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使勁。馬上要通了。”

朦朦朧朧的，好像，有人在說話？

唰，唰，唰......

轟！

好像有什么東西打在身上，有點疼。睜開眼睛，有光線進來，是火把，還有人。

李唐伸手，揉了揉眼睛。

“動了！”有人驚呼。“是粽子！”

“快。”

“李達，你上！”

外面亂糟糟的。

李唐有點懵，干嘛呢？

“小東西，食大爺糯米丸！哈哈哈。”有個粗豪的漢子笑聲。有點神經質的樣子。

然后，一團東西打在李唐臉上，涼涼的，有點黏糊糊的，還有點剩飯的餿味。

我靠！李唐大罵！

“再來！”外面又有人大喊。又一團扔過來。

靠！

“你們是不是沒完了！”李唐怒喝。

“粽子會說話！快逃！”外面傳來驚恐的喊叫，然后，噗通，嘩啦一頓響聲，人都跑了，安靜了。

李唐動了動，渾身酸痛。

借著外面洞口微弱的火光，李唐四面看了看，然后，跳起來就跑。身邊，有一具骷髏！

一口氣跑出這幾十米遠，歪歪扭扭的土洞，李唐急促的喘氣，好半天，才停下來。

外面還有一人，舉著火把。

李唐仔細看了看，是一個七八歲的小道童。

小道童有點緊張，小心翼翼的問：“可是祖師？”

“不是。”李唐否定。然后，他自己懵了，我是誰？莫非，我老年癡呆了！

小道童看了半晌，“您肯定是祖師！幾十年了，沒人打開那里，您出來了，不是您是誰？”

幾十年了？李唐下意識的摸了摸下巴。嗯，沒胡子。

李唐不答，小道童又看了會李唐，狐疑到：“祖師，您成仙了嗎？這衣服沒見過啊，仙界帶過來的？”

李唐有點煩躁。“去，帶我找地方睡覺。我困了。”

小道童不在問，帶著他轉身就走。

一小會，爬上一座小山，到了一個小道觀。

小道童把他安排到了西廂房，自己去東廂房睡覺了。

一個小木床，李唐感覺很累，躺下就睡。

模模糊糊，李唐覺得自己的上升，然后，清醒了。

一個未知的地方。一個破爛的木屋，一塊菜園地，一畝大小，一只黑熊崽。

小黑熊看到了他，烏溜溜的大眼睛動了動，飛快撲過來，抱著大腿就不松開。

“小黑！”李唐笑了。

轟，腦子里有東西出來。

“李唐，過來。”老道士喊他。

李唐湊近。

“我要死了。”老道士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李唐沒忍住，開始流淚。

從記事開始，就跟著老道士，而今，二十年了。老道士病了，一個月昏昏沉沉，今天，反常的面色紅潤。

“我是你爹，以前騙你的。”老道士笑了。

李唐傻傻的看著，也不哭了。

“你明個改名叫曹唐吧。”老道士調笑。

李唐無語。這位，要歡樂死？

“咱們這一脈，先祖，是始皇帝護衛，賜姓曹。至他開始，而今，我是八十代，你，八十一代。”老道士正色起來。

李唐認真聽著，有點驚訝，八十代了啊，難得。

“曹家有大秘密。”老道士壓低了聲音。掏出李唐的手機，關掉。然后，遞給李唐一塊石頭。

李唐認識，老頭隨身帶著，從不離身。

“始皇帝上位那年，有神物降世，被他得到，借此，九州一統。沒幾年，被六國人暗殺。神物，被先祖得到。諾，就是這個。傳言，這東西，和成神有關。始皇帝焚書坑儒，就是為了掩蓋此事。”

李唐驚了。

“歷代先祖一直在探索。先祖魏武帝曹操挖墳，發現此物與女媧有關，更名補天石，后融入始皇帝十二金人，遭遇反噬，頭疼致死。宋末有先祖，師從張三豐，發現太極拳可以引動補天石反應，不斷修正，最后，又加入先秦練氣士的手段，開創了太虛拳。太虛拳可以最大化的引動補天石。你天天練的就是。清朝，有先祖曹雪芹，發現了一些東西，然后，著就紅樓夢。補天石越發活躍。”

李唐震驚了。

“九為數之極，有先祖猜測，八十一代會有巨變，可能有九星連珠出現。現在，臨死，我懂了。”老道士深深的看了李唐一眼，然后，掏出剪刀，劃破李唐手掌，把鮮血抹上補天石。

轟！

地震。

白日星現，九星連珠！

李唐看到了一條通道，靈魂被吸引而去。

最后一眼，看到了老道士大笑，死亡。

轟！

又有一團記憶出現。

李唐做了仆人，給主家種地。三十年，吃，睡，打理土地。悲催的一輩子。

轟！

又是一團記憶。

同樣是仆人，不同的是，李唐給主家養馬，后來，養熊，就是小黑，養了十年。

頭疼。疼了半晌。才緩過來。

明白了。

補天石是神物。曹家八十一代探索，終于，到了他，血煉融合，開啟了。補天石內含神域，這空間，是內層。而記憶中仆人生活的世界，是外層。

補天石外面，他睡著了，或者昏迷了，靈魂就可以來這邊。

“小黑，現在這就是我的地盤了。以后，叫唐府！”李唐拍了拍小黑熊，心滿意足。

小黑嗷嗷叫了兩聲，表示同意。

外層嗎，對了，沿用曹雪芹的說法，叫太虛界！我的了。

李唐哈哈大笑。

再次查看起來。

那屋子很破，就是第一世仆人住的屋子。草墊床，幾件農具，臟兮兮的鍋碗。李唐沒什么發現，也就關門出來。

有兩道隱約的光門。一道，連接外面。另一道，連接太虛界。

去太虛界。

“少爺，吃飯了。”

有人在搖晃他。

李唐睜開眼，是一個小姑娘，十四五歲大小，碎花襖，馬尾辮，大眼睛，小臉精致，很是清純。初戀的感覺。

李唐的心動了下。

“少爺，”那姑娘看李唐看著她不動，又叫了聲。

“好。”李唐一咕嚕爬起來。

天很冷。李唐蹲了會茅坑，凍得哆嗦。

回屋了，小姑娘的早飯端進來了。熱騰騰的大土豆兩個。

李唐洗了把臉，坐下，取了一個，

“蓮兒，這個給你。”

蓮兒咽了口吐沫，連連擺手：“少爺你先吃。”

“聽我的。”李唐塞過去，這才吃起了剩下的一個。

蓮兒這才坐下來，小口小口的吃起來，滿臉的享受。

蒸土豆，不好吃，沒食欲。

這日子有點苦啊，少爺也得吃這個。李唐嘀咕著。卻也一氣吃完。

剛才蓮兒喊他，他就清醒了。自己來到了太虛幻境，成了這個“少爺”。

吃完了，看著小姑娘吃東西，腦子里想東西。

怎么出去？這一世終結嗎？

那屋子，田地，和小熊可以出現在唐府，這一世，應該也可以。得研究下。

這一世，自己在這可以做點什么？

“少爺！”

李唐回過神，就見蓮兒吃完了，臉紅紅的看著自己。

呵呵......李唐尬笑。

“蓮兒真好看。”

蓮兒頓時驚詫了：“少爺，你不是喜歡村東張家小姐嗎？前幾天還說我不好看呢。”

李唐想了想，就想到了，一個大餅臉女人，那大胸......頓時惡寒。

“蓮兒，你不懂！”李唐義正辭嚴。

小姑娘懵了下。

“我喜歡那女人的大胸。過些年，你也那么大。”

蓮兒的臉又紅了，麻溜的收拾東西走人。

李唐也不說話了，就坐在那看。這姑娘，真好看。換了地球那邊，根本沒機會。可現在......

得試試，看能不能把這美女帶回唐府。

話說，這幻境，里面的是什么？唐府呢？

是靈魂，還是肉身？

不懂。不過，李唐也不急。慢慢來唄。曹家八十一代人了。自己能開啟，就是幸運了。

翻了翻，找到一壇酒，倒了一小碗，緩緩灑下......

“老頭子，敬，你在天之靈。”

有點想老道士了。

“我很好。醒過來了。我早晚會搞明白這東西的。”

自斟自飲。自釀土酒，有點苦。

蓮兒過來了，抱著一簸箕花生。

“來，蓮兒，陪我喝酒。”

“好。”

蓮兒也倒了一小碗，一口喝掉，然后吐舌頭。

“真難喝。”

李唐看著小姑娘的樣子，哈哈大笑。

喝完酒，吃完花生，李唐拉蓮兒出門。

磚房，大院，兩間正房，還有東西廂房。李少爺的家。

推開沉重的木門。

一個小村子。

三四家紅磚房大院，剩下的，是十幾家土坯房，籬笆院。

村中道路，中間見土地，邊沿，都是雪。

“好冷。”蓮兒嘀咕著，縮了縮手。

李唐一把抱住蓮兒，回屋，實在沒什么可看的。

正房有火炕，蓮兒填了把柴火，屋子便暖和了很多。

李唐去院子里練太虛拳，蓮兒就在旁邊觀看起來。

半個時辰下來，李唐累了。這身子骨，真差。

晚上了。

蓮兒要去東廂房睡覺。李唐一把拉住。

蓮兒拒絕。“少爺，夫人說了，你得成親了才能要蓮兒的。”

“我又不急。你的胸才這么點。”

蓮兒聽到這話，臉又紅了。

“西廂房沒燒火。這暖和，一起睡。”

蓮兒這回不拒絕了。乖乖的脫鞋，睡覺。

李唐蓋緊被子，聞著少女好聞的體香，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了一個光團。唐府。李唐睡著了。

一晃，六天。

天冷，李唐就沒出門。除了練拳，就是哄哄小姑娘。蓮兒很是開心。

晚上了。

李唐抱著蓮兒準備睡覺了，突然，耳邊傳來推門的聲音。

不是這里，而是補天石外面。

李唐一激靈，靈魂穿越，回到外面的身體中。

“祖師？你醒了嗎？”小道童輕聲問。

李唐起身，看著小道童。

“吃飯了。”小道童說道。

李唐點頭，起身出來。

東廂房兩間，小道童一間，另一間，有個桌子。

兩碗米飯，兩碟咸菜。

李唐拿起就吃，吃的稀里嘩啦，幾口就吃掉一半。

小道童很是開心。

“你怎么不吃？”李唐問了聲。

小道童這才端碗吃飯。

吃完了，小道童收拾碗筷，收拾屋子。

李唐幫忙，小道童不讓。

李唐有點愧疚。太虛那邊，蓮兒伺候自己，這邊的，更小。

好一會，小道童回來了。

讓李唐坐好，規規矩矩的磕了三個頭。

“祖師。”

李唐麻木。這孩子腦子有包吧。

“請傳弟子真法。”小道童很是認真。

“等會，”李唐憋不住了。“我忘了很多東西。你和我說說，這咋回事？”

這回，換小道童懵逼了。

好一會。

這孩子試探問，“祖師，你還記得咱們三清觀不？”

李唐木然不語。

小道童沮喪了下。

又問，“那你記得自己閉關不？我師父說他師父告訴他的，說一百多年前，你那會感悟到了什么，就去閉死關。昨天有伙人，非說這有墓葬，我告訴他們沒有。他們不信。結果，他們從后面，把你挖出來了。”

李唐有點想笑，感情是這么回事。

搖頭。

小道童更沮喪了。

李唐又有點想笑。

想了想，問道：“這是什么地方？”

“西安府。”

“觀里還有誰？”

“就我自己了，師祖，據說出游去了，三十年沒回來了。”

“那你自己在這干嘛？平日吃什么？”李唐又問。

小道童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李唐，“誦經，供香火，供水，收拾道場。”

李唐反應過來了，別看這家伙小不點，還真是道士。

“平日信眾供養。后院還有小菜園。”

李唐想了想。這地方，明顯是古代，人生地不熟的。要不，騙騙小道士，住一陣子再說？

“那你怎么稱呼啊？”

“五歲的時候，師父就給起了法號，玄真。”

“玄真啊，我不記得了。這樣，我先住下了，看看時間久了，能記起來不。”李唐放輕語氣，盡量真誠點。

“太好了，”小道童開心起來。“好久沒別人了。”

這苦孩子！李唐嘀咕著。

“我想起來了一套拳法，我教你。”

玄真小道童很是開心，“太好了。師父說他會功夫，很厲害的。可惜撿到我的時候，他受傷，身子骨不行了。我就什么都不會了。”

喝了口水，就去院子教玄真練拳。

太極拳。

按照老道士的說法，他家的，比陳家溝的太極拳都正宗。畢竟，是張三豐真傳。

三十六式。慢悠悠的。卻不是花架子。可以修身養性，也可以用來殺人的功夫。

玄真小道童學的很快，兩輪下來，就有模有樣了。

“行了，休息會。得吃飯了。”

小道童停下來，麻溜的去煮飯，燒菜。

李唐又有點內疚了。

索性搭了把手，拌了個小菜，玄真小道童很是喜歡。

飯后，小道童誦經去了。李唐睡覺。

瞬間回到唐府。逗了會小黑，就去太虛界。

漆黑一片。

李唐動了動，就聽身邊蓮兒說道：“少爺，吹了燈你怎么還不睡！”

李唐問：“多久了？”

一個小手伸出來，摸了摸李唐腦袋。

“少爺，沒燒啊！”蓮兒有點納悶。“你才吹燈就問我多久了！”

李唐抱了抱蓮兒，親了下，“睡覺。”

小姑娘縮了縮，心跳有點急，翻來覆去睡不著了。

李唐大概明白了。他出去了，再回來，又是那個時間點。好事。

外面呢，有了動靜，他會醒來，也是好事。

那就安心睡覺了。

早飯過后，李唐拉著蓮兒練太極拳。蓮兒有點笨，沒玄真靈分，快一天了，才學會三十六式。

晚上，睡的迷迷糊糊的，聽到了推門聲。李唐一下子醒了，靈魂回歸肉體。

“祖師，吃飯了。”玄真說道。

李唐起身，出門。

吃過飯，李唐想了想，說道：“我去拜拜神像，上上香吧。”

玄真很是開心。

拜的是三清。李唐以往跟著老道士，也不信神佛，可現在，很是誠懇。

拜完了，果然感覺住這里踏實多了。

又練了會拳，指導了下玄真，天，黑了。睡覺。

太虛界，天亮了。

蓮兒還沒起來。這姑娘昨晚睡不著，早上就懶床了。

李唐拍了拍屁股，這姑娘再也睡不著了，急吼吼爬起來出門。

“真是好日子。”李唐嘀咕著，繼續睡。睡不著。回到這邊就睡不著了。很是奇異。

起來練拳。

飯好了。吃過飯，李唐打起來了太虛拳。

蓮兒在邊上懵了，哭喪著臉問李唐：“我怎么都不會了。”

李唐停手，笑道：“這是另一套。”

蓮兒這才開心起來，“我就說，蓮兒很聰明的呢。”

“對對，我家蓮兒聰明著呢。”李唐很是捧場。

想了想，還是教蓮兒太虛拳，曹家的拳很特別，和補天石有特別的聯系。盡管他不懂。可也得試試。

“蓮兒，記得，這套拳，誰都不能說。”李唐正色道。

蓮兒看了看李唐臉色，點頭答應。

又是五六天，蓮兒才學會太虛拳。同樣三十六式，蓮兒學起來就費勁的多。

又有推門聲。李唐回到了三清觀。

“吃飯了，祖師。”玄真小道童在喊。

李唐爬起來，出門吃飯。

飯后，李唐突然想起來，那洞里，還有骷髏呢。人死為大，自己也算和他同居過了。給人埋了吧。

“玄真，”

小道童看過來。

“那山洞，有具骷髏，不知道是不是我以前的遺蛻。”李唐笑了笑，假裝神秘莫測。

小道童滿臉驚喜。

“一會咱們埋了吧。”

小道童瘋狂點頭。

“給我找身衣服。我這身，出去不合適。”

玄真想了想答道：“柜子里有香客換下的，我洗好了收起來的，等會我就去找。”

很快，兩人換衣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