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詭霧:我是玩家,兼職詭域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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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仙師劉大德
昏昏沉沉,手心傳來滑嫩的觸感。
沈旭睜開眼,懷中正摟著個肥軟的赤裸女子。
還沒來得及驚懼,她發(fā)現(xiàn)沈旭醒來后,轉(zhuǎn)動柔軟的腰肢就要再次翻身……
大腦一激靈,而他的手腳卻要更快些,已經(jīng)翻滾著逃下床。
可剛跑出幾步,左腿一拐,臉面摔滑在地。
他竟是個瘸子!
“仙師,你答應(yīng)我的事可別忘了。”
女子以為他已經(jīng)沒了興致,拿上衣服,邊穿邊走出屋門,路過他身旁時不忘囑咐。
“仙師?”
沈旭念叨幾句,潮水般的記憶涌來。
劉大德,曲河村有名的懶漢,平日好吃懶做,專干偷雞摸狗的事。村中本來無人瞧得上他,可有一日,突然得到河神的垂青,成了曲河村的仙師,負(fù)責(zé)每年一度的河神大祭。
今年的大祭就在后天,祭品則是……
早些年,祭品無非是些豬羊牲口,近幾年在他的推動下變成了幼童。
強(qiáng)烈的罪惡感襲來,沈旭只感覺頭昏目眩,胸中有東西在翻騰。
今年的祭品將在村民劉廣生、劉忠、劉元虎三家選出。剛才出門的正是劉忠的媳婦兒劉翠蘭,委身劉大德的目的可想而知。
心里將劉大德罵了千萬遍,但這爛攤子還得收拾。
將幼童祭獻(xiàn)給河神這種事他自然做不出來,但忤逆河神的后果只能是死亡。
別人可能不清楚,他可是伺候了祂許多年,知道稱祂“河神”太過抬舉,罵一聲“惡鬼”倒是更為合適。
當(dāng)然“自己”更不是東西,原本“河神”只算小妖鬼,危害有限,這些年卻被他養(yǎng)成了大禍害。
再懊惱也無濟(jì)于事,沈旭爬起身想回床邊,又是一個踉蹌。這才想起前幾日正是劉元虎將他的腿打斷的。
有人用軟的,也會有人用硬的,這怪不得別人。
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才算消化了目前的處境,既成事實終歸還是得接受。
他穿上衣服,瘸著腿走到床柜前。
鏡子中,一張被酒色所傷的臉。再看身子也是虛浮搖晃,顯然早已被掏空。
“這樣的身體怎么跟河神斗?”
沈旭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如順勢而為保全自己,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啪~”
給了自己一巴掌后,沈旭眼中的渾濁恢復(fù)清明,也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整理下衣服,跛足出了屋,朝劉廣生家而去。
現(xiàn)在他需要盟友,越多越好,所以要先看看苦主們的態(tài)度。
來到劉廣生的住處,籬笆圍起的院內(nèi)傳來交談聲。沈旭駐足片刻,里面聊的好像正是劉翠蘭(劉忠的媳婦)昨夜去他家的事。
看來在曲河村,沒有什么事是私密的。
有些尷尬,但他還是推開了院門。
劉廣生正帶著孩子在挨著廚房的墻邊坐著,他婦人則在廚房忙碌。兩人原本有一搭沒一搭地爭論著,此時見有人推開院門都立馬止住了話題,轉(zhuǎn)頭朝這邊看來。
“廣生哥,嫂子,正做中午飯呢?”沈旭盡可能顯露和善。
劉廣生臉色陰沉下來,只看了他一眼就別過頭去。
婦人卻要熱情得多,趕緊停下手上的活,跑過來將沈旭迎了進(jìn)去:“大德啊,中飯快做好了,等下一塊吃吧。”
婦人伺候沈旭在院中坐下,踢了劉廣生一腳,再次進(jìn)入廚房。
劉廣生不太情愿地起身,去正屋取了條臘肉,出了院門。估計是拿去溪邊刷洗了。
劉廣生性子不弱卻畏妻。
沈旭見劉廣生離開,換到他坐的墻邊的凳子上。沒想到正在墻邊玩耍的五六歲孩童見他靠近,竟然“哇”一聲哭著跑進(jìn)廚房鉆進(jìn)了婦人的懷里。
婦人一邊安撫孩子一邊對著沈旭歉笑:“小孩子認(rèn)生,大德別介意。”
“認(rèn)生?怕不是嫂嫂經(jīng)常在孩子面前說我壞話吧?”沈旭開玩笑道。
“那哪能啊。”婦人嘴角抽搐。
“嫂子,劉翠蘭昨夜去我那的事你們怎么知道的?”沈旭在廚房的門口坐下,小聲問道。
婦人臉色一變,抿著唇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
她又看了下院門,確認(rèn)劉廣生還沒回來,這才忸怩道:“大德,你嫂子年紀(jì)大了,你若是不嫌棄……”
沈旭知道這是被誤會了,趕緊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
“嫂子還年輕……呸~我不是那個意思。”
婦人幽幽看了他一眼:你劉大德的德行村里誰不知道?
沈旭還想解釋,婦人已經(jīng)將孩童安撫好,陰沉著臉重新在灶臺忙碌。
沈旭苦笑,“自己”在村中的形象根深蒂固,一時很難扭轉(zhuǎn)過來。
于是便不再開口,安靜坐著。
不久,劉廣生回來了。見婦人的臉色不對,而沈旭又坐到了廚房門口……想發(fā)飆,最后竟還是忍住了。
飯菜好了,沈旭上桌,劉廣生作陪。
“嫂子也別忙了,來坐吧。”沈旭道。
婦人有些別扭地在沈旭旁邊坐下,并幫他倒了碗酒。
沈旭將酒推在一旁:“我不喝酒。”
不喝酒?夫妻倆對視一眼。
你劉大德就“嗜酒好色”兩項嗜好,今日卻不喝酒?
劉廣生顫抖著端起酒碗一口悶了,又抬頭看了眼院中的孩童,臉色陰沉得可怕。
婦人更是不知所措,有些疼惜自家男人,又怕真得罪劉大德。
兩人的心思沈旭能夠猜到,原本就準(zhǔn)備刺激他們,現(xiàn)在看來倒是誤打誤撞,省了些口水。
夾起片臘肉和米飯一起送入口中,饑餓的身體也好似得到了能量補(bǔ)充,精神狀態(tài)感覺好了許多。
沉默著吃了三碗,沈旭才放下碗筷,指著院中玩耍的孩童。
“多活潑的孩子,你們真舍得將他祭獻(xiàn)給河神?”
劉廣生和婦人對視一眼,覺得劉大德這是準(zhǔn)備攤牌要好處了。
只要娃兒沒事,他們什么都肯給,卻不能表現(xiàn)得太明顯,免得劉大德漫天要價。
沈旭接著道:“不怕告訴你們,之前說孩童是祭獻(xiàn)給河神做童子的話都是假的,其實都被它吃了。”
“啊!”
兩人驚呼,即使之前大概也能猜到,此時聽“仙師”劉大德親口說出卻又是另一番滋味。
大抵就是原本的一絲希望也最終破滅了。
婦人愣了片刻,突然跪倒在沈旭面前。
“大德,不,仙師。請你放過我家孩子吧,我們什么都可以給你。今晚,不,現(xiàn)在我就可以陪你睡覺……”
劉廣生想拉起她,都被她強(qiáng)行甩開。
沈旭雖然想要這種效果,但實際面對還是有些不忍。同時也對過去的“自己”更加厭惡。
往事不可追,但現(xiàn)在有些事總是需要有人去做。
他沒有去攙扶婦人,而是對著劉廣生道:“廣生哥,都這樣了,你難道真沒想過要反抗嗎?”
……
沈旭從劉廣生家中出來時心情是失落的。
原本劉廣生已經(jīng)被他說動,看自己的眼神也逐漸犀利。那樣的眼神他在劉元虎身上看到過,是恨意積累后的殺心。
眼看對方就要爆發(fā),沈旭期待著他化憤怒為出手的勇氣,那時再表明自己的立場,最后一起對付河神。
沒想到原本失了智的婦人卻一把抱住了劉廣生,接著連連道歉,說她男人喝多了……
婦人應(yīng)該認(rèn)為這是劉大德對他們的試探,又或許實在恐懼河神的淫威。
多好的婦人啊,可惜了……
沈旭有些惋惜,但對方不相信他,再說什么也沒有用。
他出了院門,向劉忠家走去。
劉忠家跟他的關(guān)系要“親密”得多,也許對方會聽他的。
來到院門口,劉翠蘭也剛做好飯,應(yīng)該是之前跟他的事耽誤了些時間,現(xiàn)在吃中飯已經(jīng)晚了些。
這家果然不一樣。劉忠笑著將他引進(jìn)門,劉翠蘭也倚著他勸酒。
熱情得不像話,以至于不喝酒的沈旭也被強(qiáng)灌下好幾碗。
沈旭不善酒力,好在劉大德這身子常年泡在酒中,倒是有了些抗性,不至于醉倒。
但事情最終還是沒有照著他希望的方向走。
在劉忠和劉翠蘭的心中,早已用酒色把劉大德伺候好了,接下來自然不可能選上他家的娃兒。所以不管沈旭說什么,他們都不接話,只一個勁地勸酒。
沈旭醉醺醺地走出院門,有些糾結(jié)要不要再去劉元虎家。
雖然他是最有可能站出來反抗河神的,但想到自己的腿心中還是有些踟躕。
轉(zhuǎn)生成神棍也就算了,還是個瘸子就過分了。
若是另一條腿也……
那樣的話,沈旭也不想活了,干脆把自己祭獻(xiàn)給河神算了。
糾結(jié)了下,還是朝劉元虎家走去,畢竟他孤家寡人,目前的局面并沒有多少可選擇項。
還沒到院門口,就隱隱聽見婦人的哭泣和劉元虎的喝罵聲。
“劉大德若是挑我們家的娃兒做主祭,我一定會殺了他。”
“上次要不是你礙事,我早就宰了這個畜生。”
“今日的神侍也別想進(jìn)我家門……”
沈旭呆立在院門口,心中已經(jīng)是驚濤駭浪。
他遺忘了非常重要的信息—神侍。
其實劉大德也不知道神侍是什么,只知道祂快成神了,而神侍是來協(xié)助祂成神的。
去年村中也來過幾個神侍,劉大德安排他們住進(jìn)了祭品候選的家中。今年也是一樣,前幾日就通知了候選,安排他們接待神侍,而且就在今日。
其他人不知道,沈旭卻不一樣。
細(xì)細(xì)想來,那些人很可能跟他一樣,是“外來客”。
“詭域?”沈旭回想起他們偶爾的談話,剛建立起的“世界觀”逐漸崩塌。
他轉(zhuǎn)頭再次打量起曲河村,跟往常一樣被霧氣彌漫的小山村,并沒有多少特別之處。
只是劉大德好像從來沒有出過村子,也沒見過外來人,除了去年的神侍,那些也許并不算“人”。
或者說這個村子里的他們并不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