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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2評論第1章 靈材
夜晚。
白鶴觀。
兩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打開后門,二人吃力的抬著一個重物向著后山走去,一腳深一腳淺。
“師弟,你剛才照著后腦勺那一棒子是不是有點重了,沒給打死吧?”一道個子偏矮,腰圍如缸的身影壓低聲音,語氣中有些擔憂。
“大師兄放心,我下手有準!”另外一道身影回應道,說到最后,語氣有些激動。
“就是沒想到麻沸散的藥勁竟然只有半個時辰,肯定是那王老八賣我假藥,明日我就去尋他要個說法!”
此人個子要比前一人高上一個腦袋,但瘦的好像一根麻桿。
兩道黑乎乎的身影,肩膀上各自搭著扁擔一頭,在扁擔中間掛著一個麻袋,向著山上走去。
山路顛簸,麻袋一晃一晃的。
陸清緩緩醒來,覺得自己腦子要被晃出來了。
這是在哪?
我不是在通宵做方案嗎?趕著明天早上與客戶開會...
陸清想要打量一下四周,看看什么情況,卻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綁了起來。
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不會被綁架了吧?
陸清心中一驚,借著月光看清了自己的處境。
自己好像在麻袋里,透過粗麻袋的縫隙他還瞧見了扛著自己一前一后的兩道身影。
對此情景讓陸清有些懵.....嘶,后腦勺好疼!
或許是麻沸散藥勁還在,或者是后腦勺傷口太大,陸清神情漸漸開始恍惚。
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
在那個世界里他叫陸遠,出生在大昭王朝的鄉下,少時無憂無慮,卻沒想到父母早逝,僅剩下自己與妹妹相依為命。
夢境很真實,就好像真的在那個世界生活了十多年一樣。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緩緩醒來:“我現在是穿越了嗎?”
“你也叫陸清,你很疼愛你的妹妹,還有十天就是她的生辰了,為了給她買最愛吃的蛋花酥...”
“你出門去碼頭做短工賺銅板,卻被拍花的盯上了...”
‘拍花的’特指用迷藥或誘騙手段拐賣兒童的人販子。
“現在在人販子手上?”
人販子該死!
想要張嘴痛罵卻發現嘴里被塞了東西,酸臭的味道充斥著鼻腔,讓他胃中一片抽搐,想要嘔吐。
這是打算將我賣到哪里?
這時,一道聲音傳到陸清耳中。
“大師兄,最近越來越難下手了,林麻子說清源鎮符合條件的‘秧子’就剩下這一個了...下個月咱們要不去隔壁鎮上找找?”
陸清心中一愣。
林麻子?難道是林把頭?
想到自己因為年齡不夠,碼頭上其他把頭一直拒絕自己,只有林把頭收留了自己,長著一臉麻子。
如今看來,怕是早有所企圖,打算將原主賣掉!
虧得原主還對林麻子感恩涕零,一口一個林大哥叫著。
陸清心中升起一絲怒意。
矮缸聽到那麻桿的話后連忙回應,聲音有些急切:“使不得,使不得!”
“這年頭雖然兵荒馬亂的,在清源鎮有林麻子幫助綁幾個‘秧子’還不能引起官府注意。可要是去其他鎮上伸手,那到時候可就說不準了...”
“大師兄你膽子就是小,你怕官府難道就不怕師尊?若是咱倆沒有按時上繳秧子...”
麻桿說到這里,語氣一頓,聲音帶著一絲恐懼。“難道你忘記是怎么成為大師兄的了?”
陸清借著幾縷月光,見到那矮缸身影聽到此話,渾身肥肉一顫,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師弟莫說話了,馬上到了,小心讓師尊聽到。”
接下來一路無話,二人又走了幾十步將他放在了地上。
這是到地方了。
陸清隱隱約約看見面前好像是一個黑乎乎的山洞,夜晚寂靜,深不見底。
矮缸和麻桿恭恭敬敬跪拜,背對著月光,面朝山洞,將頭顱埋在地上,二人身子微微顫抖。
同聲喊道:“師尊在上,弟子幸不辱命,已采得靈材,請師尊過目。”
先是一陣寂靜,只有夜間蟲鳴聲音。
隨后。
吱嘎....轟隆隆...
陸清此時落在地上,視野受限,看不清外面發生了什么,只聽見一陣石門打開的轟鳴聲。
但心中掀起疑惑:“靈材?”
靈材是什么?
來不及多想,一道蒼老嘶啞的聲音響起:“送來的還算及時,這靈材就留在我這,爾等下山吧。”
“是,謹遵師命。”
傳來矮缸、麻桿喜悅的聲音。
接下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顯然是那矮缸與麻桿下山去了。
陸清只覺得自己像是貨物一樣被人提起,隨后一股難聞的刺鼻味道鉆入鼻子中,又是一陣轟隆隆的石門閉合聲音。
心中一沉,現在的情況有些詭異,特別是剛才談及的靈材,此地除了他別無他物,那靈材難道是指自己?
下一刻,眼前大亮,麻袋被人打開了。
陸清有些緊張,但控制住呼吸,假裝自己還在昏迷之中。
等身邊沒有了動靜,眼睛微微睜開一絲縫隙,打量四周環境。
陰沉昏暗的石洞,燭光搖曳,將物件的影子照射在石壁上,不斷扭曲,好似厲鬼猙獰。
石洞最中間光芒大亮,是一鼎龐大的丹爐坐落在那,這鼎丹爐足足有一丈高,三人合抱那么粗,爐鼎直戳洞頂,看起來就像一座金屬小山。
丹爐黃銅材質,下方木炭燃燒,熊熊烈焰舔食著爐壁。
目光左移,陸清瞳孔驟然收縮。
在左邊的墻壁上掛著一個個臘肉干,卻是人的形狀,打眼一瞧最少數十具。
干尸就像風干的臘肉,黑色鐵鉤貫穿頭顱,身體自然垂落。
黑紅色的肌肉紋理,一滴滴黑色混合物在腳掌匯聚滴落,空洞的眼眶正齊刷刷的盯著他。
極端的恐懼涌上心頭,但在這種恐懼之下陸清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發燙,渾身扭動,想要掙脫綁在身上的繩索。
但是。
不等陸清反應過來,一只枯瘦如樹枝的手掌,嘩啦一下,一把攥住他的脖頸。
就像提起一只待宰的小雞,猛地將他拔了起來,
一張褶皺密布,眼眶深陷的臉龐出現在他面前。
昔日的藍色道袍,如今早已襤褸,上面沾染著斑斑點點的青黑污痕。
頭戴混元巾,布滿血絲的雙眼盯著陸清,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
邋遢老道士自顧自的皺著眉自語:“這次的年份稍微老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