他知道,段匹磾雖然因猜忌殺害了劉琨,但在歷史上,他也是有名的大忠臣。
幾年后,其在與后趙石勒的戰斗中,兵敗被俘,被俘后堅持穿晉朝朝服,持晉朝符節,還密謀挑動各個投降的鮮卑部落反叛石勒,最后事情敗露被殺。
因此,只需要趕在王敦之前,派出朝廷特使,攜朝廷詔令與信物,向段匹磾申明聯合抗趙之大義,表示劉琨不可或缺的作用。
同時,務必警示劉琨,提防小人離間,而特使的人選,司馬睿心中已早有定論。
“來人!”司馬睿沉聲喚道
“在!”
“速召司空府左長史溫嶠前來見孤!”
“是!”
選擇溫嶠是司馬睿深思熟慮的結果。溫嶠是劉琨妻子的侄子,不久前,劉琨親自派其前往建康勸進司馬睿登基為帝,如今就在建康城中,他熟悉北方情況,深得劉琨信任,更重要的是,溫嶠本人機敏善辯,能力突出,是出使的絕佳人選。
半個時辰后,溫嶠得令后匆匆入殿,行禮后垂手侍立。
“臣,溫嶠,拜見晉王。”
司馬睿開門見山道:“溫愛卿,孤已得密報,越石公或將卷入段部鮮卑內斗,恐將有大難臨身。”
溫嶠聞言,臉色大變。
“大王!舅父他....”
“暫無性命之危”司馬睿打斷他,快速說道:
“幽州刺史段匹磾雖已與劉司空結拜,但其族弟段末波早已認后趙石勒為義父,段部鮮卑內斗將起,倘若被小人挑撥,難免遭段匹磾猜忌,孤欲救越石公于水火之中,需尋一人代孤出使幽州,卿機敏善辯,乃絕佳人選!”
言罷,司馬睿起身,從案上拿起一把裝飾古樸卻寒光內蘊的佩刀,此刀正是司馬睿稱帝后賜予劉琨的那把刀,此刻,他被提前拿了出來。
“孤以此刀賜予越石公,加封其為侍中、太尉的密詔在此。”司馬睿將刀和一份擬好的詔書遞給溫嶠,“你持此刀與詔書,即刻秘密北上幽州,面見段匹磾與越石公!”
溫嶠雙手接過詔書與寶刀,心中已了然。這封賞既是榮耀,更是護身符和溝通的信物。
“此去關鍵有三:
“其一,務必告誡越石公,無論發生何事,務必謹慎,切勿輕信任何書信或承諾,嚴防離間之計!
“其二,若越石公不幸遭段匹磾猜忌被囚,你需立即以朝廷特使身份介入,可借瑯琊王氏之威,令其投鼠忌器,務必保證越石公安然無恙。”
“其三,告知越石公,祖逖將軍已于豫州策應,朝廷愿為其后盾,務必保重性命以待時機,孤欲與其共事,共圖北伐大業!”
“此事十萬火急,卿早做準備,盡快啟程!對外可稱北上復命,切不可泄露此事詳略。”
溫嶠重重叩首,朗聲道:“臣,領命!必不負大王所托,縱粉身碎骨,亦要將大王之意傳達舅父,護其周全!”話音落下,溫嶠便匆匆離去。
窗外,建康城的暮色漸漸深沉,看著溫嶠離去的背影,司馬睿微微松了口氣,他知道,救劉琨只是第一步,那盤踞荊襄、虎視眈眈的王敦和雄踞北方、野心勃勃的石勒,才是懸在頭頂真正的利劍,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