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這就是長生路實驗項目的最終成果了，您還滿意嗎？”

身著白大褂的男子一臉疲憊地看著身前穿著素凈道袍的老人，語氣中充滿了懇求。

老人緩緩睜開眼睛，雙眸綻放出與他的年齡不匹配的精光，淡然開口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雖然你們已經突破了肉體長生的秘密，卻無法保證我的意識不朽嗎？”

看著老人銳利的目光，男子頓時感覺到一陣惡寒，在老人手下工作十余年，親眼見證了一位位學界泰斗級的前輩在他的手段下被榨干價值再離奇死去，親眼見證這幾近夢幻的項目一點點照進現實，在他的眼里這位瘦削的老者近妖而非人！

“是的，根據天衍中心的推演，結合我們的實驗結果，意識的崩潰無法避免，在三千年左右將避無可避地到來。”

強壓住內心的恐懼，男子開口回應道。

“原因。”老者雙眼半閉，突出兩個字。

男子只感覺自己被無窮的血海包圍，在一陣窒息中艱難開口道：“可以確定的原因之一是意識有窮而長生無盡，三千年后便會達到意識的臨界點，超限后便是崩潰。”

“遺忘不行嗎？”老人身邊的一個年輕人突然插嘴道。

男子頓時滿臉苦笑道：“少爺，遺忘作為人類最為重要的自我保護機制之一，當然是在我們的考量范圍之內的，但是，哪怕是遺忘也是有限度的啊！”

年輕人聽完，沉思一會兒后也陷入沉默。

老者閉上雙眼，聲音依舊無喜無悲：“說吧，擴大意識容量的辦法。”

話音剛落，年輕人滿臉訝異地看看老者，又看看白衣男子。

男人輕輕嘆了口氣，開口道：“果然瞞不住您啊。這個世界上能夠跨越三千年以上的時光而又具有意識的事物便只有人類族群本身了，也只有族群的延續能不斷地升華意識，因此只要將人類的潛意識海洋化為己有，自然便能抵擋意識的崩潰。”

男子剛一停頓便又對上了老人的目光忙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當然，僅憑一個人的意識去面對整個族群的潛意識海洋是不可能的為此我們開發出了長生路項目的最終成果，真正的長生路！”

與此同時，男子身后的全息投影開始自動播放，絢爛的星海模型出現，那是人類帝國的疆域，緊接著一片絢爛的光幕從帝國中心考試向外擴散開來。

男子疲憊地笑了笑，開口道：“王先生，既然您的人早就掌控了所有的技術，又何苦讓我來當這個跳梁小丑，當這個千古罪人呢？”

“帝國的軍隊從你的講解開始的那一刻起便一直不遺余力地對著我的各個基地發起猛攻，到目前為止，我近乎三分之二的產業都已經淪為了廢墟。你的計劃幾乎成功了，但很可惜，我的目標從來不在世俗，長生才是我唯一的追求。”

“所以你就要殺死數百億人為你的長生做祭品？”男子的話語里里已經不再恐懼，滿是憤怒。

老者平靜地運起一股勁力將撲上前來的男子推開，淡然開口道：“枯坐講玄機，豈可得長生？這是我的道門老師臨死前告訴我的，你們的研究也不斷地提醒我，長生路歸根結底需要用血與火來澆筑。當然，我不會用你們的那一套法子去謀求長生，純粹的殺孽太過于無趣，這將是屬于整個人族的盛典，來吧，渴望戰勝死亡的人們，和我一起，開啟這一場長生路上的戰爭吧。”

老人的臉色不復平靜，充滿狂熱地扯下男子身上的一枚紐扣，那連接著整個人類帝國的攝像頭就這樣將他的瘋狂散布開去，伴隨著絢爛的光幕終于徹底降下，整個人類世界都陷入了瞬間的永寂，一場血腥的爭斗隨之在另一個世界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