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慕二十三年

中央地界——刃雪城

刃雪城暖季來臨，曼珠沙華即將盛開。

城內，刃雪宮的后花園，一中年男子在監督一小女娃背書。

那中年男子正是靈帝，刃雪城的城主——雪域珀。

小女娃喚雪靈羽，是靈帝的九女兒。

雪靈羽乖乖站在雪域珀身旁，低吟章句。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桃花……嗯桃花紅……嗯……”

雪靈羽漸漸低頭不語。

“然后呢，桃花紅后邊是什么？”

雪域珀身襲銀色鎧甲披掛白色斗篷，坐于石凳上，威武得很。

女娃又哼唧了一句：“嗯……好像是桃花紅似火。”

“桃花紅似火？你自個兒對對字數，識數嗎你？你覺得這順口嗎？”

“忘……忘了……”雪靈羽小聲回答著。

雪域珀拿起書翻閱一遍，怒拍到石桌上。

問道：“這都幾日了，還不會？！”

雪靈羽毫不畏懼，抬頭反駁：“這幾日麓先生未來，無人教授，孩兒自然不會了。”

父女倆怒目相視，沉默不語。

……

……

“九小姐，這口鍋太重了，小生可背不動呀！”

二人聞聲望去，見走廊盡頭走來一男子，身穿緗色衣裳，外著明黃色紗袍，秋香色長帶綰發髻，手中還拿一折扇。細看那折扇邊好似用金絲繡作。

男子緩步走上前去，向雪域珀行禮：“小生子墨，見過城主。”

雪域珀拱手回禮，道：“麓先生客氣了，這邊坐。”

寒暄后，二人便相坐與石桌，喝茶論事。而雪靈羽則站與一旁似懂非懂的聽著。

“近日來，公事繁忙，無心照顧靈羽，勞煩先生了。”

麓子墨轉頭瞟了一眼雪靈羽，輕笑一聲，道：“城主客氣了，這幾日，子墨日日來，都未見著小姐，談何照顧呢。”

站在一旁的雪靈羽，瞪了麓子墨一眼。轉臉朝著自家父親撒嬌：“爹爹，孩兒只是……只是……”

雪域珀細品一口茶，輕聲問道：“只是如何？”

“只是去找三哥哥討教劍術罷了……”說罷，雪靈羽便嘟起嘴，順便白了一眼麓子墨。

雪域珀將手中茶杯，摔在桌上，呵斥道：“討教劍術？！怎么沒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你見著哪家的姑娘，舞刀弄槍了？！”

“爹爹，爹爹……”，雪靈羽邊委屈的哭喊著，邊去搖晃父親的衣角：“孩兒真是學不會那些繁雜禮儀呀，爹爹。”

雪域珀將雪靈羽的手甩開，道：“不去學，自然就學不會了。”

雪域珀父女倆一來一去的爭辯著。

此情此景，也曾是麓子墨所經歷過的。現如今，物是人非，也只能追憶罷了。

久未開口，麓子墨輕咳一聲，打斷了父女二人的對話。雪域珀也感到剛剛的行為略有失禮，尷尬的笑笑，不語。

麓子墨低頭淺笑，道：“那個，城主，子墨以為，既然小姐不喜歡詩書經禮，倒不如，許她學些刀劍之術。畢竟是將門之后，若沒有些拳腳功夫，傳出去，怕是，也有不妥吧。”

聽罷，雪域珀皺眉問道：“那先生認為該如何是好？”

“不如這樣，文與武同時教授予小姐，這樣既可教她懂的人情禮數，又可使她會的護身之術。城主覺得如何？”

雪域珀眉頭緩緩展開，苦笑道：“倒也不乏是個好主意，但，恕在下眼拙，未曾察覺，先生也是習武之人？”

“不不不”，麓子墨連連擺手，“城主誤會了，小生不過一介書生，也只懂得些經書禮數。教授武藝之人，并非在下。”

“那是，還需另請高明吶。”雪域珀剛舒展開的眉頭，再次了皺起來。

“城主，若是暫無人可選的話，子墨身邊倒是有一人可擔此重任，不知城主是否嫌棄？”

“先生這是哪里的話，既是先生舉薦，那定是可用之人，勞煩告知在下。”

“城主言重了，只不過是，此人可能與城主心中所要之人，有所不同。”

“那是自然，自古雄才皆不入凡世，有所不同，也實屬正常。”

“這……也罷，明日，我帶此人來，到時，城主自會明白。”

“好，那就勞煩先生了。”

二人一同起身，相對行禮后，背身而去。麓子墨沿著后花園的小路緩步離開，雪域珀則快步走入廊坊。

后花園只剩雪靈羽一人，獨望著二人的背影漸漸消失。

雪靈羽感嘆道：“唉，不知明日來的那是何人呢，真是傷人腦筋。”

說罷，便也離開了。

園內，曼珠沙華株株含苞待放，只是不見綠葉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