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皓練叢璣繼列奔，喧花耀玉斗繽紛。

青霄下逸成群馬，碧海私藏幾段云。

藻主興歌珠落韻，潮姬秒舞雪翻裙。

滔滔萬古無凝滯，納納千方有泫沄。

————《詠浪花》

有道是浪花滴里三千界，天地蜉蝣一壽同。在時間長河中，總會有那么一兩滴浪花脫離本來的流向，漚出虛幻的泡影。本篇所講的故事，來自這三千泡影中的一個。這個世界中，由于中國從明初開始與南洋的交流一直沒有中斷，到了數百年后的21世紀初，南洋清潔美麗祥和富庶，故事便從這里展開。

堪甜港，風靜云止，海水輕泛波濤，各種漂亮的小房子掩映在樹蔭之間，明凈的街道，幾棟漂亮的大樓，給港口平添了幾分風情。這是南洋戈哇國一個普通的漁港，美麗而寧靜。

一只白羽海鷗從海邊空曠的沙灘飛來，掠過青藤旅店客房的陽臺。此時的陽臺上，楊霖眉頭緊鎖地翻閱著《南洋詩話》的雜志，時不時俯身拿筆摘抄一兩句。

客房內，曹羽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手持一本破爛的舊書，百無聊賴地看了幾眼后，又將書覆在肚子上。

“唉，楊霖，假設當年鄭和下西洋之后中國停止了與南洋的交流，我們現在所在的堪甜港會是什么樣子？”曹羽沒話找話地找楊霖聊天。

“這種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要做假設了。你跟周曙一樣，就愛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楊霖隨口應付道，手上繼續拿筆對著雜志寫寫畫畫。

曹羽被懟的有點不開心了，反擊道：“我就看不慣你們這些所謂詩人，成天琢磨寫詩把腦子都想壞了。上次寫的那首什么‘神似葉黃不懼冷，心如水曜永朝陽’完全看不懂在說什么。——哎，這個葉黃到底是啥意思？”

楊霖抬起頭，解釋道：“葉黃是指樹葉里的葉黃素。你知道秋天到了，樹葉為什么變黃嗎？就是因為樹葉里有葉綠素和葉黃素。葉綠素怕冷，天一涼就被破壞掉了。只剩下不怕冷的葉黃素，讓樹葉顯露黃色。”

“什么亂七八糟的葉黃素，成天抄詩就抄成這水平，難怪從來沒成功發表過......”

楊霖回頭白了曹羽一眼：“那是你水平不夠不會欣賞。我好歹還嘗試往文學領域進軍，總比你成天想著搞迷信好。”

“什么搞迷信，說的這么難聽。我研究的這是望氣術，等我研究透了說不定南洋日報會給我開一個專欄，讓我成為魚麗雅那樣的記者。”曹羽把手里的書揚了揚，封皮上寫著《望氣天云占解》幾個大字。

“這種沒科學依據的東西還是少看為好。”楊霖勸道。

正說著，客房的門忽然被撞開。周曙一臉興奮的沖進屋里，張開雙手向兩人大笑道：“哈哈哈，我親愛的兒子們啊，快叫爸爸，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楊霖翻了個白眼繼續看自己的雜志。

“說說你的腦瓜又想到啥不靠譜的主意了，讓我們樂呵樂呵。”曹羽戲謔道。

周曙完全不在意二人的態度，喝了口水，手舞足蹈道：“你看你們倆，萎靡消沉一事無成。只有我，一直孜孜不倦為咱們團隊尋找著發財的機會，你們還敢嘲諷我。告訴你們，我找到了一條非常好的發財途徑。低風險，高收益，機會千載難逢，前途一片光明，你們干不干？”

楊霖勸道：“老周，我們倆把本錢都放你那里，是讓你看看有沒有什么好的行業，找個大公司合作加盟。你倒好，成天想著創業。咱們這種小本錢的適合創業嗎？”

周曙分辯道：“跟著別人混是沒有前途的，想發財就得單干。咱們哪一點比別人差，只要選對行業，憑咱們三人的實力，賺取全部利潤豈不更好？”

曹羽問道：“那你現在找到啥發財途徑了，靠不靠譜？”

“靠譜，絕對靠譜。我調研好久了。去年南洋各國海警聯合行動，把那些勒索漁民的海盜一掃而光。那個最有名的萬老高奪天海盜團，老大都被打死了。現在，各國海警現在非常注意海面治安，在南海捕魚非常安全，捕魚業將迎來黃金發展期。而我，終于找到了一個機會，能夠讓我們順利加入到這個行業。——別在這兒發愣了，我現在就帶你們看看去。”

十幾分鐘后，三人來到堪甜港的港口區。

略顯殘破的港口內停靠著大大小小的船只，在一個較為偏僻的地方，一艘老舊的漁船隨著波濤輕微地起伏著，船舷上寫著“浪花號”三個字。

周曙遙遙指著漁船得意的向曹羽和楊霖比劃著：“看，就是這艘船。老板家里有事要低價賣船，按市價計算，怎么著也得二百萬，但是....”

他說到這里，語氣頓了頓，看著兩人興奮的道：“但是現在老板準備一百五十萬出售，我又砍價砍到了一百四十萬。我計算了下，哪怕按往年的平均收獲來算，用不三年我們就能回本。這艘船自動化程度相當高，幾乎全是自動的，最佳操作人數正好三人，這不就是為我們哥仨準備的嘛！哈哈。”

“這樣的好事怎么就被你打探到了。再說買船那么多錢，咱們身上的錢是不是還差一點啊。”兩人驚奇的問道。

“別覺得我跟你們一樣成天無所事事。這個船老板叫王陌暖，是個本地人，中文名叫王獲但沒人喊。我在酒吧見過他好幾次，自然也就混熟了。有次看他愁眉不展，我主動跟他交流，這才第一時間得知他要賣船的想法。至于資金嘛，是差了一點。咱們不是本地人，沒法在戈哇國貸款，我粗略的算過了，咱們的錢加起來能湊到一百一十萬，只差三十萬！”

曹羽知道周曙肯定找好了對策，但還是順著說道：“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何況是三十萬呢。”

周曙滿臉得意：“這有什么難的，我找到了金主爸爸——坨龍貿易公司的大老板，白乘風白總——厲害吧。也是機緣巧合，我無意間幫了白老板一個大忙。而白老板知道我們面臨的資金難題后主動提出為我們投資！”

他手舞足蹈的說著，目光不經意間掃到船上一個人影，定睛一看，不正是白乘風嘛，揮手喊道：“白總！”

白乘風正站在王陌暖身邊低頭仔細檢查甲板，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嚇了一跳，抬頭望去，見來人是周曙，定了定神呵呵笑道：“原來是老弟啊。我今天正好順路來看看。這艘船我了解了一下，感覺還不錯，投資你準沒錯。”

“白總真是個仔細的人，勞煩您在百忙之中抽空親自幫我們考察。這艘船的情況我也詳細了解了，各方面都沒問題。拿到船后，我們會好好干，爭取提前把您的錢還上。”周曙誠懇地說道。

看了看天色，周曙說道：“正好到了飯點了，白總，王老板，今日我請客，還望你們賞

個臉！

白乘風欣然同意，招呼助手小嚴同去，船老板王陌暖表示還有點事情，自己晚一點去，大家不用等他。

五人到了附近一家飯店的包間里。周曙點了菜，大家相互敬酒，氣氛極為融洽。一大盆菜湯端了上來，周曙給眾人一一舀了一大碗，笑著說道：“我們三人都有共同的愛好，就是喝湯，無湯不歡。在白總面前我們也不見外。”白乘風端起湯向大家致意，周曙等三人咕嘟咕嘟一口氣將湯喝完，發出滿足的嘆息之聲，賓主相視大笑。一陣觥籌交錯后，周曙扶著搖搖晃晃的曹羽和楊霖，倒了一大杯酒，大著舌頭向白乘風敬酒：“白總，您剛才說的借款......呃......和還款條件，我們兄弟十分感激。您太關照我們了。”曹羽和楊霖紛紛附和。

白乘風站起來碰杯，抿了抿杯中酒，笑道：“認識你們兄弟我就非常開心了，我其實也有一個乘風破浪的夢想，但苦于暈船沒辦法。希望你們能替我實現這個夢想。”

周曙回道：“白老板您放心，船上有您的投資，就相當于您親臨。在海上的經歷，只要您感興趣，我會向您詳細解說。”

白乘風放下酒杯，示意助手小嚴打開皮包，從里面拿出幾份合同：“借款合同我早已擬好，過會王老板來了，你們可以直接跟他談買船的事宜。”

三人接過合同，草草翻看了一下，正待詳看合同條款，白乘風又站起來敬酒，于是趕緊將合同放在桌上，倒酒陪酒。

盡管周曙等人盡量拖著用餐節奏，直到飯局尾聲，船老板王陌暖才帶著他的侄子推門進來。周曙等人趕忙招呼讓座。喝了兩杯酒，客套幾句話后，王老板從懷中掏出一份合同，說道：“白總一直操心船只的事，我也覺得宜速辦，剛才找了個律師把船只轉讓合同擬了一下，如果覺得合適，今天咱們就把合同簽了吧。”說罷把合同遞給了三人。

合同簡單扼要，只有兩張紙，周曙曹羽楊霖三人分別掃了眼合同，感覺沒什么問題。

白乘風從身后拿出一個碩大的黑色提包，拍了拍：“三十萬現金，全在這里。”

在周曙等三人感激的眼神中，白乘風繼續說道：“不若趁熱打鐵，把這些錢轉交給王老板，把船買下來。你們在中國賬戶上的錢款我已確認了，現在只需要等待將錢款轉到戈哇國即可，雖然會耽擱幾天但肯定不會出問題。王老板賣我個面子，給他們打幾張欠條，先把船轉讓給他們，如何？”說罷，似笑非笑的看著王老板。周曙聽后，順勢接過包裹，捧到王陌暖身前。

王老板望著周曙眾人，欲言又止。他侄子見狀，滿口答應著將提包接了過去。待王老板回頭時，白乘風已把筆遞到了他眼前。王老板稍一猶豫后，提筆起草借條。

很快，各個合同都已簽訂完畢，整個船只的歸屬權交接已大部分完成，只要等幾天后，周曙等人的錢款到賬，打給王老板，浪花號就是周曙等三人的了。

白乘風貼心的將周曙眼前的各個合同放到防潮袋里，遞給周曙，說道：“回家好好放好，少打開，不然容易受潮。”說罷再次舉杯相賀，眾人趕緊倒滿酒杯相陪。

第二日日上三竿三人才起床，一身酒氣。周曙接到一個電話，正是船老板王陌暖打來的，三人趕緊洗漱，叫了一輛出租車，滿懷興奮地去港口看看他們的船。

一路上，他們仍然沉浸在昨天的開心之中——“

昨天我表現不錯吧，喝了那么多酒”，

“我昨天簽字寫的有點歪，以后要多練練字”，

“白總做事真是大氣”，

“王老板的侄子也不喝酒，就窩在角落里數錢，一看就沒出息.....”

一路上，三人興奮的談論著昨日的事情。

浪花號上，水手小夏正在整理拖網，看到周曙三人到來后沒有理會，繼續干活。

“挺麻利的小伙子，馬上就要失業了，我心里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周曙看著忙碌的小夏，同情的說道。

“我們雖然以前在船上干過，但畢竟不是漁船。要不這個小伙子咱們留下，船上多一個熟悉工作的人也不是壞事。”曹羽說道。

正閑聊間，王陌暖指揮人把拖網從船上弄了下來，看到三人，上前招呼道：“船內我洗刷了三遍，保證干干凈凈。現在有個小問題，幾個拖網上都有點小洞，需要弄下船補一下。你們放心，船交給你們時肯定每一張網都好用。”

“謝謝王老板了！”周曙開心地笑道。

王陌暖望著興奮的三人，當即表示：船上的拖網已經卸下來了，修補這幾張拖網要好幾天時間，估計修好時貨款也就到賬了。反正合同也簽了，欠條也打著，干脆現在就把船交付給你們。這幾天，你們可乘船出海轉一轉，對未來將要工作的環境熟悉一下，油費就算在我頭上。

三人聽后十分高興，立刻幫王老板一起收拾船上的東西。

一陣忙活后，周曙在王老板的帶領下再次查看了船上的各種設施，曹羽整理出海的必須物品，楊霖提了一小桶油漆來，要在船上寫一句小詩作為紀念。等周曙和曹羽都忙好了，楊霖的詩竟然一個字都沒寫出來。

“想怎樣了？”周曙問道。

“我想到了一句，千鳧伴浪花，但沒有上下句顯得有點單薄。”楊霖微皺眉頭，不滿意的搖了搖頭。

“寫這一句就行，我覺得雖然只有五個字，但詩情畫意的挺好的。”周曙說道。

“我覺得再加一個上句——四海來云氣，你們看咋樣？”曹羽忽然插話。

“四海來云氣，千鳧伴浪花。”楊霖和周曙小聲念了一下，紛紛叫好。楊霖提起油漆桶，爬到船舷下，在浪花號的船舷上寫下了這句小詩。

在欣喜中，三人揚帆起航。

每一艘船都有一張捕撈證，上面標明這艘船的捕撈范圍，如果船只在非捕撈海域逗留會遭受大額罰款。浪花號的捕撈范圍在巨石灣。三人駕駛船兒，劃破波光粼粼的海面，向著巨石灣駛去。

巨石灣風景美麗。在距離海岸線特別遙遠的地方，一塊巨石聳立在海面上，在白浪的拍打下巋然不動。清澈的海水如透明一般。靈巧的燕鷗跟在船后上下紛飛，而體型較大的海鷗，時不時大膽的落到船舷上，看看能否在甲板上撿拾到什么食物。三人沒有帶網，此時一起站在船頭，迎著海風，開心的看著這片美麗富饒的海域，大喊道：“巨石灣，我來了！”

三人在巨石灣盤桓數日，飽覽美景。這天夜里，三人拋下船錨，坐在甲板上享受著難得愜意的時光，仰頭看著明亮的星星，隨著波濤的起伏，整個天空的星星一起輕輕地晃動。忽然，船上通訊器發來了信號，周曙爬上駕駛臺接了一下，回來告訴曹羽和楊霖：“有艘路過的船里水箱漏了，向我們借點淡水。我同意了，他們一會就過來。我問過他們了，他們是科考隊的，考察附近海域的自然資源。”

“都是在海上討生活的，與人結個善緣挺好的。再說咱們船上水也不少，分給他們點對我們也沒什么影響。”曹羽起身去水箱灌裝淡水。楊霖也忙活起來，將搬運架搬出船艙。搬運架是這個時空船只常攜帶的工具。兩船相靠后會用搬運架會搭在兩艘船的船舷上，方便兩船之間輸送物資。

不多會，那艘船靠近過來，比浪花號小一些，是艘科考船，叫做星究號。船上有八九個人。

三桶淡水順著搬運架拖到了星究號科考船上。科考隊表示萬分感謝，并邀請三人到自己船上一起吃個飯。周曙曹羽楊霖三人這幾日欣賞美景不少，但船上補給太過單調，又沒有漁具，坐在漁船上天天看著魚想吃條魚都吃不到。于是三人欣然應允，收拾整理一番來到了對方船上。

科考隊這邊，終于解決了淡水危機，也是非常高興，當即決定把各種好吃的都拿了出來，在甲板上開啟了一個燒烤晚會。大家圍坐在一起，聊天唱歌，好不歡樂。

通過相互介紹，三人才知道船上除了科考隊員，還有一個堪甜旅游公司的負責發展策劃的副總，名叫吳煉秋。堪甜旅游公司是本地最大的公司，經營范圍包括整個堪甜港及周邊海域的旅游業務。吳煉秋除了在生產經營上頗有見地之外，特別注重發掘和保護本地生態。這個科考隊就是吳煉秋在公司力排眾議后花費重金請來的。

周曙坐在吳煉秋身旁，對其贊道：“我們在堪甜港也呆了一段時間了，知道這里的旅游業務其實并不太景氣。就算這種情況，你們還能想到環保這種公益事業，真的令人佩服。”

“人類的未來與自然環境是相輔相成的，人類要了解環境，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環境，這和我們公司的長遠發展是非常契合的。說來慚愧，考察開展這么久了，我也是第一次參與。沒想到剛來就遇到考察船缺水的事，幸好有你們伸出援手，要不然我們可就要狼狽嘍。”吳煉秋爽朗地笑了起來。

“那這次考察主要是考察哪一方面呢？”周曙好奇的問道。

“主要考察一些動植物生存情況，以及它們有沒有作為旅游資源的潛力。在這片海域下，我們發現了不少珍稀美麗物種，甚至還有不少八射珊瑚。我感覺甚至可以開發一個乘坐潛水器深潛的旅游項目。”吳煉秋對著周曙說道。

“八射珊瑚？那是什么，很珍稀嗎？”周曙問到。

吳煉秋解釋道：“世界上所有珊瑚大致可以分為兩類，六射和八射。六射珊瑚主要分布在淺海，就是我們常見的珊瑚，八射珊瑚主要分布在深海。八射珊瑚生長緩慢，密度高，很多都可以作為珠寶。”

“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周曙笑道，“巨石灣這片海域確實挺深的，八射珊瑚應該很多吧。”

“其實也不是很多，在深海，動植物的種類都相對較少，食物也比較匱乏，八射珊瑚的生長和繁殖很緩慢......”

另一邊，楊霖坐在科考隊長張顯的旁邊閑聊。南洋人多愛詩詞，他們不知不覺間就聊到了楊霖自己寫的詩句。

“‘神似葉黃不懼冷’你已經解釋過了，那它的下一句‘心如水曜永朝陽’是什么意思？”張顯問道。

楊霖回答：“水曜就是水星，是距離太陽最近的一顆行星——我說多了，你是搞科學的肯定知道。這句詩的意思是我的心像水星被太陽潮汐鎖定一樣，向陽面會永恒地指向太陽。”

張顯聽后，面色躊躇，似乎有什么話想說。

楊霖見狀解釋道：“時代在進步，新的知識、新的名詞層出不窮，而詩歌似乎成了過時的語言，無法與之向呼應。我對科學知識很感興趣，于是嘗試將科學知識引入到詩歌中。你可能會覺得我寫的詩格律有點奇怪，但畢竟這是詩歌的新探索。”

張顯沉默了一會，猶豫地說道：“詩中格律我聽不出來好壞，但詩里面的知識有點錯誤。——其實水星沒有被潮汐鎖定。”

“啊？真的假的？”楊霖驚詫道。

張顯耐心跟他解釋：“在早期的時候，觀測設備不夠先進，大家以為水星公轉和自轉周期都是88天。后來觀測設備升級了，大家才發現水星的公轉和自轉周期并不相同，水星并沒有被太陽被潮汐鎖定。這在好多年前都已是公論。”

楊霖聽罷，呆若木雞。

張顯正在擔心自己話說不夠委婉讓楊霖受刺激過大時，楊霖猛然轉頭看向張顯，滿眼的興奮，也不顧是否失禮，抓住張顯肩膀說到：“太好了，我以前最喜歡看世界之謎之類的書，里面很多觀點我都將信將疑。你是科學家，正好給我解釋解釋。”

張顯見狀松了一口氣，而且他正是善為人師的人，最喜歡分享知識，開心地答應。

楊霖像連珠炮一般向張顯印證自己拿不準確切答案的科學觀點。張顯也不藏著掖著，面對楊霖的提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講解著。楊霖很快被他的學識淵博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