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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不后悔

“你是誰?”

巽低沉詢問,左手不自覺摸上飛葉刀柄,這是他心中不安時的習慣動作。

“我是誰?No!It's not important.”

中性聲音,是個外國人。巽呼吸一窒,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對方再次出聲:“巽才是你的真名,而不是飛天刃,對嗎?”

巽沉默不語。

“我們追了你三年,你很會隱藏。可惜你殺了我保護的人,我也因此丟掉了一只手臂。”

頓了頓,他語氣轉向激烈繼而變為憤怒的咆哮。

“是時候向你討回一些了。我要你生不如死!”

“說完了么?”

巽淡淡道,語氣毫無波瀾。他知道,對方必定是有恃無恐,越是如此,自己越要冷靜。

“你想如何?不過千萬別動她!否則……”

中性聲音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傳來:“不愧是飛天刃,心思敏捷,心性沉穩。這些年,我的對手不少,你是唯一讓我佩服的一個。”

“少說廢話!時間,地點!”

“好,痛快!三天后,華山西峰,盤山險道,恭候大駕!”

中性聲音再次拔高,有興奮,有痛快。說不出的意味,似乎是久違了得報大仇的心情,末了補充道:“記住,只能你自己。否則,撕票!”

“你敢……”

話未說完,電話中傳出嘟嘟響聲,對方已經斷線。

無力的垂下手臂,手機自掌間滑落。

砰!

碰撞聲如同撞在心間!

深邃的目光望向遠方,看著高低不同的建筑,雖是一覽眾山小,卻無法沖淡心中憂慮。

他們抓走了師妹!

鷹!那個師父留給自己唯一的牽掛,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習武練氣。

這解釋了鷹的失蹤!

巽握緊了雙拳,鷹的音容笑貌,似乎再次縈繞眼前,久久不散。

我一定會救出你的!師妹,等著我……

…………………………………

華山!中國最為險峻的山峰之一,舉世聞名。

西峰更是其中之最,壁立萬仞,高谷深壑。

時值深秋,落葉簌簌。這個季節讓人倍感凄涼!

華山腳下,一名著裝怪異的青年穩步而來。他一身古武者裝扮,腰間懸掛一柄尺長短匕,匕鞘黝黑。雙臂箍了護腕,足踏軍靴。

秋季涼爽,正是出行旅游的好時節,來往華山一觀險要的游客不在少數,見了巽,紛紛駐足觀望,有好奇,有崇拜。華山乃五岳之西岳,關于仙俠劍術傳聞不在少數,時常有人扮著劍士道士,人們見怪不怪。他們多數也就掏出手機拍幾張照,作為旅行結束后和朋友親人的談資。更有甚者,會拖著假道士合影,以期感受修仙問道的樂趣。

巽不為所動,無視游客目光,堅毅前行。

過了山腳就是長長的傍山棧道,奇險無比!寬處三人并行,窄處僅可一人通過。一路攀沿,總算在臨近午時行到了半山腰。這里已經很少有游客了。

拐了個彎,眼前棧道變寬許多,巽剛要松口氣,卻見前方走出兩人攔住了去路!對方都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魁梧壯漢,胸前復下肌肉隆隆,眼上戴了墨鏡,從口鼻輪廓可以判斷是外國人。

巽心中一沉,知道正主出現了,對方絕不是善類!

“閣下可是飛天刃?”

兩人立于道中,一人操著半生不熟的中文問道。

“是!”

巽沉聲作答,手又摸上了腰側部位。

兩外國人見狀,微不可查的縮了縮瞳,一人慌忙道:“別動!如果不想你親人出事的話!”

另一人也接口道:“飛天刃的飛葉刀聞名遐邇,我們可不想嘗試,交出來吧!”

“對!十二只飛葉刀,一柄匕首。”

兩人交替說完,一人勾了勾手指。巽聞言一怔,暗暗叫苦,看來對方很了解自己,而自己對他們卻一無所知!可惜他不敢違逆,解下腰間匕首,又摸出十二柄飛葉小刀放于地面。

在此期間,兩名外國人緊緊盯著巽的一舉一動,深陷的四只眼睛中漸漸流露興奮。

“退后!退遠一些。”

巽后退了七八步!兩人對視一眼,上前一位一腳將東西踢下懸崖。巽瞳孔一縮,但沒有出聲。

下一刻,兩人突然沖向巽,左右各一人抓住了他雙臂,反向一扭。巽沒有反抗,欲靜觀其變。

砰!

“哼!”

左邊大漢抬膝磕上了巽的鼻梁,一陣劇痛伴隨兩股熱流。

兩人拳打腳踢一陣蹂躪,眼見巽沒了反抗之力,才拖著他繼續向上攀行。

好痛!巽滿臉鮮血,咬著牙!默默跟隨。

沒過多久,棧道上出現一方石臺,寬約幾丈,七八人入了巽模糊的雙眼。那些人中,有巽期盼已久的師妹鷹,她被綁了全身,口中塞了東西,左右各有一位大漢押持。鷹長發散亂,往常白凈美麗的面上填滿淤青,一雙空靈的眸子淚光瀅瀅,她見到巽時面色更加蒼白,不住搖頭示意。巽懂她的心意,卻更加堅定了意志。

“我們又見面了,巽!”

石臺上走下一人,巽被其聲音吸引,轉頭望去,頓時心中一顫。

原來是她!

思緒不由回到三年前,在倫敦的血色夜晚。

“你是誰?放…放了森本公子,我們可以給你十…不…百…百倍的報酬!”

女子捂著雪白頸項,手指間露出了插在其頸部的黝黑短匕,鮮血汩汩淌出,她聲音中充滿恐懼,語氣近乎哀求。可惜巽沒有回應,轉身抓住森本的脖子,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用力捏了下去。

咔!

森本瞪大著雙眼,當場斃命!

巽轉身,消失無蹤!

………………

“原來是你!”

巽低嘆一聲,心中已知,今日不死不休。

“對,是我!很奇怪吧!我居然沒死,只是被你割破了聲帶,變了聲音而已。”

女子很美,典型的金發碧眼西方人,可惜猙獰的面容破壞了那份和諧,再加上空蕩蕩飄舞的一只衣袖,更顯得詭異而突兀。

“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這個卑微的殺手,魔鬼!”

她驟然情緒失控瘋狂咆哮起來,隨后掏出一把銀白色手槍,壓在巽頭頂。

“我會慢慢折磨你的。當然,在這之前不介意讓你感受失去親人的痛苦,據我所知,她是你唯一的親人”

說著,她抬槍指了指鷹,隔空做了個開槍姿勢,口中模擬槍聲道:“砰!打碎她的雙膝讓她流血。再割花臉,卸掉雙臂,讓她疼痛,最后…最后…Let it pass away.哈哈…”

最后一句說的是英文,是“讓她歸天,死去”的意思,但她用了“它”而非“她”,是不把鷹當人看的用意。

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巽低著頭,面色開始漸漸發青,心中的怒火已然升騰,一字一頓道:“放…了…她!我…隨你處置。”

“哈哈!我聽到了什么?是笑話么?你們中國人太有意思了。”

女子驟然狂笑起來,笑的前俯后仰。

“這不好笑,我說過的,別動她,否則…”

砰!

槍聲響起,鷹驚恐得后退了幾步,子彈打在了石臺邊緣,激起一片石屑。

“你們今天一個也別想活,我現在就處死你那師妹!”

女子說著,突然轉身走向鷹,似乎就要像她說的那樣折磨鷹。

就是現在。

就在女子轉身的瞬間,巽眼中精光暴閃,雙臂如無骨的滑蛇般擺脫兩邊大漢,雙手各自一抹,寒光乍現,兩位大漢只覺頸間一涼,想要開口已是不能。

“Be careful !”

“Bastard !”

…………

老外們紛紛尖叫起來,兩人拖著鷹后退,一人手中握著利刃就要刺向鷹的后腦。巽大驚,他一直關注著鷹的情況,此刻見狀,身體似乎突破極限,瞬間跨越十幾米沖向鷹。

簌!簌!

奔跑之時,兩枚飛葉刀脫手而出。

噗!噗!

押持鷹的兩人應聲中的,每人喉部插了一枚飛葉刀,喉間“嗬嗬”,血水四益,眼看活不成了。鷹也機靈,雖然沒經歷過殺伐,卻知道抓住時機,向著巽奔來。

砰!砰砰!

就在這時,槍聲四起,剩下的老外連同那女子,足足四人四把槍接連射擊。巽大驚失色,雙手齊齊飛舞如同千手觀音,可惜子彈太多了,他只帶了二十四枚飛葉刀,十二枚被對方踢下了懸崖,兩枚飛殺了老外,剩余十枚已飛出九枚攔截了子彈。最后一枚被他緊緊握在手中,他知道再扔掉也是徒勞。眼見一枚子彈飛來,下一刻就會進入鷹的眉心,巽眼中閃過堅毅,一轉身將鷹抱在懷里。他計算過,他比鷹高一頭,子彈會進入他的后背。

噗!

子彈入肉,發出沉悶之音,巽喉間發甜,硬生生咽下了血水。雖沒用飛刀阻攔子彈,卻給他與鷹爭取了時間。

“跳!”

他攬著鷹大喊一聲,兩人縱身跳下懸崖。

…………

耳邊風聲不斷。

巽摟著鷹,解掉了繩索,拿去了堵口之物,雖能開口,但鷹不出聲。淚眼朦朧的盯著巽,她笑著哭,哭著笑。巽亦不出聲,深情望著鷹。

相顧無言!

唯有淚千行!

二人身影極速下墜,時間卻仿佛停頓!

不知過了多久,鷹終于出聲,卻被風聲掩蓋。

“你好傻!師兄!”

“為了師妹,巽不后悔!”

“來生!鷹早早嫁給師兄。”

“已經嫁給師兄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師兄,那不一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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