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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金價上漲,嫂子提議花二十萬買個大金鐲子有面子還能升值。
卻要我一個月工資只有幾千的人付錢,說是投資。
被我拒絕后,還冷嘲熱諷說我把握不住機會。
我哥更是理所當然地讓我賣房子,他承諾以后金子漲價會還我。
我還是拒絕了,嫂子狠狠破防,用離婚給我壓力。
我卻收好了寫著我哥名字確診癌癥的診斷單子。
內(nèi)心嘲笑。
將死之人還想借錢?命都快沒了,拿什么還我啊?
1.
我趕到金店的時候陳思穎還在地上撒潑打滾。
「你就是不愛我,我告訴你,你今天不給我買,我就不走了。」
薛家祖站在一旁黑著臉。
看到我來了,趕緊上前。
「哎呀,你總算來了,哥的工程款還沒下來,你嫂子非要鬧著要那個鐲子,你先給墊一下,等哥工程款下來立馬就還你。」
對于這種話術,我早就習以為常,只是他一貫的借口罷了。
給他花錢容易,想讓他吐出來難如登天。
金店銷售看著我,對我熱情地微笑。
「什么鐲子,拿來給我看看吧。」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二十萬!
什么鐲子二十萬!
我一個月工資幾千塊的牛馬哪來的錢買二十萬的手鐲。
「認真的嗎?這個鐲子二十萬啊。」
我聲音微微發(fā)抖,薛家祖卻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對啊,你先付了吧。」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哪有那么多錢啊。」
我轉頭就想走。
陳思穎的哭聲再次傳來。
「薛家祖,這個鐲子你要是不給我買,咱倆就離婚!」
我頓住腳步。
我爸媽很喜歡陳思穎,對她百依百順。
自從她和我哥結婚,在我家過的簡直就是公主般的生活。
每天我媽把飯菜端到她床前,吃的水果永遠是洗好切好的。
她想去哪,我爸車接車送,生怕累著她。
他們?yōu)閮合眿D這樣付出,還要求我也要像他們一樣對待陳思穎。
所以,我那點微薄的工資要拿出來一半給陳思穎當零花錢。
她知道我爸媽最怕她跟我哥離婚,每次只要大家不能滿足她的要求,她就用離婚來威脅。
只是這次,我不想再慣著她了。
當然,我也沒錢再滿足她。
「哦,想離就離吧。」
說完,我走出金店。
大約十分鐘后,我接到媽媽打來的電話。
「你怎么回事,你嫂子不就是要個鐲子嗎?你難道連這點錢都沒有嗎,工作這么多年,錢都哪去了。」
她怒氣沖沖地一頓輸出,絲毫不考慮我的感受。
「你知道鐲子多少錢嗎?二十萬啊,我才工作兩年,我自己也沒賺二十萬啊,讓我去偷去搶?」
「還不是你沒用,人家工作一年賺一百萬的都有,怎么不知道跟人家學學,成天笨死了。」
沒法交流,我掛斷電話。
手里的診斷單子在風中輕輕飄動。
上面赫然寫著確診惡性腫瘤。
人的生命真是脆弱啊,年紀輕輕就得了腫瘤。
不過得腫瘤的不是我。
我只是幫薛家祖取結果的。
2.
「對于今天的事,你嫂子就原諒你了,但是有條件的,你把老房子過戶給你嫂子吧。」
他們惦記那個老房子很久了。
從前年就傳出可能要拆遷的消息。
我爸媽當時腸子都毀青了。
「當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真是豬腦子!怎么能把房子寫丫頭的名字呢,現(xiàn)在真是麻煩死了。」
于是,我成了這個家的罪人。
「知道過戶費要多少錢嗎,真是造孽,錢還沒賺回來呢,就先賠了。」
「你也是,當初你怎么就不知道勸勸我們呢,你就是貪心,自己想要房子,一點也不知道為這個家考慮。」
我啞口無言,房子寫我名字的時候我大概五歲。
那套房子是去世的大伯留下的,他最疼愛我,要求房子必須寫我的名字。
「想要房子自己去買,這是留給我的,我誰也不給。」
我果斷掛掉電話。
陳思穎氣的不輕,我晚上到家她還在罵。
其余三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看到我回來,立刻揪住我。
「快點給你嫂子道歉,明天就去把那個鐲子買了,再去把房子過戶了,這樣你嫂子才能消氣。」
我無語地看著他們。
見過舔狗,沒見過一家子全是舔狗的。
「房子是我大伯留給我的,我沒有權利過戶給任何人。我沒有二十萬,買不起那個手鐲。」
我語氣淡淡的。
我媽狐疑地看著我。
薛家祖倒是先開口了。
「你怎么沒有,我都聽到了,你那個項目有分紅,肯定有二十萬。」
聽到這,我終于明白這場鬧劇原來源頭在這。
「我沒那么大本事,我才工作不到兩年,什么項目能給我分二十萬,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通知你們一下,以后我不回來住了,我嫂子的生活費也不轉了。」
陳思穎瞬間止住哭聲。
「什么!」
眾人異口同聲。
我聳了聳肩。
「就是你們聽到的意思,以后我都不回來了。」
薛家祖一把抓住我的手。
「好啊你,還說沒有二十萬,恐怕五十萬都有了了吧,不然怎么那么著急走,你整天在家蹭吃蹭喝,現(xiàn)在發(fā)達了就想撇下我們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我甩開薛家祖的手。
我媽也開口了。
「那個,既然你現(xiàn)在那么有錢,以后給你嫂子的生活費也得漲哦,我看干脆漲到一萬算了,反正你也有本事賺。」
陳思穎聽到一萬,眼睛都放光了。
我冷笑一聲。
「你們可真看得起我啊。」
陳思穎看向我的眼神,也變得溫柔起來。
「我就知道依依最棒了,咱們家還是依依最有出息了。」
「那是不是明天就能去買手鐲了。」
我拿著被辭退的證明放到幾人面前。
「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我被開除了,沒有什么二十萬,甚至連一個月幾千都沒有了。」
陳思穎一臉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呢,你哥親耳聽到你參與的項目有分紅啊,而且領導那么重視你,怎么可能開除你呢,你不會是裝的吧。」
說到最后,她自己都信了。
「依依,我真是看錯你了,不想給錢就不給唄,還編這樣的瞎話。」
她站起身,不哭也不鬧了。
「哼,別以為你這么說我們就會相信你,爸媽養(yǎng)你這么多年不容易,現(xiàn)在正是你回報的時候,沒想到你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這句話可算是說到爸媽心里去了。
媽媽瞬間眼里含淚,我爸也在一旁頻頻搖頭。
薛家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說你是狼心狗肺簡直就是在夸你,白眼狼,我們家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大學,連我都沒有上大學。」
「要不是你上了大學,你能有那么好的工作嗎?」
我冷哼一聲。
「上大學,是你不想上嗎?還不是你自己廢物考不上。」
「是我讓你一事無成的嗎?」
「爸媽為了你,掏空家底給你買的工作,你自己不干,連老婆都養(yǎng)不起,還要我每個月給零花錢,你整天這工程那工程,怎么?現(xiàn)在打麻將也叫工程嗎?」
薛家祖被我拆開之后惱羞成怒,上前給了我一巴掌。
我躲閃不及,臉瞬間紅了一片。
「我是你哥,有你這樣跟你哥說話的嗎!」
我看著爸媽,頓了頓。
「總之,我今天要搬出去,不是來征得你們同意的,只是通知你們一聲。」
說完,我便走進房間收拾東西。
客廳里,我聽到玻璃摔到地上,破碎的聲音。
「想走,沒那么容易,你怕是忘了有什么把柄在我手里了吧。」
3.
薛家祖猛地推開我的門。
「你要是識相的,就想辦法把鐲子買了,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陰狠地沖我笑。
我臉色一變,隨即笑出來。
「哥,我已經(jīng)不是兩年前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你敢發(fā)我就敢告你。」
「你別忘了,那個男人可是你找來的,你以為你捅出去,你還能全身而退嗎?」
薛家祖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說。
往日那個唯唯諾諾的妹妹似乎不一樣了。
兩年前,薛家祖和陳思穎談婚論嫁時。
陳思穎家獅子大開口,五十萬彩禮一分不少。
再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竟高達八十萬。
家里湊不出來這么多錢。
薛家祖便打起來我的主意。
我長相平平,只有一個大學學歷能拿得出手。
但也只能得到二十萬的彩禮,自然是不夠的。
那是他們第一次打起老房子的主意。
我死活不同意。
薛家祖發(fā)狠,便給我下藥,把我丟到一個老男人的床上。
想生米煮成熟飯,讓我當老男人的情婦。
可是那個藥失效了。
我誓死抵抗,老男人沒有得逞。
我被打的遍體鱗傷,薛家祖適時出現(xiàn)。
他拿著監(jiān)控錄像,敲詐了老男人一大筆錢。
老男人害怕薛家祖真的告他,出手很大方。
解決了薛家祖娶媳婦的問題。
而那段視頻成了我在薛家祖手里的把柄。
「看看你那副樣子,我要是把這發(fā)到網(wǎng)上,你以后還能嫁出去嗎?」
「乖乖聽話,以后哥發(fā)達了,肯定不會虧待了你。」
我向爸媽求救,他們卻視而不見,轉身寵愛那個花了八十萬娶回來的兒媳婦。
我萬念俱灰,不得不妥協(xié)。
就在那時,我發(fā)現(xiàn)薛家祖身體里長了個腫瘤。
我特意問過醫(yī)生,是惡性的,如果不治療,恐怕活不過三年。
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年了。
4.
我瞞著所有人,在這個家里忍氣吞聲。
我永遠記得我最無助的那個晚上,被最親的人背叛。
一刀斃命算什么,軟刀子慢慢磨才更讓人疼。
我最終還是沒能如愿搬出去。
第二天,陳思穎帶著手鐲回來了。
薛家祖一臉得意。
「我看誰還說我沒用,這不是也買了嗎?」
我看著手鐲陷入沉思。
他不可能有錢。
陳思穎開心得合不攏嘴。
我媽看著鐲子也很開心。
除了我,所有人都在為陳思穎高興。
我借口羨慕,想仔細看看鐲子。
陳思穎倒也大方,直接拿下來給我看。
一拿到鐲子,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這重量不對,大概率不是真的金子。
我不動聲色地還回去。
「怎么樣?還是你哥厲害,這么貴的鐲子說買就買了。」
我笑著附和。
「厲害,厲害。」
笑吧,很快你就笑不出來了。
薛家祖繼續(xù)開口。
「你想搬走可以,老房子交出來,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我們肯定不會攔著你。」
我面色恢復平靜。
「不可能,這是留給我的。」
薛家祖還想說什么,被陳思穎拉住了。
「行吧,那你就在家老實住著,哪也別想去。」
說完,他帶著陳思穎出去了。
爸媽沒好氣地看著我。
「真是不知道養(yǎng)你有什么用,需要你的時候永遠指望不住。」
我抿了抿嘴,回了房間。
手機響起,是同事張韻打來的。
「公司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消息是你哥泄漏的。至于你,被開除了。」
我點點頭。
公司的項目如果做成了,我真的會分幾萬塊錢。
薛家祖不知道什么時候聽到我打電話,聯(lián)想一通到什么,立馬到我房間偷了機密送給對手公司。
我們公司因此損失了上百萬。
此時一出,我便被開除了,甚至被行業(yè)封殺。
薛家祖還真是在害我這件事上,從來沒有失手過。
「依依,你沒事吧,其實,就算是這個行業(yè)干不了了,你還能做別的,你那么聰明。」
張韻頓了頓。
「再說,你爸留給你的房子已經(jīng)確定要拆遷了,到時候你能拿到一大筆錢,怎么也夠你衣食無憂了。」
張韻不但是我同事,也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我的事情她都知道。
其實,「大伯」才是我的親生父親。
5.
他在我五歲的時候去世了,我媽生我時難產(chǎn)去世。
五歲那年,我徹底成了孤兒。
無助、恐懼充斥著幼小的我。
而薛家祖一家出現(xiàn)在我面前朝我伸手。
我似乎重新看到了光。
我爸留給我很多錢和一套房子。
我被薛建和劉萍領養(yǎng)了。
他們讓我叫他們爸爸媽媽,說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
我跟著他們離開了從小生活的地方。
一開始,他們確實對我很好。
直到我爸留給我的錢花完了之后,他們才漸漸露出真面目。
于是,高中起,我就沒有拿到過生活費。
我只能發(fā)瘋般學習,學到忘乎所以才能掩蓋饑餓。
「依依,你說句話啊。」
電話里,張韻語氣很焦急。
「你沒事吧,依依?」
「我沒事。」
我聽到對面輕輕松了口氣。
「出來坐坐嗎?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保準你猜不到。」
咖啡廳里,張韻靜靜坐在那里等我。
一看到我,臉上瞬間帶上笑容。
「快,看看。」
剛坐下,她就丟給我一個文件袋。
我打開的瞬間,瞳孔劇烈收縮。
陳思穎出軌了。
她親昵地挽著一個男人,很明顯不是我哥。
下一張,我徹底看清楚那人的樣貌。
無數(shù)個午夜,我被噩夢驚醒的老男人。
「這男的叫徐二軍,你嫂子最起碼跟他在一起兩年了。」
我再次震驚。
「什么?」
她看著我,點點頭。
「是的,跟你哥結婚之前,他們就在一起。」
「這個徐二軍是個暴發(fā)戶,老婆是發(fā)達前娶的,特別兇悍。所以徐二軍也算挺收斂的。對了,他跟你哥關系也不錯,經(jīng)常一起打麻將。」
「……」
張韻還在講,我的三觀已經(jīng)被震碎一地。
「那年,那個男人就是徐二軍。」
我默默開口。
「什么!」
這下?lián)Q張韻震驚了。
「媽的,畜生!就算你不是他親妹,也是堂妹啊,他怎么能干出這樣的事!」
我和張韻又聊了一會,天黑才回家。
剛到家,就看到陳思穎坐在餐桌前啃豬蹄。
一家子坐在一起,其樂融融。
他們從來不會等我吃飯,這么多年已經(jīng)習慣了。
「依依回來了,怎么回來那么晚啊。」
劉萍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言不發(fā)地回了房間。
「沒教養(yǎng)的東西,這么多年都教不會,骨子里就是賤。」
劉萍在背后小聲咒罵。
「哈哈哈,真的懷孕了,太好了!」
薛家祖突然大喊一聲。
「快點,快點,都出來。思穎懷孕了,太好了!哈哈哈哈。」
隨后是劉萍的聲音。
「真的,太好了。」
然后,我的門就被推開了。
薛家祖看起來是真的很開心。
「你快點出來,你嫂子懷孕了,你來看看。」
我看到清晰的兩道杠。
跟著笑起來。
薛家祖看我也笑了。
「太好了,我們薛家有后了!依依,以后你就負責照顧你嫂子的飲食起居吧。」
我看著四個人,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一起開懷大笑。
笑吧,笑吧。
很快,你們就笑不出來了。
享受著最后的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