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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20評論第1章
昏昏沉沉地,也不曉得幾點了,反正左腿痛得我直呻吟,索性不睡了。我坐起來,睡在上鋪的缺陷顯而易見——當你神志不清的時候極容易想“跳床”。我環(huán)視四周——證實一下倘若我跳下去是否會造成什么重大影響。宿舍里只剩下張珠和李露瑤坐在對面下鋪上“聊天”。至于“聊”什么嘛,也不外乎“×××今天的樣子好帥呀!” “×××越來越衰了!”“×××還在追我呢,瞧他那樣兒,活活一泰國人妖” ……
我起身這個“驚天動地”的動作(我昨天負傷至今一動未動)絲毫沒有給她們的“聊天”造成影響。我就這樣緩慢地下床,站在地上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左腿還在隱隱作痛,真是天亡我也……
至于這條負傷的左腿嘛,真是駭人聽聞的“慘案”。
話說那是昨天的下午,我跟在一輛白色車后面猛追。當然我不是劫車,而是劫車里的東西。最終,我成功地攔下這輛公交車,從后座揀回自己的錢包。正當我得意洋洋地要下車的時候,興奮過度導致失足,左腿死死地撞到車門上。好在我身手矯健,一個漂亮的閃身,方才造成坐在地上、左腿重傷的結(jié)果。如果我是臉代替屁股著地,那今天的《深圳日報》頭條多半是“女大學生當街追車,失足摔傷臉已毀容”的新聞。
其實腿部傷勢不是很嚴重,只有騎自行車的時候才會巨痛,走路僅僅是隱隱作痛而已。我現(xiàn)在比較納悶兒的是劉飗和虞拓身在何方?放著星期日下午的大好休眠時光,她們怎么會到外面去餐風飲露?除非是在“一生有你”咖啡廳。為了得到證實,我完全沒有理會張珠、李露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破門而出。
在宿舍樓門口,我找到了自己的自行車。我也顧不上腿會不會罷工,騎車直奔“一生有你”。
這所深圳雅華外國語學院校園非常大。大到什么程度呢——連我這種惜錢如命的人也買了一輛自行車。
學校的構(gòu)造是很古怪的。男宿舍、女宿舍、一棟實驗樓、一棟辦公樓,兩棟教學大樓,按照地理位置來講正好是六芒星,雅觀至極。但三年前我們偉大的校長畫蛇添足,在男女宿舍之間的大場旁邊建了一個體育館。原不參與六芒星排列的場頓時身價倍增,卻毀了好好的六芒星。從此,雅華大學的排列有了新的美譽——“葫蘆七兄弟”。
想出“葫蘆七兄弟”的那位偉大校長,在偶校也有一個美譽——黑面包。我記得我大一的時候,這位“黑”校長在開學儀式上說:“我校畢業(yè)的人才不少,有許多已經(jīng)出國深造,有許多留在中國繼續(xù)為國家做貢獻,有許多是……”當時,在我旁邊的肖芳說:“我直到今天才知道董存瑞是雅華大學畢業(yè)的。”當“黑”校長激動地講述建校艱辛歷史的時候,一只蟑螂出來受教育,虞拓嚇得魂飛魄散,猛跳印度舞蹈,可憐那只蟑螂剛剛聽到“黑”校長大談特談古代書院多么簡陋的時候就命喪黃泉。這時,男生隊伍里阿杰脫穎而出,對著剛剛斷氣的蟑螂大喝一聲,“小強!”正當阿杰聲情并茂地說到“我與你相依為命……”的時候終于觸動了主任。結(jié)果阿杰被罰掃走廊一周,并處理“小強”的尸體。
突然,從前方?jīng)_出一個人,擋在我面前——最后我、車、人一起摔倒在地。
我心想自己平日里豎敵不多,何人在我傷重之時施加毒手?幾番掙扎,我爬起來,左腿更痛了。我正要將那人剁成幾段,這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是阿杰。
“阿杰,怎么是你呀。可撞死我了,”我揉揉腿。
阿杰神色慌張,好像后面有鐘無艷在追他似的。他飛速拾起我的車騎上。“飛飛,車借一下。”然后從我眼前消失。
我正在回味那一幕是不是幻覺,但事實證明不是——因為我的自行車消失了。
剛剛把大腦擰到正位,又有一堆人向我這邊蜂擁而至。經(jīng)過我一番分析,這些人是沖著阿杰來的。
“那邊!追!”這群人向著阿杰逃的方向追去。
我招了招手,“喂!你們……”還沒等我把事情來龍去脈問清楚,一個大漢(高大而且滿身流汗)推了我一把,并且吐出一個文明字眼,“滾!”
我頓時失重,左腿罷工,向后猛傾。我心想這下完了!后腦勺落地不成西瓜開瓢了?!
說是遲那是快,人群中飛出一個黑影,飛速攬住我的腰,擁入懷中。
我的神經(jīng)還處于錯位狀態(tài),亦真亦幻還沒分清楚。
“小——心——”他甩下兩個字也消失了——不,是擠進那群人中了。我足足用了10.0秒來撫平思緒。剛剛是幻覺吧,據(jù)說人在巨痛情況下極其容易產(chǎn)生幻覺,可是也太逼真了吧?不能再分析了,因為已經(jīng)下午四點多了,再不趕到“一生有你”,那幾只母老虎多半會把我分尸的。
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在強忍巨痛情況下以1米/秒的速度踱到“一生有你”。
“飛飛,早呀,”遇洹看見我,怪腔怪調(diào)地說。
我正要解釋自己剛剛有多么危險,差點被一群人踩成肉餅。這時,周若言拉我坐下,“小遇呀!你別為難飛飛了。”我拼命點頭。
“就是!”劉飀笑笑,“誰不知道飛飛昨天飛奔于大街,勇劫汽車,導致左腳殘疾。”
原來昨天的壯舉已經(jīng)被她們幾個演變得如此驚妙絕倫。
“對了,飛飛。你沒事吧?”虞拓“關(guān)切”地問。——MY GOD!我心想:“大姐,你真那么關(guān)切我怎么不守在宿舍里?怎么不扶我來這里?怎么不解救我于剛剛的戰(zhàn)爭?”
肖芳倒是豪爽,“飛飛體質(zhì)那么好怎么會有事?”
我苦笑一下——這才叫死黨。
我們六人都是英語系的,較之有緣的是我和周若言兼修日語,遇洹另修法語,我和劉飀,虞拓是同宿舍的。周若言、遇洹和肖芳都是理科生,我們其余幾人都是文科生。
遇洹是我在雅華大學的第一個朋友。她性格像男孩,長得更像男孩子。起初我們問她什么時候才能有點兒女人味?她說等有BF(男朋友)的時候。現(xiàn)在小遇真的有一個BF,但性格還是沒有變。我們也因此諷刺她好一陣子。后來也是我們自己想通了——她的BF遠在首都,導致她猖狂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周若言乃是一代才女。對于她的名字我們多次品頭論足。這個周若言怎么叫怎么別扭。我說還不如叫周芷若呢,好歹是個“名人”,而且若言和曾經(jīng)飾演過周芷若的佘詩曼還有幾分相似。肖芳一次叫若言的時候,“周”和“鄒”沒有分開,所以我們總叫她鄒若言。若言是理科生,卻也是語文的佼佼者,為此我們大為不服,但是沒有辦法,人家是全才,這總是無可厚非的吧。
劉飀是一個“風流”人物。第一次英語課登記的時候,我根本不認識她名字的第二個字。好歹偶也是學文的,自然知道中國漢字形聲字居多,所以她要么叫劉FēNG,要么叫劉LIú,索性碰碰運氣,第一次打招呼我叫她劉LIú,因為比劉FēNG順口。后來翻新華字典,P310明確指出那字乃LIú,也充分體現(xiàn)了本人對漢字的掌握能力。這個“飀”看來是用對了。飀乃“風流”也。劉飀乃偶校校花不二人選 。追她的男生可謂是數(shù)以千計,橫尸遍野的也是車載斗量。劉飀現(xiàn)任BF就是一“能歌善舞”的,用一支《一生有你》俘虜了劉飀的芳心。
虞拓有些膽小怕事。屬于那種惹人憐香惜玉的類型。虞拓做事喜歡憑興趣,也很有勇識。話說英語系第一堂課,老師留下了閱讀三本英語小說的作業(yè),讓大家借此更好地學習英語。虞拓對那個沙翁和姐妹勃朗特實在不感冒,硬是一本沒看。那個英語教師問她為什么不看呢?懂不懂虛心學習呀?虞拓爽快地說,:“看他媽的,沒一個活人。”就這樣,虞拓被罰閱讀六本小說。而英語教師也沒占上便宜——大病一個月。
肖芳是我們六人之中最開朗的一個。當我們在為成績掛紅燈無法回家交差的時候,肖芳總是那一句:“考自己的試,讓狗去吠吧。”肖芳與我們幾人相比闊綽一些,所以也比我們奢侈一些。比如我們在“一生有你”喝涼白開,肖芳可以喝卡布基諾。但是我們從來不在意這些,像列寧說的“面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卡布基諾也會有的。
說到這家“一生有你”咖啡廳嘛,還真是有段歷史。“一生有你”的老板娘長得像豬頭一樣,所以她很少出面,我們見過她幾次是因為有一天我們大贊“一生有你”環(huán)境好,老板一定是好人的時候,一頭豬,不,是一個像豬的人出現(xiàn)說:“今天給你們打個八折吧。”這個豬人就是老板娘啦。我們一邊說謝謝,一邊在心中收回剛剛的那句話。
“我來講個笑話吧,”虞拓先是自己傻笑兩聲,“就是……哈哈……”
我搖了搖頭,“這個孩子沒救了。”
“冷笑話,”劉飗說出至理名言。
虞拓鎮(zhèn)定了一下,“干什么干什么!這么不支持我!”
肖芳擠出兩個字——“變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