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

“你寫的這些簡直就是垃圾！”

“現在人的口味你懂嗎？要輕松，要搞笑，誰愁眉苦臉上了一天班看個小說主角還是苦大仇深的？”

“所以我說你去撿垃圾都比寫小說強。”

“老板，現在撿垃圾是比寫小說工資高了。”陳默小聲說到。

“你特么這個時候知道耍嘴皮了？寫小說的時候呢？你看看你這主角名字叫什么，林頓？你怎么不叫牛頓啊你？

還有一出場就死媽！你怎么不干脆把主角也寫死算了！”

“林頓后面的確因為一個陰謀丟了性命。”

“我！”老板癱坐在老板椅上，桌子上是陳默已經改過無數次的小說大綱，如果陳默不是老板的小舅子，他早就被趕出了工作室。

老板語重心長道，“你就是個撲街你明白嗎？Pu gai，就是你努力一輩子十輩子都還是條臭蟲！垃圾！”

“你以為所有人都是韓冷？都是三少？特么個垃圾也還意思和我談夢想。

我養條狗都能討客人開心，養你個垃圾除了吃白飯還能干什么？你寫的這些我拿去擦屁股都嫌臟。

我說你啊，要不是我小舅子我早就把你掃地出門了，你學學他們，自己不會寫就幫別人水嘛！

要我說你什么好。唉，你這個垃圾又浪費我一天時間。

以后這些垃圾別拿來給我看了。給我滾，你姐今晚叫你去吃飯，你就說要加班，特么的，你還加個什么班，就說你去撿垃圾了，沒時間去吃飯。臟了我家地板你。你......”

陳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辦公室的，要說他有自尊嗎？好像也沒有，一個自己都養不活的人憑什么談自尊？要說沒有，他又有上去暴打老板兼姐夫一頓的沖動。

但他就像一只無力的，可以說是狗吧，在街上，在這個世界晃蕩，他有時候也會想，到底是為什么自己還能堅強的面對這些。

要不要一死了之？

會不會跳下懸崖就能穿越，來個金手指直接改變命運？

有無數次他站在33層的樓頂之上，感受著迎面而來的刺骨的冷風，卻總無法下定決心跳下去。

但這次呢？他腦子里回想著自己的一生。

出生的時候他因為不哭被誤以為是個啞巴，被醫生打了十幾下屁股都紫了才哭出聲來。

七歲以前一直都去女廁所所以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女生。

好不容易上了小學，但卻因為身體虛弱經常在課上拉肚子而被嘲笑了整整6年。

初戀的時候，那個女生只是為了證實親他一口不會被毒死而鋌而走險。

大學他站在宿舍樓下拿著吉他和自己寫的情詩念了整晚，最后才知道女神和別人開房去了。

如今，他最放不下的就是姐姐了。盡管沒有血緣關系，但姐姐陪他度過了人生中最苦的日子，他想過只要自己寫小說一賺到錢，就給姐姐買房子買車子，讓姐姐離開那個人。

但是現在連他離開那個人也活不下去了。

其實老板算不上個壞人，只是同樣在這世界掙扎罷了。

陳默就這樣從33層高的樓頂跳了下去，而迎接他的，不是什么穿越，不是什么反轉，而是血淋淋冰冷的地面。

他甚至能感覺自己的腦漿爆了出來，就真的和電影里一模一樣，死的不能再死了。

只是，為什么自己還有感覺？這漆黑一片究竟是什么？人死后就是這種感覺嗎？他甚至嘗試伸開雙手，但他有沒有雙手都是未知數。

只能說是一種感覺吧。

我真的沒死！

他突然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原來自己真是個loser，就連跳樓都只敢在夢里想一想，他甚至自嘲般的想起曾在網上取了個筆名叫路瑟。

咚咚咚！

陳默無力地打開門“誰啊？”他抬起頭，是幾個穿著西裝的男女。

為首女的皮膚特別白，很像陳默以前寫的那些下三濫小說里高冷的女主。

不過她是女主自己顯然不是男主。

“還真是loser。”女主胸前寫了一個牌子，都市異能編輯組：夏秋。

“呵呵別介意。”夏秋身后一位同樣穿著西裝的高個男人走了出來，“路先生是吧？我是終點網站都市組總編輯姜河，我們來是想邀請你去我們網站做全職作者。”

“你們想多了，我根本不是寫小說的料。你們找錯人了。”

“應該不會啊，”姜河抬起手腕點了幾下，突然一個光幕直接彈了出來，上面有陳默所有的資料，包括對他人生精華的終結：對社會毫無用處的垃圾，以及所有太監的書籍目錄。

“過去三年你曾經在網絡和實體，太監了一百零五本書籍，先后使用過前陳往后，前陳懶事，路瑟，林沌等等十幾個筆名，對吧？”

陳默雖然驚訝于姜河手腕上的高科技產品，但也是乖乖點頭，這些太監書籍的確是他寫的，不過他心里沒有一點愧疚。

太監幾本書和吃不上飯相比，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沒有可比性。

“那我們的確沒有找錯人，路先生，你先別著急拒絕我們，我們終點網站你應該聽過吧。”

陳默點點頭“有所耳聞。”

“但是你知道的可能只是網上一些信息，并不是我們真實的實力。你看到了吧，”姜河擺了擺手腕，光幕立刻又彈了出來，“我們和你想的可不一樣。”

“我答應。”陳默突然說道，從來沒有一個人認可過他，盡管他也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適合寫小說，盡管老板說他是垃圾，他則認為自己和垃圾沒有區別，但他總想去試試。

“喂你先聽完好吧。”夏秋嫌棄道，“就你這樣連前因后果都不先搞清楚的人，怎么能成為一個好的作家。”

“小夏，別打擊別人。”姜河熟絡的走進陳默的狗窩，“雖然單身不過收拾得挺干凈，就是這，”他用手指夾起一桶衛生紙，“紙用的比較多啊。”

夏秋則是瞪了陳默一眼，完全沒有要進來坐一下的意思。

陳默自然是不會在意，姜河也不再賣關子，噼里啪啦就把關于終點網站以及全職作者的事情大概說了個清楚。

還不知從什么地方取出了一份真皮的類似契約一樣的東西，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一大堆文字。

“終點網站全職作家合約，合同期限三百年？”

陳默愣了片刻，不過剛才聽姜主編的意思，三百年已經算短的了，而且姜主編說的那些都完全超出了陳默的認知，他只是半信半疑，先只當作一個普通的寫作工作來看待。

這契約搞的倒也十分正式，但內容和一般合同沒有太多區別，也是分成模式，還有全勤獎之類，只是陳默獲得的東西除了基礎的錢以外，還有一些奇怪的東西。

“要是覺得沒問題你就簽字吧。”

“不用咬破手指滴血什么的嗎？”

“你以為玄幻小說啊？我們可是正經網站。”

“我好像沒說你們不正經吧。”

“你簽完字明天到這里去上班。姜河遞了一張名片過去。

上面寫著：終點網站，你的人生我來編輯。地址：江洲市XX大道18號18層，電話：44444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