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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回來
“親愛的旅客朋友們,歡迎你乘坐A12航班,從B城飛往A城的飛機即將降落,溫馨提示,為了確保您的安全,請系好您的安全帶,不要隨意走動……”
靠著窗,頭微靠著墻壁假寐的陳肖睜開雙眼,飛機起降時氣壓變化導致耳鳴頭暈更加嚴重,看著窗外逐漸接近的地面,她眼里閃過懷念。
五年前離開A城她本來打算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沒想到還是回來了。
可能是前幾天發燒的緣故,今天坐飛機難受的要命,身體不適加上陰沉的天氣仿佛都預示著這一趟不會太順。
剛下飛機,就接到陳飛揚的電話。
“肖肖,你下飛機了嗎?我來接你了,就在b口外面。”陳飛揚的聲音帶著些小心翼翼,生怕她會拒絕。
他怎么來了,不可思議,五年來聯系的次數屈指可數,現在整這一出好哥哥給誰看,突然愛心泛濫?
算了,都無所謂。本來身體就不舒服,陳肖也不想計較那么多,有免費的車坐了也無所謂。
“好,我馬上出來。”
她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但這也讓陳飛揚有些驚喜。
他語氣熱切:“沒事,不著急,你慢慢來,我就在外面等著。”
順著人流出了機場,陳飛揚一看見她就滿臉笑容,殷勤的接過她手里的包。
“一路上還順利吧。”
“嗯。”
汽車很快就發動,兩邊的風景不停閃過,幾乎看不出原來的影子,還記得走的時候來機場的路上一路空曠,現在也被一座座高樓替代,道路也比之前寬闊。
陳飛揚通過車內后視鏡瞥了一眼看窗外的陳肖,問她:“我帶你去醫院,你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看她沒帶行李箱,他拿不住陳肖是因為前幾天他說陳母生病才回來一趟,還是以后都不走了。
“不走了。”
行李早在前幾天就郵寄,估摸著時間應該已經到住的地方。
陳飛揚滿臉笑意,“那太好了,知道你回來媽可開心了,這幾年她一直念叨著你,每次過年看見你不在都難受,這下好了,以后咱一家子人都齊了,家里的房間我都提前收拾好了,晚上我直接帶你回去。”
陳肖有些膩味,幾年不見,現在裝什么好人。她這個哥哥可比之前假多了,以前無恥又自私,現在還會說客套話,果然是長大了,多了些虛偽。
雖然她沒去過那個家,但是也知道那家里只有兩個房間,他跟媳婦一間,孩子一間,哪還有她住的地方,而且她也不想跟他們住在一起。
不過經過這幾年,她也學會圓滑,沒說什么難聽的話,拒絕道:“我不住家里。”
陳飛揚收斂些笑意,假裝沒事一樣繼續說:“那你房子找好了嗎?哥有個朋友是做房屋租聘的,可以幫你找,中介費好說。”
“不用了,房子我已經找好了,先去醫院看媽。”
“哦哦,那也好,那也好。”
陳飛揚還想繼續說點什么,陳肖卻有些累了,不想再跟他敷衍,她閉上眼,“我累了,休息會。”
“那行,那你先休息,一會到醫院了我再叫你。”
可能是覺得太安靜了,陳飛揚打開廣播,聲音不大不小,足以打擾她休息。
陳肖皺皺眉,忍住了臟話。
可能是因為坐完飛機沒緩過來,也可能是車里散不去的煙味以及陳飛揚身上的汗味,熏得她有點暈車。
小時候她暈車可嚴重,每次坐完校車第一個沖下去,一到廁所就吐了,現在坐了十幾年有了抗性,就算暈車也只是想睡覺。
陳肖將窗戶打開一條縫,三月的天氣有些寒意,讓她的難受緩解了些許。
“開著空調呢,你這開窗這空調不是白開了。”陳飛揚埋怨。
“閉嘴,再說停車我自己過去。”
“哎行行行,真是怕了你了。”陳飛揚嘟囔:“脾氣大的不行,不知道隨誰了”
一路無言。
陳飛揚將她放在醫院門口,他先去找了地方停車。陳肖拎著包在門口等他,心情煩躁,如果說陳飛揚是游戲里的小怪,惡心但傷害力不大,那么一會要見的人就是游戲里的BOSS,不僅攻擊力強還帶各種負面效果,熟練掌握各種道德綁架胡攪蠻纏。
可惜,那是她媽,親媽。
不一會,陳飛揚停好車,招呼著陳肖往里走。
因為心情不佳,陳肖沒注意到有人在看她。
徐妍跟他老公今天來醫院產檢,坐在科室門口等檢查結果,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從面前走過,直到她走遠她才反應過來,這不陳肖嗎。
“陳……”她剛想打個招呼,電梯門已經合上。
“怎么了?”徐妍老公問她。
“沒事,遇到個熟人,她好像沒看到我。”
“誰啊?”
“我們系的大美女,這么多面不見,還是那么仙。”
陳肖,A大美女排行榜第二,校園表白墻上的常駐人物。聽說第二名的原因是好多人覺得她看著不好相處,但是作為同班同學的她對這事很有話語權。雖然陳大美女不笑的時候看著有些高冷,但實際本人性格還好,以大學期間從來沒見她發過脾氣為證。
還記得上學那會經常有男生來他們教室外假裝路過,實際偷看大美女,女寢下隔三岔五有人跟她表白,不過她全都拒絕了。
那時候他們就猜什么樣的人才能入她的眼,多數猜測她性格冷淡,會找一個熱情外向的。
有次恰巧在路上碰到她跟男朋友,才發現大家猜錯了。
她一改往日的面無表情,笑顏如花挽著男生的胳膊說話,男生矜貴帥氣,但外表看起來不好接近,才不是什么熱情外向。
不過他看她的眼神滿是溫柔,兩人走一起很是般配。
愛情啊,讓冰山融化。
畢業后在沒聽過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跟當時的男朋友怎么樣了,今天見到的那個男人好像不是之前那個,外表比之前那個差遠了。
……
陳飛揚推開房門提高聲音,“媽,你看誰回來了。”
病床上的女人本來正在看電視,扭頭看到后面走進來的人眼淚刷一下流下,她帶著埋怨說:“你這姑娘好狠的心,一去就是五年,五年不回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她捂著胸口:“一年到頭連個電話都沒有,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媽嗎?是不是我沒生病這輩子你都不回來了!”越說越激動,情緒牽動到胸腔,她開始劇烈的咳嗽,好似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陳飛揚連忙上前扶住她,輕拍她的后背:“媽,你別激動,肖肖這不是回來了嗎,以后你天天看她,說不定還會看煩了趕她出去。”
陳肖不近不遠的站著,看著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嘴上說:“媽,你別激動。”但腳好像被粘住一樣,一動不動。
喝了水順了一會陳母的咳嗽終于停了,情緒也平復許多,她問了和陳飛揚一樣的話:“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
陳母滿意的笑了,她放軟語氣:“那就好,媽年紀大了,就想多過幾天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日子,你一個姑娘家事業心別那么重,看你都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陳肖淡淡的說:“之前工作忙。”
陳母關心道:“再忙也要好好吃飯,身體才是最重要的,錢什么時候都能掙。”
然后問她:“那你之前的工作怎么辦?”
“我辭職了。”不過下一份工作已經有點眉目。
陳母嘆了口氣,“現在找工作不好找,你嫂子都幾年沒上班了。”
陳飛揚說:“媽,依依還小離不開人,她出去上班了沒人帶孩子。”
“算了算了,我也不多說什么,你心里有數就行,一會讓你哥帶你回去,就住家里吧。”
“不了,我租好房子了。”陳肖拒絕。
此話打破了剛才看似和平的景象,陳母眼睛又紅了,“都回來了還住外面,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陳飛揚連忙打圓場,“媽,肖肖沒有這個意思,她知道你生病就趕緊回來了,而且以后都不走了,她心里還是惦記你的……”
陳母打斷了他的話,情緒激動,“要不是你給她打電話她能回來,我看她就是這么意思。自從去了外地,一年到頭一個電話都沒有,我不給你打電話你也不給我打,逢年過節也沒句問候,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媽?別人家的閨女父母生病了天天往醫院跑,你倒好,不聞不問,這次要不是你哥給你打電話說我住院,我看我死了你都不知道!”
陳飛揚看著面無表情的陳肖,生怕她不高興,勸道:“媽,你別說了。肖肖這些年也不容易,她回來前您不是盼著她回來,您現在怎么又說這種話,要是把人氣走了你看怎么辦。”
陳母嘴抖了兩下,心里有些愧疚,明明之前都想好了要好好說,只是看到她一時沒控制住,又說了傷人的話。但讓她道歉又拉不下臉。最后不自在的問:“吃飯了嗎?”
陳肖搖頭:“我不餓。”
陳母還想說點什么,走廊護士高聲提醒道:“探視時間到了,請病人家屬遵守醫院探視規定,及時離院。”
陳肖說:“媽,我還有事,下次再來看你。”
陳飛揚扶著陳母躺下,給她蓋好被子:“媽,那你先休息,我送肖肖出去,晚點再來看你。”
兩個人相繼走了出去,陳母躺在病床上思緒萬千,肖肖回來了,她應該高興,這孩子去外地這幾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她應該好好關心她才是,她回來了,以后他們一家人好好的過下去……
陳飛揚將陳肖送到門口,問:“快中午了,你嫂子應該做好飯了,要不去家里吃一點?”
“不用了。”陳肖拒絕。
陳飛揚繼續勸:“依依今年五歲了,見過你的照片,嚷嚷著要見漂亮姑姑,你就當回去看小侄女。”
“我下午還有事。”
“那你等下要去哪?哥這會沒事,送你過去。”
陳肖搖頭,“我叫了車。”
陳飛揚知道她心里仍有芥蒂,試圖緩和關系:“事情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人總是要往前看,我們畢竟是一家人,一家人沒什么過不去的,我知道到這話我不應該說,但是……”
陳肖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知道不該說就閉嘴。”
正好車來了,省的聽他說那些沒用的廢話。
路旁的樹一顆一顆倒退,太陽出來,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照在臉上,明明滅滅。陳肖望著路邊的樹出了神,這樹好像是國槐,之前聽他說這城市種的最多的就是國槐……
“美女,到了。”
司機的提醒驚醒了出神的陳肖。
“一共是八塊五。”
“好的,我付你。”付過錢,她拎著包下車,關車門前扭頭問司機:“師傅,這樹是國槐嗎?”
司機師傅往外看了一眼:“好像是。”
“好的,謝謝。”
“沒事。”司機師傅一腳油門走了。
她記得沒錯,真好。
鑰匙房東之前已經寄給她,陳肖進入小區,打算先去房子里看看怎么樣,雖然網上已經看過,但實際她還是第一次來這里,先去看看房子缺什么東西。
檢查一番后,房子基本沒問題,一室大開間,廚房和衛生間都挺干凈,陽光照進來整個房子很是亮堂。
然后她聯系驛站人員讓把之前郵寄的東西送上門。
過了一會,驛站工作人員給她打來電話,語含歉意:“陳女士,實在不好意思,有個快遞運輸車路上出了意外,其中一個快件丟了,但是你放心,我們這邊會按照規定給您賠償,我這邊安排先把你其他快遞送過去,你看行嗎?”
陳肖心累,今天她好像水逆,沒一件順心的。
過了有半個小時,來者正是來送貨的快遞員,年紀不大,看著二十來歲的樣子,可能是經常在外面跑,一身皮膚曬的黝黑。
開門后,可能是因為丟件的原因,快遞員非常熱情,“我給您搬進去吧,這幾個包裹可不輕。”
陳肖從門口讓開,“麻煩了。”
“沒事沒事,不用客氣。”快遞員笑的一臉燦爛,黝黑的皮膚襯得牙齒雪白,大學生的憨憨氣質顯露無疑。
將東西都搬進來后,快遞員在門口磨蹭著不走。
陳肖疑惑,“還有什么事嗎?”
他猶豫了幾秒,問:“你有對象嗎?我有個朋友……”
陳肖抬起手露出手上的戒指:“有了,抱歉。”
“沒事沒事,打擾了。”說完快遞員拉著小推車快速離去。
關上門,陳肖摩挲著手指上的戒指,陷入回憶。
這枚戒指是他買的,還記得當時他看似隨意的將盒子給她,她打開盒子看到戒指驚喜的尖叫一聲,然后迫不及待的帶上,笑著從沙發上撲到他的背上。
“戒指我收啦,你要對我負責哦,何先生。”何先生三個字被她說的又甜又軟。
何景深牢牢的握住她的腿彎生怕她掉下去,“別胡鬧了,快下來。”
陳肖傲嬌撇頭,“我不。”然后湊到他耳邊親昵的說:“我不管,你的戒指我收下了,以后你必須對我負責。”
何景深嗯了一聲,激動過后,陳肖從他背上下來,問:“你的呢?”
他伸出手向她展示花紋相同的戒指。
然后她拉住他的手霸道的說:“這輩子都不許摘下來,除非你給我買新的。”
新的當然就是結婚戒指啦。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