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節(jié)
書友吧第1章
我是林馥一手捧紅的大明星,她曾說過沒了我就活不下去。可是岑澤一提要復(fù)出,她沒日沒夜的圍著他一個人轉(zhuǎn)。
我知道,那是她的白月光。她求岑澤乖乖回來,對方只提出一個條件,那就是無止境的雪藏我,她為了哄他高興,答應(yīng)了。
就這樣,我成了過街老鼠。
后來,我放棄想念她,甚至糾纏她,只想著靜靜地韜光養(yǎng)晦。
直到我斬獲最年輕影帝,執(zhí)手女神上領(lǐng)獎臺。
林馥徹底瘋了!
……
我走進淋浴室,邊低頭,邊掉眼淚,用毛巾使勁擦掉身上關(guān)于羞辱的痕跡。
鏡子里映出富婆的身影,濃妝艷抹,滿身贅肉,嘴里吐出一道濃烈刺鼻的煙圈,也遮不住她那一臉貪婪的小表情,幾個老女人起哄要我再陪酒一個小時,她很霸道的怒斥,別太傷人自尊心人了。
然后,她意猶未盡地打量著我。
我忍不住犯惡心。
「徐鐸啊,沒想到你都被雪藏三年了,形象管理還這么好呢,這肩,這腰,這皮膚,嘖嘖,真是讓人垂涎啊。要不要,姐姐養(yǎng)你,你也不至于送外賣這么辛苦吧。」
「你說你得罪誰不好,得罪林馥那個鐵娘子,她在圈子里放了話,誰都不能用你。」
「這樣吧,你只把姐姐陪好咯,就送你個小角色吧。」
「哪天想通了,來聯(lián)系姐姐。」
說著,她從包里掏出張明信片,印上大紅唇子,塞進我的褲袋。
「好處包你想不到。」
我的身子一瞬僵硬。
鏡子里的我,很陌生。
三年前,林馥殺死了那個溫和謙卑的徐鐸。
留下的,不過是行尸走肉。
「姐姐,說好的,給錢。」
「錢?」女人冷笑。
女人一聽這個,變了臉:「我呸,明明是你主動上門投懷送抱的。」
「我還以為你有多高尚呢,還不是把自己標(biāo)榜成商品,誰給錢就賣給誰,以前是姿色,現(xiàn)在就是節(jié)操對吧?你下賤,你就是一只別人不要的破鞋,還想跟我提錢?」
「來人,這里有個人想敲詐勒索。」
我被她的保鏢狠狠揍了一頓,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眾嘲笑的目光下,我踉踉蹌蹌的撿起了地上的外套和手機,臉上的傷口被吹得生疼。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越是一個人狼狽不堪的時候,越是容易遇見你最不想見的那個人。
電梯門打開,一個光鮮亮麗的女人摘下墨鏡,目光一抬,瞳孔震動了很久很久。
耳邊,熟悉的聲音,令人振聾發(fā)聵。
「徐鐸,好久不見吶。」
我低頭,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鉆進去,只為了避開林馥那炙熱的凝視。
更何況我現(xiàn)在要多落魄有多落魄。
沒想到,林馥自顧自的走出來,那般高貴如帶刺玫瑰的姿態(tài),打量著我的模樣,帶著一絲絲譏諷。
「我是瘟神嗎?還敢躲著我。」
我憋住委屈的淚意,可是心臟和喉嚨如同刀割一樣疼痛。
「不,不是,我可以搭右邊那個。」
趕緊去按隔壁的電梯。
「那個壞了。」
「那我等下一趟。」
「徐鐸,收起你那沒出息的樣兒。」
我的確沒出息。為了讓她賺的盆滿缽滿,我乖乖聽算命大師的把名字改成金字旁的鐸字;為了不辜負她對我的栽培和心血,我沒日沒夜的拍戲接活動;她的事,大到買房小到飲食我每一樣都牢牢記在心上。
我那么努力融入她的世界,可她為了岑澤把我踢出門外那一天,我還是破碎得不像話,我真是……太沒出息了啊。
只可惜,三年時間,我磨礪心智,無論什么話,也無法驚起我內(nèi)心的波瀾了。
「林小姐,我還要送另一單,麻煩你快點走吧。」
「徐鐸!少命令我。」
「對不起。」
我閉眼,打算走樓梯。
她莫名噗呲一笑,指著樓下保安亭前面位置。
「剛剛我看到保安找人把你的電動車給拖走了,這么冷,這么黑,你該不會是打算走路回去吧?」
「嗯。」
「徐鐸,瞧瞧你的鬼德行,離了我,你就是這樣糟踐自己的?甚至……」
她的眼珠子上下滾動,仿佛看一個臟東西。
我渾身一震,感覺冰涼的厲害。
所以……
她知道我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
也對,她可是內(nèi)娛出了名的有手段,添美旗下的藝人,哪怕有一丁點的秘密都逃不過她的法眼。
我這動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真鬧出去也算是能干翻一個對手的資本了。
可她不知道,我只是簡簡單單送一個外賣,對方一眼認出就我是三年前的一線大明星,叫保鏢堵住我的后路,再跟幾個小姐妹聯(lián)手,對我好一通折磨。
我想反抗,想掙扎,卻被一個差評就會扣錢威脅得死死的。難道這一切都是我想糟踐自己嗎?
不,不是,是林馥你讓我變得走投無路。
「林……」話還沒說話。
她試探來一句,「很缺錢吧。」
我卑怯的點點頭:「很缺,但是我有手有腳,不牢林小姐掛心。」
她的表情一滯,復(fù)雜的嘆了一口氣,難得語氣多了一絲平和。
「你說當(dāng)初聽我的,要是忍辱負重給阿澤做陪襯,至于淪為這下場?」
我嘴角莫名勾起苦笑,岑澤,岑澤,又是岑澤,她的世界就沒有第二個人了嗎?
沒應(yīng)答,或許她也意識到了尷尬。
「想要錢,就跟我走。」
她高傲的戴上了墨鏡,朝我揚了揚手,仿佛錢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施舍,但給我,我就應(yīng)該感恩戴德的接下。
我定定站在冷風(fēng)里。想起我那個傻妹妹,耳蝸在十天前出現(xiàn)了明顯裂痕,該換新的了。
雖然內(nèi)心幾次想要說服自己,但我的腳已經(jīng)不聽使喚的跟上她。
回想三年前,無論她身上何處,哪怕作為她的影子,我也要緊緊追隨。
只是此刻心境截然不同了。
來到3488房間,林馥脫下漂亮的高跟鞋,她的小助理像狗腿子一樣拎起來好好擦干凈,順帶瞟了我一下,一副奉承的語氣。
「還是林姐厲害,澤哥不高興,您立馬雪藏他,澤哥點點頭,他爬也得爬來。」
林馥無奈笑了笑。
「阿澤就是愛任性,一定是我把他慣壞了。」
明明是在責(zé)怪,聽起來卻是十分的寵溺。
我僵硬的站著,努力把自己當(dāng)做一個局外人忽視這一切,但這是不可能的。
魔咒再次起效,我見到了除林馥之外,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岑澤。
「小乞丐,哦不,徐鐸是吧?」
「是徐鐸,金光燦爛的鐸。」
這話說的沒什么底氣。
畢竟,那是從前了。
現(xiàn)在,我又臟又憔悴,而他耀眼非常。
這三年我雖然人已經(jīng)不在娛樂圈,但我能知道,岑澤已經(jīng)完美的頂替了我的存在。
有林馥為他保駕護航,大制作,大IP,源源不斷的朝他涌來,單單是這半年時間就有了十六套高定造型,真可謂是風(fēng)光無兩到極致。
他穿著筆挺的墨藍色蘇繡西裝,翹著腿,何等的居高臨下。
眼底,那種戲弄和嘲諷的感覺,快要溢出來。
似乎,三年前,他也是穿著差不多的衣服,逼著林馥趕走我。
一瞬間我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他想告訴我,他想收拾我,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
我能恨他嗎?明明他的底氣是林馥給的。
我要恨,就應(yīng)該恨林馥才對。
是她把我從大山里帶出來,要我前途似錦,又是她將我無情的遺棄了,如同喪家之犬。
五年前,一個導(dǎo)演組進入大涼山拍攝,我抱著小羊羔,笑起來有雙樸實而清澈的眼眸,被選作最感動人心片段。
就為了這個,林馥對我過目難忘,甚至親自帶著人跑到大涼山。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林馥,大氣又自信,閃耀得像是大涼山云端的星星。
她告訴我,我不用再當(dāng)?shù)?dāng)媽,照顧耳聾的妹妹,甚至,妹妹有一天可以聽到世界的聲音。
因為她會帶我賺很多很多的錢。
那時候,村里很少見外人,都說她是騙子。
就連一向善良單純的妹妹也擺出個冷臉。
但是啊,我相信了她。
她抱著我,好感動好感動,我就在她又香又暖的懷抱里,第一次擁有了被庇護的感覺。
「徐舟,謝謝你選擇我,我絕不會辜負你的。」
事實上,她的確沒有。
公司里第一手資源的統(tǒng)統(tǒng)砸在我身上。
我也沒有辜負她,哭戲,打戲,長鏡頭都能拿下,就連時尚感也不差,幾乎身上每一套都是大牌訂制,要知道才一年,一年我就為了完成了三億這個目標(biāo)。
多少人想要挖走我。
我也見過她眼里流露出真切的不舍得。
為了不負她,哪怕有恐高癥的我,多少次吊威亞我都克服了,而我也終于打動她,等她說出那一句「你這么好,這么乖,沒了你我活不下去啊。」
后來,岑澤出現(xiàn)了。
一個快要被人遺忘的男人。
被林馥久違的提起,就狠狠地抽痛了她的心。
我后知后覺,原來他們口中,我不僅能替代,甚至勝過他的那個他,是岑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