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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漫天業(yè)火綻焚城,文臣當(dāng)先護(hù)城閣
- 第21章 一情一念付真心,舊曲陳章賦對人
- 第20章 朝去朝來朝暉映,千年死墟易真主
第1章 武帝揭門安社稷,質(zhì)子沐再遇坎坷
舉千秋萬代之業(yè),承四海八荒之基。禍心亂眾之舊神,于此伊始,寡人盡廢之!念諸君為克亂世,灑血社稷。今,寡人于此承登帝業(yè),封諸君為助寡人千秋萬代,永駐江山之主神,受天下之香火,佑我江山社稷永垂不朽!
論功封禪,淮君逆反,本不該列為主神之首。武安君羈旅之臣,亦不該列于其次。然世人皆知,淮君,武安君,辰帝之臂膀也。若非先惠文王迫勢,淮君未見反,而況東垂辭皇抵力支持淮君為首,故而列為一位。
“陛下,武安君拔宋滅晉,功不可沒。雖為羈旅,亦可封重以示天下賢佐。淮君出將入相,文武不可匹敵,奈何逆反之罪無可赦。怎可令武安屈尊于淮君之下?張公,立法強(qiáng)國,挽圖亂局于存亡之際,功不在武安,淮二人之下,又怎降尊如此?”
面對臣子的疑問,西辰帝只是笑了笑,并無回應(yīng)。只是帶著朝堂百官,前往京都外早已修建好的神邸前。按規(guī)矩,十一主神中,只有上三神才能擁有神邸,分別是兵神--淮君子預(yù),武神--武安君溫蕓,以及衛(wèi)神--辰國公狄越。面前的,正是兵神神邸。
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左手握劍右手持地圖的石像。石像之后的石碑上,刻著這位兵神所做的功績:徒步踏遍辰山河,五百死士破萬軍,急調(diào)南線挽狂瀾,深入雪境除邪祟,穩(wěn)坐棋前與天弈,揮指彈掃五王畢......文可提筆染墨色,武能持槍蕩四方!
……
聞?wù)f,混沌初開之際,天地生靈競相爭霸,其中有三位佼佼者常立于不敗之地,其為白夜,天啟以及朔方。在數(shù)百年的斗爭中,尸骨堆積成山,而在這尸山骨嶺之中,孕育出了新的意志……
“今辰變法大成而未有所圖,臣擔(dān)心久后必為大患。上將軍剛攻克梁都,兵甲疲敝,不可再興戰(zhàn)事,而齊國虎視,晉國瞻望。臣以為,目下應(yīng)修書與辰,與辰結(jié)好,以解晉國之患,再令一人修筑版城,以備齊不軌之圖。”辭國朝堂之上,樞密使子岸道。子岸,乃是辭國最大的氏族宗家之家主。因其先祖非助辭君成大業(yè)而被賜予白姓,與宗室同姓。而后又封于子地,因而為白姓子氏。自子非之后,歷代子家宗家家主皆任樞密使一職,鎮(zhèn)守北境。又因子非曾受古神恩賜,擁獲天地至寶--白儀,此劍,可斬天地初開,可斷長江流水,可平三山五嶺。但也因此,宗家一脈深受影響,天生而須發(fā)盡白。
“既是姑父所言……”辭王辭泖正欲應(yīng)許,卻又不得不瞧眼望向坐于朝堂右側(cè)的文宣侯,即丞相陳桐“不知相國以為如何?”
陳桐扭身輕拜辭王,爾后道“密使大人所言非虛,今辭之患,雖在辰齊,不過目下近患乃在齊晉宋梁耳。若與齊交好,則必虧地而劃之,恐寒將士之心。辰之王后,本為宋人,今若遣使送還質(zhì)子沐,再以厚禮遺褚泉君,請告辰王后。殆吾進(jìn)備齊軍,若晉犯吾腹背,則可令辰犯晉,辰變法之功垂成,力積而威聚,陳,景二國敢不假道與辰而伐晉乎?”
“如此甚好。姑父,聽聞子弟常與質(zhì)子沐交好,那這送其歸辰一事,就請子家代勞了。”
子家別院,位于辭國京都的一處院落,原本是子岸赴京時的居所,在聽聞自家兒子與質(zhì)子沐之事后,奏請辭王將此處設(shè)為安置質(zhì)子沐的院落。不過,子岸這么做的緣由并非完全因為其子子預(yù),更多的是其在當(dāng)時就暗地觀察辰國的變法,他預(yù)感將來辰會成為一個強(qiáng)大的對手,因此他得提前做好準(zhǔn)備,既要武備,也要禮備,而安置質(zhì)子沐則是禮備。
“霍大哥,狄先生。恭喜二位可以回國了。”少年拱手向狄越,霍沐賀喜,只見其霜白的長發(fā)隨風(fēng)飄揚(yáng),面色清秀,眼眸之中甚是欣喜,卻又隱約露出一縷孤寂。此人便是子家世子子預(yù),得知消息之后,他第一時間便趕到此處,打算送送霍沐。
“歸國啊……”霍沐輕聲道,金黃色長發(fā)掩過他的臉,遮蓋了愁容。對于霍沐而言,他對回到辰國沒什么欲望,當(dāng)年,辰質(zhì)子侃歸國繼承王位的時候沒帶上他和他的母親,使得他與他母親相依為命,受盡非人待遇。若非子預(yù)相助,他母親早便受人凌辱……雖說不久后便病逝了,但從霍沐心中,早已把子預(yù)當(dāng)親兄弟相待,一時之間竟要分離,也不尤得躊躇。
子預(yù)微微一笑,舉起手搭在霍沐肩膀,正色說道“霍大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人嘛,總是要?dú)w根的,你的根,不在這兒,在辰。而況此去一別,你我又非生死兩隔,他日兩國交好,君為王者,我為重臣,再續(xù)少年游。”
“王者?”霍沐淡笑,他何德何能,又豈敢枉圖王位呢?
“兄長可是長子,留質(zhì)與辭,勞苦而功高。”
“自古立嫡不立長,子弟怕是糊涂了?”
“是立嫡不立長。”子預(yù)道,旋即看向狄越,狄越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兩人一舉一動霍沐皆看在眼里,頓時感到疑慮。“但若不是嫡子而是嫡女呢?”
說道“嫡女”二字,子預(yù)刻意加重了語調(diào),立嫡不立長,但立子不立女,縱使辰王異常疼愛嫡女,其也沒有繼位之權(quán)。
霍沐一愣,但又看狄越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此事只怕也不假。
“兄長若歸辰,可令王后收你為子,則大辰儲君之位,必為兄長!”
“認(rèn)王后為母?”聽此,霍沐瞪大了雙眼“且不說她是否真的會收我為子,即使她愿意,我也不干!”霍沐甩開子預(yù)的手,扭頭便走。
“兄長!你不是要給大娘正名嗎?”
此話一出,頓時令霍沐愣在原地。他娘是辭國某一農(nóng)家之女,自他爹歸辰后,便被人稱為賤婦。因此他下定決心,總有一天,他要為他娘正名,告訴全天下的人,他娘不是賤婦,而是名副其實的大辰王后……
“若是你他日為王,如何不能為大娘正名?”見霍沐遲疑,子預(yù)上前拉住了他的手,眼睛直盯著他的雙眼道“當(dāng)今辰王后,明大理,只需我稍加安排,令狄越先生從中周旋,則他日兄長必為大辰儲君。等到即位之后,便可追封大娘,為大娘正名。”
“公子,公子預(yù)所言非虛,歸辰之后,我會同褚泉君周旋,并向王后訴說你的境遇,請公子放心吧。狄某本就為大王太傅,而大王離辭之時,刻意留下在下,正是說明大王心中尚有公子與夫人啊。”
“兄長回國,屆時家父會安排幕人西隨,若是不出意外,便有當(dāng)今最強(qiáng)的幕人曉舟陪行。”
“曉舟?”霍沐疑慮,幕人他是知道的,最初是一群迫于生計的武癡,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自百年前晉公拿他們干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之后,各國便收編了一部分勢力。但至于曉舟,卻是未曾聽聞。
“公子說的可是三年前章臺宮變,一人槍挑幕衙司近半幕人護(hù)送辭太子登上三百級章臺的江南么?”
“嗯……這個,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為好。”子預(yù)尷尬一笑,曉舟與他也有些許聯(lián)系,因而這不是什么方便言說之事。不過話也說到此了,也就是說霍沐回辰必是萬無一失。
“既是如此,那走一步看一步吧。”霍沐輕聲道。湊巧,子岸也帶人到此。“預(yù)兒?又偷跑出來了?記得早些去上將軍府,郡主等著呢。”
“嗯,那子預(yù)先且告辭了。兄長,先生,剩下的事,家父會操勞的,就不送了。”言畢,子預(yù)向二人拱手作別,旋即走出門去,登車前往上將軍府。而子岸則是簡單交代了幾句,便與狄越商討結(jié)盟一事,又遣人送來百金,綢百匹,玉璧一雙,玉斗一個,更贈送了兩匹千里馬,以示誠意。
“王叔,二叔現(xiàn)在如何?江姐會同意接這份差事么?”子預(yù)問道。這位王叔,本名王升,乃是子府家宰,子岸常年在外,子家自然由身為世子的子預(yù)看管,而作為家宰,王升便是他的左膀右臂。但由于子預(yù)尚在學(xué)書,因而實際上是王升在操管一切,同時也包括照顧子預(yù),在子預(yù)心中已是親人般的地位。
“二郎聽聞也是投了幕人,但沒有在幕衙司留冊,歸的野路。曉舟姑娘如何說也是官身,當(dāng)是會受這差事。”
“投了野路?是因為當(dāng)年之事么?”
“這……少爺,這個……這個不好說。”
“不好說?那王叔認(rèn)為我會不會走他們的老路?”子預(yù)探出頭,雙眼緊盯著王升,面無表情的看著。
“這……當(dāng)年是聯(lián)姻,少爺您怎么會呢?”王升磕磕絆絆地答道,他心里明白子預(yù)想問什么,但這卻不是他能說的。
“聯(lián)姻,所以……家里給我找的是誰?憶陽姐是么?”
“少爺……”王升冒汗,這是子岸吩咐過不能讓子預(yù)知道的。但此刻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陪著聊。“那少爺……對郡主感覺怎么樣?”
“我是她的弟弟”子預(yù)又將頭縮了回去,想知道的他都已經(jīng)知道了。剩下的不該知道的,也便沒必要較真。“她是我的姐姐。”
“可這可是王上與老爺?shù)臎Q定。”
“我知道嗎?”子預(yù)淡淡的回了一句,王升瞬間啞語,不敢再多說半句話。
不會,便到了上將軍府,辭上將軍辭郴,不僅是辭國宗室,更是大辭的戰(zhàn)神,滅梁一戰(zhàn)便是他指揮的。曾與子預(yù)的爺爺子繕并肩作戰(zhàn),朝堂中的將領(lǐng)近一半曾經(jīng)都是他的下屬。憶陽則是他的孫女,而憶陽早年喪母,幼年時父親戰(zhàn)死,唯一的依靠便只有辭郴,因此辭郴對這個孫女更是疼愛有加,又加之辭郴如今年近七旬,以至于辭王每次請上將軍出山過問的都不是辭郴本人,而是辭憶陽。若是辭憶陽不允,辭郴只能暗地里偷摸溜走,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辭王也只好另換他人上陣。
起初子岸,辭郴與辭王商討子預(yù)與憶陽的婚事時,辭郴是一百個不愿意,說就這么一個寶貝孫女還要給拐走了。結(jié)果辭郴正打算帶憶陽回家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憶陽正坐在后院的門檻上看子預(yù),那時子預(yù)正在和先生學(xué)下棋,絲毫沒有注意到她,而她也一直默默地看了一下午……那是辭郴第一次見到憶陽那么沉浸于一件事,在詢問了憶陽的意愿后,同意了婚事。只不過介于子預(yù)二叔曾經(jīng)干過的事,子岸還沒把這件事告知子預(yù),子預(yù)與憶陽則一直以姐弟相稱。
子預(yù)倒是很樂意陪憶陽一起玩,因為在家法甚嚴(yán)的情況下,一天中不是學(xué)書就是學(xué)書,誰叫他是世子呢?但只要憶陽來,無論他在干什么,都總能有休息的時候,而且哪怕他已經(jīng)很累很累,只想利用憶陽帶來的休息時間睡個覺,憶陽也不會離開,帶走這個休息時間,而只是會靜靜的在一旁看著子預(yù),待子預(yù)醒后將一個剝好的柑橘塞進(jìn)子預(yù)的嘴里說,你醒啦。
“憶陽姐。”辭憶陽早在門口等候多時了,因此,子預(yù)一下車便拱手致禮,不想,憶陽卻連管都沒管,一把拉著子預(yù)的手往里面跑去。“王叔你明兒再來吧!我?guī)☆A(yù)去玩啦~啊不……我去教小預(yù)武功,本郡主就不信小預(yù)學(xué)不了一點(diǎn)!”
“憶陽姐你心里話倒是說出來了啊……”子預(yù)扶額。聽說憶陽得知自己武藝一直沒有進(jìn)步之后,她就一直纏著子預(yù)的母親辭蒲要求親自教子預(yù)。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說服的,但是目下看來,是正經(jīng)的教么?
“要你管!”
片刻后,子預(yù)站在后院,目瞪口呆地看著憶陽……
“爺爺,就拜托你啦~”
只見上將軍身披甲胄,儼然站在子預(yù)對面……原本辭郴是不愿與娃娃干這種事的,但奈何求他的人是自己的寶貝孫女。并且自己的寶貝孫女還允許他穿上他的老伙計,這要是放棄了妄為將軍。
“憶……憶陽姐……你……確定?”子預(yù)扭頭看向憶陽,似乎是打算喚起她僅剩的姐弟情誼……
“爺爺,我親自去給你們做飯。可別把他打死了喂!”然而憶陽卻直接無視了子預(y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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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都,昭經(jīng)
辭王特派使臣與辰謀好,當(dāng)?shù)弥鱼宓拇嬖跁r,辰朝野無不震驚。
“沐……?怎會……”辰王霍侃緩緩站起,望向使臣。這個使臣他還記憶深刻,當(dāng)初質(zhì)辭時,便是受到他家的禮待,才免得幾場生死之難。“貴使,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
“不知大王可否還記得‘秋月溪雨,冰泉盈心’呢?”使臣道,所謂秋月溪雨,冰泉盈心,便是霍侃與霍沐他娘曾經(jīng)相遇并相愛的往事,曾立下誓言,愿為冰心清澈,永不相負(fù)。但霍侃歸國,霍沐他娘卻被留了下來。
“是她?”辰王侃踉蹌坐下,他萬萬沒想到她居然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那個霍沐現(xiàn)在在哪?寡人的兒子在哪?”
辰王喊道。這么多年來,他對此一直心里有愧,但好在上天不薄,沒有將他置于死路。
清泉宮--辰王后南司寢宮
“事情就是這樣,聽聞是大王留質(zhì)時曾與一個小姐所生的孩子。”褚泉君南憲道,作為王后的弟弟,聽到這個消息后立馬便跑了過來。論腦子,他不比姐姐靈活,目下正在詢問該當(dāng)如何。湊巧,辰王三子霍嬰之母韓妃也來了。
“姐姐,現(xiàn)在可不是討論什么后宮不得干政的時候了。你想想,要是讓霍沐那個野種來了,咱們這個后宮顏面往哪擱?而且,那還指不定是辭國的陰謀呢。”韓妃道。按道理,王后所生為一女,現(xiàn)在就她的兒子最有可能有繼承權(quán),再過個幾年,就可以成為儲君。結(jié)果半路殺出個霍沐,忍不了一點(diǎn)。
“這事兒,本宮可管不著。本宮啊只想與我的寶貝宣兒過個安生日子,你們吶,就自己折騰去吧。”王后回道,旋即便打發(fā)走了韓妃。等到韓妃走遠(yuǎn),便立馬吩咐褚泉君道“這事呢,你就別理會了。若是不出意外,韓妃怕是要去刺殺公子沐了。”
“刺殺公子沐!”褚泉君一驚,那可是大王當(dāng)下最看重的啊。“姐姐,那你還?就不怕大王盛怒嗎……”
“韓妃殺不了公子沐,作為大辰王褚,沒那么容易死。若是死了,那也只能說明他沒有資格成為王褚。”王后淡淡道“他若是活著回來,我便收他為子。因此,這段時間,不論如何你都不能表露出任何站隊,也不要再往我這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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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舟只著了一身素衣,頭上不見半點(diǎn)裝飾,腰間配劍,背帶纓槍,騎著馬走在最前。果不其然,她還是接了這差事。公子沐與狄越在其后的馬車上,隨駕的還有數(shù)十名辭兵以及數(shù)箱禮品。
一路往西,經(jīng)過晉陳兩國,由于有辭兵一路護(hù)衛(wèi),而況還有曉舟坐鎮(zhèn),自是沒人敢犯,也算得安全到辰。
“好了,王上吩咐我將你們安全送回辰,現(xiàn)在前面也便是辰境,我便不送了,自個好自為之。”言罷,曉舟快馬離去。顯然不耐煩。霍沐也只好愣愣地看著曉舟離去,一路上他都有向狄越打聽過,曉舟,原名江南,曾與當(dāng)初二郎子植,也就是子預(yù)的二叔之不堪之事有關(guān)。可以想象她接這份差事是有多不情愿,奈何是個官身。
待曉舟走遠(yuǎn)罷,狄越也不多等,立馬便吩咐衛(wèi)兵趕路。不知為何,他心里總覺得有一絲不安。方值夜幕,才不得不原地搭寨。
“狄叔……當(dāng)初父王真的有刻意將您留下來照看我和我娘嗎?”霍沐問道,若狄越真的是辰王刻意留下的,那為何這么久過去了,都不來接他?這個問題霍沐想了很久,終究還是不愿再去想了。
“公子……”狄越沉默片刻,終是說道“當(dāng)年大王走時,是不知道公子的存在的。也是后來,我托人打聽辰的口風(fēng),說是辰正施行變法,內(nèi)部動亂,恰好公子在辭,因此狄某就自作主張,沒有告知大王,讓公子在辭為質(zhì)……”念此,狄越便雙手奉上佩劍。“若是大王得知公子,必會來迎接公子。這些年都是狄某欺瞞所致。狄某不求公子能原諒,但求公子來日立為儲君之后,勵精圖治,展我大辰之威。”
霍沐一愣,原來自己多年為質(zhì)從某方面來說還是狄越的功勞,他這是萬萬沒想到的。“狄叔……”但目下又能如何呢?多年來,狄越有半點(diǎn)沒有照顧到他的地方嗎?想也沒有,甚至在生死存亡之際,哪一次不是舍命相護(hù)。父王是否真的會立即迎接他,這個不知道。但狄越確是真真正正的一直在護(hù)他周全。“我知道了,狄叔不必自責(zé)。將來我還得繼續(xù)仰仗狄叔呢!”霍沐伸手將佩劍推給狄越,狄越接回劍,狄越抬頭看向霍沐,看到霍沐認(rèn)真的眼神,也便不再說話。
夜半,一聽地一聲急哨,巡守的辭兵瞬間被人放倒。狄越一驚,迅速從夢中驚醒,一把將霍沐拍醒。
“啊!怎么了?怎么了?”
只聽得外面兵器交割之聲,剛突然被扇醒的霍沐滿臉懵逼,便被狄越拉著護(hù)在身后。
“像是幕人,怕是朝中有人雇傭幕人刺殺公子。”
“幕人?曉舟姑娘嗎?她不是護(hù)送我們的嗎?”
“幕人這間各有分界,而況這些是野身,情況比官身更為復(fù)雜。”說著便有一個幕人提刀沖了進(jìn)來,狄越與其扭打,片刻便將其斬殺。“下三階,品階不高,應(yīng)許能應(yīng)付。”正說著,又跑上來數(shù)個幕人,狄越堪堪抵抗,一腳將對方踢開,兩刀劈開帳布,拉著霍沐從后帳跑走。雖說這些幕人品階不高,但畢竟人多勢眾。先前留下的辭兵足有七八十,那么最少會有三百多名幕人……他可不想賭這三百多人里沒有上五階的,若是有隨駕將軍,未嘗不可,但隨駕將軍是曉舟,好消息是她在可以確保絕對安全,壞消息是一旦到了辰境,她是真的會撂擔(dān)子不干!一個時辰前,她就是這么干的……
趁著幕人與辭兵交戰(zhàn),狄越拉著霍沐找了兩匹快馬,趁夜色奔馳。身后追的幕人見此,連忙分出一部分繼續(xù)追擊。有些實力湊合的,更是直接彎弓便射,狄越也只好一邊拔劍抵擋,一邊護(hù)送霍沐。
待身后不見幕人蹤影,霍沐正慶幸逃過一劫時,兩側(cè)林中卻又沙沙作響。
“吁!”狄越猛地一驚,急拉馬韁,只見前方頃刻間山木滾落,將路掩蓋。下一秒,從兩側(cè)又跑出一群幕人……
“呲……公子初來乍到,就下死手是么?”狄越暗自道。
“大人說了,我們只殺那個小孩。只要你把那個小孩交出來,我們是不會動你半根毫毛!”人群中走出一人,沖著狄越喊話。不出意外,他便是頭兒。
“夜雨一系是么?”狄越眼神一凝,夜雨一系,還是最難纏的。“真是趕盡殺絕啊……”
“什么是夜雨一系?”霍沐輕聲道。
“幕人分官身野身,官身自是由各國管理。至于野身,其實也有兩大勢力。一個是祈瀟一系,另一個就是夜雨一系。祈瀟一系重利,而夜雨一系重契約。至于為什么這樣,我其實也不太清楚。但是聽聞夜雨一系的幕人,只要接受了任務(wù),必須完成,而且還得遵守契約,否則將以命償還契約。”
“呵--”為首者輕笑,“知道的還挺多。既然如此,那也不妨告訴你,我們的契約只讓我們殺他”說著,將刀指向霍沐。“不過……”而后,又將刀指向了狄越。“如果你執(zhí)意阻攔,那么按照契約,我等依舊可以殺你。”
狄越凝目,凡是夜雨一系的,都有與夜雨簽訂契約。那么他們就得無條件遵循夜雨制定的規(guī)則,這緣由于夜雨的契約之眼至今都屬于無解的能力,也因此令其獲得了“第二神明”的稱號,別于三大舊神的“第一神明”之稱以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