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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竹刑
喜的視線死死盯著那半枚虎符,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三年前的那個雨夜,父親被押赴刑場前,曾將這枚虎符塞入他掌心。符身上“安陸“二字被鮮血浸染,父親臨終前的低語猶在耳畔:“喜兒,記住,這枚虎符關乎一個天大的秘密...“
“啪!“
驚堂木再次響起,打斷了喜的回憶。令史緩緩起身,深衣下擺的赭色緣邊在燭光中泛著暗紅。他踱步至喜身前,枯瘦的手指捏起喜的下巴,渾濁的雙眼如鷹隼般銳利。
“你可知偽造盜痕,按律當處劓刑?“令史的聲音沙啞而冰冷,“割去你的鼻子,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喜強壓下心中的恐懼,抬頭直視令史:“大人明鑒,小人冤枉!那獾尸足印分明是有人故意為之,意在陷害小人!“
“哦?“令史瞇起眼睛,“你一個刑徒之子,有何值得他人陷害之處?“
喜咬了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卷竹簡:“大人請看,這是小人近日整理的《盜律》疏議,其中詳細記載了各類盜案的勘驗之法。小人雖出身卑微,但自幼研習律法,愿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令史接過竹簡,細細翻閱。竹簡上密密麻麻的篆字,記載著各類盜案的勘驗細節,甚至還有喜親手繪制的足印圖譜。令史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復平靜。
“倒是個有心人。“令史合上竹簡,淡淡道,“不過,僅憑這些,還不足以證明你的清白。“
喜心中一緊,正欲再辯,忽聽獄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皂隸匆匆跑入,附在令史耳邊低語幾句。令史的臉色驟變,猛地站起身:“什么?又發現一具尸體?“
喜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又“字,心中暗自思忖:看來這云夢縣近日不太平啊...
令史匆匆離去前,回頭看了喜一眼:“暫且將你收監,待本官查明真相,再行發落。“
喜被押入牢房,心中卻燃起了一絲希望。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若能協助令史破獲此案,或許就能擺脫刑徒之子的身份,踏上仕途。
夜深人靜,喜躺在冰冷的草席上,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那半枚虎符。父親臨終前的低語再次在耳邊響起:“喜兒,記住,這枚虎符關乎一個天大的秘密...“
喜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無論前路多么艱險,他都要揭開這個秘密,為父親洗清冤屈!
翌日清晨,獄卒送來一碗稀粥。喜剛端起碗,忽聽隔壁牢房傳來一陣低語:“聽說了嗎?昨晚又死了一個,這次是個商賈...“
喜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可不是嘛,聽說死狀可慘了,渾身是血,像是被野獸撕咬過...“
“噓,小聲點,別讓獄卒聽見...“
喜心中一動,放下粥碗,湊到牢房柵欄邊:“兩位大哥,可否詳細說說?“
隔壁牢房的犯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沒有作聲。喜從懷中摸出僅剩的幾枚銅錢,塞了過去:“一點心意,還請笑納。“
那犯人接過銅錢,壓低聲音道:“聽說那商賈是從咸陽來的,帶著一批貴重貨物。昨晚在城外的驛站遇害,貨物也不見了蹤影。“
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多謝相告。“
這時,獄卒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喜連忙退回草席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獄卒打開牢門,冷冷道:“喜,令史大人傳你問話。“
喜心中一喜,連忙起身跟隨獄卒來到審訊室。令史正伏案查閱卷宗,見喜進來,抬頭道:“本官查過你的案卷,發現你父親曾是安陸縣的獄掾,因誤判城旦舂刑被處死,可有此事?“
喜心中一痛,低聲道:“正是。“
令史點點頭:“你父親的事,本官也有所耳聞。據說他生前曾破獲多起大案,在安陸縣頗有聲望。“
喜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大人明鑒,家父一生清廉,斷不會做出誤判之事。那城旦舂一案,定有隱情!“
令史沉吟片刻,道:“本官今日傳你,是想讓你協助調查昨晚的命案。你可愿意?“
喜連忙跪下:“小人愿效犬馬之勞!“
令史揮揮手:“起來吧。本官聽聞你精通律法,又熟悉刑偵之術。若能協助本官破獲此案,本官自會為你洗清冤屈。“
喜心中大喜,連忙道:“多謝大人!小人定當竭盡全力!“
令史點點頭,示意喜上前:“這是昨晚命案的卷宗,你先看看。“
喜接過卷宗,仔細翻閱。卷宗上記載,死者名為張祿,咸陽商人,昨晚在城外的驛站遇害。現場發現大量血跡,但尸體卻不知所蹤。驛站內發現了一些奇怪的足印,似人非人,似獸非獸...
喜眉頭緊鎖,心中隱隱覺得此案并不簡單。他抬頭看向令史:“大人,可否帶小人去現場查看?“
令史點點頭:“正有此意。“
喜跟隨令史來到城外的驛站。驛站位于一片竹林之中,四周霧氣繚繞,顯得格外陰森。
令史指著地上的一灘血跡:“這就是發現尸體的地方。“
喜蹲下身,仔細查看血跡。血跡已經干涸,呈現出暗紅色。他用手摸了摸地面,發現泥土有些松軟,似乎被人翻動過。
“大人,這里有人動過土。“喜抬頭說道。
令史點點頭:“不錯,本官也發現了。但掘地三尺,卻一無所獲。“
喜站起身,環顧四周。竹林中霧氣彌漫,能見度很低。他注意到竹林深處有一些奇怪的痕跡,像是被什么東西拖拽過。
“大人,可否讓小人去那邊看看?“喜指著竹林深處。
令史揮揮手:“去吧,小心些。“
喜小心翼翼地走進竹林,順著拖拽的痕跡前行。走了約莫百步,他忽然發現地上有一片破碎的布條。撿起一看,布條上沾滿了血跡,似乎是死者衣物的一部分。
喜繼續前行,拖拽的痕跡越來越明顯。忽然,他聽到前方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聲。喜心中一緊,連忙躲到一棵粗大的竹子后面。
透過竹葉的縫隙,喜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個黑影在晃動。那黑影體型龐大,似人非人,似獸非獸,正在地上刨著什么。
喜屏住呼吸,仔細觀察。那黑影忽然抬起頭,露出一張猙獰的面孔——那竟是一張人臉,卻長滿了獸毛,雙眼血紅,獠牙外露!
喜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叫出聲來。那怪物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猛地轉過頭,血紅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喜藏身的方向。
喜心跳如鼓,冷汗直流。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離開這里。但就在這時,那怪物發出一聲低吼,猛地朝喜撲了過來!
喜在千鈞一發之際,猛地向后翻滾。怪物的利爪擦著他的衣襟劃過,撕下一片布條。喜顧不得疼痛,連滾帶爬地向竹林外奔去。
“救命!有怪物!“喜一邊狂奔一邊大喊。
竹林外的令史聽到喊聲,立即帶人沖了進來。喜跌跌撞撞地跑到令史身邊,氣喘吁吁地說道:“大人,竹林里有怪物!“
令史眉頭緊鎖:“什么怪物?“
喜正要解釋,忽然聽到竹林深處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令史臉色一變,立即帶人沖了進去。
眾人趕到現場時,只見地上躺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正是失蹤的張祿。而那怪物卻已不見蹤影,只留下一串詭異的足印。
喜仔細觀察足印,發現與之前在驛站發現的足印一模一樣。他蹲下身,用手指丈量足印的大小和間距,心中暗自記下。
令史查看完尸體,沉聲道:“此案非同小可,必須立即上報郡守。“
喜趁機說道:“大人,小人愿協助調查此案。小人精通刑偵之術,定能找出真兇!“
令史看了喜一眼,沉吟片刻,道:“好,本官就給你一個機會。若你能協助破獲此案,本官自會為你洗清冤屈。“
喜大喜過望,連忙道:“多謝大人!小人定當竭盡全力!“
令史點點頭,吩咐手下將尸體抬回縣衙。喜跟隨眾人回到縣衙,立即投入案件的調查中。
他仔細檢查了張祿的尸體,發現尸體上有許多奇怪的咬痕,似人非人,似獸非獸。喜心中一動,想起父親生前曾提到過一種古老的秘術,可以將人變成半人半獸的怪物。
“難道這就是父親所說的秘術?“喜暗自思忖。
就在這時,一名皂隸匆匆跑來:“大人,不好了!城外又發現一具尸體!“
令史臉色一變,立即帶人趕往現場。喜緊隨其后,心中隱隱覺得此案背后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眾人趕到現場,只見地上躺著一具男尸,死狀與張祿如出一轍。喜蹲下身,仔細檢查尸體,發現死者手中緊緊攥著一枚玉佩。
喜取下玉佩,發現上面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他心中一動,想起父親生前曾提到過這個符號,似乎與一個神秘的組織有關。
“大人,您看這個。“喜將玉佩遞給令史。
令史接過玉佩,臉色驟變:“這是...黑冰臺的標志!“
“黑冰臺?“喜疑惑地問道。
令史沉聲道:“黑冰臺是咸陽的一個秘密組織,專門為朝廷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此案牽涉到黑冰臺,恐怕非同小可。“
喜心中一驚,隱隱覺得此案背后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他抬頭看向令史:“大人,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令史沉吟片刻,道:“此案牽涉甚廣,必須謹慎行事。喜,你繼續調查此案,但切記不可聲張。“
喜點點頭:“小人明白。“
就在這時,一名驛卒匆匆跑來:“大人,咸陽急報!“
令史接過急報,臉色大變:“不好!咸陽出事了!“
喜心中一緊:“大人,發生什么事了?“
令史沉聲道:“咸陽發生叛亂,朝廷下令各地嚴加防范。此案必須盡快了結,以免節外生枝。“
喜暗自思忖:咸陽叛亂,黑冰臺,半人半獸的怪物...這一切之間究竟有什么聯系?
喜回到縣衙,立即著手調查黑冰臺的事。他翻閱了大量卷宗,終于在一份陳年舊案中找到了線索。
“原來如此...“喜喃喃自語。
原來,黑冰臺是一個專門為朝廷處理隱秘事務的組織,其成員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精英。而那個神秘的符號,正是黑冰臺成員的標志。
喜心中一動,想起父親生前曾提到過黑冰臺。難道父親也是黑冰臺的成員?那半枚虎符,是否與黑冰臺有關?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喜連忙收起卷宗,只見一名皂隸匆匆跑來:“喜,令史大人傳你!“
喜心中一緊,立即跟隨皂隸來到令史的辦公處。令史臉色凝重,見喜進來,立即屏退左右。
“喜,本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令史沉聲道。
喜連忙道:“大人請吩咐。“
令史從懷中取出一枚虎符,正是喜父親留下的那半枚:“此物你從何而來?“
喜心中一凜,如實答道:“是家父臨終前交給小人的。“
令史點點頭:“果然如此。你可知此物的來歷?“
喜搖搖頭:“小人不知。“
令史沉聲道:“此物乃是黑冰臺的信物,持此物者可調動黑冰臺的力量。你父親曾是黑冰臺的成員,因調查一樁大案而遭人陷害。“
喜心中一震:“大人,家父究竟調查了什么案子?“
令史嘆了口氣:“此事牽涉甚廣,本官也不甚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你父親的死絕非意外。“
喜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仇恨:“大人,小人愿繼承父志,查明真相!“
令史點點頭:“好,本官就給你這個機會。但你要記住,此案兇險萬分,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喜堅定地說道:“小人明白。為了家父,為了真相,小人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