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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雪憶流年

蘇海韓潮,萬木崢嶸。

人族史,夏白帝十二年冬,小雪。

飄了一夜的雪花,始終沒有變大的趨勢。

八方城的百姓們倒是興奮,畢竟這八方城已有多年未曾下過雪。距離年關(guān)還遠,城中百姓們便已開始走街串巷,訴說著冬日的趣事。地上鋪陳著一層薄薄的銀霜,路上行人不忍盡數(shù)踩踏,只在道路中勾勒出一道筆直的過道。

卻有幾輛馬車無視這冬日里的美景,在八方城幾條主道中疾馳而去,留下幾點梅花般的馬蹄印,和歪歪扭扭的車轍,這些馬車的終點是皇宮,另有馬車涌入皇宮附近的官衙。

城中的大小官員無心賞雪,小官員們急急忙忙涌入各自屬衙,各部大員則涌入皇宮,寧靜的八方城似乎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蘇木半躺在閣樓的座椅上,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大臣們,心中有些煩憂,事情的起因是一封信,幾天前從汰州加急送來的信,信的內(nèi)容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自那封信到達八方城之后,皇帝哥哥就再也沒來找過她說話。

夏白帝,其名夏南燭,早已而立之年,勤于政務(wù),登位數(shù)年,將整個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一片繁榮,很少會出現(xiàn)如今的情況,這說明一定是出了大事。

北風(fēng)輕呼,蘇木緊了緊身上的毛毯,這兩年,她的身子骨越發(fā)顯得嬌弱,想當(dāng)年,她也是個能吃苦的主。

兩道身影一閃而逝,沖進了皇宮議事廳,是蘇木的兩個熟人,一個是八方城守備白惜君,一個是大理寺寺卿司恩森,聽說后者已經(jīng)升職了,只是許久不見,不知司恩森現(xiàn)如今在何處高就,想來也不會太過清閑。

在這京都八方城中,蘇木認識的人不多,認識的大臣自然也不多,除了剛剛那兩位,還有幾位大臣,他們現(xiàn)如今走上了不同的道路,禪宗閉關(guān),常年沒有消息,白居行免職,現(xiàn)如今在家中圈禁,或者養(yǎng)花逗鳥的日子,只有關(guān)系半生不熟的宰相大人依舊活躍,不過前幾日宰相入了宮,便再也沒有回過家,想來這來信上面的內(nèi)容是真真很大。

侍女阿若輕聲進門,他知道自家主子最近心中苦悶,身為侍女,自當(dāng)要為主子排憂解難,可主子的苦悶,實在不是他一介侍女能夠開解的。加了幾塊炭火,阿若便緩步退了出去。

阿若的進門自然傳到了蘇木的耳中,只不過蘇木不太想面對這位貼身侍女。她自己心中煩憂,侍女阿若表現(xiàn)出的憂愁甚至比自家主子還要大上幾分,像是挨了罵,受委屈了一般。

“阿若。”蘇木輕聲喚道。

走到門口的阿若心中一驚,奇怪主子今日為何叫自己,這幾日主子在這閣樓一躺就是一天,極少與旁人講話,今日這是怎么了?

阿若滿帶愁容走到蘇木面前,“公主,可是炭火加的不夠?”

蘇木搖搖頭,他最見不得阿若這副模樣,一張好看的娃娃臉硬是要擠成苦瓜,蘇木冰涼的小手捏著阿若的肉臉,有些愛不釋手,:“再拿個毛毯,我想睡會兒。”

阿若手腳麻利的為主子披上一層毛毯,又將閣樓的門窗關(guān)緊,只留下一扇窗。

那扇窗正對著皇宮議事廳,蘇木可以看到議事廳內(nèi)人頭涌動,也能隱約看到居于正位的皇帝夏南燭。

蘇木看得出神,眼皮也越發(fā)沉重,“乏了。”

正在攪動炭火的阿若沒聽清主子說了什么,湊到跟前,“公主,您說什么?”

蘇木抬起眼皮,有些不悅,這侍女擋住了她的視線,“等會兒別在門外候著了,天冷,就在屋里呆著吧。”

阿若應(yīng)了一聲,退至炭火旁,專心扒拉著燒得通紅的木炭。

風(fēng)輕雪也輕,閣樓內(nèi)只有炭火的滋滋聲,蘇木重重的睡了過去,思緒隨風(fēng)漫游,她好像看到了角州,看到了三年前的她,那時的她還不是公主,渾身上下臟兮兮的,哪有現(xiàn)在這樣白凈,迷影婆娑,蘇木還看到了些許故人,那些好久不見的人。

那年,角州無雪,卻風(fēng)急雨驟。

……

三年前,角州,人妖兩族交界處。

大量人族將士向后方撤退,整個邊境陷入一片混亂。兩個月前,妖族奇襲,人族猝不及防,角州邊境全線潰散,時任大元帥的白居行下令撤出角州,保住有生力量,待援軍趕到,再反攻回去。

人族分九州,角州是人族領(lǐng)地最西邊,多沼澤,多雨林,為人妖兩族邊境,其內(nèi)部除了常年駐守的將士之外,還有散在各個角落的部落,這些部落不多,人數(shù)也不多,卻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大軍撤退,各部落則隱秘起來,但也有例外的,隱藏的部落會被妖族找到,迎接他們的將是屠殺。

博桑部,蘇木的家,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如今已被熊熊大火吞沒,除了蘇木,再沒有一個人活著出來。

蘇木獨自奔跑在無盡的雨林之中,周圍不斷傳來妖族的嘶吼聲,她只能不停的改變方位,以圖沖出妖族的包圍圈,將懷里的東西交給大元帥白居行,角州已經(jīng)淪陷,四處盡是危險,這無盡的雨林,不知何處才是歸途。

蘇木頭發(fā)凌亂,渾身煙灰,臟兮兮的臉蛋上還掛著兩條淚痕,卻再也沒有一滴淚流下來,人體內(nèi)的淚水終究會流干的。她的懷里鼓鼓的,那是一件重要的東西,是她必須用生命保護的東西。

蘇木腳步蹣跚,小心的爬上一棵巨樹,身處雨林,爬樹是基本功,不是蘇木不想繼續(xù)逃亡,而是在前方不遠處,有一只妖正在往這邊逼近,四周除了這棵樹,沒有其他可以躲避的地方。

雨林多雨,樹木極為茂盛粗大,青苔布滿樹身,綠意盎然。蘇木緊抓著光滑粗壯的樹枝,手心濕滑,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液,天上驚起一陣轟雷,顯得這方雨林更加陰森,遠處處傳來幾聲妖的嘶吼聲,格外凄慘。

蘇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那只妖停了下來,是只虎妖,虎妖在樹下,樹上是蘇木。

虎妖四處張望,眼中充血,刺鼻的血腥味即使在濕氣這么重的雨林也能傳播很遠,血不斷從虎妖的爪子上滴落。

妖族殘暴,這是蘇木從小就被灌輸?shù)乃枷耄任稕_上了樹干,另她有些頭暈?zāi)垦#路鹨呀?jīng)看到,虎爪割破她的喉嚨,大口吞食她的血肉。

博桑部的老人們曾說過,強大的妖會有一些類似于人的特征,樹下的虎妖便有這種特征,后腳著地,前爪下垂,腰身筆直,若是除去那一身虎皮,蘇木還真的會以為那是一個人類。

蘇木祈禱快點兒離開的虎妖突然坐了下去,背靠大樹,露出了原本被身軀擋住的后腿,虎妖后腿微微抖動,還有鮮血流出,原來這虎妖受了傷。

蘇木有些好奇,角州被妖族占領(lǐng)一月有余,人族軍隊早已退出這片雨林,按理說,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夠威脅到妖族的人了,這只虎妖,究竟是怎么受的傷,難道是其他部落的人傷的?

虎妖將利爪伸進傷口,痛得虎妖青筋暴起,即便隔著這么厚的虎皮,蘇木也能看到虎腿內(nèi)部隆起的肉筋。

虎妖猛地拔出利爪,一團血肉被拔了出來,隨著一起出來的還有一根箭頭,箭頭掉落在地,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這一幕過于血腥,蘇木沒見過,嚇得輕呼一聲,隨后立刻反應(yīng)過來,這種時候萬不能發(fā)出任何聲音,連忙雙手捂嘴,強制閉口。

再看虎妖,雖然受傷,警惕心還是有的,馬上反應(yīng)過來樹上有人,它血紅的雙眼直視樹上的蘇木,隨即張開血盆大口,一躍而上。

蘇木兩腿發(fā)軟,幾乎要掉落下樹,好在蘇木自小膽大,及時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在虎妖撲到自己身前時,已一躍而下,落在地上。

虎妖嘶叫一聲,也跟著跳下樹,不過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有腿傷,撲通一聲,虎妖后腿吃痛,雙腿一軟,跪在了蘇木面前,大大的人眼,小小的虎眼,四目相對。

虎妖前爪飛快地扇了過去,被蘇木靈活躲過,躲避的同時,蘇木還不忘對著虎妖的傷口狠狠踩了一腳,虎妖再次吃痛,又是一聲嘶吼。

蘇木離得太近,被這吼叫聲震得失神,腦中只有一個想法,要交代在這,等回過神,卻發(fā)現(xiàn)虎妖倒在地上,背后有十幾只沒入虎皮的弓箭。

后方遠處的幾棵巨樹上,站著十幾位身著黑色制服的人,雨林多雨,樹干極為濕滑,這些人站上去,卻如履平地,角州樹木又粗又大,枝葉繁茂,所以雨林內(nèi)部常年處于昏暗的狀態(tài),如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樹上還有人在。

這是蘇木從未見過的人,甚至在角州的軍隊中也沒有見過。

“博桑部的人?”一個溫柔的聲音從蘇木背后傳了過來,讓這片雨林多了一絲溫暖的氣息,恰逢此時,閃電劃過半空,光亮從樹葉的間隙中穿透下來,讓蘇木看清了這個人的容貌,如同這人的聲音一樣,滿是溫柔。

“別怕,我是人,我們是來救你的,我叫夏南燭,你叫什么名字?”

蘇木常年待在雨林,性子有些野,但遇到這么一個溫柔的人,說起話來竟有些結(jié)巴,“蘇…蘇…蘇木…木。”

夏南燭笑了起來,他的眼睛很有神采,嘴角永遠掛著半深不淺的酒窩,臉頰白嫩細滑,笑起來很好看,像清風(fēng)劃過湖水,暖陽灑在雪地,如同春日的陽光,溫暖,令人舒爽,“原來你叫蘇木木啊,很可愛的名字嘛。”

蘇木看著眼前春風(fēng)暖陽,不自知的臉紅了起來,有一瞬間竟想躲避夏南燭熾熱的柔和的目光,“是蘇木,不是蘇木木。”

這是蘇木第一次見到夏白帝夏楠燭,有些狼狽,也有無限的美好。

曙光照進了黑暗,是救贖,也是希望,是煙雨中的江南,無限喜悅,無限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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