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初春三月，天氣還是陰冷的，昏暗的天色蓋住了遠處綿延的山頭，只一陣陣刺骨的寒風刮過，吹得墓前的柳梯紙揚了起來，像天空綻放的一朵白花。

梁小施磕完三個響頭，起身要走，走了幾步又轉頭看了一眼那新墓。墓碑是用青石板造的，周圍還圍了欄桿——為了干凈，也方便祭拜。

碑上刻著“梁肖生愛妻王秀云之墓”，字體遒勁，是梁肖生專門找人寫的，花了不少錢。

只是那照片有些舊，上面的女人一頭短發，眼睛半瞇著，嘴角似笑非笑，像是從沒想過這張意外拍下的照片會成為自己的遺照。

梁小施也沒想過，母親才四十歲，怎么就與她生死相隔了。

鞭炮聲“噼里啪啦”地響起，梁肖生頂著彈射的炮仗跑了下來，停在了梁小施面前，他神情有些尷尬，似乎擔心這鞭炮聲吵到了眼前人。

“走吧。”梁肖生道。

梁小施沒說話，只跟著他往外走，沒有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