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夏夏！」

「你說話啊，夏夏，發生什么事了……」

而掉落在地上的手機只能時不時傳來姐姐焦急的聲音。

我被顧辰的人帶到城郊的一座私人會所。

我想打開門鎖，卻被顧辰的兩個保鏢控制住壓在門后不能動彈。

沉重的氣氛幾乎令我喘不過氣。

坐在沙發上的顧辰指尖夾著煙，煙霧繚繞，目光冷冷地掃著我。

我艱難地抬頭看他，卻被他的保鏢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腳。

「看什么看，你有什么資格看！」

「怎么，還盯著顧哥不放？你不會還癡心幻想顧哥對你有感情吧。」

抓著我右手的保鏢捏住我的下巴，嘴里發出輕蔑聲。

「倒是有幾分像蘇小姐，難怪顧哥會對你這種貨色另眼相看。」

那人粗暴地把我摔在地上，拽住我的頭發逼我直視顧辰。

直到現在，我都無法相信顧辰會如此對我。

我望著他，聲音顫抖地發出了最后的疑問。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沒想到，他看都沒看我一眼，只是狠狠地把煙掐滅在煙灰缸里。

剛剛踹了我一腳的保鏢聽到我的話，直接笑出了聲。

「你膽子真大！還有臉來問？你竟敢弄傷蘇小姐的腿！她的腿可是用來跳舞的！

「你是什么貨色，還敢跟蘇小姐比！」

「不要怪我們，」他拍了拍我的臉，「就算你拿你的雙腿來賠，也是不夠的。」

所以說，顧辰把我抓過來，只是因為我不小心劃了他青梅竹馬妹妹的腿？

他自始至終在乎的，只有蘇夏瑾。

顧辰蹲了下來，摸了摸我的小腿，看了又看。

和溫熱的掌心不匹配的是，他從嘴里說出來冰冷的話。

「我不能讓你成為她的阻礙。

「忘了跳舞，以后你不需要這些沒用的東西。

「你只需要跟在我身邊就好，我會養你的。」

蘇夏瑾是高懸九天的明月，理應在舞臺上綻放光芒。

而我就該被活活敲斷腿，像塊抹布一樣任你擺布？

我歇斯底里地尖叫著，用盡全身力氣撞向房門，企圖驚動外面的路人。

但是，完全沒想到。

顧辰既然打定了要做這種事，就一定會把整個會所清場。

我拼命地掙扎著，換來的卻是保鏢把我捆綁起來。

粗硬的繩子緊緊勒住我的手腕和腳踝，讓我動彈不得。

背包里的舞蹈服，也被人粗暴地摔在地上踩踏。

「嘶啦」一聲，舞蹈服被撕成了碎片。

今天是我的生日。

那舞蹈服是我媽媽離開之前送我最后的生日禮物。

顧辰看到了這一幕，似乎有點不忍。

于是，他裝模作樣地蹲了下去，摸了摸媽媽送我的舞蹈服，遺憾地開口：

「沒事，你以后只需要有我就行了，這些都不需要。」

我死死地咬住下唇，舌尖嘗到鐵銹味。

可淚水還是決堤而出。

它們順著下巴滴落，我卻感覺不到溫度。

腦海里反復回蕩著：沒了，媽媽留給我的最后一樣東西，就這樣沒了……

顧辰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動手。

直到這時，我才真切感受到害怕是什么感覺。

「顧辰，你不能這么對我！」

我崩潰出聲，換來的卻是保鏢拿起鋼筋，一下子砸在了我的左小腿上。

劇烈的疼痛從小腿傳來，我尖叫出聲。

我真的太害怕了。

如果我的腿廢了，我這輩子就再也別想跳舞了。

于是，我一點一點地往前爬。

我語無倫次。

我的腦子一點都反應不過來，只知道讓他們放過我。

我抓住了顧辰的褲腳。

「顧辰……求你了，放過我……我不能沒有舞蹈……

「我真的會死的……求你了……」

他伸手把自己的褲腳拽回來，完全不理會我。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纏著你了好不好，我離開這里，我離你們遠遠的，讓你們再也找不著，好嗎？」

一棍又一棍的鋼筋連環砸在我的小腿上，血肉模糊。

我已經要感受不到疼痛了，甚至感受不到小腿的存在。

「顧辰……我再也不喜歡你了，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不能不跳舞……」

如果我真的無法跳舞了，那我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我可以舍棄一切，唯獨不能放棄我的夢想。

我像條喪家之犬爬到他腳邊，用最卑微的姿態乞求他放過我。

把僅剩的自尊碾成粉末，跪著獻上。

而他只是等我徹底變成殘廢后，才大發慈悲地擺手，眼中帶著令人作嘔的憐憫。

「你放心，我會娶你。

「但你不能擋了蘇夏瑾的路。」

我如同爛泥，癱軟在地上，右手輕輕拂過快要變成肉泥的小腿。

一直一直以來積攢的不堪，終于在這一刻盡數爆發了出來。

我空洞地睜著雙眼，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到血肉不堪的小腿上，和血液融為一體。

我控制不住地對著顧辰的方向，大聲嘶喊著。

把所有的痛苦與恐懼，轉化為尖銳的哭喊。

「顧辰！我要你以后每個夜晚都為今天的選擇痛不欲生！

「你他媽的這輩子注定愛而不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