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被投入精神病院，該如何證明自己是一個正常人？”

嘩啦啦！

外面大雨沖刷繁華街道，屋子里一排高高的小窗。

詹森身上套著一件潔白的拘束服，兩條胳膊被束縛在肋側。

他相貌年輕英俊，雙瞳湛藍，似籠中的鳥兒，眼中帶著無盡渴望，望著外面的高樓大廈。

“自由這種東西，總是失去時才懂得珍貴。”

詹森不明白自己如何投胎到了另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雖然才十六歲，也就上高中的年紀。

不過他這一生也可以稱得上經歷過大起大落了。

“生下來是南美戰亂小國的孤兒，被父母拋棄，扔到孤兒院門墊上。

不過被扔到孤兒院的當天，恰好有對心地善良的富翁夫婦去領養孩子。”

第二天就被富翁夫婦走完領養手續帶回美國。

前腳剛走那個小國就內戰解體了，成功躲過某天被哪飛來的導彈炸成渣渣的命運。

從戰亂小國的棄養孤兒，搖身一變成了正星條旗三代家業的唯一繼承人，大起大落，富貴簡直來的不知所措，讓人發蒙。

沒恢復記憶、每天過的沒心沒肺的詹森，本該順利成章的健康長大，繼承家產。

從此過上只能住住大別墅，吃吃牛排龍蝦，喝喝拉菲香檳的枯燥生活。

但不久前，那對心底善良的養父母遭遇意外車禍不幸去世了。

他一個未成年人，沒有行為執行能力，富豪養父母家族貪婪的親戚聞著味就來了，合力把他弄進了精神病院。

進了精神病院后，那幫親戚非常關心他。

要求醫院的醫生，給他上最好的藥，不計花費，務必要把他治……治出精神病。

“沒病的人整天吃精神病要吃的藥，可不早晚吃出精神病。”

越過鐵絲網，詹森望著灰蒙蒙的天邊，無比期望此時有道藍紅衣服胸前畫著個s的身影飛過。

隨后他大喊兩聲，被對方超級聽力聽到，對方如降臨人間的神明般落下來，給他一個充滿陽光的招牌笑容，救他脫困。

這不是沒可能。

畢竟他所在的綠橡樹精神病院，坐落在大都會新城區十三大道上。

“大都會，正是那個號稱明日之城，和民風淳樸的哥譚隔灣相望、一衣帶水的大都會——超人長大和守護的城市。”

而這里是大名鼎鼎的dc世界。

詹森望著遠處一棟高高樹立在大地上的恢宏大廈，上面正寫著——萊克斯集團。

超人死敵萊克斯·盧瑟的公司。

此時正義聯盟早已成立。

哥譚給罪犯帶去恐懼的蝙蝠怪客已出道近二十年，黑道和罪犯被折磨的欲生欲死，他如一個看不見的幽靈時刻盤旋在哥譚上空。

但凡有街頭違法犯罪，就會有蝙蝠俠領著他最近幾年咋招收的小跟班羅賓，借著蝙蝠勾索從天而降，抱以一頓不殺的慈悲鐵拳。

“大都會的超人自出道不久，從擊退入侵地球險些把大都會變為瓶中收藏的布萊尼亞克后，至今已多次拯救世界，功績數不勝數。”

而中心城的街道上，總有紅色閃電不時劃過，市民對有罪犯上一秒還在囂張搶劫下一秒被五花大綁吊上路燈的場景，已見怪不怪。

“傳說中古老的神明眷屬亞馬遜一族，以及統治七海掌握魔法與超能的亞特蘭蒂斯一族。

隨著神奇女俠和海王出現在世界上，也早已暴露在大眾視野下，甚至加入聯合國與地球各國建交。

聯盟里綠色皮膚的火星獵人，更讓人類認識到光是太陽系里就不止人類一種智慧種族。”

還有綠燈俠，綠箭俠黑霹靂，原子俠等正義聯盟眾英雄，除了正義聯盟還有其他英雄小團體，數不盡的街頭英雄……

可以說新世紀是屬于超級英雄的時代，天上一塊磚頭掉下來保不準都能砸到兩個超級英雄。

整個地球一派勃勃生機，萬物竟發的景象！

“但為什么那么多的英雄，為什么就不能有一個來救救我呢。”

窗外大雨傾盆，世界漸漸籠罩在朦朧水汽里。

沒什么好看的了，詹森嘆了口氣。

在專屬他的軟包小床上躺下，聞著潮濕墻角散發的霉味，心情極不美麗。

自被投進精神病院一個多月里，整天打針吃藥，不知怎么給他吃的恢復了前世記憶。

只是對他眼下處境沒有一點用。

“別灰心，詹森。

他們不信你是被陷害了，但我們相信你，你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你哪里像是精神病。”

“對啊，對啊，哪有精神病像你一樣安靜整潔，不吵不鬧，說話有條理。”

“早晚會有人發現你是個正常人，等你出去，你繼承了億萬財產，可千萬不要忘了我們。”

房間里，見詹森嘆氣低落，幾道聲音爭先搶后的安慰。

在無人相信他的精神病院里，這本該是黑暗地窖中的一束光，滋潤溫暖他的心。

“我是正常人？”

詹森一臉幽怨地側頭看去。

“詹森別試探了，我們仨真的相信你曾經和我說的經歷。”

“不要懷疑自己，詹森，不要被他們洗腦，振作起來，你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你們人還怪好的。

可是……我要是沒病的話，怎么能看見你們說話呢？”

望向潮濕發霉的墻角，三朵蘑菇上三張面露慨然的動畫人臉爭前恐后安慰著他，詹森嘴角抽動。

自己的病越來越嚴重了。

“難道這家精神病院那么有良心，真給自己上的是最好的藥？”

進入精神病院才一個多月，都能聽到蘑菇說話了。

說實話，詹森都不確定墻角是不是真的該死的長了三朵蘑菇。

而且最近他眼前不時出現一個環形圖案。

像游戲加載中的環形進度條，百分之九十九是綠的，只差一絲加載完成。

詹森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這個穿越者穿越到這個動不動上演危機的世界，還被鎖在精神病院里出不去，想金手指想瘋了。

還是真的腦袋里在有什么東西加載。

但這一絲怎么一直卡著。

還欠缺什么條件不成？

……

呼呼呼！

粗重的呼吸，頭罩蒙住腦袋，一片黑暗，蝙蝠俠遇到了人生少有的困窘時刻，他被人擊敗并且生擒。

忽視耳邊那幾股粗重似野獸的呼吸，和像狗一樣呼出來的氣一樣酸臭難聞的味道。

他能聽到一邊似地下暗河的流水聲音。

“在下水道里。”

傷口的狀態尚未結痂，自己沒有被綁遠，是哥譚的下水道。

仔細聞能聞到一股氨臭味，自身后飄來。

“是東區的ace化工廠？

我大概在東區第七大道到十一大道中間的下水道里？”

一路被帶過來，腳下的材質是咯咯作響的木板，這不是下水道里該有的東西。

一個有人偷偷建造的秘密據點？

哥譚下水道里，一個他都不知道的秘密據點。

是誰襲擊了他。

蝙蝠俠心中凝重，和以往他和惡棍作戰失利不同，他不久前在參加一家慈善晚會，隨后他就被暗算。

以布魯斯·韋恩的身份被兩個漂亮的女伴暗算。

而且下的麻醉藥物份量不對，那不該是綁架一個紈绔富翁、花花公子該下的分量。

隨后他察覺不對，快速離開現場，在街巷里換上戰衣，結果遇見成隊的人蝠，一擁而上把他擊敗。

踏踏踏！

戰術作戰靴的聲音，不緩不急走來，腳步很輕，近乎貓一樣敏捷，受過殘酷的武術訓練。

是個女人，體重大概九十多磅。

“是你么，塔利亞。”

刺耳聆聽的蝙蝠俠蹙了蹙眉。

頭罩被摘下，眼前恢復光明，昏暗的光線下，他果不其然看到了那道熟悉的妖嬈身影。

“之前我一直在擔心我的身份暴露了，但他們并沒有動下殺手，讓我產生了猜測，果然是你。”

身旁是幾只半人半蝠的高大怪物，各押住蝙蝠俠一條手臂。

站在蝙蝠俠面前，一個全身上下散發危險氣息的漂亮女人，邪惡，冷酷，眉宇間還帶著一點高傲的殘忍。

身后站著十數位恭敬異常的精銳忍者半跪見禮。

“哥譚里有目擊人蝠的傳聞再現，我以為是科特·朗斯通再次注射了人蝠血清，參加他主辦的慈善晚宴，調查信息，沒想到是你。”

科特·朗斯通，哥譚著名的動物學家，曾為了治愈自己的耳聾，開發出包含蝙蝠DNA的血清，注射給自己，變成了半人半蝠的怪物為害哥譚。

后在他的幫助下，變回了人形。

“我早該想到的，清楚我的身份。

那些人蝠個個有忍者的敏捷和能力，又對我不下殺手，除了你塔利亞，暗影聯盟之主的女兒，還會有誰。”

“親愛的，你干掉了我十幾個人蝠忍者。

不得不說這是驚人的戰績。

尤其考慮到你被提前暗算的情況下。”

塔利亞冷冷道。

“和你不同，科特·郎斯通，很愛他的妻子，一點小小的威脅，他乖乖交出了人蝠血清的制作方法。”

提到自己一如既往偽裝花花公子時，被舊情人指使的兩個模特女伴輕易暗算，由于戴著面罩，看不出蝙蝠俠的神情是否有些不自然。

他只是一陣沉默。

“我們之間曾有一個孩子。”看著被押著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塔利亞眼中浮現懷念道。

“你為什么要提起這個。”

蝙蝠俠臉色一下變了，語氣復雜夾雜一絲痛苦。

那件事是他們兩人心中永遠的痛。

曾經只差一點，他們步入婚姻殿堂，擁有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家三口。

“那時，我在追蹤害死我母親的兇手，碰巧又重新遇上了你，你當時在追蹤一樁恐怖活動的幕后指使。

而我們追查的目標其實是一個人——就是殺害了我母親自聯盟中叛逃的蓋因·蘭多。”

隨著敘說，塔利亞陷入追憶，罕見地表現出一絲眷戀。

“他的父母曾是暗影聯盟的高層，但在我父親的一次任務下，他父母去世后，他變得喜怒無常，滿腹仇恨，最終他把我的母親推入了拉撒路之池，害死了她。”

“我們有相同的目標，又走到了一起，追查的過程中，父親甚至任命你為聯盟的副首領，你想改變暗影聯盟，一切都在變好。

我也懷了孕。”

她看向蝙蝠俠。

“我記得你說過，如果生下來是男孩，就以你父親的名字命名，如果是女孩，就叫瑪莎，但是……”

“但是追查蓋因的過程，瓦解他在哥拉西亞的恐怖勢力時，我沒有保護好你，戰斗之中，那個讓我們手足無措又欣喜激動的孩子流產了。

我們不會再知道那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了。”

蝙蝠俠接過話，聲音沙啞。

因為沉重的打擊，解決了蓋因后，他就再次離開了暗影聯盟，隨后兩人漸行漸遠，再未有那時的親密與熱愛。

“他是個男孩。”

看著眼前傷心自責的男人，塔利亞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愧疚。

“我記得你流產時，懷孕只有五周。”

沉默了一陣，像忽然想起什么，蝙蝠俠漸漸皺眉抬起頭。

胎兒在母體里要十二周才能成形，辨認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