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的星輝科技園依然亮著三分之一的燈光，像一頭蟄伏的機械獸。我揉了揉發酸的眼眶，工牌上的D級標識在黑暗中泛著幽藍的光。

顯示器右下角的績效評分又降了0.3，這意味著明天食堂的餐補額度又要縮減。茶水間傳來自動咖啡機的嗡鳴，我捧著馬克杯站在落地窗前，二十八樓的風裹挾著數據流的熒光從玻璃縫里滲進來。

“蘇夏，你還在啊？“

我猛地回頭，行政部林姐的全息投影懸浮在工位上方。她涂著標準弧度的AI推薦唇彩，虛擬形象比真人年輕十歲。我下意識扯出練習過千百次的職場微笑：“在做上季度的投放復盤。“

“記得兩點前提交日志，天眼系統更新后...“她的聲音突然扭曲成尖銳的電流聲，頭頂的日光燈管開始瘋狂閃爍。我扶住突然發燙的辦公隔板，看見無數藍色代碼從地板裂縫中涌出，像發光的藤蔓纏上我的小腿。

生命體征監測屏發出刺耳的警報，我的心跳曲線在屏幕上炸成煙花。那些代碼順著血管往心臟爬，卻在觸到鎖骨時幻化成半透明的藍蝶。其中一只停在我顫抖的指尖，翅膀展開的剎那，密密麻麻的公式在空氣中燃燒。

“警告，C區電力異常。“機械音從四面八方壓來，我跟著蝶群沖向緊急通道。防火門在身后重重閉合的瞬間，整層樓的燈光驟然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