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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雨夜的碎片
消毒水那股難聞的刺鼻味,像一張陰森的網,層層纏繞,將姜菲的意識死死裹挾。她在混沌中艱難地睜開眼,映入眼中的白色天花板上的幾處水漬,在她迷離的視線里緩緩暈染,漸漸幻化成一張模糊不清的人臉。那模樣,仿如有雙無形魔爪,正在勾勒那張可怖的詭異臉譜。耳旁邊的醫療儀器規律的滴答聲,好似命運的倒計時,一聲聲如重錘般敲擊著她緊繃的神經。此刻,姜菲正躺在市一院里最為安靜也最為昂貴的特護病房里。
“醒了?”一個護士推門而入,手中端著的托盤因動作稍大,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在這安靜的病房里顯得格外突兀,護士平靜地說著:“你命可真大,在巷子里被失控的摩托車蹭到,顱內出血,可奇怪的是,居然沒傷到什么要害。你這福氣可夠大的,要是再偏那么一點點,可就麻煩大了?!弊o士一邊說著,一邊機械地查看姜菲身邊的儀器數據,手中的記錄筆在紙上快速滑動。
姜菲試圖坐起身來,可還沒等上半身完全離開病床,太陽穴便如被一把尖銳至極的利刃狠狠扎入,一股劇痛瞬間炸開,如洶涌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無數的碎片畫面,在腦海中瘋狂放映的電影膠片,在她混亂的腦海里肆意涌現。
她仿佛置身于一個密閉的浴室,四周墻壁是冰冷的白色,瓷磚縫隙里隱隱散發出潮濕的氣息?;⑦€在淌著冰涼的冷水,那滴答聲與病房里儀器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一個女人跪在浴缸邊,手腕上的鮮血如綻放的罌粟花,在清冷的水面上迅速暈染開來,將整片水都染成了刺目的猩紅。女人張著嘴,似乎在訴說著什么,可她的聲音被嘩嘩的水流掩蓋了。
女人緩緩抬起頭,那張臉清晰得讓人害怕,仿佛就在姜菲眼前,觸手可及。那是林薇,是她大學時睡在對鋪的室友。林薇的眼神里滿是絕望,那絕望像深不見底的黑暗漩渦,仿佛要將姜菲也一同拽入無盡的深淵。
“啊!”姜菲猛地捂住頭,冷汗瞬間如泉涌般從額頭、后背冒了出來,很快便浸透了那件寬松的病號服。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每一根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仿佛下一秒就會斷裂。
護士被這突如其來的喊叫聲嚇得臉色蒼白,連忙扔下手里的托盤,一個箭步沖到床邊,雙手如鉗子般死死按住姜菲的肩膀?!皠e激動,別激動!醫生說過你可能會有創傷后應激反應,會出現一些奇怪的幻覺,這都是正?,F象。你只要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慢慢就會好起來的。”護士試圖用顫抖的話語安撫姜菲慌亂的心。
幻覺?可林薇瞳孔里的絕望怎么會如此真實,那絕望仿佛有實質,像冰冷的毒針一般,直直地刺進姜菲的心臟。姜菲顫抖著伸出雙手,從枕邊摸出那部陪伴自己多年的手機,手指因緊張而不停地抽搐,好不容易才點亮了屏幕。屏幕上的日期顯示著 7月 12日,那刺眼的數字如同一道驚雷,讓她的大腦瞬間一陣天旋地轉。
她清楚地記得,出事前自己因忙碌了一整天,累得眼皮直打架,昏昏沉沉地刷著本地新聞。當時一條新聞在屏幕上快速劃過,她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只看到“城西某小區發生一起自殺案,死者是年輕女性,現場留有遺書”這樣的字眼,連死者的名字都沒來得及看清,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此刻,指尖緩緩劃過搜索框,她仿佛被一股邪惡的力量驅使著,輸入了“城西自殺”這幾個字。瞬間,第一條搜索結果跳了出來,上面的標題讓她渾身血液瞬間凝固:《青年教師林薇家中自殺,遺書透露工作壓力過大》。配著的照片里,林薇穿著那件她再熟悉不過的白大褂,笑容溫和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那笑容和姜菲記憶中的林薇有著天壤之別。
發布時間是 7月 10日,而她車禍昏迷的準確時間是 7月 9日深夜。也就是說,在她昏迷、意識陷入黑暗深淵的時候,竟然“看到”了還未被報道出來的死亡現場。這個認知如同一道閃電,將姜菲全身擊得冰冷,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讓人膽顫的寒意。
她顧不上許多,匆忙撥通了大學同學群里班長的電話。電話那頭,班長沉默了許久,終于,班長低聲說道:“薇薇周三就走了……葬禮定在下周一?!蹦锹曇舴浅3林?。
掛了電話,頭痛再次襲來,這一次,腦海中的畫面比之前更加清晰。林薇面前擺著一張紙,上面赫然寫著“解脫”兩個字。可那筆跡,和她平時圓潤的字體相比,顯得格外潦草,仿佛每一筆每一劃都帶著不甘。窗外,一道奇異的車燈閃過,將室內照亮了一瞬。在那明亮的一瞬間,姜菲清楚地看到,窗簾的縫隙里有一個模糊的影子,那影子極高,還戴著一頂寬檐帽,散發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
這絕對不是幻覺!姜菲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沖動,她猛地掀開被子,不顧護士在身后焦急的呼喊和阻攔,踉踉蹌蹌地沖出了病房。那模樣,如同被惡魔驅使的亡靈。她必須知道真相,林薇絕對不是那種會輕易選擇自殺的人。她們最后一次通電話的時候,林薇還在電話那頭興奮地說著她要帶學生參加全國競賽的事情,那聲音里滿是期待和憧憬,如今想來,如同謊言一般。
姜菲跑出了醫院大樓,外面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冰冷的雨滴打在她的臉上,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沒有多想,順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聲音顫抖地告訴司機去林薇曾經住過的小區。
在車上,姜菲的心一直懸著,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林薇那絕望的眼神和那模糊的影子。司機通過后視鏡看了她一眼,關切地問道:“姑娘,你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沒事吧?”姜菲只是擺了擺手,沒有說話,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窗外,街道兩旁的景物在雨幕中模糊地掠過,就像她此刻混亂不堪的思緒,一片混沌。
到了小區門口,姜菲匆忙付了車費,便沖進了小區。她在小區里四處打聽,終于找到了林薇曾經居住的單元樓。站在那扇緊閉的門前,姜菲的手有些顫抖,她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吸入一口能帶來勇氣的毒氣,輕輕敲響了門。
然而,門內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回應。就在她感到絕望的時候,隔壁的鄰居打開了門,探出頭來。鄰居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她看著姜菲,臉上露出一絲疑惑?!肮媚?,你找這家人啊?這家的小姑娘已經不在了,真可憐啊。”老太太嘆了口氣,眼神中滿是惋惜。
姜菲趕忙問道:“阿姨,您知道具體是怎么回事嗎?我想多了解一些情況。”老太太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說:“我那天晚上聽到了一些動靜,好像是有人吵架,接著就聽到一聲大叫聲,后來警察來了,才發現那個小姑娘自殺了。不過,我總覺得這事兒沒那么簡單,她平時看起來挺開朗的,怎么會突然想不開呢?說不定是被什么不干凈的事連貫性東西纏上了?!?
姜菲聽了老太太的話,心中的疑慮更加深了,她謝過老太太,決定再去物業了解一下情況。在物業辦公室,工作人員告訴姜菲,小區里的監控視頻部分損壞,但他們在查看有限的視頻時,發現林薇出事的那天晚上,有一個戴著寬檐帽的高大男子曾經進入過小區,之后又匆匆離開了,那身影像極了她幻覺中的那個人。
聽到這個消息,姜菲的心猛地一急靈,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揪住。她越發覺得,林薇的死絕對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從物業辦公室出來,她正準備離開小區,突然看到一個身影從一旁的角落閃過,那身影匆匆忙忙,雖然只是瞬間,但姜菲還是感覺那身影有些熟悉,好像和她在幻覺中看到的那個模糊影子如出一轍。
她不顧一切地追了上去,穿過幾條狹窄幽深的小巷,那身影卻在前面越跑越快,仿佛帶著無窮的力量。姜菲累得氣喘吁吁,但心中的執念讓她無法停下腳步。終于,在一個死胡同里,那身影停了下來。姜菲也停住了腳步,大口喘著粗氣,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個背對著自己的人,那眼神仿佛能穿透那人的后背。
“你是誰?你和林薇的死有什么關系?”姜菲鼓起勇氣,大聲問道,聲音在寂靜的小巷里回蕩。那人緩緩轉過身來,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那笑容如惡魔的面具。“想知道真相?可惜,你活不到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了?!闭f著,那人從懷里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朝著姜菲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死亡倒計時。
姜菲的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恐懼,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但她還是強裝鎮定,試圖尋找逃跑的機會。她慢慢往后退,眼睛緊緊地盯著那人手中的匕首,那匕首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突然,她轉身拼命往回跑,身后傳來那人追趕的腳步聲,如同死神的腳步。
就在她感到絕望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群居民,應該是聽到了動靜趕來的。那群人看到拿著匕首的人,紛紛大聲呼喊起來,那聲音如同一道救命的曙光。那人見勢不妙,轉身鉆進了一條小巷,消失在了黑暗中。
姜菲癱坐在地上,心中五味雜陳,仿佛經歷了一場生死考驗。她知道,這一系列的詭異事件只是一個開始,而她,必須揭開這背后的真相,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哪怕要與惡魔同行。她站起身來,望向遠方,雨幕中,城市的燈光閃爍著,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惡魔之眼,等待著被她一一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