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偽仙界真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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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靈根劣等遭除名,落魄歸家路凄涼
青云宗,外門演武場。
九月的風卷著山巔的寒意,掠過演武場光滑的青石地面,卷起幾片枯黃的落葉,打著旋兒落在林風腳邊。他站在隊列的最末端,背脊挺得筆直,可緊握成拳的雙手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掌心沁出的冷汗濡濕了袖角,與粗布衣衫黏在一起,帶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今天是青云宗外門弟子年度考核的放榜日,也是決定他能否繼續留在這座修仙圣地的關鍵一天。
演武場中央,高約三丈的白玉碑前圍滿了人,外門弟子們摩肩接踵,踮著腳尖翹首以盼。白玉碑是宗門特制的測榜石,此刻正閃爍著柔和的靈光,一行行金色的名字在碑面上緩緩流動,那是考核通過者的名單。人群中不時爆發出或興奮或沮喪的呼喊,每一次名字的浮現都牽動著無數年輕修士的心弦。
“快看!是大師兄!他排在第一!”
“凝氣七層!不愧是單系天靈根,這進度簡直逆天!”
“唉,我的名字怎么還沒出現……”
議論聲像潮水般涌來,夾雜著羨慕、嫉妒和焦慮。林風的目光死死盯著白玉碑,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幾乎要沖破喉嚨。他的視線掃過一行行金色的字跡,從最頂端的天才弟子,到中間的平庸之輩,再到末尾幾個勉強及格的名字,始終沒有找到那個屬于自己的“林風”二字。
三年了。
他清晰地記得,三年前自己被家族送入青云宗時的場景。青風城林家只是邊陲小城的一個末流家族,世代以打獵采藥為生,整個家族已經近百年沒出過一個真正的修士。當檢測出他擁有修煉資質時,整個家族都沸騰了。父親變賣了家中最珍貴的皮毛和藥材,湊夠了入門的費用;母親連夜為他縫制了這個如今已經洗得發白的包袱,里面塞滿了干糧和她能找到的所有療傷草藥;族中長老們更是親自將他送到山門外,拍著他的肩膀說:“林風,林家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一定要在青云宗站穩腳跟,將來光宗耀祖!”
那時的他,懷揣著家族的期盼和對修仙世界的無限憧憬,踏入了這座云霧繚繞的仙山。他以為只要足夠努力,就能彌補靈根的不足;以為只要堅持修煉,就能改變自己和家族的命運。
可現實卻給了他沉重一擊。
“五系偽靈根”,這五個字像一道無形的枷鎖,牢牢地套在他的脖子上。在青云宗,靈根的優劣直接決定了弟子的地位和資源。單系天靈根的弟子能得到長老的親自指點,服用最好的丹藥,修煉最頂級的功法;而他這樣的五系偽靈根,只能分到最偏僻的住所,領取最劣質的丹藥,修煉最基礎的《引氣訣》。
別的弟子每日打坐兩個時辰就能精進,他卻要耗費雙倍甚至三倍的時間;別的弟子隨手就能凝聚靈力施展術法,他卻要反復練習上百遍才能勉強成功。為了追趕進度,他每天天不亮就去后山最危險的地方修煉,那里靈氣稀薄卻無人打擾;為了省下丹藥錢購買修煉資源,他常常一天只吃一個干硬的面餅;為了能多請教一句功法疑難,他厚著臉皮在功法堂外等上幾個時辰,只為能抓住長老路過的片刻機會。
他以為努力就能被看見,堅持就能有回報。可三年過去,同期入門的弟子最差也達到了凝氣五層,而他拼盡全力,也只是勉強突破到凝氣四層。
“還有最后幾個名額了……”林風喃喃自語,指尖因為用力而掐進了掌心。他看到白玉碑上的名字越來越少,金色的光芒也越來越黯淡,心中的希望如同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終于,白玉碑上的金光徹底熄滅,最后一個名字定格在碑面。
沒有他。
林風的大腦“嗡”的一聲,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中,瞬間一片空白。周圍的喧囂仿佛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他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看不見,只剩下那座冰冷的白玉碑,和上面沒有自己名字的殘酷現實。
“林風!你看到了嗎?你沒通過!”一個尖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林風僵硬地轉過頭,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外門弟子張超。張超是三系雜靈根,資質比林風稍好,平日里最喜歡嘲諷他這個“五系廢物”。此刻,張超正帶著幾個跟班,一臉戲謔地看著他。
“我就說嘛,五系偽靈根還想留在青云宗?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張超嗤笑道,“三年了,連凝氣五層都達不到,浪費宗門資源,早點滾回你的邊陲小城去吧!”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貨色,還整天裝模作樣地苦修,有用嗎?”旁邊的跟班附和道。
“聽說他家族還指望他光宗耀祖呢,現在被除名,看他怎么回去交代!”
刻薄的話語像冰錐一樣扎進林風的心里,刺穿了他最后的尊嚴。他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肉中,鮮血順著指縫滴落,染紅了腳下的青石地面。他想反駁,想質問他們憑什么這樣說,想告訴他們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可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在這個以靈根定天賦、以修為論高低的修仙世界,一切解釋都是蒼白的。“五系偽靈根”就是原罪,“修為低下”就是罪證,任何努力在絕對的天賦差距面前,都顯得那么可笑。
“都圍在這里干什么?”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人群立刻分開一條通路,外門執事王長老緩步走了過來。王長老穿著一身灰色的道袍,面容枯槁,眼神銳利如鷹,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弟子,最后將目光落在了林風身上。
“林風,”王長老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你未通過考核,按宗門規矩,即刻起被逐出青云宗。把你的身份令牌交出來吧。”
林風麻木地解下腰間的身份令牌。那是一塊黑色的木牌,上面用金色的字跡刻著“青云外門”四個字,邊緣已經被摩挲得光滑圓潤。這是他三年來作為青云宗弟子的唯一證明,也是他身份的象征。他雙手捧著令牌,顫抖著遞了過去。
王長老一把奪過令牌,隨手丟給身后的雜役弟子,仿佛那是什么骯臟的垃圾。“收拾好你的東西,半個時辰內離開青云宗,不得延誤。”說完,他看都沒再看林風一眼,轉身拂袖而去。
周圍的弟子們投來各種各樣的目光,有同情,有惋惜,但更多的是冷漠和幸災樂禍。他們三三兩兩地散去,討論著考核結果和未來的修煉計劃,沒有人再關注這個被宗門拋棄的“廢物”。
林風站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渾身冰冷。他慢慢地轉過身,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自己位于外門角落的住所。那是一間狹小破舊的木屋,窗戶上的紙已經破了好幾個洞,寒風呼呼地往里灌。
他推開門,屋里陳設簡單得可憐:一張硬板床,一張掉漆的木桌,一個矮凳,還有墻角那個他背了三年的舊包袱。他走到桌前,拿起上面那本被翻得卷了邊的《引氣訣》,指尖拂過泛黃的紙頁,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他的注解和心得。
這是他三年來唯一的收獲,也是他努力過的證明。可現在,這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他將《引氣訣》小心翼翼地放進包袱,又把幾件換洗衣物疊好放進去。整個過程,他的動作都異常緩慢,仿佛這樣就能拖延離開的時間。可該來的終究會來,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
當林風背著包袱走出木屋時,夕陽正緩緩落下,將青云宗的山峰染成一片金黃。曾經,他覺得這景色如同仙境,可此刻看來,卻充滿了離別的凄涼。
他最后看了一眼這座他待了三年的仙山,看了一眼那云霧繚繞的主峰,看了一眼那些象征著榮耀和希望的亭臺樓閣。這里承載了他的夢想,也埋葬了他的希望。
走出外門區域時,守門的弟子斜著眼睛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連例行的盤問都省了。在他們眼里,被宗門除名的弟子,連雜役都不如。
山門外,一條蜿蜒的石階路延伸向遠方,消失在群山之中。那是他三年前滿懷憧憬走來的路,如今卻要沿著這條路,灰溜溜地回去。
秋風越來越冷,卷起地上的落葉,打著旋兒掠過他的腳邊。林風裹緊了單薄的衣衫,背著那個輕飄飄卻又重如千斤的包袱,一步一步走下石階。
石階漫長而陡峭,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夜幕降臨,一輪殘月掛上枝頭,他才走到山腳下的官道上。
官道兩旁的樹木在月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鬼魅。偶爾有晚歸的商隊經過,馬蹄聲和鈴鐺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卻襯得他更加孤獨。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也不知道回到青風城后該如何面對家人。那個曾經承載了家族所有希望的少年,如今成了一個被宗門除名的“廢物”,他還有什么臉面回去見那些期盼的眼神?
“五系偽靈根……真的就一無是處嗎?”林風望著天邊的殘月,喃喃自語,聲音里充滿了不甘和絕望。
他想起了父親的期望,母親的淚水,族人們的期盼。一股巨大的無力感淹沒了他,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靠著一棵老樹緩緩坐下,將臉埋在膝蓋里,壓抑了三年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
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濕了衣襟,也沖刷著他破碎的尊嚴。
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光芒從他胸口處亮起,驅散了些許寒意。林風愣了一下,疑惑地抬起頭,伸手摸向胸口。
那是一枚他從小佩戴的玉佩,是母親在他離家前給他戴上的,說是祖傳的護身符,能保平安。這枚玉佩一直沒什么特別之處,可此刻,它卻散發著淡淡的、溫暖的白光,仿佛有生命一般。
林風將玉佩從懷里掏出來,借著月光仔細看去。玉佩通體潔白,上面刻著一個模糊的“善”字,此刻正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一股暖流從玉佩傳入他的體內,驅散了身上的寒意,也讓他混亂的心緒平靜了些許。
“這是……”林風皺起眉頭,心中充滿了疑惑。
就在他疑惑之際,一個冰冷的、機械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
【檢測到宿主強烈的不甘與向善之心,符合綁定條件……】
【功德圣光系統正在激活……】
【激活成功!宿主:林風。靈根:五系偽靈根(可優化)。修為:凝氣四層。當前功德值:0。】
【新手任務發布:前方三里處有一位受傷的老者,救助他可獲得 10點功德值,解鎖系統基礎功能。】
林風猛地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那枚玉佩,光芒依舊柔和,腦海中的聲音也清晰無比。
“系、系統?”林風試探著在心里默念。
【宿主您好,功德圣光系統為您服務。】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林風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這一次,不再是絕望和恐懼,而是難以置信的激動和一絲微弱的希望。他雖然只是個外門弟子,但也聽說過一些關于“天縱奇才”獲得奇遇的傳說,難道……自己也遇上了這樣的機緣?
他緊緊握住手中的玉佩,感受著那股溫暖的暖流,目光投向聲音所說的前方。
三里外,有一位受傷的老者。
救他,就能獲得功德值,解鎖系統功能。
林風深吸一口氣,抹去臉上的淚水,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光芒。無論這是不是幻覺,無論前路還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要去試一試。
至少,不能就這樣放棄。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背著包袱,朝著前方的黑暗邁出了腳步。月光下,他的身影雖然依舊單薄,卻多了一份堅定和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