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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我可以坐這里嗎?
“咯吱,砰——”刺耳的摩擦聲,劇烈地撞擊聲,駕駛座上的人額頭不斷涌出的鮮血。
“莊言,莊言。”譚憶心滿頭大汗從床上掙扎起來,喘著粗氣,慌亂張望。
又是夢一場。
她長舒一口氣,喝了口水,壓下狂亂的心跳。起身下床,看著窗外東方已經微微泛白的天空。
這幾年,這個夢她并不時常做。但每回的夢境都如此真實,就像回到了事發現場,令她只要想起就悲傷、愧疚、想念。
天亮了,又是一年清明時。
每年清明時節,都會應景地下起小雨。潮濕濛濛,令人忍不住都會心思惆悵。
譚憶心撐著傘,每年上山下山這一路,她都心情低落,整個人都沉浸在對莊言的思念中。
手機鈴聲響起,拉回她已經飄遠的思緒。
“喂,婉川!”
“喂,你到機場了沒有啊,我打算動身去接你了。”白婉川中氣十足的聲音順著電波傳過來,熨貼著她此刻冰冷、惆悵的心。
聽著白婉川的聲音,她的心一點點暖起來,情緒也慢慢豐富。
“我說大小姐,我下午一點半的飛機,現在是上午八點半,你現在去機場干什么。”
“人家想你了嘛,你算算咱們都多久沒見面了。”
“好好好,我現在就回家,收拾東西,馬上直奔機場,好不好?”
“你好,麻煩借過一下。”
兩人的笑鬧中,突然插進來一聲好聽的男音。溫潤如玉,猶如陽春三月里的暖陽,讓人忍不住想要去追逐、觸碰。
譚憶心下意識半偏身體,只是此刻身體卻變得僵硬,白婉川還在電話里說著什么,她已經聽不見了。
她扭頭視線緊緊追著剛才那道身影。
“一會兒我不回家了,去趟醫院,就直接去機場了。”前面那男人微微偏頭,對著旁邊的人低聲說著。
這聲音、這身形、這側顏跟記憶中的人影重疊起來,一瞬間,令她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莊言,莊言。”她轉身踉蹌兩步,追著他的身影復往山上跑。
顧南城正低頭跟旁邊人說話,沒有防備被她拉了一下,沒有站穩整個人便往后靠。幸虧他眼疾手快,拉住旁邊人的胳膊,才幸免于倒地。
“莊言,是你嗎?”譚憶心仍沉浸在遇見莊言的震驚中,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才制造的小混亂。
顧南城穩住身體,扭頭看她。第一眼便撞上她如蒙了一層水霧的雙眼,像是煙雨朦朧的江南三月。只一眼便讓人喜歡,向往,流連忘返。
只是,她口中的“莊言”,他并不認識。“這位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這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卻不是她要找的人。
“啊,哦,是我認錯人了,對不起對不起。”她道著歉,卻仍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想要從他的五官中找到莊言的影子。
但,她卻失望了。
他不是莊言,也不像莊言。只是剛才那個側影相似而已,僅是相似而已。
“對不起。”她情緒低落,再看他一眼,低頭自嘲地笑笑轉身。
怎么可能是莊言呢,他為了她在這片山坡上已經躺了四年了。只是,那個側臉實在是太像了。
譚憶心忍不住又扭頭看去,可是那人已經轉身走了,她只看到一個高挺的背影。
到機場時間尚早,她草草吃點東西,便拿出電腦趕著設計進度。
“你好,請問這里有人嗎?”正當她跟一個設計節點糾纏的時候,便聽見這句問話。
她抬頭,習慣性地用右手中指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竟又是他,那個在墓園碰見,側顏與莊言相似的男人。
她看著他,回憶著莊言的眉眼,想從他的五官中找到兩人相似的地方。
顧南城也認出她了,看她毫無遮掩地盯著他看,也不惱。唇角揚起看著她,“小姐,我可以坐這里嗎?”
“啊。”譚憶心被他的聲音拉回思緒,才發現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盯著一個好看的男人發呆。
她抬頭環顧四周,別的桌已經坐滿了,就只剩下她旁邊的座位。
“可以。”她將自己電腦往身邊拉了拉,給他騰出位置。
看著他坐下從包里拿出一踏文件看起來,她右手食指來回滑動著鼠標上的滑輪,想了又想還是開口,“先生,實在抱歉,為我早上魯莽的行為。”
顧南城抬頭,認真地看著她。他的雙眸很清明,就像是夏季里經過大雨洗滌過后的天空,純粹的沒有一絲雜質。
“不必在意。”他唇角仍是掛著淡淡的笑意,專注地看著她,“每個人都有過去,心底都有思念的人。”
他垂眸喝了口咖啡,又開口帶著淺淺的笑,“只是我有幸,長得像小姐認識的故人罷了。”
“是啊!”側顏真的很像很像。
聊天告一段落,接下來兩人各忙各的,都沒有再開口。
直到差不多該登機了,譚憶心收拾好東西。一抬頭,他的視線也剛好轉過來。
她背好背包,揚起一抹淺笑,權當打過招呼。
一路檢票、登機、找座位、放行李,等她坐下才輕呼了兩口氣,便又看見跟她中間隔了一個過道的人。
譚憶心看著他,有些驚訝。只是驚訝過后,她只是淡淡地朝他點點頭,然后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準備補眠。
顧南城看見她,也是感到不可思議。這一天之內碰見三次,也不知道是個怎樣的“緣分”啊。
看她打過招呼便閉眼睡去,明擺著一副“生人勿擾”的姿態。顧南城仍是勾唇笑了笑,打消了還想跟她聊兩句的念頭。
派餐期間,她短暫地醒來過。只是實在是太疲憊了,迷糊了幾秒后,又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醒來,飛機已經快要落地了。
廣播正在播報麗江此時地面溫度、濕度,空乘人員也開始巡視檢查。
靠窗的乘客將遮陽板打開,刺目的光芒透過小窗口直射進來,晃得她睜不開眼。
雙手撐著扶手,坐直身體,透過小窗口看著外面的云海,綿延千里,望不到邊際。
眨眨眼睛,收回目光。一低頭,便看見已經滑至腰間的毯子,她伸手摸了摸毯子,不記得自己問空乘人員要過這項服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