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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愛上新時代
我醒來后,他們說她怎么還沒死。
這是我父母說的話?
我因為過馬路接老板工作電話被車撞死了。
但我瞬間重生穿越了。
我竟然成了別人花錢買來的女孩子。
他們家還有個男孩,“我”的弟弟。
“弟弟”說,你是外人,你快滾吧!
我大笑一聲:你也不是親生的!
他們家還有個女孩,“我”的妹妹。
“妹妹”說,我應該是親生的吧?
我說,你媽不是玩意,你還不如孤兒!
1
我好像是睡了一覺。
頭很疼。
我是被疼醒的。
我睜開眼,轉了下眼珠子,發(fā)現(xiàn)我在床上,身上是病號服,腿上也有繃帶,根本動不了。
我明明在過馬路,我怎么來醫(yī)院了?
腦子里面,像海嘯,翻江倒海。
我好像重生了。
那我是誰?
但我聽到好像有人在說話。
“她怎么還不死?怎么這么命大?”一個中年女聲。
“我還以為她死了呢,死了正好圓滿,我們也省心了。”一個中年男聲。
“你們家怎么這么冷漠?要是沒有岳意遠,你家哪來的好運氣能生出岳尚天、岳語繁這兩個活蹦亂跳的孩子。你們之前把這孩子買來后,不是說她給你們帶來了好運嗎?”悅耳清脆的女聲,振振有詞,不卑不亢。
“岳意遠是我發(fā)小,你們不能這樣無情對她。不管她是不是你們親生的,她對我們家很重要。”一個年輕的男聲。
“云清新,我們怎么對她你們管不著。你們家怎么對她也和我們沒有關系。你們喜歡她完全是你們的事情。你們沒有理由也強迫我們也喜歡她。”中年男聲大聲呵斥。
門開了,外面的人發(fā)現(xiàn)我醒了。
“岳意遠,你沒死啊。嚇死我了。沒死就好。”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像個高中生。
岳意遠,看來,這就是我姓名了。
那說話這位就是我弟弟了?啥玩意?這么沒教養(yǎng)?直呼其名?
“遠姐,你感覺怎么樣?哥哥他不是故意的,她和你開玩笑呢。結果沒想到,你弱不禁風,怎么就掉下去了。”一個可愛的女孩,比剛才的男孩矮一點。
我妹妹?岳語繁?這個好像還行。
不過,從她迫不及待為哥哥辯護來看,他們是一伙的。
“你要是沒死就起來吧,別裝了。老躺著也挺累的。起來活動下。”這弟弟原來是個毒舌,情商極低啊。
我還能動?
“先讓她躺著吧,從二樓摔下去也很疼的,幸虧下面有樹枝子給擋了下,不然真就‘遠’離我們了。”女孩說,看來女孩還有點良心,說話有點意思。
我明白了,我是被毒舌弟從二樓推下去的。
我命大,沒死。
門外的兩個中年人是我的“父母”了。
為什么,父母希望我死呢?
親生肯定是干不出這樣的事情,那只有一種解釋了,這所謂的“父母”不是親生的。
為什么弟弟妹妹說話如此難聽?
那肯定是他們也知道我不是親生的,而且,他們很清楚,我威脅到他們的利益了。
看來,我重生為被拐孩子了。
還是,不受待見的那種。
或者說,卻是,不受待見的那種。
之前,我在這個家里的情況,比如地位,我還不清楚,我需要慢慢了解。
不過,有戶人家喜歡我?
娃娃親又是怎么回事?
門又開了。
進來一位醫(yī)生。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眼前這幾位的衣服不是我記憶中那個年代的衣服。
他們的衣服明顯做工精致,質量也好,比我那個年代的強多了。
我那個年代,80年代初。
黑灰藍,三個顏色,很單調。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床對面有個時間顯示屏,上面寫著2023年。
原來,我一下子穿越了40年。
毒舌弟迫不及待問醫(yī)生:
“她到底真的假的?有這么嚴重嗎?需要住多久醫(yī)院?”
“有點嚴重,不過,運氣很好,沒有傷及要害,主要是大腦輕微腦震蕩,可能影響記憶了,而且四肢擦傷、紅腫。”
“這算啥啊,一點不嚴重了。”毒舌弟轉過來對我吼,“別裝了,快起來,不要在這里躺著賺取同情了。好像我們把你怎么著了。”
剛剛重生,對這個環(huán)境還很陌生,他這嘴臉,讓我有點心生恐懼,不敢說話。
我假裝沒聽到,繼續(xù)原來的姿勢,一動沒動,眼珠子也懶得動了,只用耳朵聽就行了。
“病人畢竟受傷了,需要休息,你們不要打擾她。”醫(yī)生瞅了毒舌弟弟一眼,把記錄本掛在床頭,走了。
“先這樣吧,既然都住進來了。先讓遠姐休息下吧。”妹妹旁邊勸道。
“晦氣,也幸虧沒死,不然讓別人以為我們要害她似的。”毒舌弟唾沫星子四處飛濺。
就這樣,前幾天我在醫(yī)院休養(yǎng)生息。
他們找了阿姨照顧我。
這幾天,除了話癆妹沒有其他人來。
過了幾天,我發(fā)現(xiàn)話癆妹惡意較少,我決定找她嘮嗑、幫忙。
我讓話癆妹妹找點書或者報紙看看。
“這年頭誰還看報紙?書也沒人看了,除了刻意裝讀書人的。我給你個平板玩吧。”
媽的,平板?平板車?
醫(yī)院怎么玩?
她扒了半天包,遞給我一個長方形物體。
“屏幕像玻璃材質,后背像金屬,拿在手里感覺很光滑,很奇妙的感覺。”
我假裝很熟悉的樣子,拿過來,但是放一邊了。
“怎么不玩?”她有點不滿。
“待會著吧,眼睛疼。”我打算她不在的時候再玩,不然就露餡了。
我假裝腦子不好了,記不清事情了,就一直在套話。
“別演了,好像是真的似的。我聽鄰居說了,你是后背著地,腦子問題不大。”岳語繁不屑地說。“差不多就得了,演過了,老岳就不高興了。”
我趁著我醫(yī)院休息的時間,我趕緊補回了過去的時光。
我用平板學習了解了很多事情,真的是像海綿一樣吸收各種信息。
網(wǎng)絡上什么也有。
我真是大開眼界。
原來,改革開放已經(jīng)40多年了,國家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物質生活極大豐富,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也前所未有豐富,也有點蕪雜。
現(xiàn)在是市場經(jīng)濟了,商品時代了,商品交換原則蔓延到了每個地方,幾乎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用錢去交換。
貌似,親情、感情也可以。
利益分配多元化了,人的想法就多了。
社會進步了,人的思想也復雜化了。
不過,現(xiàn)在的人不像之前的人那么單純了。
我還順便看了點網(wǎng)文。
重生,這是網(wǎng)文很惡俗的情節(jié)了,太套路了,就沒得創(chuàng)新了嗎?
既然重生過來了,只能走下去了。
可我竟然重生為被拐孩子,不甘心啊。
可惡的人販子!
網(wǎng)絡上說,中國人在網(wǎng)上,什么狗屁事都可以吵起來,就是兩件事沒爭議,一是禁毒,二是打擊人販子。
毒販禍國殃民,人販子破壞家庭,造成多少悲劇,人人得以誅之。
我想知道我的親生父母呢?
他們?yōu)槭裁磼仐壛宋遥?
老岳這一家為什么又買了我?
買了我為啥又希望我死?
一串串問號,像一根快速拖動的繩子,拉著我前行。
2
住了一個多月,出院了。
在醫(yī)院也做了很多檢查,見識了很多不知名的儀器設備。
出院那天,病房來了好多人。
岳家兩口子,還有許久不見的毒舌弟岳尚天,還有兩個鄰居。
其中一個,我根據(jù)聲音聽出來了,是那天在外面幫我說話的女的。
另外一個是男的,是喜歡我的那戶人家的男孩?
我很驚訝,不敢說話。
我很疑惑,以至于不知道怎么裝了。
后來,我才知道,岳家在本地是有地位的家族。
要面子,要臉,要名聲。
之前我被推下去,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
各種版本都有。
有的說,岳家不喜歡我是因為怕我分家產(chǎn),畢竟我是眾人皆知的外人了。
有的說,我和岳家公子也就是岳尚天發(fā)現(xiàn)彼此沒有血緣關系,就互生情愫,有點“亂倫”,一對“情侶”吵架了,發(fā)生了意外。
有的說,岳家現(xiàn)在嫌棄了最初買的孩子,想用意外墜樓的方式掩蓋故意殺人,沒想到,我沒死。
臨上車前,我回頭看了下醫(yī)院,這么高的樓。
我印象里,80年代沒有這么多樓房。
三四層樓就是高樓了。
外科樓,樓頂三個紅色大字,在藍天白云映襯下,格外鮮艷。
現(xiàn)在的樓可以蓋這么高了?
醫(yī)院規(guī)模這么大了?
現(xiàn)在有這么多病人?
他們家,也是我的“家”到了。
這么大的房子?
別野?不對,是別墅。
還是個大戶人家。
我的臥室在一樓,有點陰暗,不是很大,不過,比80年代的住房好多了。
大戶人家的房子這么大,一般家庭的房子也不差,連醫(yī)院那個病房都很寬敞。
我感慨,房子的變化這么大了。
雖然我見識了這么好的時代,但我不想當沒媽的孩子。
我還是想回到有媽的時代。
我看書桌上,擺著高中的課本。
原來我是高中生。
岳語繁進來晃了一圈,幽靈一般。
“明天又要去上學了,郁悶死了。大姐,要是你摔得再嚴重一些,就可以一直住院了,這樣我就可以用照顧你的名義多請幾個月的假了。”岳語繁拿起一本課本。
她原來是個喜歡請假的學生,而且說話口無遮攔,不過據(jù)我觀察是個有口無心之人。
“要不,你們再推我一次?”我試探性問。
“大姐,你腦子不會真壞了吧。我可沒推你。我是看熱鬧的。你是哥哥推的。算了算了,沒有如果。要是再來一次,死得說不定是誰呢。”她嘆了一口氣,把剛才拿起的課本狠狠摔在桌子上。
3
第二天,司機送我們去上學。
一個司機,三個學校,順路。
岳尚天,高一,他的成績和他的名字一樣,驚為天人,名列前茅,可能是老天賞了個好智商。
岳語繁,初二,話嘮,但她的成績卻少得可憐。
岳意遠,我,高三,成績中不溜。
“你來上學了?”身后傳來的聲音,我回頭看到一張溫暖的臉笑意盈盈,聽聲音是那天喜歡我的那家的云清新。
“嗯。我好像不太記得我的班級在哪里了。”我左手摸頭,做頭疼狀。
“我?guī)闳ァ!彼窟^來,帶我去了。
我進了教室,一陣喧囂,各種竊竊私語,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
直到老師進來,嘈雜的聲音才沒有了。
有的同學的眼光一直目送到我坐下,真是受寵若驚。
歷史課,老師在講的,正是改革開放初期的事情。
這些事情我都知道,沒怎么聽。
我仔細觀察了下周圍。
教室寬敞,窗明幾凈,頭頂?shù)臒簦瑧撌荓ED的,我才知道認識的新技術,數(shù)量足夠多。
黑板也不是黑色了,而是保護眼的深綠色。
黑板可以活動,里面有顯示屏。
抬頭看到了投影儀。
這些都是重生之前的我想不到的。
真羨慕現(xiàn)在的孩子,有這么好的學習環(huán)境。
這學校是貴族學校,這里的孩子非富即貴。
進學校的時候,看到送學生的車都是之前沒見過的牌子。
從整個車的感覺和有些車車門子的開啟方式看,都是豪華車。
下了課,云清新來找我,又引發(fā)一陣騷動。
我仔細看了他的臉,很干凈,渾然天成。
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有點意思。
“你身體恢復得怎么樣了?”
“好得差不多了。”
“是不是你弟弟把你推下去的?”云清新突然臉色嚴肅起來。
“我不記得了。醫(yī)生說我有點腦震蕩,可能記憶受損。”我拿不準的事情或者不知道的事情,我就直接說腦子不好使了,誰也拿我沒辦法。
“出了這事以后,我才知道,你不是他家親生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順勢問。
“醫(yī)院驗血,發(fā)現(xiàn)岳懷仁、吳詠歌的血型不可能生出你這個血型。所以,當時在場的我們都知道了,包括我媽。”
他說的“我媽”可能是那天年輕的女聲。
“不過,你放心,我不在乎這些事情。我們家會一直對你好的。雖然吳家已經(jīng)不把我們家放在眼里了。”云清新眼睛直視前方,似有沉思,“吳懷仁變得可太快了。比六月天、小孩臉變得還快。”
“以后,你在吳家,要多加小心。說不定,他們還會對你下手。”云清新拍了下我的肩膀,心事重重地說。
“好的。”我不便多說,我覺得掌握的情況還不夠,吳家和云家的故事我一無所知。
4
上學幾天了,我在學校度過了快樂的時光。
從歷史課上,我系統(tǒng)了解了改開以來國家的巨大成就,世界矚目。
晚上,我就躲在房間里遨游網(wǎng)絡。
從網(wǎng)絡看,我也知道了社會的一些負面信息,比如拐賣兒童事件時有發(fā)生,尚未完全禁絕。
由于之前的事情,我在家里的時候,氣氛很詭異。
和我說話的只有岳語繁,岳尚天自然是不會看我一眼的,看了我也不會給我好臉色。
有天晚上,我悄悄上樓拿東西,聽到了岳尚天房間里的對話。
“我覺得,她腦子是真壞了,的確有點不太正常了,不是裝的。”岳語繁的聲音。
“你要繼續(xù)潛伏,仔細觀察,找出她裝病的證據(jù),告訴咱爸,讓她掃地出門。”岳尚天一副指揮者、領導者的腔調。
“有意思嗎?真無聊,就不能快樂玩耍嗎?就不能一起吃吃喝喝嗎?潛伏很累啊。她裝沒裝我不知道,我快裝不下去了。”岳語繁不耐煩地抱怨。
岳尚天訓斥道:“你個傻白甜,你傻到家了,她要是還是咱家的成員,以后就要瓜分咱家巨額財產(chǎn)。她又和咱家沒有血緣關系。”
“咱媽之前不是說,她給咱家?guī)砹撕眠\,咱家買了她,后來咱爸媽才有了你我。”岳語繁一陣狐疑。
“狗屁邏輯。她哪里帶來好運了?只有厄運。我聽爸說,她來咱家后的幾年,爸的公司一直不順利,倒退了好幾年。后來,要不是爸爸央求云家出手相助,咱家哪有這樣的好日子?現(xiàn)在咱爸的公司市值都好幾十億了。”
“這都哪年的陳芝麻爛谷子?”岳語繁嘟嘟囔囔。
我想聽到的都知道了,我就趕緊走了。
原來,岳家和云家是這么回事。
看來,岳家這家子人是勢利眼,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我要加快進度了,尋找我被拐賣的真相。
說不定哪天就被死亡了。
我發(fā)現(xiàn)這個別墅一樓主要是雜物間,我的臥室之前可能也是雜物間。
我趁著他們不在家的時候就鉆進雜物間翻騰一切東西。
功夫不負有心人,有點收獲。
我找到一個小盒子,里面有個小如意。
外面包了很多層紅布。
里面還有一張淡黃的紙,字跡模糊,勉強可以辨認出“意意”字樣。
我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日記本,我拿起本子翻了翻,發(fā)現(xiàn)居然是老岳的,這家伙竟然寫日記。
其實不是日記,是周記。
每周主要的事情都寫下來了。
岳家兩口子一直沒法懷孕,我是從人販子手里買的,價格2萬元。
根據(jù)日記,開始的時候,的確對我不差。
日記文字里充滿了家庭幸福的味道。
后來,吳詠歌竟然懷孕了,生了岳尚天之后,我還被視為福星。
后來,岳語繁又降生了,我就成了外人和累贅了。
我打擾了他們一家四口的幸福。
從此,我就里外不是人了。
對于打擊我,岳尚天尤其起勁,畢竟他是“內人”,還是男孩子。
岳家的億萬家產(chǎn)怎能落入他人之手?
“吃吃吃,干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岳尚天每天的陰陽怪氣是少不了的,已經(jīng)是我的家常便飯。
為了減少沖突,積蓄力量,我決定住校。
這樣可以方便我學習,也有利于我做我想做的事情。
有了安靜的學習環(huán)境,我全身心投入學習,借助互聯(lián)網(wǎng),我的學習很快有了起色。
我原來就是文科生,面對學校這些科目,我簡直可以說如魚得水。
很快,我在第一次模擬考試中,就進步神速。
我的成績引起了老師和同學的矚目。
我又一次成了被議論的焦點,順帶著我的身世。
聽說我不可思議的成績,岳尚天頗為驚訝,竟然派人調查我是不是作弊了,甚至造我黃謠,說我勾搭男班主任。
一到課間,就有隔壁班級男生到我班門口瞅我看我,指指點點。
我嘴角撇過一絲輕蔑的微笑。
我不在意這些不著邊際的流言蜚語,因為實在沒有駁斥的必要。
在高中,成績就是一切。
我足夠的實力支撐我強大的內心。
我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5
六月,高考來臨。
我學有所得,沉穩(wěn)發(fā)揮,落筆心安。
為了打發(fā)假期,我去商場做了時間自由的兼職。
這是個充滿機會的年代。
只要有手有腳不懶,就可以找到工作,就能做出一番事業(yè)。
這時代,比重生之前的時代好太多了。
自由自在,想說就說,想做就做。
我熱愛這樣的時代和生活。
我還抽空,去學了駕照。
我發(fā)現(xiàn),我們國家已經(jīng)是汽車輪子上的國家了。
幾乎每家每戶都有私家車。
網(wǎng)絡數(shù)據(jù)顯示,三分之一的國人成了持證駕駛人。
有空的時候,我逛遍了這座城市的博物館、科技館、規(guī)劃展覽館。
我流連于一件件文物,欣賞著一件件老物件,重生之前的時光仿佛就在昨天。
我漫步于大街小巷,看人間煙火,望人流如織,體驗著前所未有的樂趣。
我憧憬著國家的未來,也期待著自己美好的未來。
我想起短視頻平臺上推送的國外戰(zhàn)亂地區(qū)渾身是血、暴尸街頭小孩子的視頻,我不禁感慨,有幸生于華夏,才能享受著國泰民安的生活。
“我的孩子,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求求老天爺,讓我見見他吧……”一位丟失孩子的母親喃喃自語,聽說她只有三十多歲,但是面相卻像五十歲的人,每天她都來這個公園交流信息。
“我找了三十幾年了,還沒找到,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奢求找回我的女兒了,我只希望能得到她還活著的消息就行。”滿頭白發(fā)的大爺向周圍的人訴說。
我來到了市區(qū)最大的公園,這里人流量大,專門有常設的“寶貝回家“主題展板,上面登記著很多走散、被拐孩子的信息。
我看著圖片上一張張紙稚嫩的臉,一雙雙不諳世事的眼睛,不禁潸然淚下。
如此美好的時代,怎么能任由人販子橫行。
我要做些什么。
我一直和云清新保持著聯(lián)系。
他生日那天,告訴我一個驚人秘密。
之前上生物課,他發(fā)現(xiàn),他的血型也是他父母所生不出來的血型。
但他沉默了,他一直假裝不知道。
原來他從小被抱養(yǎng),他來自福利院,不知道為何被父母拋棄。
養(yǎng)父母對他很好,他很知足。
他的母親,從商,家底殷實。
他的父親是刑警,如果他想讓他父親尋找親生父親的話會很方便。
可是,哪位養(yǎng)父母會把自己養(yǎng)育十幾年的孩子送回去呢。
為了賺取大學費用,我繼續(xù)做臨時工。
我通過云清新父親的關系,找到了協(xié)警的內勤工作。
由于工作關系,我得以了解到了很多打拐的事情。
而我要找到回家的路,主要就是這樣幾個途徑,一是到公安參加血樣采集,登記DNA信息,由公安負責比對尋親,二是參加各類尋親、“團圓”活動,登記自己的信息,茫茫人海也許就能找到父母。
我主動參加了“寶貝回家”有關的志愿服務活動,認識了不少丟失孩子的父母,也認識了想要回家的被拐孩子。
在這個過程中,我體驗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
我親眼看到了有的父母、孩子錯失彼此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后有幸團圓的喜悅之情,也見過滿頭白發(fā)的中年父母哭訴丟失孩子的后悔和尋找孩子的曲折。
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了。
高考成績查詢網(wǎng)頁上線了。
我屏住呼吸按下了“查詢”二字。
熟悉的數(shù)字跳了出來。
和我最后一次模擬考試成績差不多。
最后的成績是自然是最好的成績。
不求超常發(fā)揮,只求不負所學。
我成功進入了心儀的學校和專業(yè)。
專業(yè),我選擇了刑偵。
沒錯,我報考的是公安學校,我要當警察。
我要打擊各種人販子。
云清新,也去了重點大學,選擇了心理學。
臨別之際,他贈我了一本書,里面有個漂亮的書簽。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一行秀氣的文字躍然紙上。
我還他一個擁抱。
我知道,我們可能以后很難在一起。
雖然,我早已明白他的心思。
對于,我選擇的學校和專業(yè),岳尚天依然是一頓嘲諷,無所不用其極。
岳懷仁,倒是一反常態(tài),夸贊了幾句。
可能他覺得,要是以后公安系統(tǒng)有人了,他臉上也有光彩吧,對他企業(yè)的發(fā)展有好處吧。
除此之外,我實在找不出其他理由解釋他夸贊我了。
為了往他臉上再次貼金,為了企業(yè)打出名聲,岳懷仁在他的企業(yè)大門口前面,搞了一次助學金發(fā)放活動。
市區(qū)高分學生都獲贈一筆助學金。
我的名字赫然在列,理由是“自立自強模范”。
好諷刺的四個字。
6
別人的大學四年,肆意吃喝玩樂。
我的四年,自律進取充實。
我系統(tǒng)學習了專業(yè)知識,同時還努力爭取各種實踐鍛煉的機會,提升自己的實戰(zhàn)能力。
雖然我遠離了岳家,但是岳家的孩子還是不斷地在我面前怒刷存在感。
“岳意遠,你的臥室,我們要改成廁所用,和你說下。”岳尚天突然的電話,讓我頗為震驚。
他竟然主動給我打電話,而且還盡到了告知義務。
教養(yǎng)突然就變好了嗎?
“隨便。”我平靜地說。
看來,岳家要下定決心把我清除出去。
我旁若無人地哼了一聲,繼續(xù)我的學習。
“遠姐,你放假也不回來找我玩。你是真的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嗎?上了大學就翅膀硬了?”岳語繁說話還是不留情面。
“哦。”我懶得說什么,因為說什么都不對。
大學里,我從未放棄關注打拐工作。
我也沒放棄尋找自己的父母。
畢業(yè)后,我沒有選擇讀研,而是直接參加了工作。
直接進入實戰(zhàn),總比理論學習來得爽快一些。
我進入了地級市公安局打拐辦公室,專門負責打拐事宜。
剛來這里的時候,所見所聞讓我憤怒無比。
后來,見得多了,就有點淡定了,但是,沒有麻木過。
我的身世和那些陌生孩子、悲情父母隨時提醒我,寶貝還沒有回家,人販子還沒有掃除干凈,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工作幾年下來,有成就也有失落。
“還是想知道親生父母,現(xiàn)在身在何處,生活得怎么樣。”深夜,云清新發(fā)來一條信息。
“一旦開始就不要停止,一旦停止就不要后悔。”我思忖良久,回了這些文字。
“我想好了。”他秒回。
我嘗試過,沒有找到云清新親生父母的任何線索。
他畢業(yè)后,很快結婚生子,效率很高。
據(jù)說是為了順遂他養(yǎng)父母的意思,他們希望早點抱上孫子。
他是個孝順的孩子。
他和她有沒有感情,我不知道,我也不能問。
這么多年過去了,曾經(jīng)陽光開朗的他,似乎有些抑郁了。
我想,他的心病是他的病根吧。
著急接班的岳尚天,放棄了高考,直接進了岳家公司,從基層干起。
據(jù)說一步一個腳印,干得“風生水起”,公司職工無不吹捧。
而千金岳語繁晚上沉迷于網(wǎng)游,白天上課睡覺,反而話少了。
世界變化真快。
7
平常,我注意整理分析案件信息,以便及時發(fā)現(xiàn)各種線索。
一張熟悉的圖片映入眼簾,我心頭一震。
這不是我在倉庫見過的小如意嗎?!
這個小如意是案發(fā)現(xiàn)場一位受害者的遺物。
案子經(jīng)過是這樣的,兩位打拐志愿者發(fā)現(xiàn)人販子蹤跡后,就跟蹤他們。人販子是一個團伙,發(fā)現(xiàn)他們被跟蹤了后,就用木棍圍毆兩位志愿者。最終,兩位志愿者寡不敵眾,倒在打拐的路上。
而這位隨手攜帶如意的志愿者叫林如筠。
我請技術科同事比對我和他的血樣DNA。
我忐忑不安地等著結果。
“比對結果出來了。林如筠和你的DNA在多個STR位點上均表現(xiàn)出高度一致性。經(jīng)計算,親權概率大于0.9999。根據(jù)STR分型結果和遺傳學原理,林如筠與你在遺傳上具有高度相似性。結合其他相關證據(jù)和數(shù)據(jù)分析,可以確認林如筠與你之間存在親子關系。”
頓時天旋地轉……
五雷轟頂般的感覺!
眼淚奪眶而出。
“爸爸,您怎么離我而去了……”
“爸爸,女兒在這里等您啊!”
“爸爸,多少個日日夜夜,我在期待和您相見的那一天……”
爸爸離開的那天,也是我的生日。
我泣不成聲,癱倒在地。
好幾天了,我還沒有接受這個現(xiàn)實。
同事幫我調查了,我的媽媽在我丟失后沒一年就精神失常,不久就去世了。
我的爸爸林如筠毅然踏上了尋找我的征途。
然而,卻死在了人販子手里。
兩年過去了,我還沒有完全走出來,只好每日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這樣可以減輕心理壓力。
8
聽說我的事情后,云清新來找我。
“告訴你個秘密。”已經(jīng)難得見他一笑了。
“你身上還有多少秘密?”我瞅了他。
“你還記得我說過我生物課上發(fā)現(xiàn)我父母血型不可能產(chǎn)生我的血型嗎?其實,岳懷仁和吳詠歌的血型也不可能生成岳尚天的血型。”
“你怎么知道他們的血型的?”
“當初,我們家?guī)椭业臅r候,我天天和他一起玩,我就是那時候問了他們全家的血型,計算血型生成概率玩。”
“真的假的?岳不是他們親生的?”
“吳詠歌和岳懷仁一直沒有生育,吳詠歌就懷疑是他的問題。所以,吳詠歌就在外面瞎搞。”
“真沒看出來,吳詠歌是這樣的女人。”
“后來,吳詠歌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就慌了。恰巧,吳懷仁那時候從人販子那里買到了你。所以,他們兩個人特別是吳詠歌對你就很熱情。她經(jīng)常說你是福星,這樣可以粉飾吳尚天的出生,減少岳懷仁的懷疑。”
“原來我是工具人,煙幕彈。”
“那吳語繁的爸爸是吳懷仁嗎?”我突然想到。
“那你得問吳詠歌了。”
“看來,岳尚天上生物課的時候是一點沒聽啊。岳語繁也差不多啊。”
學歷、眼界有限的岳尚天,終究還是撐不起幾十萬億市值的場面。
沒幾年光景,他家公司這個賽道的選手越來越多,路越來越難走,最后無路可走,奄奄一息了。
“聽說,你找到你爹了?可惜早就死了?”岳尚天在電話里一副幸災樂禍的聲調,簡直要樂死了。
“你上學的時候沒有好好學生物啊?否則你就可以早點知道岳懷仁和吳詠歌的血型”不可能生成你的血型。”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突然又大喊大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肯定是他們親生的!”
我大聲說:“對對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們兩個的血型絕對不可能生成你的血型。哈哈哈……”
好久沒這么開心笑過了。
“特大八卦!本市萬億公司接班人并不是老板親生兒子!”剛準備息屏,短視頻平臺推送了一條實時信息。
我打開看了一下,我知道,這是云清新有意散播出去的。
今天,是岳家公司20周年慶典的日子。
“這是我送給岳家的禮物!”云清新發(fā)來一條消息!“你過去在岳家受得氣,我?guī)湍愠鲆淮巍!?
“我也有消息告訴你,我找到我爸爸和你爸爸的消息了。”
“真的嗎?”
“多年以前,我爸和你爸都是打拐志愿者,他們都被人販子打死了。你不是被拋棄的,你是被送到福利院的。”我靜靜講述。
一聲又一聲的哭泣聲傳來,我默默聽著。
我覺得安慰的話語都是蒼白的。
過了很大一會,他問:“那我現(xiàn)在的父母為什么要抱養(yǎng)我?”
“據(jù)我老同事說,當初你現(xiàn)在的爸媽有個小孩子。當時你媽在外地出差,你爸作為工作骨干忙著打拐,忽視了發(fā)高燒的孩子。孩子體溫持續(xù)高熱,對腦細胞造成不可逆的損傷,導致聽力喪失。兩個人無比愧疚。耳聾的孩子過馬路的時候聽不到汽車鳴笛,掙開了媽媽的手,被飛快的汽車撞死了。兩個人悲痛欲絕。后來,他們抱養(yǎng)了你。他們竭盡全力對你好,把全部的愛都灌注在你身上了。”
“嗚嗚嗚……”那邊痛哭。
“每年,阿姨都為打拐基金會捐款,她自己說,就是在為自己贖罪。”
“也許,這就是我們的命。”他穩(wěn)定了下情緒。
他現(xiàn)在在心理治療機構工作,主要面向兒童群體。
周末時間,他就去福利院做志愿者,去參加各類“寶貝回家”活動,力所能及為那些孩子們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9
岳語繁來電話了。
“我應該是老岳親生的吧?”
她很心虛地問,毫無底氣。
“你去問你媽吧。或者,復習下生物知識。”
“太麻煩了,你幫我算算吧。”
“自己的事情自己干。”我扔出這一句,掛了電話。
我有很多工作線索需要處理,我不再有心事關心這些八卦。
其實,岳語繁是親生的,之前我算過了。
還是讓她自己去研究吧。
由于我們部門工作方式方法得當,我們這里的打拐工作十分順利,抓獲好幾個團伙,解救好幾個孩子,避免了家庭破碎。
每一次出任務,都不忍面對丟失孩子的父母。
每條線索,我都認真落實,絕不放棄一個疑點。
我努力努力再努力,只為被拐孩子早點回家,家庭團圓。
我找到了親生父母的消息,可是他們都不在了,我想回家也回不去了。
云清新也打開了心結,臉上也有陽光了。
我們沒有其他路可以選,唯有投身新時代,一心一意去打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