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

好臭。

褚亦的意識剛一蘇醒，大腦立刻便被嗅覺發出的哀嚎聲所填滿。

一縷縷腐爛動物的腥臭味像是搶占地盤的士兵一樣，貪婪而又蠻橫地擠入他的鼻腔。

“咳咳咳……”

褚亦坐起身來，連續咳嗽幾聲之后，死命地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于是災難便從鼻子轉移到了嘴巴。

好在嘴巴無法從空氣中品出滋味。

滴答，滴答。

不知哪里來的水珠滴落聲以一個固定而又緩慢的節奏不停響起。

“這是什么地方……”

褚亦環顧四周，臉色有些茫然。

空曠、昏暗。

好像一個山洞。

高達十米有余的洞頂似乎點綴著某種發光的紅色礦石，為洞內空間灑下些微光亮。

“我記得我還在上班才對……”

準確的說，是在上班摸魚。

但褚亦當然不會承認這一點。

褚亦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感受了下。

有風的感覺。

既然有風，那就一定有出口。

褚亦一邊謹慎地打量著四周，一邊慢慢朝循著風的軌跡移動。

淡淡的紅光從洞頂灑落而下，讓整個山洞布滿著如同鬼屋般的陰森氛圍。

好在路上沒冒出什么妖魔鬼怪。

走了約莫不到百米的樣子，褚亦來到了盡頭。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類似于祭壇模樣的東西。

只不過，構成這個祭壇的，是各種不明生物的尸體殘骸。

褚亦略微松開捏住鼻子的手，微微一吸，旋即便猛地彎下腰。

“嘔！！”

那股惡臭的味道比他醒來時的位置還要濃郁數倍。

毫無疑問，面前這個古怪的祭壇，就是惡臭氣息的來源。

胃部抽搐許久，但只吐出來一些口水。

褚亦有些無力地依靠在巖壁上，仰頭望去。

風是從上面吹來的。

但往上看去，只能看到由圓柱形石壁包攏的黑暗。

他好像置身于高聳煙囪的底部。

“什么鬼地方……”

“難不成是……穿越了？”

能在他毫無反應的前提下，把他從辦公室轉移到這么個鬼地方。

除了穿越，似乎也沒有別的解釋。

就在這時，一道機械、冰冷的中性聲音從腦海中直接響起。

【恭喜你被選中成為第1314位死神代行者。】

【歡迎來到往生繭獄。】

與此同時，一連串信息也開始直接涌入他的大腦。

這個過程并不美妙，褚亦連鼻子都顧不得捏住，雙手死死地抱住腦袋，臉色扭曲。

足足五分鐘過后。

褚亦才放下雙手，大口吸著渾濁的空氣。

他真的穿越了。

或者換一個更貼切的說法，他被那勞什子死神給抓了過來。

這個名叫往生繭獄的地方，是一個聯通了無數小世界的地方。

他作為死神代行者，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

活下去。

“開什么玩笑……”

“擅自把我抓來，又讓我活下去……”

褚亦握緊了拳頭，指節有些發白。

但能做到這般常人無法想象之事的‘死神’，顯然不會在意他的意見。

腦中剛剛響起的聲音便是類似系統的東西。

不過并不是之前在網文里看到的那種給主角諸多好處的系統。

而是更趨近于監管者的系統。

“喂！我該怎樣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褚亦強行恢復冷靜，試探著對那系統問道。

褚亦側耳傾聽，但能聽到的唯有不緊不慢的滴水聲。

滴答、滴答。

沉默的系統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褚亦深吸一口氣，換了個問題。

“那我現在該怎么做？”

【觸摸祭壇，覺醒職業。】

【請代行者注意！】

【職業為代行者在眾多世界中生存下去的根本依仗，請謹慎選擇。】

褚亦的視線重新落在面前那惡心的尸骨祭壇。

一言不發地走上前去，將左手放在最上面的頭骨之上。

但什么反應都沒有。

“怎么沒反應？”

【請代行者雙手觸摸。】

褚亦嘴角一抽，將右手從鼻子上放下，放在了頭骨的另一側。

霎時間，尸骨祭壇猛地散發出耀眼的紅光，將身后洞頂的紅光徹底壓制。

【請代行者選擇職業評級。】

【職業評級越高的職業通常總體強度更加強大。】

【但同時，代行者初次試煉的難度也將隨之提升。】

【注意！】

【即便是再高評級的職業，也并不一定能在代行者低階之時具備足夠強度。】

【若選擇S級職業，將具有極高的死亡率！】

【請謹慎選擇！】

幾個大大的字母，呈圓弧形排列浮現在褚亦面前。

D級、C級、B級、A級、S級。

這五個就是職業所劃分的評級了。

系統最后彈出的提醒信息并不難理解。

選擇的職業強度將與初次試煉的難度呈正相關。

職業越強，試煉難度越高。

而高評級的職業，強度或許并不一定展現在初期。

試煉失敗的代價，是死亡。

所以，選擇高評級的職業，也就意味著初次試煉的死亡風險越高。

選擇一個低評級職業，安全度過初期，然后謀求其他實力提升的方法？

還是，選擇高評級職業，壓上自己的性命，來博一個未來可期？

亦或者，選擇折中的B級職業？

如何選擇，這是個問題。

褚亦快速在腦海中權衡著各種選擇的利弊。

首先排除D級和C級，對后期發展很不利，如果只是為了安全度過第一次試煉，那無異于飲鴆止渴。

而折中……

“我折你媽的中！”

褚亦眼底閃過一絲瘋狂，然后毫不猶豫地抬手觸摸了面前最右側的S級。

下一刻，系統聲音響起。

【代行者已選擇S級職業！】

【隨機抽取中……】

隨后，褚亦的身形驟然僵住。

紅光不再閃爍。

滴水聲停止。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陷入了徹底的停滯。

不知過了多久，‘咔嚓’一聲玻璃破碎的清脆聲響起。

那堆成一人高的尸骨祭壇驟然崩碎成無數細小的碎片，朝褚亦涌來。

轟！！

褚亦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自己大腦里爆炸。

一陣空白之后，系統信息再次出現。

【抽取完成。】

【第1314號代行者-褚亦，獲得S級職業-噬神者。】

【請注意，S級職業皆為唯一職業，請代行者善加利用。】

【屬性面板開啟，請代行者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