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的也太丑了！丑八怪！”

“丑歸丑，她可是秦總的首席秘書……”

時念站在辦公室門口，玲瓏的身段被一套不高調卻品味十足的莫蘭迪色系職業裝緊裹著。

面對同事背著她有意無意的調侃，她低下頭，用如墨的長發遮住了半邊臉上那觸目驚心的疤痕。

特別是那丑陋的半邊臉，前不久又遭遇重擊，丑上加丑，腫脹未消，更顯得猙獰。

掐算著秦北川會議結束的時間，她泡好了咖啡，不慌不忙地乘電梯到達頂層。

正巧公司董事們從會議室陸續出來，其中身高出眾、面容俊朗的秦北川猶如天神般引人注目。

時念落入了他的視線，卻只見秦北川眼底的冷漠。

盡管，昨晚他們還纏綿悱惻，在床上抵死糾纏。

這群人喋喋不休，時念的腳已酸痛，默默地褪下了高跟鞋，咬著牙站在原地繼續等。

等了許久不見秦北川空閑，她想離開，卻猛地想起秦夫人的警告。

“阮秀秀才是我認可的兒媳人選，就算她已經不在了，你也沒有資格覬覦秦家，北川不過是跟你玩玩，你最好三天內離開我兒子，否則讓你全家在A市無立足之地！”

哎，今天似乎不得不提辭職了。

時念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抹煩躁。

秦北川對她不過是場游戲，她怎能不知？

只是他的兒子先招惹了她，秦夫人把怒火轉移到她身上，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半小時后，秦北川終于將她帶進了辦公室。

“秦總，您的咖啡。”

秦北川挑了挑眉，冷淡的目光掠過她。

“冷了。”

“冷了又怎樣，喝了會死人不成？”

時念心中越來越煩躁，臉也疼，腳也疼，她冷不丁這么冒出一句。

她向來溫柔慣了，從來沒有這樣出言不遜過。秦北川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地抬起眼凝視著她。

這時，他才發現她臉上突兀的手掌印。

早上，他聽說母親約見了時念，但以母親高高在上自恃優雅的身份，絕不會動手。

莫非，她是故意打自己以博取同情？

他眉頭微蹙，拿出支票本，面無表情地填寫了一串數字。

“五十萬。”

一巴掌五十萬，倒也合算。

時念心中的怨氣減輕了不少。

“看在秦總的面子上，我不跟秦夫人計較了。”

她紅唇微啟，綻放出一抹妖艷的笑。

若忽略那傷痕，她絕對是個讓人著迷的美人。

可惜，那傷痕刻骨銘心，此生無法愈合！

“過來。”

秦北川被她的笑容吸引，多看了幾眼，隨即一把將她拉入懷中。

他捏住她的下巴，眼神深邃如墨。

時念有些抗拒，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

“秦總……唔！”

不待時念多說，熱烈的吻便落了下來。

秦北川全無憐香惜玉之情，近乎粗獷，舉止猛烈異常。

時念起初想反抗，隨后發現無法擺脫，便順從了。

她知道，他出差半月壓抑良久，才來找她“釋放”一下。

做了秦北川三年秘書，除了入職那天誤以為他是正人君子外，她每天在心里咒罵他是衣冠禽獸不少于百遍。

秦北川的情人不計其數，這些年她幫忙料理的就不下十個。

那些女人有一個共同點，都像極了他逝去的心頭好。

唯有時念是個特例。

她的相貌與他的心頭好相差千里，秦北川曾說，那人是天上的月，而她是地上的野花。

奇怪的是，他對那些女人都不親近，反倒是對她的“丑陋”難以割舍。

可他是金主，即使不滿，她也只能忍耐。

好不容易等到秦北川盡興，時念虛脫，差點摔倒。

她顫抖著整理好衣物，裝作若無其事，補了妝。

秦北川則安然坐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今晚跟我回家一趟。”他冷聲命令。

他已經習慣了時念的全方位服務，不僅要求公私兼顧，還要執行24小時待命制！

以前，時念都照做，而今天卻遲遲沒有回應。

她的臉越來越疼，秦夫人的話每個字都刺痛著她的心。

而秦北川看見她臉上的傷，竟然無動于衷地給她甩了張支票，她更是心痛得無以復加。

“有什么不方便？”

秦北川從堆滿的文件中抬頭，不耐煩地問。

話音剛落，時念遞上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

“請簽字。”

秦北川細看，竟是“辭職信”三個字。

他的手撐在桌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面上帶著耐人尋味的笑容。

“母親只不過打了你一巴掌，你就跨不過這個坎了？”

看來最近對她太過寬容，一個丑女竟也恃寵而驕。

秦北川眼里閃過一絲寒芒，眼神逐漸冰冷。

沒想到，時念接下來的話讓他詫異。

時念搖頭，沉聲道：“我辭職，是為了您好。”

迎著秦北川幾乎可以吞人的目光，她緩緩開口，語出驚人。

“您的白月光回來了！”

秦北川下意識緊握。

看著他一向波瀾不驚，竟有這樣的反應，時念心中五味雜陳。

她還沒提到名字，他就已經按捺不住……

“有人在機場看見了阮小姐，不出意外，三日內您就能與她相見。”

時念說完，表情淡漠，仿佛真心為秦北川感到高興。

只有她自己明白，心酸幾乎要滿溢而出。

畢竟，這是她愛了三年的男人，她以為自己獨一無二，終究只是自作多情。

阮秀秀回來了，她是該離開了。

辦公室里一片死寂。

許久，秦北川開口，聲音低沉得驚人。

“時念，這個笑話不好笑。”

“如果不信，您可以查看機場監控，以秦氏集團的勢力，這事并不難辦。”

說完，時念將辭職信往前推了推。

她不信如此“千金難買”的消息換不來秦北川的一個簽名。

秦北川猶豫了片刻，將辭職信扔進了抽屜。

“這件事交給你處理。”

時念一愣，暗道他真會差遣人。

“秦總，我已經提出了辭職。”

“找到阮秀秀，你想要多少報酬都行。”

秦北川毫不猶豫地說。

一向愛財的時念這次卻沒有讓步。

“我不想要錢，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事？”

見他心神顯然已飛到了九霄云外，時念深吸一口氣，緩緩問道：

“你有沒有愛過我？”

“……”秦北川不語，直直地看著她。

下一刻，他薄唇微啟，冷冷吐出兩個字。

“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