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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偷人
“來人啊!五公子不見了!快來人啊!”
靜謐的黑夜里幾道尖銳的聲音快速傳開,劃破了平靜的夜空。
幾個大嗓門的嬤嬤已經(jīng)喊開了,平靜的黑夜里府中各處的燈接二連三的亮起,不斷從各個院里出來的丫鬟均朝著聲源的地方走去,打聽到第一手消息,好跟主子匯報。
丞相府中一處雅致的院子的門被輕輕推開,當(dāng)朝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站在門口,身上簡單的披了層披風(fēng),看了一眼熱鬧的方向,俊逸的臉龐上依舊是雷打不動的面無表情,而后又看見黑夜中一閃而過的幾道人影,轉(zhuǎn)身又回了內(nèi)室。
黑暗潮濕的環(huán)境,鐵柵欄圍起的不透風(fēng)的一間間密室就是丞相府最隱秘的地下牢房,這里常年關(guān)押和審訊那些對丞相府不利的人,不管是鐵骨錚錚的漢子還是暗自服毒的殺手,只要進了這地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深處的那間屋子就是用刑的地方,化尸水食人魚扒皮術(shù)什么都有,那些寧死不屈的常常從那處傳來慘厲的叫聲,那種穿透人心的絕望與痛苦,讓這些在死亡邊緣摸爬滾打的人都從心里直發(fā)涼,慢慢的,那聲音越來越弱,不是死了就是招了,都沒什么區(qū)別。
現(xiàn)在那深處關(guān)押著一個膽大包天敢到丞相府來偷人的家伙。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囚犯不免對這個小子幸災(zāi)樂禍,那個女人可不是個善茬。當(dāng)初他們就是小看了那個女人,才受了那種死死不了,活活不了的罪。
希望那個小子夠聰明。
“說說吧。為什么綁了我們丞相府的五公子?”
她頭也不抬的拿著長蛇鞭比量著,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他看著兇名在外的蜂巢首領(lǐng),居然是一個毛還沒長齊的的小丫頭,淺淺的笑了。
這一笑清雋雅致,鋒芒畢露,分明是一個待死的階下囚,偏偏讓人生出不敢褻瀆的感覺。
她聽到那聲溫潤的笑聲,緩緩抬頭,對著那張俊郎的面容,突然覺得面對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沉著冷靜的人殺了有些可惜。
她涼涼的問著,淡漠的聲線里聽不出一絲情感,“你該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你應(yīng)該不是很在意我綁了你們五公子吧。”他依舊笑嘻嘻的,光憑聲音一點都聽不出來他現(xiàn)在被五花大綁的綁在鐵柱子上。
她聞言挑挑眉,對上他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自己本來平靜的像一灣死水的湖泊的心終于泛起了點點波瀾。
這個人,果然有意思!
“那么,首領(lǐng)大人,我是不是可以不用死了呢?”
他笑的狡黠偏又大方,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眼里的明亮竟讓人不敢直視。
她點點頭,沖著候在一旁的六子道,“給他松綁,讓他走。”
“頭兒,那丞相那邊?”六子有點著急。
他跟在她身旁已經(jīng)有幾個年頭了,他當(dāng)然明白這個總是笑著的蜂巢首領(lǐng)實際上是個心冷薄情的人,除了三哥,怕是對任何人都不在意的,包括那個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
以往的那些被關(guān)進這件牢房的人,沒有意外的都是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痛到?jīng)]有知覺才會被放出去。
而這一次,是不是有些不和規(guī)矩?
六子還在暗自尋思,按照以往的慣例,繞了頭兒好夢的家伙,往往都會被加菜加的格外的慘。
頭兒莫不是看上了這個油頭粉面的小子了吧?三言兩語就讓老大放了人。
不行,得給三哥傳信,讓他早點回來。
她看起來絲毫不在意下屬口中的丞相大人,仍舊是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我去說。”
“是。”六子無奈的點點頭。
老大平日里最煩跟丞相大人接觸,要是能不去就絕對不去。
現(xiàn)在看來,這小子的魅力不是一般的大。連老大都被迷的失了魂智了。
她本來已經(jīng)離去的腳步有忽然頓住,聲音清涼捎帶寒意的說,“找到今晚聒噪的那幾個老女人,讓她們離開相府吧!”
長夜漫漫,本就失眠,好容易入睡,偏生被吵醒,這回得好好補個覺。
“是。”六子低頭抱拳。
“喂!那樹林可是個好地方。”梨棠忽的叫住了再次邁步離開的柳碧色。
碧色聽見身后那道清澈聲音,本不想回答,可不知怎么鬼迷了心竅,竟說,“嗯。”
梨棠聽到碧色回應(yīng),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柳樹綠茵下,放著一張奢華而內(nèi)斂的榻。上面雕刻著精致美麗的扶桑花。
那花,神秘而妖冶,清純而嫵媚。仿佛是遠(yuǎn)古傳來的圣靈一般,對著它,便回不由自主的迷失了心智,萬古朝拜。
臥在榻上的那一人,白衣墨發(fā),背對著碧色,背對著柳樹。手持一卷書,迎著光,卻似乎感受不到半分刺眼,一動也不動,像定住一般,只是翻書的動作極快,片刻之間,便換了另一本。
碧色靜靜地看著。身子隱在樹蔭下。
“我把那人放走了。”
看書的人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只是頭扭了過來,似水一般溫和的眼眸掠過碧色消瘦的臉頰,淡淡道,“無妨。你安排便是。”
碧色看他清雋的面容,縱使已經(jīng)年過四十,皺紋也依舊不曾在他臉上留過半分。看起來,連時間都怕這個殺神呢!
眼里閃過一絲嘲笑。
“丞相大人好雅致。”
男子依舊快速的翻看書卷,淡淡的問,“碧色,你最近見過她了嗎?”
“誰?”
碧色譏笑著反問,白凈的臉上盡是毫不掩飾的譏諷。
男子并未理會碧色話中的不敬。
“最近城中會很亂,看準(zhǔn)了再下手。”
丞相大人的言下之意已經(jīng)很明顯,不要給他惹麻煩。
碧色瞇著眼笑著問,“會波及到你嗎?”
丞相聞言,輕輕笑了一下,那一刻,仿佛冰雪消融,萬物復(fù)蘇。仿佛西域紅衣美人輕輕解開輕薄的面紗,露出驚為天人的美麗面容。仿佛漫無邊際的黑夜中,霎那間點亮的萬盞明燈。
他輕吐而出幾個字,“怎么?你在擔(dān)心我嗎?”
碧色冷笑,“我是想,提前找好下家。”
丞相聞言并不覺得驚訝,將手中的書卷扣在臉上,遮住刺來的光,“回去吧。”
碧色忽的輕展笑顏。她已經(jīng)許久未笑,那雙很久以前顧盼生姿的靈動雙眸就像是忽然重新有了生命里一般,眼里的梧桐鳳凰將要浴火重生,展翅高飛。
遠(yuǎn)處暗地里保護丞相大人的蜂巢暗衛(wèi),在迷離間竟恍恍惚惚的覺得自家首領(lǐng)竟和丞相大人在容貌上竟有一絲微妙的相像。他不可置信的與身旁的同伴對視一眼,竟也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與自己一樣的神色。
這,這一定是他們看錯了。
等他們再重新看過去的時候,已然不見碧色的消瘦身影,唯見丞相大人徒留一地的哀嘆。
六子站在地下牢獄的問口著急的來回踱步。
老大平時就對丞相大人多有不敬,昨天晚上又被人吵醒,心情肯定糟糕透了,這這這要是鬧翻了他到底聽誰的啊!
他跟老大八年,這其中情誼自然不必說的。但丞相大人可是邪門的很。這都四十多歲了,還跟剛行加冠禮的男子的容貌所差無幾,就這八年,這容貌就沒有變過。
總之不好惹。
六子越想越著急,頻頻伸頭朝外面看去。
總算是看那道熟悉的消瘦的身影出現(xiàn)在光影里。
六子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老大,丞相沒說什么吧!”
碧色嫌棄的看著額頭上盡是冷汗的六子,“說什么?他要走,誰能攔得住!”
“我能夠抓住他,是因為他想跟我回來。”
沒理會六子驚愕的表情,扔下他就朝最里面的房間走過去。
最里面也就最安靜,旁邊就是審訊犯人的地方,平日里審訊也方便了許多,走出去,再走進去,簡直太省事了,這還是深三想出來的呢。
深三。
緝拿叛徒用的了這么久的時間嗎?
怎么還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