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和白月光自駕游山時(shí)，我在后備廂里窒息死亡。

白月光問她，“如果陳秋徹底消失，你會傷心嗎？”

妻子冷笑，“他最好真的徹底消失，我連離婚手續(xù)都省掉了。”

深夜，她撞見白月光到山谷內(nèi)掩埋我的尸體。

我本以為她會拍手稱快，卻看到她崩潰大哭，沖進(jìn)深坑，“陳秋，是我錯(cuò)了，求求你醒過來?！?

……

給粥粥發(fā)消息說忘帶家里鑰匙。

她已讀不回。

正在輸入中掛在聊天框十幾秒，然后什么也沒發(fā)過來。

看朋友圈，她說江岸風(fēng)景很美。

照片里婆娑樹影下，除了粥粥的影子，還依稀看得出，邊角處有另一個(gè)人的影子。

我知道那是粥粥的白月光沈十堰。

兩天前，他找到我說，“粥粥從始至終愛的人都是我，她馬上要回到我身邊，你最好識相點(diǎn)和她離婚?！?

我問他，“如果不離婚會怎樣？”

沈十堰仗著自己人高馬大，一拳砸在我胃部，害我當(dāng)場嘔出來。

樓道燈光昏暗，只能隱約看到胃液里混合血絲。

沈十堰冷笑，“想死的話你就拖著?！?

我蹲著適應(yīng)胃部的痛感，突然撲過去抱住沈十堰的腿，想把他掀倒。

他是山，我是無畏的山風(fēng)。

沈十堰抓住我的頭發(fā)，一拳打得我頭暈眼花，冷笑著離開。

趁他背對我，我又撲過去，這次用上牙齒，咬住他的胳膊。

沈十堰吃痛，罵我是瘋子，把我一腳踹開。

我躺在地上大笑，“沈十堰，你他媽真有能耐，把老子弄死！放完狠話，還不是窩囊廢一個(gè)！”

沈十堰進(jìn)過監(jiān)獄，我知道。

他不配和粥粥在一起。

我也不配。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他殺了我，我死去，給粥粥留下一筆不菲的保險(xiǎn)金。

反正我已經(jīng)是胃癌晚期……

新買的保險(xiǎn)，若是走病亡，很可能被保險(xiǎn)公司查出來是騙保。

但沈十堰殺了我，誰也沒辦法認(rèn)定我騙保。

這是我能為粥粥做的最后一件事。

樓道里坐到深夜，粥粥終于回來。

電梯打開，有兩個(gè)人的影子。

沈十堰說，“粥粥，明天見。一定穿那件白裙子啊。”

我喊了一嗓子，“喜歡看女人穿白裙子的，都是心理變態(tài)?！?

沈十堰沒有從電梯里出來。

粥粥默不作聲去開門。

他們仿佛看不見我，聽不見我。

我跟在粥粥身后進(jìn)去，輕輕從身后抱住她。

她推開我，打開燈，對我怒目而視。

“少跟我來這套！陳秋，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為什么不肯離婚。”

我嬉皮笑臉地湊上去，“還不是因?yàn)橄矚g你?！?

她又把我推開，“你現(xiàn)在就這么出門？不知道拿墨鏡遮一遮眼？你越來越墮落了，陳秋?！?

前兩天沈十堰打出來的烏紫眼圈還在。

粥粥第一眼看到的時(shí)候，就面色平常。

她肯定從沈十堰那里提前知道我挨打的事。

“你不是喜歡看嗎？我挨揍。你覺得很爽快吧？”

我苦笑，到沙發(fā)上大咧咧躺下，故意招她厭煩。

“少他媽放狗屁！我覺得你死了才爽，你怎么不去死？”

快了，就快了。

粥粥大踏步進(jìn)臥室，抱出被褥枕頭，砸到我身上。

生命進(jìn)入倒計(jì)時(shí)，我連最后擁她入眠的機(jī)會都失去了。

第二天，我到沈十堰工作的地方找他。

他自己開了家改車行，地方很偏，去的都是他道上朋友。

我到那里直接開口嘲笑，“沈十堰，你打算讓粥粥和你一起討飯？搗鼓這些破銅爛鐵能掙多少?。俊?

他放下手里的活，皺眉看著我，“粥粥不讓我再打你，少來找不痛快?！?

他說得不對，我是來找死的。

“你只會動手打人嗎？上一次，你把自己打進(jìn)監(jiān)獄，我娶了粥粥。我得謝謝你啊，沈十堰。”

“這次你打算什么時(shí)候進(jìn)去？廢物，只要有我在，你得不到粥粥?！?

我推倒他店里的置物架，“快去跟粥粥說，你有多么像狗，多么聽話。我找上門，你也沒有動手。”

沈十堰用殺人目光盯著我，暗自壓制怒火。

我抄起一把扳手，到他面前，輕輕拍他的臉。

“就算她去法院告我，官司要時(shí)間，冷靜期起碼一個(gè)月。你知道這段時(shí)間，我可以對她做多少事嗎？”

“聽她說，你進(jìn)去的時(shí)候，你們還只是牽牽小手的關(guān)系。你那么純情，不會是廢人一個(gè)吧？”

“沈十堰，就算離婚了，你覺得，她能擺脫我嗎？”

沈十堰奪走我手中扳手，高舉起來，狠狠砸在我腦門上。

天旋地轉(zhuǎn)，我眼前的世界蒙上黑霧。

模糊中，他捆住我的手腳，塞住我的嘴巴，把我丟進(jìn)后備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