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灰蛋孵出一只金鳳凰。

父親狠狠剜我一眼，臉色轉黑為喜。

綠茶妹妹朝我得意地笑，故作驚訝。

“我以為憑姐姐的本事，定能孵出鳳凰來的。”

我捧著手里黑黢黢的小烏鴉，也笑了。

無論是金鳳凰還是黑烏鴉，

最終都會是我的寶。

況且，烏鴉可是出名的忠貞孝順啊。

1.

生辰禮結束后第二年春，父親送給我和牧書雅的兩顆鳥蛋就要破殼而出了。

侍女阿夢在屋里不停踱步，時不時撩起簾子望向軟墊上毫無動靜的巨大鳥蛋。

“小姐，你怎么不著急啊，”她擰著帕子一臉糾結，“你說里面會孵出什么來呢？鳳凰還是朱雀？”

史書曾有記載，孵化出鳳凰的李家小姐，選擇的鳥蛋就是金色的，散發著五彩光暈，跟我生辰時選擇的這顆鳥蛋形象相差無幾。

我安撫性地拍了拍突然躁動不安的鳥蛋，里面還未出生的小家伙搖晃幾下，安靜下來。

阿夢喜出望外：“小姐！我一定是說對了！它也在應和呢！”

我手下的鳥蛋又不安地晃動幾下。

“都不是，”我干脆將手放在鳥蛋頂端，哄小孩兒般輕拍撫摸，“只是個傻乎乎的小烏鴉而已。”

阿夢撇撇嘴，滿臉不贊同：“怎么會呢小姐，這顆蛋如此不凡，怎么可能是烏鴉嘛。”

但事實就是如此。

兩顆蛋擺在一起，我那顆流光溢彩的蛋率先有了動靜，裂開了幾道縫。

渾身漆黑的小家伙從蛋殼里跌出來，他羽翼已經豐滿，身上還殘留著濕乎乎的黏液，卻想直接飛到我身邊來。

父親臉色難看至極，獲得這顆蛋后，他讓人大肆傳播消息，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家將會誕生一只鳳凰獸人從屬。

每個人都期待萬分，但蛋里卻孵出來了一只體型較大通體漆黑的烏鴉，無疑是在打父親的臉。

牧書雅表情驚訝，捂著嘴感嘆：“我以為以姐姐的本事，定能孵出鳳凰來的。”

其他人紛紛附和：“是啊，本以為是顆祥瑞蛋，怎的會孵出災星來！”

“估計是隨了牧書梅這位大小姐，她剛出生就克死了她娘啊！”

父親的臉色像黑鍋底，他想讓人把另一顆鳥蛋抱下去，免得自己丟兩次臉。

牧書雅說什么都不肯，攔在父親面前不讓他動。

此時她那顆臟兮兮灰蒙蒙的蛋也有了動靜，一道裂縫出現后，天邊突然出現了朵朵彩云，無數鳥類啾鳴不止，盤旋在鳥蛋上空不肯離去。

瘦小的鳳凰被卡在蛋殼里，在我的眼神示意下，懵懵懂懂的小烏鴉伸出爪子，替鳳凰掰開了它的蛋殼。

畢竟是鳳凰，百鳥之首，若是還沒出生就直接隕落，也太可惜了。

再加上，上一世我和他確實也有些情分在。

鳳凰完全掉出蛋殼，他虛弱地倒在軟墊上，光禿禿的還沒長毛，只有眉心那抹表明的鳳凰身份的獸火格外引人注目。

“鳳凰啊！真的是鳳凰！”

“原來牧家主是想給我們一個驚喜，這手欲揚先抑玩得漂亮啊。”

眾人對牧書雅和父親的夸贊聲逐漸掩蓋了對我的不滿和謾罵。

牧書雅在眾人的喝彩聲中走到鳳凰面前，趁他剛出生時的虛弱期與他簽訂了契約。

大家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了牧書雅身上，此時的她是眾人焦點，為了滿足其他人想近距離觀看鳳凰的好奇心，她不顧剛出生異常虛弱的鳳凰掙扎，強行把他抱在懷里示眾。

小烏鴉被人擠到邊角，小心翼翼地和同樣被趕出人群的我對視。

我笑意盈盈地對著他招手：“你來，我給你起個名字。”

小家伙扇動翅膀，引起一陣狂風。

我這才發現他的翼展格外長，而且體型龐大，落在我身邊時已經有我腰這么高了。

跟瘦小的鳳凰相比，他都能稱得上龐然大物了。

“娘……”

他聲音低沉，帶點哭腔。

恐怕是覺得我被人冷落都是因為他，都是他的錯。

“以后你就叫牧君，是我的孩子。”

我咬破手指，在他眉心劃出一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