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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他死了......
第一章:他死了……
透過辦公室的透明玻璃,沈長清察覺到幾道探究的目光,她不著痕跡的把視線從外面撤回來,投到旁邊的手機上。
從上?;貋碛幸粋€星期了,她坐在上??偛繛樗匾獍才诺霓k公室里有清凈的工作環境,單獨的辦公室為她隔絕了可能出現的猜疑的流言蜚語。
公司給她的都是最好的,可就算這樣,她還是忍不住想顏謹。
他怎么樣了?
她知道后來他追出來了,但出租車司機提醒她有人在追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指揮司機拐進了地下車庫躲開了他。使他直到飛機起飛都沒能找到她。
半個月前她收到消息說總部打算派人去BJ分公司任副經理,這是一次升職的機會,非常難得。
而且,她也迫切的想離開這里,她申請調任的理由是離家近,其實是她的怯懦作祟。
顏謹在平安夜告白了,她隱隱知道顏謹對自己不是一般的感情,但捅破窗戶紙的時候沈長清還是感覺手足無措了。
逃吧,她是個不需要愛情和婚姻的人。
但畢竟這么多年的陪伴,逃之前沈長清還是決定去給他道個別。
他和好友董旭卓合伙開的紅酒公司也走上了正軌,辦公地點也從居民樓的兩套三室一廳房變成現在高檔寫字樓的一整層。
沈長清放眼望去,整個辦公區的用品幾乎都是自己幫他選的。
公司開業以來最大的收入到賬后他興奮的去學校找她,說想讓她陪他挑辦公室用品,說要換辦公地點。
他那是多高興啊,等在她上課的樓下,看到她后差點抱上去。
他說你不是喜歡寬敞的玻璃辦公區嗎,馬上就會有了。
他在拐角會議室和客戶談生意,沈長清在他的辦公室里就可以透過玻璃看到他,他面部表情很輕松,不像是談生意倒像是在談笑風生,眼神里流露出隱隱的笑意,對這筆生意勢在必得。
像個年輕的狐貍。
沈長清楞了一下,好像在她記憶里顏謹一直是溫和的謙謙公子,因為對她說話時他一直是輕輕柔柔的。
有時候因為工作上的事無意間把工作的語氣帶給了她他都覺得不忍心,輕輕說抱歉不是說你。
他的秘書端飲料進來,沈長清順口問了一句顏謹平時是什么樣的,小姑娘操著一口上海話半開玩笑的說了句“狠塞狠四滴”。
兇神惡煞……
小姑娘解釋說在公司兩位老板分工不同,顏謹負責東南西北的談生意,談好后把后續交給董旭卓,讓他負責落實,上班的時間顏謹幾乎總在外面應酬,很少出現在公司,每次出現都是面無表情的開會見客戶,久而久之大家都對他又敬又怕。
想到他對自己那份獨有的溫柔,沈長清連忙站起身來,她突然不想當面道別了,究竟是怕他不許她離開還是怕自己不忍心,原因她不敢深究。
留個紙條吧。
沈長清想著便在一張白紙上寫下幾個字:
我回家了,顏謹,再見。
沒署名,但他一定知道是她。
就像被競爭對手下藥那晚一樣,盡管第二天醒來沒發現任何可以證明幫他的女人的身份的痕跡,他也知道一定是她。
沈長清路過會議室時他剛好從里面出來接電話,看到她,顏謹和人周旋的疲憊一掃而光,眼睛亮亮的,他對手機那頭的人說了句稍等就掛了電話。
“長清你怎么來了?”語氣掩不住的喜悅。
沈長清抿嘴低頭望了望腳背,再抬頭時將錯愕換成了微笑,說:“我……路過?!?
她掃了一眼會議室里正向他們瞅的客戶,又說了句你忙吧我先走了。
“那個……”顏謹叫住她,“晚上一起吃飯?”
沈長清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剛要走又瞥見他沒挽好的袖口,抬手幫他挽好。
會議室的客戶倒沒什么,可自家員工都快驚掉下巴了,他們分明看見平時不茍言笑的老板此時笑得像個傻小子,一直到人家女孩進了電梯老板才戀戀不舍的進來。
再過兩三個小時就是晚飯時間,當天黑后他發現她失約的時候,飛機已經快到BJ了吧。
下了飛機以后先在公司的酒店呆一晚上,第二天回家看媽媽,然后回BJ租房子,然后上任,從此她的人生軌跡將和他慢慢錯開,時間總會讓他忘了她。
沈長清把行程都安排好了,一點留下來的可能都沒有,以至于司機告訴她后面等紅燈的車好像在追時,她只看了一眼就叫司機甩開他。
辦公區員工下班時的動靜把沈長清拉回現實,有幾個員工路過時隔著玻璃跟她說再見,她一一回應他們。
畢竟是領導,他們打招呼怕也是應付吧。
沈長清還是覺得職場里利益因素占主導。
人差不多走完了,大廳里又是一片靜默,沈長清掙扎了半天,還是拿起手機撥了那個號碼。
那天在出租車上他一邊追她一邊不停打她的電話,她狠心關了手機。到BJ后他的電話就再沒有打來,通話記錄上紅色標記的未接電話早就被擠下去好幾頁,那個號碼再沒有出現過。
她怕他打來,又因為他沒打來而失落。
電話被自動轉移到語信箱。
打董旭卓的卻被掛斷好幾次,每次電話被掛掉沈長清都能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怒氣。
可能只是單純發泄怒氣,不一會那邊還是接了電話。
“阿卓,我是沈長清?!?
那邊冷哼了一聲。
“你是不是找顏謹?”董旭卓不咸不淡的說。
“他現在在美國,他父母前幾天把他接走了,你要是想給他上柱香可以去美國找他?!?
聽到他的前半句沈長清放下心來,又聽到他的后半句話。
上柱香?
“什么意思?”
“一個星期前不知道去機場追什么沒良心的人,圖近抄了近道,被那條道上疾馳的貨車撞飛了,搶救無效當天晚上就死了,那條路都是貨車在走,大晚上的誰知道哪冒出來的私家車,阿輝你別拽我,讓我給這女人說完……”他語氣惡狠狠地,說到后面仿佛要沖出電話那邊起了爭執,沈長清把電話掛了。
在他們眼中,自己儼然是罪魁禍首。
沈長清腦海里不斷回蕩著他死了三個字,往日的畫面一幀幀在腦海里回蕩,伴隨著那三個字,頭疼的厲害,她拄著太陽穴緩緩地蹲下來,記憶不受控制的襲來,沒有再思索的能力。
他死了……
那個有著星辰般眼睛告訴她姓氏是顏如玉的顏的人死了,那個怕她因為身份差距不自在而假裝窮光蛋的人死了,那個用借來的舊電動車以順路做借口接送她上下班幫她省錢的人死了……
怎么可能,他明明那么強大。
和調戲她的流氓打架最后滿臉是血他告訴她我沒事,為了給剛畢業的她找份好工作陪人喝酒到胃出血他還告訴她我沒事,守候五年被她狠心拒絕后他依然告訴她沒事,明明這么強大,那為什么這次不告訴我你沒事……
沈長清左胸口的位置隱隱作痛,原來,他早已在她的心里了,無聲無息的生了根,發了芽。
和沈長清一起從上海過來的另一位副經理楚涵來叫沈長清一起下班,看到她蹲在辦公桌前一臉痛苦的樣子忙推門進去。
“長清?”把包扔在沙發上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你怎么了?”
沈長清緩緩抬起頭,摸了摸臉,抹了一把那不知什么時候流出來的一臉的冰涼。
沈長清站起來,突然眼前一片黑,下一秒一陣劇痛從額頭傳來。
該死的低血糖。
楚涵趕緊扶住她,“都流血了!”她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