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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下山
卯時,佛曉之際。太陽還未從地平線下出現,卻將地平線周圍的云彩染成了紅色。山下的村子也迎來了黎明。
“小道士,某家說了這么多,在你看來,你究竟渡化誰,是我,還是你身后的那些禽獸?”一個人形虛影漂浮在空中,撫須道。
“如您所說不虛,自然是他們。待我查實,定給她們一個公道。”手持桃木劍的道士說道。
虛影撫須大笑道:“這話說出口,你還能出這個村子嗎?”
“無妨,憑我的修為,足矣。”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道士身后竄出,一記手刀帶著凌厲的破空聲劈下,道士暗道不好,剛欲轉身還擊,就被手刀劈中,陷入昏迷。
“想不到,小小的村子里,竟有練氣鏡的武夫。不過太陽已出,我也該走了,咱們來日方長”虛影笑著消失了。
“既然被封印了,就少廢話。”
太陽終于突破了地平線地束縛,村子剎時間被鋪滿了陽光,變得如此光明,就像從來沒有過黑暗一樣。
與此同時,百里之外,山中的一座道觀中,一位老道盤坐在一處神像之前,五心朝天,似乎正在修煉。老道緩緩睜開雙眼,慢慢地說道:“小羽子,去,把你師哥叫來,說我有事找他。”
老道身旁的小道童正在打瞌睡,突然被師傅叫醒,有些迷糊。見道童有些糊涂,又催促了一下,小道童這才反應過來,跑出了大殿。
小道童沿著山上的臺階一路而下,可以依稀看見一處處斷壁殘垣被淹沒在茂密的山林之中,似乎在遙遠的過去,這里也是一處有著無數修行者的大宗門。小道童繼續向下跑去,穿過了山門,山門之上有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青松劍宗’,不同于山上的殘垣斷壁,山門卻被維護的很好。這也許是這個失勢劍宗最后的尊嚴了。
山中的一處湖泊邊,一位道袍青年正在練劍。不同于其他劍修的劍光閃爍,劍氣縱橫。道袍青年只是手持木劍緩緩的揮舞著,可細細看去,卻發覺青年手中之劍似乎暗合某種天地之勢,大有天人合一之感。
終于趕到的小羽子看見湖邊的師兄。氣喘吁吁地大喊道:“師兄,你干啥在這么遠的地方練劍,累死我了!還有,師父找你過去。”
“好的,這就來。”道袍回答道。道袍青年名為蕭北游,是青松劍宗親傳弟子。說是親傳弟子,可劍宗上下不過十多人。人人都算得上是是宗門核心。
不久之后,蕭北游來到大殿之中。對著盤坐地老道躬身施禮道:“師父您老人家找我?什么事這么急啊?”
背對蕭北游的老道頭也不回地說道:“前幾日,你師兄受雇下山去桃源村驅鬼,但我看其魂燈閃爍,雖無生命之憂,卻也讓我擔心,你下山去看看。與之相關的一些信息在桌子上的信封中。”
“師父啊,你這不是搞我嘛,師兄都遇到到危險了,你派我去救?這不是葫蘆娃救爺爺,排隊送人頭嗎?再說,我連武器都沒有,怎么整。”蕭北游叫嚷道。
“葫蘆娃救爺爺?這是什么典故,出自何處?”老道問道。
“呃—,是我很久之前看的一本叫做《王者錄》的野史,不必關心。”
“你不就是想要把武器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實力早已超過你師兄了。”老道罵道。“接著!”老道一揮手,一把長劍呼嘯而來,停在了蕭北游身前。
長劍分八面研磨,劍身長而窄,長約四尺。劍柄尾端綁有劍穗,正漂浮在空中。
蕭北游大喜,一把握住長劍,瞬間劍身光華流轉,蕭北游只覺一股巨力傳來,當反應過來時,已被擊倒在地。
老道搖了搖頭,說道:“你修為太弱,‘青松’不愿任你驅使。”又轉身對長劍說道:“前輩,當今靈氣稀薄,在此年紀修至練氣期,實屬不易。還望前輩海量。前輩無需認主,只需要在關鍵時刻出手救其性命即可。”
青松聞聽此言,靜靜的飛至蕭北游身前。蕭北游握住青松。說道:“前輩,我會好好對你的。”
話音剛落,蕭北游又被擊飛了。
老道看此情景,忍不住扶了扶額頭,道:“收拾收拾,明天就滾吧。”
“得嘞,師父,我這就滾,BJ烤鴨,西湖醋魚,臭豆腐,糖醋里脊······我來了啦!”蕭北游拿起信封離開了。
看著遠去蕭北游遠去的背影。老道嘆了口氣。
“怎么了,收了這樣一個孽徒,偏偏天賦卻很高,打也不是,罵也不是,要不讓給我神道,日后必成陽神。”老道身邊傳來戲虐的聲音。一個中年男子憑空出現,眉宇之間與大殿中供奉的神像有些相似。
“滾。”
“話說,這點小任務也需要請動祖師爺的佩劍,夸張了吧。”
“要是在仙道昌盛之時,這點事大可一劍蕩之,何須一個練氣期去做。”老道有些唏噓。眼中似乎又見到了那個仙道昌盛,靈氣充裕的時代。劍仙們仗劍游戲人間,除魔衛道。他又想起了自己出入宗門的樣子,不由會心一笑。
見到老道這個樣子,中年男子嘲諷道:“人老了就是愛回憶過去,話說,你這個大乘有多少歲了?”
“不記得了,以前一閉關就是幾十年,大概有個一千多歲了吧。大乘,有什么用,天地靈氣枯竭,一旦發揮大乘的實力,也就活不了多久了。”老道的眼中有些落寞。
“你把青松給他,擔心的不是那個練氣鏡的武夫吧?你擔心的是天上那位的分身吧?”
“是啊,還不是你們神道做事瞻前顧后,不然,哪有那么多麻煩事。”老道有些不滿。
“我神道為何如此行事,你不知曉?天地靈氣為何枯竭,與你們仙人無關?是,你們仙人逍遙,可正是你們的逍遙,才導致如今修行界的凋敝!我敬重你,是因為你以這片天地為重,是因為你把自己當作一個人,沒有作出和當年那些仙一樣的選擇!但你的身上依然有仙的烙印,逍遙逍遙,逍遙過度,便是無法無天!也許我們神道瞻前顧后,可正是我們神道的瞻前顧后,儒家的鞠躬盡瘁,才能免系維持著方世界的穩定,才能維護這人道的昌盛!”老道的話似乎觸動了中年男子某些痛苦的回憶,使他有些失控。
老道被噎住了,許久不言。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在經歷巨大的思想波動。
見老道如此,中年男子道:“赤晶道人,在下失禮了。抱歉。”
“無礙,我們做錯了,該承認。”
“不過,我們還有一個共識,那就是這樣的村子,該滅。我會保證你那個倒霉徒弟的安全。但我同時也會安排你那個寶貝徒弟不擇手段,滅了那個村子。”中年男子道。
“隨你。”老道回答道。
“其實,我可能比你更了解你的徒兒。”中年男子笑了笑,施了一禮后消失了。
夜。蕭北游臥房內。
小羽子趴在床邊,看著蕭北游一遍又一遍的檢查著出門要帶的裝備。符紙,朱砂,毛筆······
小羽子舉起墨斗道:“師兄,你帶這個我還理解。”說罷,又舉起了黑驢蹄子問道:“這就太夸張了吧!”
“這你就不懂了吧?來,師哥教你將來行走江湖之道,我們修仙者,以靈氣為根。但當今靈氣稀薄,如果在驅鬼時,能用物品達到效果,就一定不要使用靈氣,靈氣這東西,越少用越好,靈力要用在刀刃上。明白嗎?”說著,敲了一下小羽子的頭。
小羽子捂著頭叫到:“疼疼疼,師哥。雖然感覺你蠻有道理的。但我依然感覺,你用這個大蹄子滿丟臉的,一點都不像一個修仙的人。”
“滾!”
“師哥這次下山,要給我帶好吃的喲,青玄子師哥每次回來都給我帶很多好吃的。哎,你知道師哥什么時候回來嗎?”
“過段時間就回來了吧。”蕭北游并沒有告訴他師哥魂燈不穩的事情,小羽子當年是山下的棄嬰。是師父在風雪之中將其揀回,并在山中養大。對于小羽子的照顧自然由我們這些師兄來做,其中又以青玄子師兄最為年長,承擔起了最多的養育義務,因此,青玄子師兄對于小羽子來說又有一份亦兄亦父的意味。
“哎,我不在的時候記得聽師父的話。別讓他受傷~~”說著說著,蕭北游哼起了前世熟知旋律,陷入了沉思
有些想家了。想那個遠在地球的家了。父母怎么樣了?還好嗎?蕭北游暗暗想到。看了看小羽子,發現他不知何時翻上了床,睡著了。蕭北游給他掖了掖被子,起身出門。
出門之后,發現一位中年人已經站在院子里。蕭北游暗暗繃緊肌肉,如遇強敵。
蕭北游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那個男人。
“奇變便偶不變。”中年男人突然說道。
“符號看象限。”蕭北游很快做出了反應。當他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的時候,似乎有些晚了。
“老鄉,你好,我叫薛白衣。”中年男子伸出了右手。
看著蕭北游有些發愣,男子笑問到:“怎么,難道你所處的時代,握手不是禮儀了?”
蕭北游如夢初醒,趕緊伸手道:“老鄉你好,老鄉你好。”
薛白衣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壺酒,兩個杯子。指著明月說道:“李白說過,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咱兩終于可以不用像李白一樣了,孤獨的在異鄉生存。咱倆今天喝點?”
“來啊。老鄉。”
竹葉在風中搖擺不定,在月光的照耀下向地面投上婆娑的影子,似乎在高興著什么。
第二日清晨,蕭北游有些頭疼,似乎是沒有擺脫前日宿醉的影響。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那位與他來自同一世界的老鄉名叫薛白衣,是一河之神。同時也是青松劍宗所謂的依附對象。
薛白衣說,此次下山,師兄之事大可不必上心,師兄的安全自有他保障。他所需要的只是一件事,就是查清楚真相,然后,讓有罪之人接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