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孤苦伶仃

正午時分，烈陽高照，數十名衣衫襤褸的男女老少正成堆躺坐在李家府邸門前，這數十人都是洛城內乞丐。

李家是洛城第一大家族，而且李家老爺又是個大善人，每月月底都會拿出大量食物支助給城中乞丐。

今日正好是月末，城中數十名乞丐早早便不由自主的來到李家府邸門前等候李家的食物。

也許因為今日太陽火辣，眾人無精打采的躺在街道上，其中只有兩名七八歲枯瘦孩童正低聲交流著。

“小洋，今日飽餐一頓之后，你我二人又得挨餓了！”一名滿臉花貓樣的孩童苦笑說道。

“那今日多吃點！”另外一名叫小洋的孩童純真笑道。

兩人一陣竊竊私語，似乎有說不完的話語。

兩人率先開口的孩童名叫丁宇，另一名孩童名叫陶洋，因為常年天災，生活不易，兩人皆被家人當做棄子而留宿街頭，卻因誤打誤撞的結識相交，成為了落難兄弟。

正當兩人說話時，李府大門突然打開，一名微胖中年在七八名李府下人擁立走出來，在眾人身后又有十余名下人提著粥桶推著食物車。

微胖中年正是李府家主，面帶笑容道：“今日是我李府每月慈善之日，本府略備一些食物分享于眾，諸位上前來領用！”

李府家主話音剛落，眾多乞丐便爭先恐后蜂擁而上，生怕晚上一步，便沒有自己吃的食物一般。

丁宇二人身子瘦弱，盡管提早準備，依舊被人擠在了隊伍末端，但兩人臉上卻是絲毫沒有表露出憤恨，反而滿臉欣喜的站在隊伍末端，因為二人知道李府的救濟食物只多不少，早些得到和晚些得到都一樣。

很快輪到兩人領取食物，丁宇上前接住李府下人遞上來的三個大饅頭和一碗湯粥馬上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

而輪到陶洋時，突然李府內跑出一名微胖孩童向著李府家主笑說道：“爹，孩兒過來幫忙！”

李府家主眼中充滿欣慰，老來得子的他對眼前孩童極為溺愛，點頭笑道：“讓少爺來吧！”

微胖孩童滿臉欣喜的走上前來，拿著三個大饅頭遞與陶洋同時嘴中：“給！”

陶洋受寵諾驚的的接過饅頭狂喜道：“多謝少爺賞賜！”

“好！下一個！”

很快數十名乞丐都得到了李府的食物，而李府下人也準備收拾東西進府，李府家主之子突然對家主說道：“爹，孩兒年幼無伴，最近與私塾先生學識，身邊缺一名陪伴書童，孩兒想在眾人中拾一名書童，不知可否？”

“可以！”李府家主同意道。

微胖孩童便走上前手指著陶洋說道：“就你了！”

接著李府下人其中一名上前與陶洋說明此事，眾人聽聞之后，眼中滿是羨慕嫉妒之意，要知道進入李府，可就不用擔心衣食住行的問題了，瞬間就成為上流之人。

陶洋聽聞此話也欣喜若狂，盡管其年幼無知，但也深知進入李府之后，再也不用顛沛流離，每日擔憂飽腹問題。

但此時陶洋欣喜之于不忘丁宇，對其眨眨眼，接著指著丁宇說道：“少爺，小人還有一兄弟，不知能否一同進入李府？”

微胖孩童看向丁宇片刻，突然上前依附在陶洋耳邊竊語。

眾人不明所以，但也沒有出口打斷，但李府少爺說完，陶洋走到丁宇身旁說道：“少爺能力有限，無法讓你進入李府，但已經向我保證，其在過兩年，便能讓你進府。”

“你去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盡管丁宇心中萬分不舍，但也知道進入李府，便不用擔憂食腹問題，不用像現在這般因為餓肚子。

“你放心，每月發放食物之日，你我二人都會有見面，只是以后就得你一人覓食了。”陶洋不舍說道。

“嗯，我知道，乞討這么久，你我都能生存，足矣證明我二人不是短命之人！只是進入李府之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丁宇囑咐道。

“好的，那我進去了，你自己在外要小心啊！”陶洋說完從破爛不堪的懷中掏出七八文銅錢塞進丁宇手中，便轉身跟在李府少爺身后進入李府。

丁宇獨自一人行走在洛城街道上，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兩年前初遇陶洋時的場景。

……

“小乞丐，別跑！”年幼六歲的丁宇奔跑在繁華的街道上，其身后正有三四名少年緊追著。

丁宇瘦弱的身子在擁擠的人群中異常靈活，眾人一時竟追不上，反而被遠遠甩在身后。

丁宇正跑著突然被人拉住往街道旁的小胡同而去，躲在了胡同小角落，兩人剛藏好身，幾人便追了上來。

“人呢？”其中一人問道。

“這小鬼乘著人多，跑沒影了！快四處找找！”

頓時幾人便離開了，這時丁宇兩人才從角落里出來，發現拉著自己的竟然是年紀和自己一般大的乞丐。

“多謝你救了我！我叫丁宇。”丁宇感謝道。

“沒事，這群人我早就看他們不爽了，救你只是為了不讓他們陰謀得逞，我叫陶洋！”小乞丐不屑的說道。

“這么說你認得那幾人？”丁宇問道。

“這幾人之前可沒少欺負我，自然識得，像我等人，經常被這幾個惡人欺負，你怎么得罪他們的？”陶洋疑問道。

“他們不讓我吃饅頭，還讓我學狗叫，我反抗，便被追打。”丁宇如實說道，不知為何，面對眼前乞丐，丁宇突然很有親切感，也許同命相憐，也許是因為對方救了自己。

“反抗得好，以后你我兄弟相互照應，結伴而行！”陶洋大叫好。

“噓！小點聲，否則那幾人又返回來了！”丁宇低聲說道。

“嘿嘿，走，覓食去！”

……

如今同伴離去，只剩下自己獨自一人，丁宇心中感覺自己丟失了什么，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以往兩人結伴而行，冷餓了一起忍，如今乃至以后，冷餓都要自己獨自承受，所以一時之間竟然有幾分凄涼之意。

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丁宇一人走到城西一座破爛寺廟中，這里是兩人尋到的棲息之地，這里并不是兩人獨有，而有七八名乞丐共有之地，只是兩人也有一席之地而已。

丁宇走到自己的地席，倒頭便睡下。

翌日晌午，丁宇睜開雙眼，口中習慣性的叫道：“小洋，覓食去了！”

半響之后，卻是沒人回應，此時才知昨日陶洋已經進入李府之事。

即便心中難受，丁宇也得自己出去覓食，否則就得挨餓。

以往兩人都是去酒樓處偷食客人食用剩下之物，要么便是上街乞討，偷食被抓要被酒樓老板痛打，所以如今只剩下丁宇，其膽子也小了，只能去街頭乞討了。

就這樣日復一日，很快又到月末，丁宇大早上就來到了李府門前等候。

天空烈陽高照，李府大門突然打開，李府家主一如以往的說上幾句，便開始分發食物，而丁宇此時眼中并沒有食物，而是兩眼直直的盯著李府內，可沒有看到自己同伴的身影，直到被李府下人不耐之聲訓斥之后，才上前領取自己那份食物，很快食物分布結束，李府關上大門，丁宇久久沒有離開李府。

“也許小洋正與李府少爺在上課，沒時間過來。”丁宇自我安慰道。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暗淡下來，丁宇才離開，回到破廟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