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上秀才后，裴延上門找我退婚。

哥哥指著他破口大罵：“好你個狼心狗肺的裴延，你如今不過是中了個小小秀才，就敢嫌棄我妹妹，有福之女不嫁無福之門，我們家阿蕊不嫁你也罷！”

之后，哥哥說要給我找一門最榮耀的婚事。

再然后，我就被哥哥嫁給了個，年長我二十歲，還沒宅子沒田地的老流氓。

我覺得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

哥哥背我出嫁的那一天，我對他心里充滿了怨氣。

因為我所嫁非人。

“阿蕊，你相信哥哥，哥哥總不會害你的，”哥哥滿臉怨氣的我，苦口婆心地叮囑：“你臉上這副幽怨的表情也該收一收，今兒畢竟是你大喜的日子，李郎君看到你這樣子，會不高興的。”

“我一個二八年華的妙齡少女，嫁給他個快四十歲的老流氓，還要歡欣雀躍不成？”我冷笑，直接打斷哥哥的話。

我不知道，那李季究竟是救過哥哥的命，還是給哥哥灌了迷魂湯，哥哥竟然要把我嫁給這么個爛人。

我原本是有未婚夫的，是父親活著的時候就給我定下的親事。

那人叫裴延，是城南書院夫子的獨生子，父親曾于裴夫子有救命之恩，所以才定下了我們的婚事。

裴夫子上個月科舉剛中了秀才，那時候我還滿心歡喜的準備嫁過去做秀才娘子。

可沒幾天，他就上門退婚了。

我至今還記得當日的周氏母子是何等的趾高氣揚。

裴延穿了一襲新裁的綢緞長袍，滿臉的倨傲與不耐煩，指著他們帶來的一堆禮物正義凜然：“陳姑娘，這是你們家這些年送給我們家的錢財布匹，如今我三倍還你陳家，你我之間的婚事就作罷吧?！?

我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聲音都在顫抖：“裴郎君，怎么好端端的就要退婚呢？”

還沒等周漳說話，衣著光鮮的周母就冷哼一聲，鄙夷地看著我：“還為什么？自然是因為我兒如今已高中秀才，乃是有功名的人，豈是你一個卑賤的商賈之女能高攀呢？縣主大人早已慧眼識英才，要將庶女許配給我兒呢?！?

她咄咄逼人：“所以今日這婚事，你陳家是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再然后，就是哥哥來了。

他指著裴家母子破口大罵：“好你個狼心狗肺的裴延，你如今不過是中了個小小秀才，就敢嫌棄我妹妹，有福之女不嫁無福之門，我們家阿蕊不嫁你也罷！”

“我陳家這些年對你的資助，只當是喂了狗，”哥哥怒目圓睜，指揮著一群健仆：“你們，都給我把這裴家母子趕出門去，別臟了我妹妹的眼?！?

裴家母子被狼狽趕走了，那些他們帶來的東西，也全被哥哥以我的名義捐給了慈幼院。

受了此等委屈，我一連數日都哽咽垂淚不止，然后哥哥就安慰我，說會給我找一門比裴延好百倍千倍的婚事，讓我風風光光地出嫁。

哥哥從小就很心疼我，我信了他的話。

可那時候我又多感動，接下來我就有多恨。

沒幾日，哥哥卻帶回了個衣衫襤褸，須發狼藉的老男人，我還以為是哥哥心善撿回家充作下人的乞丐，結果哥哥卻要將我許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