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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返校

他們整天忙于考試,迷茫之中只想著要去上哪個大學,除此之外的一切,不管是他們曾經引以為豪的或是厭惡至極的,都隨著時間一并消失。

從這個早上開始,方朔就又得穿上校服,背上包,回到學校上課了。其實春節才剛過,元宵都還沒到,他好不容易從“噩夢”里逃出,回到家才待了兩周,就又得提前回學校補課。一想到這些,方朔就格外煩躁。

方朔所待的是一所寄宿制學校,學生在每周五下午回家,周日下午返校。但自從進入初三,返校時間就改成了周日早上,周日多上一天的課。學校的班車照樣會來接,當然,這是要額外交錢的。

早上7點半,方朔拿著包出發了。他習慣帶兩個包,幾乎所有學生都是這樣的,一個包裝書,一個包裝衣服。方朔老爸開車送他去班車點。方朔學校的班車有整整八條線路,通往城市的各個方向。方朔所在的麗都區上這個學校的人比較多,擁有一條直達專線。坐班車的地方也比較特殊,以前有一家很大的酒店,好幾年前倒閉了,酒店門前的停車場雖然長滿了雜草,但在擁擠的城區也算是塊難得的空地,方朔學校的班車就在那里停靠。

遠遠地,方朔就看見了學校的班車。不知為何,今天來的是一輛白色面包車,而不是平常的大客車。今年冬天異常的冷,往年都是暖冬,總聽人憂心忡忡地議論著地球變暖,今年突然就冷了,下了好幾場雪,現在春節都過了,還天寒地凍的。一下車,方朔就感覺寒風像刀子一樣往脖子里鉆,臉一下就吹麻了。他趕緊跑到車尾,打開后備箱,把兩個包拿出來,匆匆和老爸說了再見,就一頭鉆到面包車里。

他居然是第一個到的!車上只有司機一人,在聽交通臺。空調倒是開得挺足,暖洋洋的。方朔挑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一邊等著其他同學,一邊重新端詳起旁邊廢棄的酒店來。這幢樓的外墻涂料已經掉得差不多了,透過破損的窗戶看進去,屋里的門也拆了,只剩黑洞洞的門框。有的房間似乎連天花板都拆了,呲牙咧嘴的,整幢樓就只剩了一副架子。在樓的大門處,砌了一面墻把大門堵上了,墻上寫著“危險,請勿靠近”。但是方朔經常看到有老人在墻下聊天,還有小孩沖著墻踢球,他想,沒準兒哪天踢著踢著樓就塌了。最令人驚奇的是,在六七層樓的墻上,有黑漆刷的特別大的“辦證”兩個字,雖然往下的墻上也有大大小小類似的廣告,但都比不上最高處的那兩個黑字顯眼,整條街上老遠都能清楚地看見“辦證”和它旁邊的一串手機號。方朔一直奇怪于這個“辦證”是怎么寫上去的,諸如爬上六七層的危樓刷個廣告這種事,真是不可思議。

離車不遠的地方有個女清潔工在掃地,她穿著橘黃色的工作服,里面不知套了多少層棉衣,鼓鼓囊囊的像個棉球,臉也包在圍巾里,只露出兩只眼睛。她戴著一對棉手套,拿著一把竹條子扎的大掃把,慢慢地、機械地掃著。從她僵硬緩慢的動作來看,她顯然十分煩惱,地上全是爆竹的碎片,她剛掃到一堆兒,一陣風刮來,碎片又被吹得到處跑。方朔想,要是現在有一個家長要教育自己的小孩,一定會指著那個清潔工說:“你看,不好好學習,將來就只有去掃馬路!”方朔是不信這一套的,有時候他無聊地坐在教室里,看見窗外的清潔工揮舞著大掃把,“嘩——嘩——”地掃著落葉,他還挺神往的。不過,要是在這樣冷的天氣里掃地,又不如坐在教室里上課了。看來,最好是能選擇,想掃地時掃地,想上課時上課。

等方朔把這些事情想過一遍后,時間也到了。也難怪來的是輛面包車,等到最后,一共只來了三個學生。估計第一天返校,大部分學生都是家長開車送去學校的。方朔懶得勞駕他爸開車,麻煩,而且油錢也挺貴,班車是交了錢的,不坐白不坐。

方朔在學校門口下了車,看見已經有一些初三的同學在往學校里走了。學校大門兩邊是一排二層的樓,主要是給領導用的,什么校長辦公室啊,會議室啊,都在這兒。大門的正前方是教學樓,再往里是一排宿舍樓,宿舍樓旁邊是操場,相鄰的還有六個籃球場,最里面是食堂和禮堂。

教學樓一共有四層,方朔所在的初三年級在三層。方朔現在正走在樓梯上,聽見后面有人叫他,是倫哥。倫哥大名叫葉倫,也住在麗都,平時也是坐班車來學校。方朔看倫哥身上大包小包的,肯定是家長送他來的。倫哥拖著幾個包追上方朔,問:“寒假咋樣啊?”

方朔想都沒想,直接回一句:“還成吧。”但又覺得這么回答有些草率,就又補了一句:“吃吃喝喝,玩玩電腦,看看電視,寫寫作業,就這些。你呢?”

倫哥不爽地說:“我爸一看見我玩電腦就煩。作業我也不想寫。電視里盡是狗血電視劇,太沒勁了。”

“那你一個假期都干嗎了啊?”方朔又問。

“如果我爸我媽不在家,我就抓緊時間偷玩電腦。哦,對了,我家換電腦了!”說到這,倫哥面露喜色。

上學期期末考試,倫哥歷史性地進了全班前25名,他爸媽一激動,就給他買了臺電腦作為獎勵。但是即便如此,他爸還是不讓他玩電腦,倫哥自己都覺得很荒謬:給我買電腦,又不讓我玩,這是什么道理呀!

“要是我爸媽都在家,我要不就冒險玩一次,要不就只能待著。”倫哥面對這樣的一個寒假也很是無奈。

進到班里,一下就見到了劉雄。方朔一眼看出來他換了副眼鏡,是白色塑料鏡框的,他問劉雄:“換新眼鏡啦?”

“嗯。怎么樣,不錯吧?”

“我怎么覺得有點怪呢?一般都是黑色的。”

“這部分有點黑色就夠了。”劉雄指著腦袋兩側的眼鏡腿,“前面鏡框是白的,就比較——”他停下來想了想說,“拉風!”說完得意地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方朔看看劉雄的眼鏡,確實夠拉風。

這時班主任進來了。方朔他們班主任姓王,同學們私下里都叫他“老王”,至于他本人知不知道這個雅號,誰也不知道。當然,“老王”并不太老,只有四十多歲。方朔趕緊往教室后面走,假裝是在找座位,不看老王。

其實方朔不是怕老王,主要是煩老王跟他嘮叨,動不動說一大堆無關緊要的事。比如說,方朔正在教室門口游手好閑,老王來了,就會問:“在這站著干嗎呢?”這時方朔還可以應付一下,或找個借口脫身,倘若老王突然叫住他:“對了,方朔,最近學習……”“學習”這個詞后面說的是什么不要緊,只要是出現了“學”和“習”這兩個字,就可以斷定誰也脫不了身了,因為從“學習”這個詞可以扯出一大堆的話題,特別是在老王口中,真是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

方朔剛找到座位,把東西放好,老王就發現教室后面有幾個人聚成一團大聲聊游戲。為了促進班級和諧,老王馬上就把那幾個人叫過來,開始“暢談”假期生活。這一聊足有二十分鐘,方朔坐在座位上感到萬分慶幸,事實證明他當時作出的反應是正確的。

不一會兒,老王拿過來一個塑料袋——開始收手機。學校是不讓學生帶手機的,這一點幾乎每個學校都一樣,即使路上要與家長聯系的,一到學校手機也必須交給班主任保管,周末放學前再發還。

收完手機就到了9點,開始上課。前兩節課都是數學。數學老師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頭發都掉得差不多了,體態臃腫,身形不算高大。他平時穿的基本上都是學校發的工作服,上完課后,袖子上、肚子部位都會粘滿粉筆粉。

數學老師進來了,戴著一副老花鏡,抱著幾本書和一摞試卷。他把這些東西往講臺上一攤,推了推眼鏡說:“咱們這個過完了寒假,就是初三的最后學期了,還是得抓緊。咱們也都不小了啊,上課用點心,別又這兒說兩句那兒說幾句的……”

數學老師說話總是有點語無倫次,而且習慣附帶動作,比如習慣地伸出左手食指,然后垂著手一揮一揮的;再比如他在黑板上畫個三角形,說這個三角形往左旋轉,那么他的兩個手掌和身體也要跟著三角形旋轉,仿佛他要是不轉過來,那個三角形就轉不過來似的。

數學課班里幾乎有一半的人不聽講,數學老師的觀察能力很差,所以不用擔心被發現。方朔心情好的時候聽課,實在煩的時候就干脆發呆。這節課,方朔懷著對新學期的一腔熱血,振作精神,準備有個好的開始,可僅僅十分鐘后,他的意志開始動搖,雖然他還在努力維持,又過了十分鐘,方朔斜后方的黑哥叫他,他的意志終于徹底崩潰。

黑哥大名叫趙亮,因為長得黑,外號就叫黑哥。黑哥是全班學習最好的,甚至是全年級老大。但是他有一個習慣,就是上數學課懶得聽講。黑哥微皺著眉頭,嘴角平直,帶著笑意對方朔說:“方朔啊,你不覺得這課很沒勁嗎?”這話一出,瞬間把方朔腦子里那點矛盾打散了,方朔想:“全班第一都不聽,我還聽什么呀!”干脆一摔筆,不聽了。

“方朔,”黑哥又在后面小聲叫他,“你看。”只見黑哥把一滴墨水滴在卷子上,猛力一吹,墨水被從卷子一頭吹到了另一頭,留下一條粗大的墨印,仿佛一條黑色的壕溝。方朔趴在桌子上,捂嘴強忍著笑,臉都憋紅了,可笑聲還是從喉嚨里鉆出來了,引起了旁邊同學的注意。幸好老頭的聽力不太好,沒惹出事端。

臨近下課,數學老師說這張卷子還要收上去,黑哥一下子慌了:“完了,待會兒老頭還要收卷子!”

方朔想了一下說:“要不咱想個幌子?”

“這樣,老頭要是問我,我就說我不小心在卷子上滴了一滴墨水,然后這么一甩,”黑哥邊說邊把卷子提起來示范著甩了一下,“就成這樣了。”方朔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接下來是英語課。英語課沒有數學課那么沒勁,應該說,還挺有意思的。可是有一點很奇怪,它過得極其漫長,并且會消耗大量體力。上完一節英語課,方朔感覺像過了一個上午,餓得發慌。

一下課方朔就對黑哥說:“這時間怎么過得這么慢啊,肚子都餓了!”

黑哥正在看電紙書,他無聊的時候就靠這個消遣。“所以我在吸取精神食糧。”黑哥指了指他正在看的電紙書,“這本小說挺有意思的。”

方朔說:“那我下周也帶點書來看。”

劉雄沒什么事做,在教室里轉悠,看見這邊有人聊天,他也參加進來:“哥幾個聊啥呢?”

黑哥把書合上:“聊怎么消遣學校的生活。”

方朔說:“時間過得太慢了,所以我想是不是下周帶點書來看。”

劉雄聽了,從兜里掏出一本長寬都不到10厘米的《孫子兵法》來,說:“我隨身帶著這東西,既能應對緊急情況,還可以娛樂。”

方朔驚奇地看了看,說:“這么小一本書,你都看完多少遍了?”

“無數遍了!但我覺得‘書到用時方恨少’,多看看還是挺有用的。誒,我這兒還有一件東西。”劉雄看看周圍,確定沒人注意后,從另一個兜里掏出一只手機,“這手機能上網、發短信,體積小,在學校挺好使的。”方朔一看,這手機比那本《孫子兵法》還小,確實挺方便。

黑哥驚訝地問:“你不怕被沒收啊?”學校是不允許帶手機的。劉雄咧嘴一笑,得意地說:“這個手機是我多加一塊錢話費得的,被沒收也不心疼。”

方朔憑借他強大的毅力,終于把上午的課上完了。畢竟這是補課期間,老師們還是挺給面子的,只是做了做復習。上完了課就去吃午飯。方朔從座位上站起來,感覺兩邊的肩膀和后背都發酸,一動關節還“咔咔”響。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精神了點,可一想到中午還得去吃食堂的飯,又失落起來。學校所有的菜都是大鍋煮的,又軟又無味,還都放涼了,要多難吃有多難吃。

第一天上學是各種的不爽,方朔不斷地告訴自己:適應了就好了。但是要多長時間才能適應呢,這終究是個問題,所以方朔換了一種心理暗示:熬過這周就好了,熬過這周就好了。吃飯的時候,方朔跟一幫混得不錯的哥們兒坐一塊聊寒假的事,罵開學第一天的各種不爽。倫哥在不經意間又談起了過節別人送他家的禮,除了老三樣——煙、酒、茶——之外,還有一沓1000元的購物券、一臺電視、一個電飯鍋、一套茶具、一個手機、一支派克鋼筆和兩箱煙花。這批東西到現在只剩下電飯鍋和手機了。煙花在送之后的兩天里就被放完,鋼筆用了兩個星期就摔壞了,茶具和電視又轉手送給了別人,只有手機現在歸倫哥,被他帶來了學校,目前正在老王辦公室的抽屜里待著。倫哥還是希望那些人多送些電子產品,這樣正好一年更新一批,或者是送購物券,看見想買的就直接買,多方便。

在場的人幾乎都是羨慕嫉妒恨。方朔心里想,平時聊什么富二代、官二代,現在自己對面就坐著一個,雖然他爸不是個很大的官,但是至少手里有實權,所以才有那么多人來送禮。劉雄坐在旁邊聽著,臉上不時泛出冷笑,他痛恨社會上各種不合理的現象,通常都會毫不留情去罵那些當官的,但是看在倫哥是同學的份上,就算了。而且倫哥勇于把這些事拿出來給大家分享,讓大家能深入了解官僚家庭的生活情況,實屬不易,所以大家都還是挺喜歡倫哥這個人的。

聽老王說,今天的午休取消了,因為要打理宿舍,但方朔把自己的東西放好后還是打算抓緊時間睡一覺。他早上起得早,又上了一上午的課,根據以往的經驗,若這種時候不睡個午覺,下午根本沒法上課。好多人放好包就直奔籃球場去了,方朔能清楚聽見外面“傳球!”“投了!”以及“嗷嗷”大叫的聲音。“也許他們已經不打算上下午的課了。”方朔想。

午休時間本來就只有一個小時,前后耽誤耽誤,真正躺在床上的時間所剩無幾。方朔想反正時間快到了,也睡不著了,就在床上休息會兒,別在下午上課打瞌睡就行了。

下午的課方朔算是硬撐了過去,這下就只剩下晚自習了,方朔覺得這一天終于快完了。自習是最好打發的,開學第一天沒留作業,看看新書,跟同學聊聊天,很快就會過去。方朔拿來新發的語文書看了起來,一般新發的語文書他會在一天左右看完,這次的比較沒勁,一節課就結束了,于是他第二節課就加入全班的聊天。

就在大家聊得起興的時候,老王進來了——開班會。學校每天晚上都有晚自習,從下午6點開始。平時晚自習都是寫作業,周日開班會。今天是上課第一天,也是這學期開的第一個班會。

本來老王沒什么表情,但一看到班里散漫的情形,眉頭瞬間鎖緊了。在他的意識中,畢業班應該是“沖刺狀態”。這個創新的名詞早在初三的上半學期時就已被提及,方朔當時很費解,“沖刺”不是指的最后的爆發嗎?這么早就開始沖,后面還有力氣爆發?可能學校也意識到這個邏輯錯誤,不久就改成了“準沖刺”。但是,不管是“準沖刺”還是“沖刺”,這些名詞都沒有發揮任何效應,就像老王進班之前,班里的人都在熱火朝天地聊著天,沉浸在剛剛結束的寒假里。

老王走上講臺,嚴肅地說:“現在已經是初三最后一個學期了,你們還沒有沖刺的狀態。”他停頓了一下,環視四周,又接著說,“沖刺的狀態,就是上課非常認真地聽講,下課班里也井然有序,沒有打鬧的人;晚上好好休息,為第二天的學習作準備;并且不要有抱怨,心態要平和;回家了就只有一種感覺,累,想睡一覺!”他講完后望著下面,希望下面的人能夠因此然大悟,然后精神大振,可是實際的情況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方朔想,要是真成這樣,人還能活嗎?

旁邊的劉雄小聲嘀咕:“凈是扯淡,人要是這樣就成廢人了!”劉雄是習慣性的玩世不恭,這大概跟他的性格有關,為此他很不招老師喜歡,有些同學也不喜歡他。他說話聲音小,老王沒聽見,倒被老王的幾個心腹聽見了,他們反感地回頭盯著劉雄看,劉雄也不示弱,用眼神跟他們對峙,好像在示威:“你管得著嗎?”

老王看到下面的情景,心里自然不快,但沒有表現出來,他還是想先把班會開完。班會的下一個程序是讓同學上臺去演講。像開學第一次班會這樣的重大班級活動,能上臺演講的肯定都是班級核心干部,都是愛學習,愛集體,愛老師的人。

這次上去的是班長范文靜。她走到電腦前,打開一個PPT文件,開始放幻燈片。她具體講了些什么方朔已經記不清了,大概就是關于理想一類的東西。由于內容實在是太無聊,老王又不讓在下面看書做練習,方朔只好喝水解悶。別人的水瓶大都比較小,方朔覺得幾百毫升的水幾口就喝完了,還老得去接水,所以他一直用能裝1升水的那種水瓶。即使是這種特大水瓶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他一口能喝100毫升。

說起喝水,以前班里有個人,人稱“船長”,因為他穿鞋能穿到47碼,鞋就像一條船。船長喝水簡直是恐怖,和方朔一樣的水瓶,船長一天就能喝掉八九瓶。船長說話有點結巴,特別是激動的時候,唾沫星子能噴出兩米遠,他自己絲毫不覺得難為情,抬手在嘴巴上一抹,又接著噴,那激情,聽的人也會不知不覺跟著激動。船長這個人很有意思,為人也很好,只可惜他已經去了美國留學。

班會的最后一項內容是宣誓,老王覺得這肯定能振奮人心,喚起同學們對學習的激情。他的目的是讓學生對考試產生狂熱,狂熱只是一時的情緒,他希望最好是上癮。老王弄了篇篇幅很長的宣誓詞,除了方朔圈子里的人,其他人都把眼睛瞪得像彈珠,向外發出凌人的光,氣壯山河地跟著老王宣誓。方朔一邊對著口型,一邊觀察周圍,剛才陳功還咒罵著,現在已經是右手青筋暴起,握拳舉在頭旁邊,大聲嘶吼著“奮斗”;再看黑哥,他不算嚴肅也不算隨便,只是擺好了姿勢,跟著動嘴;劉雄呢,手搭在頭旁,頭歪著,嘴里含糊不清。方朔和劉雄對視一眼,笑了,不過這完全是他們兩人眼神上的交流,對大局不構成干擾。老王看到下面人們的表情,受到聲浪的沖擊,感覺到宏大的氣勢,著實被震撼了,他的眉頭也終于舒展開來。

這次班會之后,班里果真發生了變化,譬如自習課上沒人聊天了。方朔本想找個人說說話,但是看周圍的人都在學習,只好作罷。方朔是這樣一種人,他不容易被改變,也不想去改變人,既然現在班里已經這樣了,他也暫時不想再找事。

上架時間:2021-04-28 09:57:30
出版社:北京時代華文書局
上海閱文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已經獲得合法授權,并進行制作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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