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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亂世的開始
一只威武的蒼鷹沖天而起,劃過深邃湛藍的天空。
穹頂之下的荒原中,有一群風塵仆仆的旅者,一人雙騎,手握強弓勁弩,披堅執銳煞氣騰騰,連綿數十米長的車隊也稱得上是浩浩蕩蕩。遠遠望去,更像是一支軍隊。
“唳~”
尖銳的鷹嘯打破了曠野的寧靜。
伴隨著這聲蒼鷹突如其來的驚鳴,所有人都戒備起來。
這是什么地方?
不知是不是被驚醒的緣故。
在車隊偏后方的一架鋪著獸皮的車廂中,少年晃著疼痛的腦袋,扶著車架掙扎起身。
“仁兒醒了!”
車廂內婦人的驚呼聲罷。
一位魁梧的男子猛地掀開車簾闖了進來:“仁兒!”
少年一臉懵逼,歪頭看了眼在一旁扶著自己,滿臉淚痕的美婦人,又瞅了瞅那位闖入車架,眉頭緊皺卻難掩關心的男子。
仁兒?
指的是我嗎?
“全軍戒嚴!”
男子正欲開口,但車廂外的那聲怒喝,使得男子陡然色變。
“夫人,照顧好仁兒,我出去看看。”
男子言罷,翻身迅速出了車架,待得男人轉過身去,只留給少年一個背影的時候,他腰間別著的那柄環首刀寒光爍爍,冰冷的刀鋒似乎還殘留著尚未干涸的血跡,從未見過這番陣仗的少年,看得是汗毛倒豎。
車窗外,男子皺眉道:“什么情況?”
站在馬車外的護衛朝男子拱手道:“大人,之前鷹哨有所示警,方才派出的斥候來報,有一伙流寇正迅速朝車隊逼近!”
“又來?這次多少人?”
“三十余人。”
“呵,區區三十流寇?”聞言,男子非但沒有恐懼,反而不屑一笑,“陳到,且提我槍來!好讓我個當爹的給仁兒沖沖喜!”
那位名為陳到的侍衛眼睛一亮:“兄,兄長醒了?!”
男子點頭。
“太好了。”陳到難掩激動之情,“大人,之前我未”
“陳到,過去的事不必再提。”男子拍拍陳到的肩膀,“可敢與我同去?區區三十流寇,你我二人足矣!”
“得令!”
車廂內,少年緊鎖眉頭。
這是?
穿越了??
陳到?
少年心中一動。
三國嗎?
陳到這個名字,少年還是有些印象的。陳到,蜀國大將,劉皇叔帳下白毦軍統領,傳言勇武不在趙云之下。
“唏律律~”
“架!”
馬匹的嘶吼打亂了少年的思緒,透過車窗,少年隱隱看到兩匹戰馬飛馳而去。
少年撓撓頭。
難不成真的是三國?
既然陳到在此,那自己便宜親爹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劉備?但這位“劉皇叔”的語氣,似乎,似乎有那么一點兒莽啊。。。
是,嗎?
但劉備的兒子是劉禪,劉阿斗,印象中也沒有名仁的兒子啊。。。
就在少年陷入到自我懷疑與疑惑當中時,伴隨著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無數的記憶碎片如同潮水一般朝他的大腦涌來。
少年痛苦地悶哼一聲。
“仁兒!”
在昏過去之前,少年隱隱聽到自己便宜老媽的驚呼。
不知過了多久。
少年迷茫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叮,宿主記憶已完成同步,激活刺客系統。宿主可任選以下三個天賦之一,作為自己的初始天賦。”
龍魂——龍戰于野,其血玄黃。
卻敵——力摧敵陣,如視天光破云。
兇鑊——兇鑊沿襲,怎會輕易無傷。
臥槽?
蒸!
如今的記憶已完成同步,少年也終于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他姓伍名仁,今年十五歲。
至于他的便宜父親伍孚,前世今生雖都算不上什么割據一方的諸侯,但在伍仁隱隱約約的記憶中,伍孚也不是什么歷史上籍籍無名的小人物。
伍孚。
與荀攸合謀,最早刺殺董卓的狠人。
比起曹老板獻刀不過是三國演義的杜撰,身為兩千石高官的越騎校尉伍孚是正兒八經的當眾刺殺董卓,最終殺身成仁。
《后漢書》稱伍孚:質性剛毅,勇壯好義,力能兼人。
今年是光和四年,公元181年。
距離黃巾之亂爆發的中平元年——公元184年,還有三年。
一周前,身為潁川郡門下書佐的伍孚突然被辟為東曹屬。也就是在前幾日,伍孚舉家從潁川前往洛陽。此時黃巾之亂雖未爆發,但亂世的端倪也已開始初步顯現。這一路上,劫匪襲殺多次。
身為伍孚獨子的伍仁,為磨煉自身武藝,在侍衛陳到的陪同下,多次主動出擊,短短幾天手刃匪徒二十余人。
奈何在昨天的一場戰斗之中,伍仁不慎失足跌落馬下,昏迷至今。
而今,醒來的伍仁已不是那個伍仁了。
再度蘇醒過來的伍仁勉強扶著車架坐起,拿過一旁的絲帛為自己的母親擦了擦淚痕:“娘,我已沒有大礙了。”
在端詳了伍仁片刻后。
“沒事就好。”伍仁的母親荀瑩也逐漸收斂了情緒,“仁兒,以后便不要在戰場上打打殺殺了,等到了洛陽,便去找你小舅。”
小舅?
但想到自己隨身而來的刺客系統后,伍仁不由苦笑一聲。
假若他真的棄武從文。
這刺客系統,還有什么存在的價值嗎?
比起伍孚較為尋常的家世,伍仁母親荀瑩的身后可是東漢末年赫赫有名的家族——荀家。而荀瑩口中伍仁的小舅也不是旁人,正是在后世諸多游戲中被稱為狗貨的,那位驅虎吞狼的荀彧荀文若。
“母親,此事還要從長計議。”伍仁倒是并未反駁。
“呵,這也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等你爹回來,我便與他商議此事。”身為荀家女,荀瑩當然不會像一般人家的婦人那般容易被糊弄過去。
聞言,伍仁不免有些頭疼。
在他的記憶中,這個世界的武將雖沒到那種移山填海的地步,但武力層面上以一敵百,乃至一騎當千已成為現實。哪怕如今他相對孱弱的力量,手中長槍輕輕松松挑飛一個正常成年人也完全不在話下。
至于這個平行世界的謀士,雖也有呼風喚雨,驅雷掣電的能力。
但伍仁自覺沒有那份天賦。
假若是太平年間還好,如今距離記憶中的黃巾之亂也就不到三年的時間了,伍仁還是認為武將更有能力保全自身與家人。更何況未來自己的老爹,可是要殺身成仁去刺殺巔峰時期董太師的狠人啊。
正當伍仁琢磨著如何說服荀瑩的時候,遠方傳來陣陣馬蹄聲。
想來是伍孚得勝歸來了,伍仁便對身旁一臉寒霜的荀瑩說道:“母親,我下車去迎接一下父親。”
荀瑩點點頭,也沒再說什么。
就在伍仁稍有吃力的掀開車簾,走下車廂的這段功夫,兩匹戰馬已由遠及近的停在了馬車跟前。
伍孚和陳到翻身下馬,與跳下馬車迎面走來的伍仁見了個正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兩人手中的長槍更是還殘存著新鮮的血液。只不過看兩人甲胄完好無損,想來是沒有受到什么損傷。場面雖多少有些血腥,但在接收完前身的記憶后,這場面伍仁已能夠接受了。
“父親。”
“無礙了?”伍孚笑道。
“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伍仁振了振胳膊,表示自己一切尚可。
“兄長。”
原本站在伍孚身后的陳到上前一步,拱手便要拜倒在地。見狀,反應過來的伍仁趕忙彎腰,便要扶住陳到。
只不過大病初愈,身子骨多少還有些虛弱的伍孚,突然下身的慣性,使得他一個趔趄好懸沒有摔倒。好在意識到這一點的陳到一把將其扶住,原本一人拜,一人攔,到此時反而成了相互扶持的架勢。
“昨日護衛不周,還請兄長見諒。”陳到頗有些歉疚的說道。
“哈哈哈,是我騎術不精,跟你有什么關系。”被陳到扶住的伍仁大咧咧地拍著陳到的肩膀,“昨日還不是因為我太過得意忘形,一時不慎摔下了馬匹,這怎能怨兄弟你呢?”
陳到今年十四歲。
作為家丁的陳到,從小與伍仁一同長大。雖說陳到的出身有些低微,但要說伍仁最信任的人,拋開父母,便是眼前的陳到。
陳到武道天賦極高,14歲便已有了三流武將的實力,從這點來看,大抵就是后世那位白眊統領陳到了。至于伍仁,至今仍困在四流武將的境界遲遲無法突破,比起年紀比他小的陳到,卻還有著不小的差距。
只不過天賦什么的都不重要了,這一刻伍仁已做出了選擇,在腦海中的系統選擇界面中,選擇了天賦——卻敵。
卻敵——力摧敵陣,如視天光破云!
下一刻。
一股難以言表的氣勢突然在伍仁尚還虛弱的身體中毫無保留的迸發出來,一時間無論是伍孚還是陳到都愣住了。
隨即,伍孚與陳到不由狂喜。
待到這股天賦覺醒的氣勢收斂,伍仁朝自己的父親笑了笑:“今日蘇醒后偶有所得,終于步入到三流武將的境界了。”
“好!”
聽聞此言,難掩激動之情的伍孚胸膛上下起伏:“因禍得福,因禍得福啊!雖不知是何天賦,但有這等威壓,也絕不簡單了。你先去休息,到了洛陽,我親自考校你與陳到。”
聞言,伍仁與陳到齊齊點頭。
在陳到臂膀的扶持下,伍仁回到了馬車當中。至于他的母親荀瑩,則被侍女攙扶著去了伍孚那邊。
望著母親離去的背影,伍仁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如今他已向父親展現出自己的天賦,想來伍孚是不會讓他棄武從文了吧。
流寇的送人頭只是旅途的插曲。
車隊已再度出發。
此時,伍仁與陳到并排坐在車隊最后那架馬車上,兩人雙腿懸空坐在車架,望著地平線上漸沉的夕陽。
遠方殷紅的落日將荒原染成一片血色。
望著荒野中殘存的血跡與散落在荒原的一具具尸骨逐漸變暗,不知為何,伍仁的腦海不自覺地蹦出了一句話。
血紅,已成為大地的主流。
黑暗,只是亂世的開始。
三國,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