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戀棉花糖(第3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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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你上哪兒學的這些?
千嬌不知道。
那小小的一包紙巾讓他每天都揣在身上,不舍得用,更不舍得讓任何人碰。
他每天穿著那件她穿過的校服外套不舍得洗,因為一洗,就會把她的味道全都洗掉。他甚至癡迷到每天晚上都會將校服外套蓋在臉上,聞著她的味道入睡。
他記得他長這么大對姚清秀發過一次很兇的火,整整半個月回到家沒有跟家人有任何的交流。
那是因為姚清秀和江培民有一次來京都了,會呆上一個月,姚清秀趁他上學就去他的房間搜羅了一圈,看到了疊在床上的校服外套,然后就把這件校服外套給洗了。
他放學回家一看,校服外套不見了,他急得滿屋子找,最后在陽臺看見了。
紙巾就揣在校服的兜里,已經被水打濕,粘成了一團,校服上只有洗衣液的味道了。
沒了,一切都沒了。
雖然那件校服早就沒有千嬌的味道了,可心理作用一直在作祟,現在被徹底清洗,他連自欺欺人的機會都不再有。
沮喪和落寞全然變成了怒火,急切的需要一個宣泄口,這么多天,他情竇初開的喜歡和無窮無盡的想念以及無可奈何的焦躁,壓得他快發狂,再不宣泄出來,他真的就要被逼瘋了。
于是他沖到姚清秀面前,撕心裂肺的朝她怒吼:“誰讓你進我房間了!誰準你碰我東西了!”
姚清秀看著攥在江蘊禮手里的校服外套,頓時了然,見江蘊禮這么生氣,她一下就慌了:“媽媽還以為是臟衣服,媽媽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
江蘊禮跟父母的關系并不好,姚清秀也知道江蘊禮這樣孤僻冷漠的性格多半都是因為他們兩口子常年不在身邊導致的,他們之間的親情貌合神離,江蘊禮對他們的態度跟陌生人不相上下。
所以姚清秀就想借此機會多表現一下自己,盡一盡做母親的責任,給自己的兒子做做飯,洗洗衣服,晚上他放學回來多關心他幾句,問問學習累不累,要不要吃宵夜。
結果不成想,好心辦了壞事,觸到了江蘊禮的雷區。
江培民聽到動靜,從書房里走出來,沉著臉訓斥道:“你怎么跟你媽媽說話呢!這該是一個小輩對長輩的態度嗎!”
姚清秀一邊拍著江蘊禮的背一邊對江培民嗔怪的說道:“你兇什么兇啊!這件事本來就是我不對,我沒經過兒子允許就動了他的東西。”
江培民臉色鐵青,聲音越來越大:“你給他洗衣服還洗錯了?!”
姚清秀的眼睛已經開始泛紅,一副要哭的樣子,可嘴里還是替江蘊禮說話,江蘊禮仿佛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沒起到任何作用,火氣只能憋在胸腔里,一點點將他吞噬。
“我長這么大也沒見過你們管過我,這時候假惺惺給誰看?”
江蘊禮抓著校服外套下了樓,不可能真對姚清秀做什么,他只能將火氣撒在別的地方。
“操。”
猛地一腳踹上樓梯扶手,木質的扶手被他踹斷了半截。
那一次他是真的生氣和絕望。
因為姚清秀不經意間毀掉的,是他的幻想和寄托。
千嬌不知道。
他每天都在靠這些東西告訴自己,他的世界,她來過。
-
少年心事,清白且勇敢。
那些他難以言說的羞恥秘密,落入千嬌的耳中,卻成了最撥動人心的綿綿情話。
她不知道這四年他過的這么辛苦與煎熬,同時她也覺得非常溫暖和幸福,在這冰冷的世界,還有一個人能毫無保留的愛她,惦記她。
她靜靜的聽他講完,這四年他經歷過的點點滴滴,她很喜歡聽,畢竟這四年她缺席得太多。
千嬌緊緊握住他的手,無聲之中給予他安慰和力量。
他的長腿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秋千,膝蓋也跟著上上下下的晃,剛才跪了那么半天,他的右膝蓋微微有些發紅,而且膝蓋上還黏了許多沙粒兒。
千嬌稍微坐直身體,伸出另一只手將他膝蓋上的沙粒兒擦干凈,動作很輕的揉了揉他的膝蓋。
江蘊禮說了這么半天他壓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和辛酸過程他的情緒都沒什么波動,就像是在講一個普通尋常的故事一樣,從頭到尾都很淡定,結果倒因為千嬌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他突然就淡定不下去了。
情緒就像是一團已經捆好的毛線,但突然被一個小勾子勾住了一根線,擾亂了一整團毛線,復雜難耐。
江蘊禮朝她撲過去,不由分說的將她摟進懷里,力度大得像是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千嬌雖然被他箍得呼吸都不太順暢了,但她也沒掙扎,沒有推開他,而是抬起手,輕緩的揉著他的腦袋。
他不是說喜歡她揉他的頭嗎?那她就滿足他這個小小的心愿吧。
直到漸漸的,她感覺到他的肩膀在微微的顫動著。
有一滴淚水滴到了她的鎖骨,她被灼得渾身顫抖,一時竟愣住了,過了片刻,這才哭笑不得說道:“你怎么還哭上了?”
不是應該她感動得熱淚盈眶嗎?怎么他自己被自己給感動哭了?
江蘊禮吸吸鼻子,有濃濃的鼻音和哭腔:“我就是覺得,我很幸運,你知道嗎?我真的特別怕這輩子都不能再遇見你了,以前每當想到這兒的時候我都特別難過。”
千嬌特別心疼,都快心疼死了。
“乖,別哭了,我這不是在你身邊嗎?”千嬌繼續揉著他的腦袋,輕輕的摩挲,安慰道。
江蘊禮沒說話,他又吸了吸鼻子,轉過頭,吻落在她的脖子上,他噴薄的熱氣讓她毛孔一陣收縮,想扭頭躲開。
然而江蘊禮并不如她所愿,手扣住她的后頸,強行將她拉近。
他的唇貼上她的耳廓。
他的嗓音已經全然沒了剛才那楚楚可憐的哭腔,已經轉換成了極致的暗啞和攝人心魂的邪肆,他吐著熱氣,在她耳邊用氣音對她說——
“你不知道,我曾經每天都在幻想你穿著我的校服的樣子,你的腰盈盈一握,我的手順著你的腰線探上你的唇,你昂著下巴,難耐的呻吟,向我索取更多,我會抱住你,滿足你……在你身上布滿我的痕跡,溫柔又瘋狂的告訴你,每一年每一天我有多想你。”
這就是他難以啟齒的秘密。
他無數次在腦子里幻想著她的樣子,用手解決自己的情難自已。
他一直不敢說,怕她會覺得他是個變態。
但不知道現在是怎么回事,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她,把自己全都剝開給她看,那些難以啟齒的妄想,也是他愛她的一部分。
“……”
千嬌的耳朵被燙得發顫,連腿都軟了,他的手還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握住她的腰。
突然來這么一下子,誰扛得住?
“你……你上哪學的這些?這么會?”千嬌此刻就這一個問題。
江蘊禮笑了笑,笑聲很啞:“無師自通。”
千嬌顯然不信:“少扯。”
江蘊禮又開始不正經了,他的手虛虛扣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掰過來,迫使她與他對視,他的桃花眼暈染著輕佻的誘惑力,他說:“跟你,在夢里。”
“……”
這江蘊禮會七十二變還是怎么樣?哭起來的時候可憐得讓人揪心,壞起來的時候又讓人臉紅氣短難以招架。
看千嬌臉紅得都快滴血了,江蘊禮也不逗她了,怕再逗下去,她該揍他了。
他坐起身,靠在秋千椅背上,昂起頭看著天上密密麻麻的星星,他扣住她的手,伸到自己面前來,他看到了她手指上在閃閃發亮的鉆戒。
親了一口。
然后側過頭對她說:“戴上了就不準再摘下來了。”
千嬌沒多大反應:“哦。”
江蘊禮沖她晃了晃他手上的草戒指,笑著說:“我也不會摘下來的。”
千嬌立馬阻止:“別了吧,在我面前過過癮就得了,別拿出去丟人。”
江蘊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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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蘊禮一大早就被千嬌給叫醒了。
昨晚他們倆累死累活做了一晚上體力活,結果千嬌就跟不累似的,早上六點就把江蘊禮給強行扯下床,精力旺盛的帶著他去鎮上趕集市。
江蘊禮在車上一直打哈欠,困得眼皮子在打架。
“為什么非要這么早啊?”江蘊禮又打了個哈欠,甕聲甕氣的問。
千嬌專心開著車:“這里的集市都特別早,上午十點就結束了。”
江蘊禮難受的哼唧:“那我們八九點不照樣能趕上嗎?”
千嬌白了他一眼:“去晚了就全是別人挑剩下的了。”
江蘊禮還在哼唧。
千嬌一個不耐煩:“閉嘴!不準鬧!”
下一秒,江蘊禮立馬閉上了嘴巴,精神萎靡的樣子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嬉皮笑臉的沖千嬌晃了晃腦袋:“寶貝媳婦兒,此情此景,我獻歌一曲吧?”
“我有一只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我手里拿著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嘩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千嬌嘴角一抽,忍著笑:“別唱了,閉嘴!”
江蘊禮:“好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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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嬌和江蘊禮趕上了早集,江蘊禮負責提袋子,千嬌就負責挑菜買肉,還有講價。
江蘊禮還是第一次見著這么“斤斤計較”的千嬌,為了幾塊錢跟別人討價還價半天,他一時有趣,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就在千嬌挑五花肉的時候,千嬌的手機響了,她摸出來一看,是千帆打來的。
她接聽:“喂?小帆?醒這么早?”
千帆那頭安靜了幾秒鐘,隨后傳來了千帆帶著細細微微哭腔的聲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