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是個壞人吧。”

昏暗的臥室，半開的窗戶，冷風呼嘯涌灌，吹起窗簾亂舞。

陰冷的月光，灑在白床單上。

沐川楓倦縮在墻角，身體不停地抽搐、發(fā)抖。

“我肯定是個壞人吧。”

“只是在街上看到了一個女孩，就會想要尾隨，就有想要撲上去的沖動。”

“只是在銀行門口看到了黑色的袋子，就會有占為己有的想法。”

“還有那個我不小心撞到的男人，他只是瞪了我一眼，我就突然想要……殺了他！”

“我肯定是瘋了！這不是我！”

他抓住襯衫的前襟，咬住下唇，膝蓋不由自主地打顫。

“不，我沒有錯！”

“那個女孩是我的！！！那些錢是我的！！！”

“那個男人！他憑什么？他憑什么瞪我！他該死！！！”

他開始抽泣，眼中啜著淚水，雙肘緊貼著身體的側面，死死地抱著頭。

“不！不！不！他們是無辜的！我不能傷害他們！”

“可是，可是，為什么啊，為什么不能啊！”

他驀地抬起頭，抓起地上的手機。

“對！打電話給警察！讓他們把我關起來！”

他的手指顫抖著輸入號碼，電話很快接通。

他根本沒有理智傾聽電話那頭的聲音，只是自顧自地吼道：

“快來抓我！我是個變態(tài)！瘋子！我一定會傷害別人的！現(xiàn)在沒有！以后也一定會！快把我關起來！”

“快！快啊！”

他無力地放下電話。

難以置信，當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里竟然舒服了許多。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警察嗎？居然這么快就來了？

他竭盡全力地想要站起，可猝然間，察覺到了異常。

那是門鎖打開的聲音。

他是關著門的！所以門鎖只能是從外打開的！

咚！咚！咚！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完全站定，那詭異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這次，聲音來自臥室之外。

他感覺胃部正在翻涌，惡心、頭暈的異狀接踵而至，肺中的空氣仿佛被抽干了。

啪~

臥室的門鎖打開，沒有絲毫的遲滯。

他看到了一個垂著長發(fā)的身影，緩緩走進屋內。

臥室的燈被點亮，刺目的光亮里，他看清楚了對方的面目。

露臍的polo衫，高腰牛仔短褲，紅色的高跟鞋托起素足。

空氣劉海，淺薄妝面，黑色的長發(fā)披肩，嬌媚如潮水，覆面而至。

“你，你是警察嗎？”

沐川楓面無血色，脫力地縮回墻角。

“算是吧，自我介紹一下，長野嵐，幸會。”

長野嵐毫不客氣地拉過來一把椅子，翹腿坐下。

那涂著湛藍色指甲油的足尖輕翹，高跟鞋的紅色底襯正對著沐川楓的視線，仿佛是踩在了他的臉上。

“吶，讓我想想，抓捕犯罪嫌疑人的話，應該需要一些正當?shù)睦碛砂桑俊?

她伸了個懶腰，“那就先數(shù)數(shù)你的罪證吧！”

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放在唇邊。

“五天前的夜晚，你尾隨了一個剛下夜班的女白領，一直跟到了她的家門口，然后……什么也沒做。”

“四天前的夜晚，你尾隨了一個剛補完課的高中女生，并在拐角處將她撲倒……嗯……然而，你依舊什么也沒做，之后迅速起身離開了。”

“三天前的黃昏，你尾隨了一個剛從銀行走出來的小老板，辛苦地跟了一路，最后……”

長野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跟了一路，結果跟丟了！哈哈哈！你是有多笨？你被人家發(fā)現(xiàn)了，知道嘛？那個小老板后來還去警察廳報案了呢。”

沐川楓疑惑地保持沉默，但最終還是打斷了她的敘述：

“是的，這些都是我做的，請……把我關起來吧。”

他不敢繼續(xù)聽下去了，并不是因為不敢面對。

而是因為他看著這女人那調皮的足尖，怎么也移不開視線了。

他突然……有了某種渴望。

她的腳趾可真是嬌嫩啊，還很靈活。

雖然腳趾間少了疏離，但是緊致的樣子，反而更加可愛了。

還有那足背上隱隱可見的青筋，浸染著女人氣質的指甲油，連足弓的弧度也是那么的完美。

她的腳，可真美啊，好想……沐川楓驀地深吸氣，吼道：

“離開！離開這里！我不想傷害你！”

他感覺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的渾身都在躁動，手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

他想要抓住什么東西。

那是他一直想要，但卻不敢抓住的東西。

長野嵐看著眼前的異狀，臉上的笑容卻沒有絲毫削減，語氣也依舊調笑：

“吶，罪證要列完才可以哦，最近的五天內，你先后跟蹤了三個女孩，一個小老板，還有一個在路邊欺負流浪漢的小混混。”

“分別代表著x，金錢，還有……嗯……就叫它正義吧！”

“你在現(xiàn)場留下了三種不同的欲痕，分別代表著三種不同的欲望。”

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小家伙，你的想法可真多吶。”

她朝墻角的沐川楓走近幾步，而后緩緩跪了下來。

“那你對我，有沒有什么想法呢？”

她扯開polo衫的衣領，精致的鎖骨，白皙的脖頸，裸露在外。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欲望。”

沐川楓拼命地錘著胸口，涎液順著他的嘴角流淌，血絲布滿了他的眼眸。

他慢慢朝著長野嵐爬去。

“離開！離開這里！”

她太誘人了！太誘人了！太誘人了！

我不能！不能！不能！

兩種截然相反的思緒，在他的腦海里劇烈嘶磨，比于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瘋狂與痛苦！

他顫抖著舉起手臂，手掌觸碰著長野嵐的脖頸，溫潤細膩的感覺，盈滿了他的指尖。

就是這種感覺……是的……我一直渴望的感覺！

那種……壓倒性的……舔舐脊髓液般……蠕動的感覺！

“滾啊！”

沐川楓嘶啞地怒吼著，骨節(jié)錯位的聲音噼啪作響。

他用盡全力地向后傾倒，遠離了這個自己所渴求的事物。

然而長野嵐的嘴角勾起淺笑，身體順勢前傾，直接將他撲倒在地。

她捂住沐川楓的嘴巴，將手心的黑色藥丸塞了進去。

“吞下它，你會好受些。”

······

十分鐘后。

沐川楓依舊縮在墻角，但是他身上所有的不適感，都煙消云散了。

“喂，我沒那么嚇人吧？我們談談？”

重新坐回椅子上的長野嵐，翹著腳，笑著說。

“請……再給我?guī)追昼姡倚睦镞€有點亂。”

沐川楓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