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玉佩

季晚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那枚青白玉佩，一股奇異的電流便從指尖竄上脊背。她下意識地縮回手，古董店昏黃的燈光下，玉佩表面流轉著若有若無的光澤，像是深潭中游動的魚影。

“小姐對這塊古玉感興趣？“店主趙德海從柜臺后探出半個身子，臉上的皺紋堆疊出殷勤的笑容，“這可是唐代的老物件，據說曾是楊貴妃佩戴過的。“

季晚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她二十八歲，是市博物館最年輕的文物鑒定師，對這類夸大其詞的推銷早已免疫。但眼前這枚玉佩確實不同尋常——它通體青白，雕刻著繁復的云紋，中央嵌著一顆暗紅色的珠子，像一滴凝固的血。

“我能仔細看看嗎？“她聲音清冷，手指已經戴上了隨身攜帶的白手套。

趙德海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點頭：“當然，當然。像您這樣懂行的客人不多見了。“

季晚小心地捧起玉佩。觸感冰涼，重量卻比想象中輕。她翻到背面，在放大鏡下發現了一行幾乎被磨平的銘文，字形奇特，不似任何已知的古代文字。正當她試圖辨認時，店門被猛地推開，風鈴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警察！所有人站在原地別動！“

低沉的男聲像一把出鞘的刀，劃破了店內的靜謐。季晚抬頭，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門口。他穿著便衣，但舉起的警官證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趙德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沈、沈隊長？這是怎么了？“

被稱作沈隊長的男人大步走進來，銳利的目光掃過店內每一個角落。季晚注意到他約莫三十五歲，輪廓如刀削般鋒利，左眉上有一道細小的疤痕，給他本就冷峻的面容增添了幾分戾氣。

“趙德海，我們接到線報，說你這里藏有走私文物。“沈墨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搜查令。“

趙德海額頭滲出冷汗：“誤會，絕對是誤會！我這兒都是合法買賣...“

沈墨沒理會他的辯解，目光落在季晚手中的玉佩上：“這位小姐，請放下你手里的東西。“

季晚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快。她習慣了被人質疑——作為年輕女性，在這個以男性為主導的文物鑒定領域，她不得不比其他人更堅持原則。

“我是市博物館的文物鑒定師季晚。“她平靜地說，沒有放下玉佩，“這枚玉佩確實有可疑之處，我正在檢查。“

沈墨瞇起眼睛，那道疤痕隨之皺起：“季小姐，無論你是誰，現在請配合警方工作。“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鋒，誰也不肯退讓。季晚能感覺到這個警察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但她從不輕易屈服。正當僵持之際，趙德海突然發出一聲怪叫，撲向柜臺后的保險箱。

“站住！“沈墨反應極快，一個箭步沖過去。

季晚看到趙德海從保險箱里抓出什么東西塞進嘴里，下一秒，沈墨已經將他按倒在地。但為時已晚——趙德海開始劇烈抽搐，嘴角溢出白沫，眼睛瞪得幾乎要凸出來。

“他服毒了！“沈墨厲聲喊道，同時掏出對講機呼叫救護車。

季晚下意識地向前一步，卻被沈墨喝止：“別過來！可能有危險！“

她停在原地，震驚地看著趙德海的生命在幾秒內迅速流逝。老人的手指痙攣地抓撓著地板，最后定格在一個詭異的姿勢——食指直直指向她，或者更準確地說，指向她手中的玉佩。

當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時，季晚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玉佩不知何時已被她攥得溫熱，那顆暗紅色的珠子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仿佛在注視著她。

“季小姐。“沈墨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恐怕你得跟我回警局一趟。“

季晚抬起頭，對上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她深吸一口氣：“這枚玉佩有問題，它可能是一件重要文物。“

“現在它是證物。“沈墨向她伸出手，“請交給我。“

季晚猶豫了一秒，最終將玉佩放入他掌心。就在交接的瞬間，她分明看到沈墨的手也微微顫了一下，仿佛被什么東西刺到。兩人同時抬頭，目光再次相遇，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一絲困惑。

警局詢問室的燈光慘白刺眼。季晚已經在這里坐了將近兩小時，回答了無數個問題。她的律師正在趕來的路上，但此刻她獨自面對沈墨和他的搭檔——一個叫林小滿的年輕女警。

“所以，季小姐，你只是偶然走進那家店的？“林小滿一邊記錄一邊問，語氣比沈墨溫和許多。

“是的。我每周都會抽時間逛古董市場，這是我的職業習慣。“季晚的聲音依然平靜，盡管她的太陽穴開始隱隱作痛。

沈墨靠在墻邊，雙臂交叉，一言不發地觀察著她。季晚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像X光一樣試圖穿透她，這讓她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脊。

“你和趙德海之前認識嗎？“林小滿繼續問。

“不認識。今天是第一次見面。“

“那你為什么對那枚玉佩特別關注？“

季晚斟酌了一下用詞：“職業敏感。它看起來不像普通古董，上面的紋飾和銘文都很特殊。我懷疑它可能是某個未被記錄的文物。“

“未被記錄的文物？“沈墨突然開口，聲音低沉，“你是說，可能是盜墓或走私來的？“

季晚轉向他：“我只是陳述事實。至于是怎么來的，那是你們警方需要調查的。“

沈墨嘴角微微抽動，那道疤痕隨之移動：“季小姐很擅長回答問題而不給出答案。“

“沈隊長很擅長用問題回答問題。“季晚不卑不亢地回敬。

林小滿輕咳一聲，打斷這場無聲的交鋒：“法醫初步判斷趙德海是氰化物中毒，死亡時間在下午3點15分左右。季小姐，你能回憶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嗎？“

季晚閉上眼睛，努力回溯：“我進店大約是3點，看了幾件瓷器后發現了那枚玉佩。正在檢查時，沈隊長就進來了。之后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你注意到趙德海有什么異常嗎？“

“沒有。直到沈隊長出現，他才突然變得緊張。“

沈墨突然走近，將一張照片推到季晚面前：“認識這個人嗎？“

照片上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西裝革履，面帶微笑，看起來像是某個企業高管。季晚仔細看了看，搖頭：“不認識。“

“周世昌，'古今閣'拍賣行的老板，也是本市最大的文物走私案幕后主使。“沈墨盯著她的眼睛，“三個月前，他死在監獄里，同樣是氰化物中毒。“

季晚感到一陣寒意：“你認為這兩起案件有關聯？“

“趙德海是他的下線之一。“沈墨直起身，“巧合的是，你出現在案發現場，手里還拿著可能是關鍵證物的玉佩。“

季晚終于明白自己為何被如此嚴厲地審問了。她深吸一口氣：“沈隊長，如果你在暗示我與這起案件有關，那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對文物走私深惡痛絕。我的工作就是保護和鑒定文物，而不是參與非法交易。“

“是嗎？“沈墨從文件夾中抽出另一張紙，“三年前，你在英國留學期間，曾參與大英博物館的一起文物盜竊案調查。有趣的是，那起案件的嫌疑人之一，是你當時的導師。“

季晚的瞳孔驟然收縮。那段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深夜的博物館、導師驚慌的臉、警察的盤問、最終證明導師清白的證據...她沒想到沈墨會查到這件事。

“那件事已經澄清了。“她聲音微微發緊，“我導師是被陷害的。“

“但你沒有完全洗脫嫌疑，不是嗎？“沈墨俯身，距離近得讓季晚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有人懷疑是你設局陷害導師，為了那件價值連城的青銅器。“

季晚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音：“夠了！如果你要指控我，請拿出證據。否則，我要等我的律師來。“

林小滿連忙打圓場：“沈隊，我們還沒有確鑿證據...“

沈墨抬手制止了她，目光依然鎖定季晚：“季小姐，我不是在指控你。我只是想弄清楚，為什么一個文物鑒定專家會出現在案發現場，為什么那枚玉佩會對你產生那么大的吸引力。“

季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已經解釋過了。至于玉佩...“她猶豫了一下，“它很特別。我能感覺到。“

“感覺到什么？“

“一種能量。“季晚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但她還是說了出來，“就像它在...呼喚我。“

詢問室內突然安靜下來。林小滿露出困惑的表情，而沈墨的眼神變得復雜。最終，他直起身，示意林小滿可以結束詢問了。

“季小姐，你可以走了。“沈墨說，“但請不要離開本市，我們可能還需要你的協助。“

季晚點點頭，拿起自己的包。走到門口時，她突然轉身：“那枚玉佩...你們會怎么處理？“

沈墨的表情難以捉摸：“它會作為證物被保管起來。“

“它很脆弱，需要特殊保存條件。“季晚忍不住說，“如果你們需要專家意見...“

“我們會考慮的。“沈墨打斷她，“現在，請回吧。“

季晚離開后，林小滿好奇地問：“沈隊，你真覺得她和案子有關？“

沈墨望著關上的門，若有所思：“不確定。但她確實隱瞞了什么。“

“關于玉佩的'能量'？聽起來像鬼故事。“

沈墨沒有回答。他從證物袋中取出那枚玉佩，在燈光下仔細觀察。當他的手指觸碰到那顆暗紅色珠子時，一陣細微的刺痛感再次傳來，就像被微弱的電流擊中。

“奇怪...“他喃喃自語。

林小滿沒聽清：“什么？“

“沒什么。“沈墨收起玉佩，“查一下季晚最近三個月的行蹤，特別是她和古董市場的往來。“

季晚走出警局時，天已經黑了。初秋的風帶著涼意，她裹緊了外套，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趙德海臨死前指向她的手指，和那枚詭異的玉佩。

她攔下一輛出租車，報出博物館的地址。現在回家還為時過早，她需要查閱一些資料——關于那種奇特的銘文，關于暗紅色珠子可能的材質，關于為什么那枚玉佩會讓她產生如此強烈的反應。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弄清楚，為什么一個素不相識的古董商，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盡最后的力氣指向她。

出租車駛入夜色中，季晚沒有注意到，一輛黑色轎車正悄然跟在她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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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博物館的深夜

季晚的指尖在鍵盤上飛舞，博物館文物檔案室的燈光是整棟大樓唯一亮著的。電腦屏幕上，那枚玉佩的照片被她放大到極致——這是她趁沈墨不注意時用手機偷拍的。

“這種符號...“她喃喃自語，將圖片與數據庫中的資料對比，“確實在導師的筆記中出現過。“

三年前那個雨夜的記憶再次浮現。倫敦，大英博物館亞洲館，導師陳教授顫抖著雙手捧著一塊青銅殘片，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狂熱表情。

“晚晚，這可能是本世紀最偉大的發現！“陳教授的聲音在記憶中回蕩，“這些符號屬于一個未被記載的文明，它們可能改寫整個東亞歷史！“

季晚搖搖頭，驅散回憶。她調出另一組圖片——這是三年前那起案件中被盜的青銅器照片。上面的符號與玉佩上的驚人相似。

“不是巧合...“她咬住下唇，“趙德海、周世昌、導師的案子，還有這枚玉佩，它們之間一定有關聯。“

窗外一道閃光掠過。季晚警覺地抬頭，只見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過博物館大門，車窗漆黑如墨。她下意識地關掉臺燈，屏住呼吸，直到車尾燈消失在街角。

手機突然震動，嚇得她差點跳起來。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季小姐，你正在調查的事情很危險。明天上午十點，南巷咖啡館。」

季晚盯著這條信息，手指懸在屏幕上方不知如何回復。就在這時，檔案室的門被推開，燈光驟然亮起。

“我就知道你還在這里。“

沈墨的聲音讓季晚猛地轉身，椅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他穿著便裝，黑色夾克襯得肩膀格外寬厚，左眉上的疤痕在頂燈下格外明顯。

“你怎么進來的？“季晚迅速關閉電腦屏幕，“博物館晚上不對外開放。“

沈墨晃了晃手中的證件：“警察特權。“他走近，目光掃過她面前堆積如山的資料，“在研究什么？“

季晚下意識用身體擋住電腦：“個人學術研究。沈隊長深夜造訪，有何貴干？“

沈墨沒有回答，而是從口袋里取出一個證物袋——里面正是那枚青白玉佩。在檔案室的燈光下，那顆暗紅色珠子泛著詭異的光澤。

“我想你需要看看這個。“他的聲音低沉，“保管室的同事報告說，這枚玉佩...有些異常。“

季晚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什么異常？“

“溫度變化。今早記錄時表面溫度是18度，今晚突然升到了32度，沒有任何外部熱源。“沈墨將證物袋放在桌上，“而且...“

他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是否該說出接下來的話。

“而且什么？“季晚追問。

“保管員說，深夜聽到它在...發出聲音。像某種古老的歌謠。“

季晚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她伸手想觸碰證物袋，卻被沈墨攔住。

“等等。首先，告訴我你剛才在研究什么。“沈墨的目光銳利如刀，“別撒謊，我能看出來。“

季晚深吸一口氣，知道隱瞞無益。她打開電腦，調出玉佩照片和青銅器資料的對比圖。

“這枚玉佩上的符號，與三年前大英博物館失竊案中的青銅器符號屬于同一體系。“她指著屏幕，“我導師陳教授是研究這種失落文明的專家，他被誣陷盜竊，差點身敗名裂。“

沈墨湊近屏幕，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混合著冷冽的古龍水氣息鉆入季晚的鼻腔。她發現自己不自覺地注意到他側臉的輪廓——堅毅的下巴線條，微微皺起的眉頭，還有那道疤痕下隱藏的故事。

“你認為是同一伙人干的？“沈墨直起身問道。

“趙德海、周世昌的死法，和我導師被陷害的手法太相似了。“季晚點頭，“而且都關聯到這種神秘符號。這不是巧合。“

沈墨沉默片刻，突然問：“你剛才收到了一條短信？“

季晚心頭一跳：“你怎么知道？“

“猜的。“沈墨指了指她亮起的手機屏幕，“我看到通知欄了。誰發的？“

季晚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鎖手機遞給他看。沈墨讀完短信，臉色變得凝重。

“你不能去。“他斬釘截鐵地說。

“為什么？這可能是重要線索！“

“因為就在兩小時前，南巷咖啡館發生了一起爆炸。“沈墨的聲音冷得像冰，“這不是邀請，是陷阱。“

季晚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她盯著那條短信，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距離死亡有多近。

“有人在監視我...“她低聲說，想起那輛黑色轎車。

沈墨點頭：“從古董店開始，你就被盯上了。這也是我來找你的原因——你需要警方保護。“

“保護還是監視？“季晚忍不住反問。

沈墨的嘴角微微上揚：“都有。“

這個幾不可見的笑容讓他冷硬的面容突然生動起來，季晚發現自己心跳漏了一拍。她急忙移開視線，假裝整理桌上的資料。

“那么，現在怎么辦？“她問，“如果這些人是沖玉佩來的...“

“我們需要合作。“沈墨收起玉佩，“你了解文物和這些符號，我負責調查案件和保護你的安全。“

季晚挑眉：“我以為你還在懷疑我涉案。“

“我依然保持懷疑。“沈墨坦然道，“但直覺告訴我，你不是敵人。“

“沈隊長也相信直覺？“

“在辦案中，直覺往往比證據更早指出方向。“沈墨看了看表，“收拾東西吧，我帶你去安全屋。從現在開始，24小時保護。“

季晚想抗議，但理智告訴她這是最安全的選擇。她快速保存資料，關閉電腦，跟著沈墨走出檔案室。

博物館走廊空無一人，他們的腳步聲在寂靜中回響。沈墨走在前面，背影寬闊得像一堵墻。季晚注意到他的手始終靠近腰間，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沈隊長，“她突然問，“你左眉上的疤是怎么來的？“

沈墨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三年前追查一起文物走私案時留下的。“

“和周世昌有關？“

“是的。“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我的搭檔在那次行動中犧牲了。“

季晚心頭一震，終于明白沈墨對這類案件的執著從何而來。她想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有些傷痛，不是幾句安慰就能撫平的。

2.危險與靠近

沈墨的安全屋位于城郊一棟不起眼的公寓樓內。兩室一廳的布局簡單整潔，冰箱里卻空空如也。

“抱歉，不常來這里。“沈墨扔給她一瓶礦泉水，“衛生間有干凈的毛巾，你可以用次臥。“

季晚環顧四周，注意到墻上沒有任何照片，茶幾上除了一個煙灰缸外別無他物。這個空間就像沈墨本人一樣，簡潔到近乎冷漠。

“你經常帶人回來嗎？“話一出口，季晚就后悔了。這問題太過私人。

沈墨正在檢查窗戶鎖，聞言回頭看她一眼：“你是第一個。“

不知為何，這個答案讓季晚耳根發熱。她急忙轉移話題：“我們需要制定調查計劃。首先應該查趙德海的背景和交易記錄。“

沈墨點頭：“明天一早我會聯系隊里調資料。現在，你需要休息。“

季晚剛想反駁，一個哈欠卻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沈墨嘴角又浮現那個幾不可見的微笑。

“去睡吧，季博士。明天還有硬仗要打。“

次臥的床比想象中舒適。季晚躺在黑暗中，思緒卻無法平靜。今天發生的一切像電影般在腦海中閃回——趙德海的死亡，神秘的玉佩，那輛黑色轎車，還有...沈墨。

她想起他按住趙德海時的果斷，詢問她時銳利的眼神，以及說“你是第一個“時微微放松的下頜線。這個男人像一本合上的書，每一頁都寫滿了故事，卻不愿向人展示。

手機突然震動。季晚拿起來，發現是沈墨發來的消息：「客廳，有發現。」

她輕手輕腳地走出去，看到沈墨坐在茶幾前，面前攤著從趙德海古董店帶回的資料。他已經換上了居家T恤，強健的手臂肌肉在燈光下線條分明。

“發現什么了？“季晚在他身邊坐下，刻意保持了一定距離。

沈墨推過來一張收據：“趙德海上個月從云南收了一批貨，其中包括那枚玉佩。發貨人叫'吳先生'，聯系方式只有一個郵箱。“

季晚仔細查看收據：“金額不小啊...等等，這個日期！“她突然睜大眼睛，“就在我導師去世前一周！“

沈墨眉頭緊鎖：“陳教授去世了？“

“三個月前，心臟病突發。“季晚聲音低沉，“但他在去世前給我寄過一封信，說發現了重大線索，讓我小心一個叫'影閣'的組織。“

“影閣？“沈墨迅速在筆記本上記下這個名字，“有更多信息嗎？“

季晚搖頭：“信寫得很隱晦。導師死后，我整理他的遺物，發現大部分研究筆記都不見了。“

兩人陷入沉思。夜很靜，只有墻上時鐘的滴答聲。季晚突然意識到他們坐得很近，近到她能聞到沈墨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氣，看到他T恤領口露出的鎖骨線條。

“我們應該...“她剛開口，突然被沈墨一把捂住嘴。

“別出聲。“他壓低聲音，同時關掉了臺燈。

黑暗中，季晚聽到窗外傳來細微的摩擦聲——有人正在攀爬外墻。沈墨的手溫暖干燥，輕輕捂在她嘴上，另一只手已經摸出了腰間的手槍。

“躲到臥室去。“他貼在她耳邊說，呼吸拂過她的耳廓。

季晚搖頭，掙脫他的手，同樣壓低聲音：“我有自衛訓練。“

沈墨似乎想反對，但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他最終點頭，示意季晚躲到沙發后，自己則悄無聲息地移動到窗邊。

玻璃被輕輕撬動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季晚屏住呼吸，看著窗戶被緩緩推開一條縫，一只手伸了進來。

就在這一刻，沈墨如獵豹般撲出，一把抓住那只手猛地一拽。窗外的人發出一聲悶哼，隨即寒光一閃——一把匕首刺向沈墨！

“小心！“季晚驚呼。

沈墨側身避過，同時一記手刀砍在對方手腕上。匕首當啷落地，但入侵者已經掙脫，消失在窗外黑暗中。

“該死！“沈墨沖到窗邊，只看到一個人影迅速消失在街角。

季晚打開燈，發現沈墨的左臂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順著手臂滴落。

“你受傷了！“她急忙找來醫藥箱。

“皮外傷。“沈墨皺眉檢查傷口，“但他們找到這里了，說明我們的行蹤暴露了。“

季晚不由分說拉他坐下，用消毒棉清理傷口。沈墨的肌肉緊繃，手臂上的血管清晰可見。當她的手指不經意擦過他的皮膚時，她感覺到他的脈搏突然加快。

“你剛才不該冒險。“沈墨突然說，聲音比平時低沉。

“你也是。“季晚抬頭，發現他正凝視著自己，那雙通常銳利的眼睛此刻竟帶著一絲擔憂。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某種無形的電流在靜默中流動。季晚先移開了視線，假裝專注于包扎。

“我們需要換個地方。“沈墨說，聲音恢復了平常的冷靜，“明天一早，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周世昌的前妻。她可能知道些什么。“沈墨輕輕活動包扎好的手臂，“謝謝。“

這句簡單的道謝讓季晚心頭一暖。她收拾好醫藥箱，突然注意到地上入侵者掉落的東西——一枚小小的金屬徽章，上面刻著一個奇特的符號，與玉佩上的如出一轍。

“沈墨，看這個。“她撿起徽章，“這就是'影閣'的標志嗎？“

沈墨接過徽章，表情凝重：“不管他們是誰，顯然不惜一切代價要得到這枚玉佩。“

季晚想起玉佩的異常變化和傳說中的“歌聲“，不禁打了個寒顫：“它到底是什么？為什么這么多人為此喪命？“

“明天我們會找到答案。“沈墨站起身，“現在，試著睡一會兒吧。我會守著。“

季晚想說自己不累，但疲憊突然如潮水般涌來。她點點頭，走向臥室，在門口停下腳步。

“沈墨，“她輕聲說，“小心點。“

沈墨站在窗邊，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他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但在季晚關上門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他嘴角又浮現了那個幾不可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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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前妻的秘密

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時，季晚已經醒了。她整夜淺眠，夢中全是導師陳教授臨終前扭曲的面容和不斷重復的警告：“小心影閣...他們不是人...“

“醒了？“沈墨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咖啡在桌上。“

季晚揉著太陽穴走進客廳，看到沈墨已經穿戴整齊，黑色襯衫勾勒出寬肩窄腰的輪廓，左臂的傷口被袖子遮住，只露出一點白色繃帶邊緣。桌上擺著兩杯冒著熱氣的黑咖啡和幾個便利店買的三明治。

“你出去過？“季晚警惕地問。

“凌晨四點。“沈墨啜了一口咖啡，“確認周圍安全，順便買了早餐。吃吧，一小時后我們出發去見林芮。“

季晚拿起咖啡杯，溫熱傳遞到指尖：“你確定她可信？“

“不確定。“沈墨直視她的眼睛，“但她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線索。周世昌死后，她變賣了所有古董生意，隱居在城郊。反常的是，她賬戶上突然多了一大筆來源不明的資金。“

季晚咬了一口三明治，食不知味：“你覺得她被收買了？“

“或者...她在調查什么。“沈墨從口袋里掏出那枚徽章，“我查過資料庫，沒有這個符號的記錄。但昨晚我注意到一件事——“

他將徽章翻轉，在底部邊緣有一行幾乎不可見的數字：0309。

“這是日期？“季晚湊近觀察。

“可能是密碼，或者編號。“沈墨收起徽章，“總之，今天一切小心。如果有任何異常，立刻撤離。“

季晚點頭，突然注意到沈墨眼下的青黑：“你昨晚沒睡？“

“睡了一會兒。“沈墨避開她的視線，“做我們這行的，習慣保持警惕。“

季晚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沉默地喝完咖啡。這個男人像一座冰山，她看到的永遠只是浮在水面上的一角。

一小時后，他們驅車來到城郊一處幽靜的別墅區。沈墨將車停在距離目標房屋兩個路口的地方，仔細檢查周圍環境后才示意季晚跟上。

“記住，無論發現什么，不要表現出異常。“沈墨低聲叮囑，“林芮受過專業反偵察訓練。“

季晚挑眉：“前古董商夫人需要這種技能？“

“這正是可疑之處。“沈墨按下門鈴。

門開了，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女性出現在門口。她穿著簡樸的亞麻長裙，頭發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面容端莊卻透著疲憊，唯有那雙眼睛銳利得不像這個年紀應有的。

“沈隊長。“林芮的聲音平靜如水，“我猜到你會來。“

沈墨微微頷首：“林女士，感謝見面。這位是季晚，市博物館的文物鑒定師。“

林芮的目光轉向季晚，突然閃過一絲異樣：“季...晚？陳明遠的那個學生？“

季晚心頭一震：“您認識我導師？“

林芮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側身讓出通道：“進來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客廳布置簡潔，唯一引人注目的是墻上掛著的幾幅古畫，季晚一眼認出其中一幅是明代仇英的真跡——這絕非普通家庭能擁有的收藏。

林芮端來茶具，動作優雅地為三人倒茶：“陳明遠是我大學同學。我們和世昌，曾經是考古系的鐵三角。“

茶杯在季晚手中一晃，熱茶濺在手背上，她卻渾然不覺：“您...您和導師是同學？“

“1985級北大考古系。“林芮的眼中浮現懷念，“明遠是天才，世昌擅長交際，而我...我父親是當時文物局的領導。我們約定畢業后要一起揭開中國考古史上最偉大的秘密。“

沈墨放下茶杯：“什么秘密？“

林芮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最終落在沈墨臉上：“你們是為那枚玉佩來的，對嗎？“

季晚和沈墨交換了一個眼神。林芮輕笑一聲，起身走向書房：“跟我來，有些東西你們應該看看。“

書房四壁都是古籍，中央的玻璃柜中陳列著幾件文物。林芮從保險箱中取出一本破舊的筆記本，封面上是褪色的鋼筆字跡：《靈紋研究·陳明遠》。

季晚的呼吸幾乎停滯——這是導師的筆跡！

“三個月前，明遠突然聯系我，說發現了重大線索。“林芮輕撫筆記本，“一周后，他就死了。官方說法是心臟病，但...“她翻開筆記本某一頁，上面畫著一個與玉佩上完全相同的符號，“我知道是誰殺了他。“

季晚顫抖著接過筆記本，熟悉的筆跡刺痛了她的眼睛。那一頁記載著導師最后的發現：

“靈紋非紋，實為能量軌跡。靈族圣物可引導生命能量，延年益壽乃至...長生不老。影閣追尋千年，今終現世。晚晚須警惕，玉佩擇主...“

字跡到這里突然變得潦草，像是匆忙中寫下的。季晚的視線模糊了，耳邊嗡嗡作響，恍惚間她看到導師倒下的身影，聽到他最后的呼喚...

“季晚！“

沈墨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她發現自己跪在地上，筆記本掉在面前，而沈墨的手正緊緊握著她的肩膀。

“我...我沒事。“季晚勉強站起來，卻發現林芮正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她。

“明遠把你當女兒看待。“林芮輕聲說，“他最后那通電話，說如果他有不測，一定要保護好你。“

季晚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松開：“誰殺了他？“

“影閣。“林芮從書桌抽屜里取出一張照片，“他們是一個古老組織，專門尋找靈族遺物。世昌就是被他們拉下水的。“

照片上是三個年輕人站在考古現場，笑容燦爛。季晚認出年輕的導師，旁邊是英俊的周世昌和青春靚麗的林芮。他們身后，一個石碑上刻著與玉佩相同的符號。

“三十年前，我們在甘肅發現了一座古墓。“林芮指著照片，“里面全是這種符號。當時我們不知道它的意義，直到明遠去年重新研究這些資料，才發現它們屬于一個叫'靈族'的失落文明。“

沈墨拿起照片仔細觀察：“周世昌的死與此有關？“

“世昌被影閣控制后，一直在為他們收集靈族文物。“林芮的眼中閃過痛苦，“那枚玉佩是三個月前從云南一座古墓中盜出的，據說是靈族大祭司的圣物。世昌想用它換取自由，結果...“

“被滅口。“沈墨接上她的話。

林芮點頭：“明遠發現了玉佩的秘密，也遭毒手。我假裝投靠影閣，才保住性命。“她看向季晚，“但現在，他們顯然盯上你了。“

季晚握緊拳頭：“為什么是我？“

“因為玉佩選擇了你。“林芮的聲音突然變得飄渺，“靈族圣物會自行擇主，只有被選中的才能解開它的秘密。“

沈墨皺眉：“這太荒謬了。“

“是嗎？“林芮冷笑，“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玉佩在你手中會發熱？為什么它會'唱歌'？“

沈墨的表情凝固了。季晚驚訝地看向他——他從未提過這些細節。

“你怎么知道這些？“沈墨的聲音危險地低沉。

林芮不慌不忙地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古籍：“因為這是靈族圣物的特性。古籍記載，圣物遇主會'溫如朝陽，聲如鳳鳴'。“她翻開一頁，上面是手繪的玉佩圖案，“這枚玉佩名叫'靈心'，傳說能窺見人心，連接生死。“

季晚感到一陣眩暈，導師筆記本上的話在腦海中回響：“玉佩擇主...“難道她真的被這枚詭異的玉佩“選中“了？

“林女士，“沈墨突然換了個話題，“你知道影閣在本市的據點嗎？“

林芮搖頭：“他們行蹤詭秘。但...“她猶豫了一下，“世昌死前說過，影閣在本市的接頭地點是'古今閣'拍賣行。“

沈墨眼中精光一閃——這正是周世昌名下的拍賣行。

“還有一個問題。“沈墨拿出那枚徽章，“認識這個嗎？“

林芮的臉色瞬間煞白：“你們從哪里得到的？“

“昨晚的入侵者留下的。“沈墨緊盯著她的反應。

“這是影閣'清道夫'的標志。“林芮的聲音顫抖，“他們專門處理...不聽話的人。如果他們已經找到你們...“她突然站起來，“你們必須立刻離開！“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窗外傳來汽車急剎的聲音。沈墨一個箭步沖到窗邊，小心撥開窗簾一角——

“黑色奔馳，無牌照。“他低聲說，“后門！“

林芮迅速從抽屜里取出一把鑰匙塞給季晚：“這是我鄉下老宅的鑰匙，地址寫在背面。那里有我收集的所有關于靈族的資料。“

季晚還沒來得及道謝，前門就傳來沉重的撞擊聲。林芮推著他們往后門走：“快走！別管我，他們不會殺我，我還有利用價值！“

沈墨拉著季晚沖向后門，在最后一刻，季晚回頭看了一眼——林芮站在書房門口，面容平靜，對她做了個口型：“小心影子。“

4.生死時速

后門通向一條狹窄的小巷。沈墨一手持槍，一手緊握季晚的手腕，快速穿過錯綜復雜的巷道。

“車在東邊第二個路口。“他低聲說，同時警惕地觀察四周。

季晚的心臟狂跳，手腕上沈墨手掌的溫度異常清晰。導師的筆記本被她緊緊抱在胸前，仿佛這是與過去唯一的聯系。

他們剛拐過一個轉角，沈墨突然將季晚猛地拉入懷中，同時捂住她的嘴。季晚瞪大眼睛，看到前方巷口站著一個穿黑衣的男子，正對著耳機說著什么。

沈墨貼近她耳邊，呼吸拂過她的耳廓：“另一條路。“

他們悄然后退，轉入一條更窄的巷道。沈墨終于松開手，但依然保持著隨時可以保護她的距離。

“還有多遠？“季晚小聲問。

“下個路口左轉。“沈墨突然停下，皺眉看著地面，“不對勁...“

話音未落，一張大網從天而降！沈墨反應極快，一把推開季晚，同時拔槍射擊。網被子彈撕裂，但更多黑衣人從兩側圍攏過來。

“跑！“沈墨厲喝一聲，拉著季晚沖向最近的防火梯。

子彈打在金屬梯上當當作響。季晚的肺部像著了火，但她不敢停下。沈墨一邊掩護她上樓，一邊回擊追兵。

“車拿不到了。“到達屋頂后，沈墨迅速觀察周圍環境，“那邊，跳到隔壁建筑！“

季晚看著兩棟樓之間近兩米的間隙，腿有些發軟。沈墨似乎看出她的猶豫，二話不說攬住她的腰：“相信我。“

下一秒，他們騰空而起。季晚驚叫一聲，下意識抱緊沈墨。他們重重落在對面屋頂，沈墨就勢一滾，將她護在身下。

“沒事吧？“他的臉近在咫尺，呼吸急促。

季晚能數清他睫毛的數量，能聞到他身上混合著汗水與火藥的氣息。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不知是因為剛才的跳躍還是此刻的親密。

“沒...沒事。“她結結巴巴地說。

沈墨迅速起身，拉她躲到通風井后面：“他們暫時過不來，但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一區。“

季晚從口袋里摸出林芮給的鑰匙：“地址在郊區，至少二十公里。“

沈墨思考片刻，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小滿，我需要支援...對，老地方。十分鐘。“

掛斷電話，他看向季晚：“我有個朋友在附近開修車廠，能提供臨時庇護。堅持十分鐘，好嗎？“

季晚點頭，突然注意到沈墨的袖子被血浸透了一小塊：“你的傷口裂開了！“

沈墨掃了一眼，滿不在乎：“小傷。“

“讓我看看。“季晚不由分說拉過他的手臂，卷起袖子。繃帶已經被血浸透，傷口猙獰地裂開著。

她從包里找出隨身攜帶的小型急救包，迅速為他重新包扎。沈墨靜靜看著她熟練的動作，突然問：“為什么選擇文物鑒定這個職業？“

季晚愣了一下，手上動作不停：“因為我相信物品會說話。每一件文物背后都有故事，都承載著人的情感和記憶。“她輕輕系好繃帶，“就像這枚玉佩，它可能藏著某個失落文明的秘密，也可能是無數人喪命的原因。“

沈墨的目光變得深邃：“你導師知道你會這么想。“

“什么？“

“沒什么。“沈墨站起身，小心觀察周圍，“時間到了，我們走。“

他們從消防梯下到一條僻靜的小路，一輛不起眼的灰色轎車正等在那里。車窗降下，露出林小滿圓圓的臉蛋。

“沈隊！快上車！“

車子疾馳在郊區公路上，林小滿不時從后視鏡觀察他們：“你們到底惹了什么人？隊長你從來不求援的。“

“大麻煩。“沈墨簡短地回答，“甩掉尾巴了嗎？“

“繞了三圈，應該安全了。“林小滿遞給季晚一個紙袋，“吃點東西吧，你看上去快暈倒了。“

季晚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十幾個小時沒進食了。她感激地接過食物，同時注意到沈墨正專注地翻閱導師的筆記本。

“發現什么了？“她湊過去問。

沈墨指著其中一頁：“這里提到一個地名——'靈隱谷'，在云南和緬甸交界處。你導師標注說這里是靈族最后的聚居地，也是'靈心'玉佩的出處。“

季晚回憶道：“趙德海的收據顯示玉佩是從云南來的。“

“不止如此。“沈墨翻到另一頁，“這里記載了1943年，一支英國探險隊在那里發現了靈族遺跡，帶回了幾件文物，其中就包括一枚紅色珠子的玉佩。“

季晚倒吸一口冷氣：“大英博物館失竊案！“

“所有線索都連起來了。“沈墨的聲音帶著壓抑的興奮，“影閣一直在追蹤靈族文物，而你導師無意中發現了他們的秘密。“

林小滿在前排聽得目瞪口呆：“你們在說什么電影劇情？“

“比電影精彩多了。“季晚苦笑，突然想起什么，“沈墨，林芮最后對我說'小心影子'，這是什么意思？“

沈墨的表情變得凝重：“影閣成員有個特點——他們在月光下沒有影子。“

“這不可能！“季晚脫口而出。

“很多關于他們的傳說都提到這點。“沈墨合上筆記本，“但真相如何，只有親眼所見才能確定。“

車子駛入一條偏僻的鄉間小路，最終停在一棟破舊的農舍前。林小滿熄火后轉身：“這是我家老宅，平時沒人來。你們先在這里休息，我去打探消息。“

沈墨點頭：“小心，別用警用頻道聯系。“

林小滿敬了個滑稽的禮：“明白，長官！“

農舍簡陋但干凈，顯然有人定期打掃。季晚癱坐在木椅上，疲憊如潮水般涌來。沈墨檢查完所有門窗，在她對面坐下。

“休息一會兒吧。“他的聲音罕見地柔和，“我去找點吃的。“

季晚搖頭：“先看看這個。“她拿出林芮給的鑰匙，翻到背面，“地址在青松鎮，離這里三十公里。“

沈墨記下地址：“明天一早出發。今晚我們輪流守夜。“

季晚點頭，突然注意到沈墨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物件放在桌上——那是一枚磨損嚴重的警徽。

“這是...“

“我搭檔的。“沈墨的聲音低沉，“三年前那場行動，他為我擋了一槍。“

季晚想起沈墨左眉的疤痕，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周世昌的人干的？“

“不全是。“沈墨的指腹輕輕摩挲警徽，“當時我們在追查一批走私文物，其中包括一塊刻有奇怪符號的青銅板。就在即將收網時，突然出現了一群黑衣人...他們動作快得不正常，子彈幾乎打不中。“

季晚屏住呼吸：“影閣？“

“當時我不知道這個名字。“沈墨抬頭，眼中是她從未見過的痛苦，“我搭檔臨死前說了一句話：'他們沒影子...'我一直以為是他失血過多產生的幻覺。“

月光從窗戶灑進來，勾勒出沈墨剛毅的側臉輪廓。季晚突然有種沖動，想伸手撫平他眉間的皺紋。但最終，她只是輕輕覆上他握著警徽的手。

“我們會查清真相。“她輕聲說，“為你搭檔，為我導師，為所有被他們害死的人。“

沈墨的手在她掌下微微顫抖，然后翻轉過來，與她十指相扣。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但某種無聲的承諾在月光下悄然締結。

窗外，一只夜鳥發出凄厲的鳴叫。季晚突然想起導師筆記本上的最后一句話：

“靈心現，影閣動。生死劫，情緣種。“

林芮——周世昌前妻的鄉下老宅里，季晚發現了震撼真相：導師陳明遠是她生父，而她竟是靈族最后血脈！

“靈心玉佩擇主，“林芮解釋，“你是唯一能激活它的人。“

突然，影閣殺手包圍老宅。林芮塞給季晚鑰匙：“靈隱谷有答案！“

兩人從后門逃脫，卻在屋頂被圍。沈墨推開季晚，自己卻被靈能武器擊中，鮮血染紅襯衫。

“把玉佩給我，“影閣閣主無影冷笑，“否則他死。“

季晚看著奄奄一息的沈墨，咬牙道：“我需要他活著完成儀式。“

靈族圣殿中，季晚將染血的玉佩放入祭壇。全息影像顯現——最后的大祭司桑吉。

“影閣想用玉佩解除詛咒，“影像解釋，“但真正解法是送他們進入死亡之境。“

殿門被炸開，無影帶人沖入。千鈞一發之際，季晚抓住沈墨的手按在玉佩上：“以靈族血脈之名...“

兩人的血交融滴落，玉佩爆發出耀眼紅光。無影等人尖叫著化為煙霧消散，沈墨的傷口奇跡般愈合。

“不是犧牲，“季晚喘息解釋，“是能量共享...“

沈墨將她拉入懷中，吻如雨點落下。陽光終于照進圣殿，祭壇上顯現新文字：“詛咒已解，守護永存。“

一年后，市博物館特展廳。

季晚看著靈心玉佩被放入防彈展柜。沈墨摟住她的腰：“婚禮準備好了？“

“媽媽堅持要傳統儀式。“她微笑。

老局長走來祝賀：“下周婚禮我一定到。“轉向沈墨：“晉升令下來了，副隊長。“

人群散去后，兩人站在展柜前。玻璃映出他們相依的身影，和身后緊密相連的影子。

玉佩在柜中微微閃爍，仿佛在見證這段用生死考驗換來的愛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