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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3評論第1章 離家出走
1934年,民國二十三年。
巴黎香榭麗舍大道上的一家小旅館里,兩個男子正在交談。
“其實以你的家世,本可以享受安穩優厚的生活,日后也會有一位美麗的妻子,生下一雙兒女……”
“日寇不除,何以為家?”
“那你為什么要冒險選擇加入中國共產黨?你不知道現在國內反動派正在圍剿紅軍嗎?”
“反動派是不會成功的,因為只有中國共產黨才能解救這個支離破碎的國家,也只有中國共產黨才真心實意的對待廣大勞苦百姓……”
“你真的考慮好了?”
“我心意已決!”
“好!話已至此,那就對著黨旗宣誓吧。”
“我志愿加入中國共產黨,不怕犧牲,嚴守秘密,階級斗爭,努力革命,服從黨紀,永不叛黨!”
………………
三個月后。
遠東第一的金融中心,上海。
“嗚~~!”
轟鳴的輪船汽笛聲劃破天際,一艘從香港駛來的郵輪正要入港,岸邊等候了許久的人群發出久違的歡呼聲。
“終于回來了。”
一位面目堅毅的青年,站在郵輪的首層甲板上,眺望著這座飽經滄桑的城市,一時間竟滿眼淚目。
青年名為許正卿,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國防畢業生。
本來有著遠大前途的他,在一場抗洪救災中,為救遇險的老百姓,毅然決然的跳入了波濤洶涌地洪水中。
結果醒來時,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一九三四年,也就是民國二十三年,成了遠赴法國求學的許繼祖。
許繼祖原是上海人,其父更是一位著名的銀行家,兩年前在他父親的安排下,前往巴黎大學學習醫科。
正值經濟危機,法國各類思潮泛濫,而接觸到共產主義的許繼祖,逐漸堅定理想,成為了一名忠誠的革命斗士。
可好景不長,在一次宣傳共產主義的游行下,許繼祖被驅散游行的法國軍警打傷,隨即來自現代的許正卿就重生到了其身上。
弄清楚情況的許正卿很清楚,自己雖然對近代史有個大概的了解,單憑自己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改變現狀。
就算自己告訴別人,三年后日軍會侵華,而共產主義日后終會在中華大地開花結果,有人信嗎?
而且許正卿也不知道,萬一自己稍稍透露未來,會對歷史造成多大的影響,事關國運,不容半點差錯。
在這個錯綜復雜的年代,他只能順勢而為。于是,考慮清楚的許正卿立即找到了法國的黨組織,申請回國參加斗爭。
剛下碼頭。
看著港口附近衣不蔽體的乞丐和被資本家剝削的苦力,許正卿不由握緊了拳頭。
“但愿自己這只蝴蝶,能讓苦難的百姓早一天迎來光明!”
………………
法租界,許公館。
“臭小子,我看你真的瘋了!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爹嗎?你給我跪下!”
書房里,許樊逸猛的一拍桌子,臉色鐵青,他正在為自己不爭氣的小兒子突然回國大發雷霆。
許家家世顯赫,自上海開埠以來,便是這十里洋場里的豪門巨族。
而許樊逸作為許家現任的家主,對外是永泰銀行的大股東,對內自是說一不二的大家長,所做的決定不容許任何人反對,即便是自己兒子也不行!
站一旁的母親魏淑怡,不忍心兒子受到責罰,勸解道:“樊逸……,既然阿祖他不想在巴黎大學讀書,那就讓他好生在家呆著吧,咱家又不是養不起。”
“你就知道護著他,我是氣他從巴黎逃回來嗎?我是氣他好好的醫科不學,非要考那什么南京中央陸軍軍官學校!”
國府腐敗無能,日寇又在側虎視眈眈。這時局動蕩的光景,許樊逸怎么可能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去從軍。
再說那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的學生,歷來畢業后就要上前線的。槍炮無眼,萬一日后白發人送黑發人,那許家在上海灘的諾大家業,就后繼無人了。
“我勸你死了這條心,過幾日你就給我回巴黎去!”
“我不回去!”
跪在其對面的許正卿沒有退縮,反而握緊了拳頭,挺身堅定的回道:
“父親!現在世道澆漓,人心日下,國將不國,國之不存,民將焉附?您看那日寇在上海犯下的壘壘罪行,難道就不恨嗎,難道真的任那日寇逞兇?”
兩年前,日軍進攻上海閘北,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死在日寇的槍炮下,要不是第十九路軍在前線英勇抵抗,加之上海數十萬軍民同仇敵愾,齊心御侮,上海就淪陷了。
許樊逸聽到此處,愣了一下。
作為一個中國人,一個有血性的中國人,許樊逸豈能不恨!
早些年,他也曾為清政府的腐朽義憤填膺過,甚至接手許家后還大力資助北伐,但這么多年下來,中國還是那個中國,積貧積弱還是從未改變。
為了在這亂世里守住祖宗留下的基業,他早就習慣了委屈求全,也磨平了少年熱血。現在的他,只想著一家人能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其他的別無所求。
“咱家不也出錢出力了,待你日后學醫歸來治病救人,不也可以貢獻一份力量,非要上戰場才算為國盡忠嗎?”
“學醫只能救小家,從軍才能救國!”許正卿反駁道。
看著兒子堅定的目光,許樊逸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隨即氣勢一泄。
“總之,我不同意!”
說罷,許樊逸便面色一沉拂袖而去。
………………
入夜。
用過晚飯的許樊逸一個人無言獨坐在客廳里。
他先前以為自己這個兒子只是心頭一熱想著要從軍,只要自己狠狠教訓下,再晾他一晾,便自會放棄。
然而等到現在,許正卿卻依舊在書房長跪不起,看樣子他是真的下定了決心,不肯回頭了。
“臭小子,當兵又豈是這么容易的事!”許樊逸看著書房里還亮著的燈火,喃喃自語。
最后,面對這個執拗的兒子,許樊逸還是心頭一軟,吩咐廚房去把飯菜熱一熱,給少爺送去,生怕他餓壞了傷了身體。
但是片刻后。
端著飯盒的管家老林,卻面色慌張地匆匆跑來。
“老爺!少爺,少爺他......,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