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陳東走進一家餐館。

門口寫著“招服務員，包吃住，月薪3000-10000”，他以前在村里做過九大碗，雖然沒掌勺，但當個墩子應該綽綽有余，剛滿20的小伙子，正是一身干勁兒的時候，他也不怕吃苦。

現在還不是飯點兒，飯店門開著，陳東進門沒看見人正覺得奇怪，忽然聽到后廚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陳東腦子里瞬間冒出一個畫面：難道遇上了搶劫？老板被綁在后廚了？

他立刻順起一根搟面棍拿在手里，貓著腰慢慢朝后廚靠近。

透過門縫，陳東看到了里面的一男一女正在廚房里做著那檔子事兒，畫面過于刺激，陳東哪里見過這種場面，當即嚇得一哆嗦，飛快地退了出來。

然而走到門口他才發現，身體竟不知何時起了反應！陳東一時進退兩難——出去吧？路人不笑死他才怪；可留在這，萬一被發現了會不會被打死啊？

正當他猶豫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不好意思，飯店還沒到營業時間。”

陳東下意識回過頭，只見廚房門口站著一個女人，一條緊身小短裙，大大的V領，雪白的肌膚微微有些泛紅。

陳東不敢與她對視，但從聲音可以確定她就是剛才屋里那個女人。

想到這，陳東一股熱血涌上頭，臉登時就漲得通紅。

結結巴巴道，“我，我是來應聘的。”

2、

陳東這才知道面前的女人正是飯店的老板，名叫徐雪，他腦海里不由得回想起剛才撞破的那一幕，伴著自己擂鼓的心跳，磕磕巴巴地跟女人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在女人直勾勾的目光注視下，好幾次險些咬到了舌頭。

他以為自己如今這副笨嘴拙舌的模樣這份工作大概是要黃了，可沒想到徐雪并沒有多問他什么。

“以后就叫你小東吧，好好干，缺啥跟姐說。”徐雪看著眼前這個面目清秀的男孩子，臉上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愿意留下來嗎？”

還沒談妥薪資待遇，陳東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兩人又簡單地聊了一會，不一會兒有幾個穿著飯店工作服的人慢慢進了店，開始忙活了起來。

徐雪招呼著大家集合一下，挽著他的胳膊把他拉到眾人跟前，挨個介紹，“這是小芳，這是林廚，至于我嘛……你叫我雪姐就好啦。”

陳東注意到了林廚就是剛剛跟徐雪在一起的男人。

他不由得多看了對方兩眼，林廚恰好也在看著陳東，兩人猝不及防對視，神色均是頗為復雜。

介紹完畢，等眾人散開后，徐雪繼續講著規矩，“我們這上班還是很輕松的，兩個用餐時段來就行，平時留一個人看店。”

“那工資呢？”陳東問。

徐雪嫵媚一笑：“哎喲，這個當然是看表現咯~放心，只要你表現好，姐不會虧待你的哈~”說完她捏了捏陳東的臉，軟乎乎的觸感讓陳東差點當場流鼻血。

“現在人手緊，你就幫廚和服務員兼著做吧，等回頭招到人再專職，好嗎？”

說“好嗎”的時候徐雪故意壓低了嗓子，聽起來就像在撒嬌似的，陳東哪里受得了這種，當即答應下來。

徐雪的餐館生意很好，陳東來這3天，天天爆滿。但奇怪的是這里除了他，只有李大姐和小芳兩個服務員，有時候根本忙不過來。

于是他找了個機會問小芳：“小芳，店里生意這么好，為什么不多招點人啊？”

小芳白了他一眼：“招人？不要錢的啊？老板娘精打細算，會過日子得很呢~”

陳東沒聽出她話里的譏諷，又問：“那你們工資一定很高吧？干這么多活，到手有5000沒？”

“5000？哈哈，”小芳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似的，沖陳東露出一個不可說的表情，“店里不允許互相打聽工資，等發的時候你就知道了。”說完她想了想，又補充了句，“不過也許你再少也不嫌少呢？”

陳東聽得一陣疑惑，搞不懂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3、

第一個月發工資的時候陳東都驚呆了。

到手工資只有1500。

甚至不是招聘里寫的最低的那檔3000。

他找到徐雪正準備問這事兒，結果徐雪先他一步道：“小東，晚上我去宿舍找你哈，有點事想跟你說。”

邊說著還邊輕輕拿手指在他的胸口輕輕撫摸，那鮮紅的指甲瞬間像是在陳東的心頭放了把火，燒得他一陣口干舌燥，很快就忘了自己剛才要問工資的事。

陳東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地，滿腦子只想著徐雪說晚上要來找他的事，他不知道徐雪找他是要說什么，只是心中隱隱升騰起一種隱秘的期待。

宿舍是徐雪租的，就在餐館旁邊的居民樓里，目前只有陳東和林大壯2個人住。

林大壯是主廚，也就是那天和徐雪天雷勾地火的男人。他約莫50來歲，聽說以前在大飯店掌勺，不知道為什么來了這里。要知道那可是4星級大飯店吶！和這里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但陳東不敢問，他一看到林大壯就會想起那天的事，那場香艷的風情。

徐雪長得不算漂亮，但身材極好，前凸后翹，走起路來風姿搖曳的，對于陳東這種未經世事的小男生來說舉手投足都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剛來那幾天他甚至好幾次夢到徐雪，在那個逼仄的宿舍里，1.2米的單人床上，他寂寞又空虛。

4、

晚上林大壯出去和朋友喝酒了，讓陳東不用留門。

他前腳剛走，徐雪后腳就來了，跟約好了似的。

“一天天的就知道喝酒，沒出息。”徐雪嬌嗔地責怪了幾句，又囑咐陳東道，“你啊，可別跟他學，廚師喝酒，拿刀手抖，知道嗎？”

“嗯，我不喝酒的。”陳東忙點頭道。

徐雪巡視了一圈屋子，來到陳東房間：“不錯，收拾得挺干凈的。”然后拍了拍他的床說，“來，坐。”

陳東心跳一下就停止了。

啥，啥？她讓我坐？床？

“過來啊，我有話和你說。”徐雪拂了下頭發，那發絲兒就跟掃在陳東心尖上似的，又酥又麻。

他唯唯諾諾地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坐到她旁邊。

“小東啊，你今年才剛滿20吧？”徐雪溫柔地問。

陳東點點頭。

“真好啊，我記得我也是20歲的時候來的C市，那時候年輕，不懂事，看錯了人……”說到這徐雪似乎想到什么，聲音一下低下來，“5年來，我一個人帶著孩子，每天起早貪黑，學人家做生意，好容易攢下點錢，孩子又病了。”

“啊？你都有孩子了啊？”陳東發出一聲驚嘆。

徐雪抬起頭，眼中波光粼粼：“怎么，讓你討厭了？”

“沒有沒有，我意思是真看不出來，你身材這么好……”陳東想起那天看到的場景，覺得她一點不像生過孩子的樣子。

“你真會哄人開心。”徐雪聽了莞爾一笑，“我已經32了，早些年忙碌過頭，現在動不動就腰酸腿疼的，你看我這肩膀……”說著她一把抓過陳東的手就往自己肩膀上放，“你摸摸這里，是不是骨頭都變形了？”

這一下接觸來得猝不及防，陳東跟觸電似的一下彈起來，手肘不小心打到了徐雪。

“哎喲！”徐雪痛呼出聲。

“啊對不起對不起！”陳東忙彎腰想去檢查徐雪的傷勢，卻不想徐雪一下子緊緊抱住了他。

而他根本不想推開。

兩人很快抱在一起。

徐雪在陳東懷里嗚嗚地哭了起來。

“你知道我一個女人有多不容易嗎？好容易才盤出這么個餐館，別看現在生意還行，都是借的錢，還沒還完，所以處處都得節省著……”

她哭哭啼啼地說著，陳東開始還聽著，到后面只覺得腦子完全混沌了，天地間仿佛只剩下徐雪的手，在他身上四下游移。

“小東，等我債還完了，一定給你漲工資，只是現在……你先體諒著點，好嗎？”說完徐雪忽然湊上前。

陳東暈乎乎的點頭，哪里還說得出拒絕的話來。

5、

直到走廊發出“砰”的一聲響，像有人在漆黑的夜里摔了一個碗。

徐雪嚇得渾身一顫：“什么聲音？是不是林大壯回來了？”

一提到林大壯陳東就想起徐雪也和他這樣那樣過，之前嘛無所謂，但現在兩人的關系可不比以前了，心里難免有些不舒服。

“雪姐，你和林大壯是，什么關系？”他小心翼翼地問。

徐雪聽他這么問，表情一下苦澀起來：“能有什么關系？他是主廚，我哪里敢得罪他？重話都不敢說一句，生怕他哪天不干了，那我這餐館還怎么開得下去……”說到后面她聲音里隱隱帶上了哭腔，可把陳東心疼壞了。

“那你就這樣，任他欺負？”

“沒辦法，我一個弱女子，就像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以后不會了！”陳東聽了義憤填膺，發誓要好好保護懷里這個可憐的嬌嬌兒，“雪姐，以后我來保護你，絕不讓人再欺負你，你也不要再委屈自己了，答應我，跟他斷了行嗎？”

“嗯嗯，小東，你在后廚多跟林大壯學學手藝，等學會了，以后咱倆就開夫妻店。”

徐雪依偎在陳東懷里笑著描繪他們的將來。

陳東被“夫妻店”三個字觸動，把懷里這個吃過很多苦的女人攬得更緊了。

6、

之后的日子，陳東繼續拿著1500的工資，干著兩份活兒，還要偷學做菜，忙得可謂腳不沾地。

好在徐雪時不時來給他一些甜頭，說些軟話，各種花樣變著法兒地哄他開心，讓他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可是很快陳東發現，徐雪和林大壯依然保持著不正當關系。

這天他值班，中途想起個東西落在宿舍了，想回去拿，卻發現門被從里面反鎖了。他覺得奇怪，大白天的，干什么事需要鎖門？

忽然，腦子里跳出一個念頭，他急忙掏出電話給徐雪撥過去。

“嘟~嘟~嘟~”，沒有人接，但屋子里隱約傳出熟悉的音樂聲，又很快被摁掉了。

屋里的動靜讓陳東的臉刷地一下綠了。

他上個月才跟徐雪提過已經掌握每道菜的制作方法了，完全可以代替林大壯了，徐雪卻說最近正是生意好的時候，等淡季再換人，好給大家適應的時間。

適應個錘子！你他媽就是舍不得那個老男人！陳東氣急敗壞地想。

這一刻，陳東的心被憤怒、扭曲、嫉妒填得滿滿的。他緊緊攥著拳頭，恨不得立刻砸門沖進去把這對奸夫淫婦揍一頓，可轉念又想到他有什么資格呢？他甚至是后到的那個，小三？或者小四？

他站在門口，心里如千萬只螞蟻啃噬似的。

一想到此時徐雪正躺在林大壯的懷里，陳東一刻都呆不下去，他只能逃也似地離開了現場。

7、

下午林大壯一個人來的，陳東看向林大壯的目光不自覺就帶上了一層恨意。

林大壯似乎感覺到了，故意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年輕人，氣別那么盛。”

原來他早就知道陳東和徐雪的事了。

“都是各取所需，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誰也沒礙著誰。”

陳東卻覺得林大壯在嘲諷他，冷眼回了句：“林廚這是在害怕嗎？”

“害怕？”林大壯笑起來，“我怕什么，打鐵只需自身硬……”

“哦，原來林廚是覺得自己不硬。”

“臭小子你說什么呢！”

“怎么？戳著你痛處了？不然雪姐為什么不滿足？還要找我？”

“你他媽！”林大壯聞言頓時火冒三丈，挽起袖子就想動手，剛好遇到小芳一行人推門進來。

“媽的算你走運。”他啐了一口，陳東卻毫無懼色地看著他。

“林廚，歲數大了就要認，長江后浪推前浪，你想死在哪兒？”

“我死你媽身上。”林大壯撂下這一句便轉身進了廚房。

留下陳東站在原地，眼神忽明忽暗。

直到晚上徐雪才姍姍來遲，打著哈欠，一副沒睡好的樣子。陳東心里很煩，卻還是耐著性子問她：“下午給你打電話怎么沒接啊？”

徐雪沒好氣地說：“怎么，你打電話我就必須接嗎？”

陳東頓了頓，他想問徐雪有沒有背叛他，可話到嘴邊又變成：“沒有，就想問問你在哪，給你買了蛋糕。”

大概也是意識到自己語氣過了，徐雪也軟下來說：“哦，在家睡午覺呢，這兩天困得很。”

“可是……”

“好了好了3號桌點了香水魚一直沒上，你快去催催。”

陳東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結果，他神情懨懨地來到后廚，極不耐煩地對林大壯拍桌子道：“3號桌的香水魚！”

林大壯頭也沒回地說：“等著。”

“等什么啊客人催呢！”

“再催也等著，不然你來做唄？偷學了那么久，不做不白費了？”

8、

“做就做！”陳東正愁不能讓徐雪見識下他的手藝呢！他立刻來到另一個操作臺，刮魚調料下鍋，很快就做好了。

他親自端出去，誰知客人剛吃一口就吐出來了：“臥槽什么玩意兒這么腥！”

“啊？不會啊？”陳東剛想解釋，徐雪聽到動靜過來，夾起一塊嘗了下，臉色刷地就變了。

“小東，這道菜是誰做的？”

陳東不情不愿地承認，“是，是我。”

“叫林廚馬上重做一份！今天3號桌免單，再送一瓶白酒。”說完徐雪又把陳東拉到一旁，“陳東你搞什么！誰讓你做菜的！自己幾斤幾兩沒點數嗎！”

陳東梗著脖子道：“我只是想證明給你看……”

“行了行了你別干了，趕緊收拾東西走人吧。”徐雪并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聽到“走人”兩個字陳東一下就慌了，他一把抱住徐雪：“別，這事兒有蹊蹺，我之前做得明明很好……”

“放開我！”徐雪一個字都不想聽，“我不管你之前好不好，總之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了！”

徐雪態度非常堅決，任憑陳東怎么求她都不松口，于是陳東也火了：“媽的你嫌我礙事了是不是？礙著你和林大壯亂搞了是不是！”

“啪！”徐雪臉上沒有一點兒被拆穿真相的愧色，反而扇了他一巴掌，罵道：“給我滾！”

陳東捂著臉，氣得渾身打抖，一臉狠意：“玩兒完就想把我踹了？我告訴你徐雪，沒那么容易！”

9、

晚上陳東在燒烤攤前喝悶酒。

離開了徐雪這種女人，他竟然會覺得心痛，他恨自己，也實在想不通，自己偷師了那么久，明明已經很熟悉的流程，怎么會失誤呢？

徐雪就因為這件事，就徹底瞧不起他了，他想讓徐雪為此付出代價，卻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報復回去。

天漸漸黑了，陳東獨自坐了快半個小時，突然一個女人在他身邊的空位坐下。

是店里的服務員小芳。

正當陳東一臉疑惑時，小芳遞給他一個手機：“喏，廚房的監控。”

什么？廚房有監控？可是徐雪說廚房是沒有安監控的啊？

“我偷偷安的。”小芳說。

陳東不理解：“為什么？”

“要看就看，別問那么多。”

陳東只好仔細看起來。

時間調到今天20點30分，陳東進了廚房，這個時間點正是他做魚的那一會兒。

“往前倒。”小芳提醒他。

20點24分左右，視頻里林大壯把2號操作臺上的料酒瓶子換了。

難怪魚的腥味沒有去掉！

“操！”陳東大罵一聲，擼起袖子就想回去找林大壯算賬。

卻被小芳攔了下來，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知道林大壯一個月工資多少錢嗎？”

“關我屁事今天他就是一個月10萬老子也要弄他！”

“3000。”

陳東愣了一下。

一個四星級大飯店的掌勺，在外面少說一萬出頭的待遇，卻只在這里拿3000？比個服務員還不如？

小芳繼續說著：“東哥，你現在也是二廚的手藝，出去隨便六七千，多的錢找雞不香嗎？何必在徐雪一個……身上吊死。”

視頻還沒有停，繼續往前倒著，兩人說話的工夫畫面里又出現兩個熟悉的身影。

徐雪和林大壯。

真是一點也不意外呢~

徐雪去得很早，兩人相互拉扯了一會兒就抱在一起了，手機里還隱隱傳來兩人的說話聲。

“喜歡那小子，還是我？”是林大壯的聲音。

徐雪抱著林大壯，嬌滴滴地撒著嬌，“他哪兒能跟你比呢？姜嘛，自然還是老的辣~”

陳東看得臉色鐵青。

想到之前和徐雪的親吻……他吐了。

他一片真心到最后喂了狗，徐雪在兩個男人之間游離周旋，他以為徐雪愛他，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他自作多情。

10、

徐雪的店里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沒多久工商局接到舉報，說徐雪的餐館涉嫌回收使用廢菜油，后廚衛生不合格，服務員沒有健康證等等。

與舉報信一起發來的還有數段視頻，可以看到廚師往菜里吐口水，不止一次，還有在案板上XXOO的……

徐雪的店很快就被查封了，林大壯帶頭向徐雪索要工資和賠償，徐雪無奈還想用老辦法打發林大壯，奈何如今的林大壯根本不吃這一套，徐雪怕事情鬧大，只得結清了他們的工資。

關門這天，徐雪接到一個電話。

“最近還好嗎？”

徐雪立刻認出這是陳東的聲音。

徐雪一想到陳東當初撂下的狠話，直覺是他搞的鬼，她忍住怒氣問：“陳東，為什么要整我？”

陳東說，“舉報你？什么意思？我只是聽小芳說店被查封了，打電話過來慶祝一下。我之前對你有舊情，沒做到那份上，我只是負責任的告訴大家，你的后廚臟得很，我走后，去店里吃飯的人是不是少了不少？”

陳東頓了一下，接著說，“對了，多虧你給的學習機會，我現在在大飯店當幫廚，一個月8000還包吃住，你如果找不到工作的話可以過來找我，別的沒有，被窩還是可以空半邊出來的~”

“空你媽！”徐雪咆哮著掛掉了電話，陳東的落井下石讓她氣憤不已，冷靜下來后她又很快想到了電話里陳東提到的那個人。

小芳？胡小芳？

她立刻托關系打聽了下，果然舉報者是個女的。

徐雪思索半天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關竅，她氣急敗壞地打電話給胡小芳，電話很快接通。

胡小芳電話接得很快：“喂？”

徐雪一點沒客氣地開口就罵：“胡小芳你這個賤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陳東那狗東西，你他媽喜歡就追啊，整我做什么？”

胡小芳聽到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輕輕笑起來：“喜歡他？那是在你們勾搭上之前。徐雪，我早就看不慣你了，店里男的來一個你睡一個，就為了省那點工資，賤不賤吶？”

“關你屁事！”徐雪委實氣得不輕。

胡小芳的聲音拔高幾個度，顯然也是被氣得不輕，“不關我事？每次我提漲工資你就說他們男的才多少，他們當然沒多少，少的你都用肉償了！”

徐雪罵道，“看不慣就滾啊！”

胡小芳在電話那頭冷笑，“呵呵，雪姐，我不高興當然也不能讓你高興啊~有免費的鴨子睡還能省工資，憑什么好事都讓你占了？”

徐雪氣得恨不得摔了手機，“胡小芳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哈哈哈！”小芳笑得很大聲，“雪姐，我勸你不要惹我，不然我把那些視頻發到網上，發給你家里，發給你的女兒看，讓她知道自己的媽媽是個怎樣的貨色，不信你就試試看吧，如今你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電話很快被掛斷，徐雪聽見小芳竟然拿女兒威脅自己，她從一開始的憤怒逐漸演變成心慌和茫然。她忽然覺得胡小芳罵她的話說得很對，她不是一個好女人，更不是一個好母親，她好像把什么都搞砸了。

徐雪呆呆地站在貼著封條的店門口，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