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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歸國
“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手機鈴聲伴隨著震動響起,正在批閱文件的葉飛涵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抬眼看去,果然,來電顯示上是意料中的‘媽’,也只有她才會讓這個私人號碼在他工作的時候響起來。
沒有拿起手機,直接按下接聽鍵,隨手又點了免提。然后繼續工作。
“飛涵啊,你在忙嗎?”果然,一如既往的明知故問。
沒有聽到回話的葉夫人讓聽筒靜了三秒又繼續問道:
“你今天下班之后有空嗎?要是有空的話,晚上就回來吃完飯吧。下午你表妹就要從英國回來了,順便到咱家吃頓便飯。喂,飛涵,你在嗎?”久久沒有聽到一丁點兒動靜的葉夫人不免開始懷疑電話這頭是否有人,連連問了好幾遍,直到聽到‘嘟嘟嘟’的一陣忙音。
掛斷電話的葉飛涵此刻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他怔了好一會兒,手下的筆甚至都不自覺的在文件上劃下了一道長長的歪歪扭扭的線。心里頓時似千萬波浪翻騰,萬千狂風呼嘯,腦海里一個聲音不斷回蕩在風卷殘云之際:她,回來了?!
從莫名的情緒里回過神來,葉飛涵立馬拿起了辦公桌上的座機,毫不猶豫的摁下了助理的專線。
“菁,幫我查一下今天下午有哪些航班是從英國飛到A市的,馬上發給我!”如往常一樣平淡又冰冷的語氣,不容懷疑,不容拒絕。
果然,就連他的貼身秘書做起事來也和他一樣迅速,一條信息不到片刻就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下午三點’。
當葉飛涵火急火燎地午飯都顧不上吃地趕到機場時其實還不到一點。
將車停在出口最顯眼的位置后,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包剛買的煙開始一根一根地抽了起來。其實已經有三年不曾抽過煙了,這么久了都不太記得煙草究竟是怎樣的味道了,所以當那股苦澀的感覺從嘴,從鼻孔一直鉆到身體里的時候,他沒有忍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安莘莘勸他戒煙的時候,他總是不聽。他一直那么固執,不肯吃早飯,不肯戒煙,也不肯挽留。
可自從她走后他卻再也沒有抽過一根煙,也不知是為了欺騙自己她仍然還在,還是為了彌補內心對莘莘無盡的內疚與自責。
就這樣,在彌漫的煙圈和安靜的沉思中時間竟不知不覺地流逝了。
到了下午三點,從英國跨越千山萬水而來的飛機準時降落在了A市中心機場的大坪上,旅客們陸陸續續地下了飛機,穿過各類通道,從行李托運處拿了各自沉甸甸的行李,一個接一個地走向了機場出口。
大概到了三點半,葉飛涵從汽車座椅上坐直了身子,趴在方向盤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一個個出來的人們,他們或是單獨而行,或是和前來接機的親朋熱情相擁,他們都滿面笑顏,心中懷著回到故鄉的激動心情。
看著他們的喜悅,葉飛涵不禁也開心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開心’這種情緒了,所以當笑容浮現在他俊美的臉上時不免顯得有些僵硬。
旅客一個又一個的散去,出口的人煙逐漸稀少起來,但還是沒有安莘莘的身影,葉飛涵甚至都在猜想是不是孫菁發錯時間了,剛想撥個電話確認時,出口的玻璃門里映出一個熟悉的身影,瘦瘦小小的,一身的黑色,倒退著走了出來,仿佛在和對面的人交談著什么。
葉飛涵心中不禁一陣狂喜,三下兩下解掉了安全帶,手剛按在了車門上,盯著安莘莘的目光卻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
那是一個同樣熟悉的身影,他拖著厚重的行李箱,從玻璃門的另一邊走了出來,走到安莘莘身邊時及其自然的摟過了她的手臂,她竟也一臉笑容的迎了上去,抬頭望著他,滿眼都閃著光,葉飛涵認得這抹光彩,曾經,在安莘莘望著自己的眼神里同樣也閃爍過這樣的光,所以葉飛涵很明白這一切意味著什么。
他突然就覺得自己很可笑,扶在車門上的手漸漸松了下來,他又用及其緩慢的手法重新給自己系上了安全帶,腦海里不斷浮現的片段是安莘莘去英國前對自己說的話。
“飛涵,你要相信我,我跟他真的沒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他也要去英國,你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呢?”
“我跟他是不可能的,我的心里只有你……”
只有你?只有你?!現在一想,這句話真是可笑,自己真是悲哀,積淀了三年的自責與內疚也在一瞬間灰飛煙滅。
葉飛涵的雙手按在方向盤上,不斷用力,指節也漸漸發白,他低著頭,猛地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安莘莘和江風陽下了從英國回國的航班后,兩人并肩從出口處一直走到了停車場,碩大的停車場上此時正有許多正在等待乘客的的士司機,莘莘婉拒了風陽要送她回家的建議,無奈之下風陽只好與她就此分道揚鑣,約好到時候再電話聯絡。
安莘莘跟著隊伍等待了幾分鐘后便上了一輛的士,報了一個地址后,和在車外依依不舍的江風陽揮手再見,直到車子駛出去好遠,風陽在她的視線里慢慢變成了一個小黑點,安莘莘才轉過頭端坐在了副駕駛椅上。
她眼睛盯著窗外,看著這個城市的變化在她的眼里逐漸被放大。三年了,不過才三年,一個城市竟發展得如此之快,道路加的越來越寬,植株種的越來越密,路邊的廣告牌是最新的潮流趨勢,一切的一切每年都在變,甚至是每一天,每一秒,都會跟以前不一樣了。那人心呢?感情呢?會變嗎?
安莘莘想著想著頭又開始疼了起來,她不耐煩地揉了揉太陽穴,又將頭靠在座椅上打算先瞇一小會兒。
車子在平坦的道路上平穩的行駛,安莘莘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五點,當的士司機輕聲叫醒她的時候,安莘莘才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下意識的往外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幢華美的別墅,原來到了啊。
這里,就是她斷斷續續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付過的士費,拿過后備箱的行李,安莘莘深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別墅的大門。
為她開門的是葉家的保姆江姨,江姨滿臉笑容的迎接她,為她接過了行李箱,又趕緊拉她到客廳里見等候已久的葉父葉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