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同我說，我的名字，是姆媽取的。

從小到大，人人都同我說：你姆媽當年可是上海灘的白玫瑰。

阿爹說，姆媽懷我的時候，東興老街那個百草堂盛名的范老給姆媽把了一脈，說是個女胎，姆媽就想了兩個名字，讓我阿爹選一個：舒玉環和舒飛燕。

我知道阿爹很愛姆媽，不然為什么姆媽死了這么多年，他都不續弦？

我自然知道姆媽指的是楊玉環和趙飛燕，阿爹知道沒商量，就說：“玉環有些俗氣，飛燕文氣，就叫飛燕吧?！?

這就是我名字的由來了。

我的保姆陳姨說，姆媽是希望我長得漂漂亮亮的。也有道理，趙飛燕不長得漂亮，怎么在兩年內登上皇后的鳳位？

因為這個名字的由來，我在學堂里總有人叫皇后娘娘。

而皇帝嘛，說的應該就是我的未婚夫，同我們家世交的曹家二少曹宏了。

陳姨說過，姆媽同曹大少曹玄的生母是從小到大的好姐妹，加上我們兩家是世交關系，這婚約本是曹大少的，后來曹大少六歲時曹夫人去世了，曹家姨太太妾上位，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將這婚約改成了曹二少。

從小聽過哪家嫡小姐的生母死后，姨太太妾上位后，成了嫡小姐的庶小姐把那原配嫡小姐欺負的怎樣怎樣，然后把原配嫡小姐的婚約給搶了去的這種茶后閑事。

可沒想到我竟成了這種茶后閑事的“未婚夫”，真讓我笑了兩天。

笑完之后，感覺挺對不起那位曹大少的，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被這位“曹夫人”欺負，就讓人偷偷送了點禮給那位曹大少。

其實也不多，就是一小盒大黃魚和一根幾十年的老參和一些零碎還算值錢的玩意。

姆媽家是百年商行，雖然現在在抗日，但外爺只有姆媽和舅舅兩個孩子，舅舅膝下只有表哥一個兒子，生意能算可以，對我自然也寵。

而曹大少和曹二少我只見過兩次，第一次是我四歲那年，曹大少五歲，曹二少就比我大幾個月。

那時太小記不太清，只記得一個男孩幫我推秋千，反正我印象中只有一個，但陳姨說有兩個。

第二次是那年我六歲，曹大少七歲，曹夫人去世了一年多，這次我的印象是挺深的。

因為我記得一個全身珠寶的女人和兩個男孩子，就是讓兩個男孩把玉佩交換一下，然后讓得到玉佩的那個男孩和我簽一下名。

陳姨說，那次是和曹大少退婚，同曹二少訂婚。

對于這件事，我沒想太多，但每每想起，總要笑幾下。

阿爹說我天生命好，抗日快爆發的時候，阿爹把我姆媽送到了四川，后來四川這還算平安。

我是30年出生的，那時戰爭正打得熱火照天，姆媽生我時我只有八個月，因為動了胎氣，所以難產去世了。

阿爹沒娶后娘，我自然也開心，姆媽留下的人更貼心地照顧我，外爺舅舅也疼我，難怕是戰爭時期，日子過得也不錯。

陳姨說，我叫舒飛燕，將來定長得漂漂亮亮的。

反正我才十歲，陳姨說我及笄，阿爹就會回來著我。

五年，不長不短，慢慢等就好。

（此文同歷史無關，勿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