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憶并非失憶。第一章

這是一本追溯的書。

害怕成熟的某方面原因莫過于只有閉上眼睛才能看的清這最真實的自己，少年時誰也沒有因為失去而極力的頹廢過，因為知道有一天再次會在再次碰到，可是當長大了才明白，失去的，就是失去的。——彭羽

第一章最不懂得的人

其實彭羽是個幸運的人，畢業后找到一份并不辛苦薪水也滿意的工作，也只有在此時他才偶爾回想當初的同伴叫他不要這么拼命的學習他沒有急著贊同和反對，只是默默的做著自己愿意做的事，他有著并不殷實的家境，但他有幸福的家庭，愛他支持他的父親母親，所以他很知足，因為幸福，他很知足，也因為知足，他很幸福，至少在長大很久以后彭羽還是會疑問，為什么自己當初在兒時的游戲中總是扮演著贏家，老人都嘮叨著那句“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一點都不能體會在彭羽的身上，重重的黑框眼睛，老式的衣服，貌似從高中就穿起過一般，黑色的帆布鞋配著黝黑的皮膚，若不是他手上的再過二十年也不會失去潮流的手鏈，他的一身都會被淹沒在人群中，至少從外表上來看，他這個人毫無閃光點。對于算得上少許的知識分子的他來說，他的衣著在同樣的社會領域人群當中絕不算光鮮

烈日炎炎的下午，彭羽正趕著去開公司的緊急會議，導致正處于享受周末的他也不得不抗拒著室外的高溫，穿起正裝，打起領帶。在等公交的時候，偶然間看到站在角落樹蔭下避暑的女孩，白色的齊膝群配搭著咖啡色的T恤衫，拿著手遮擋著額頭上的烈日，雖不說樣子有多么的沉魚落雁，但很符合女生少有的書卷氣，利利落落的，也是，十八asd九歲的女孩只要不是抹著很濃厚的妝束都不會給人不同世界的感覺，適當的素妝反給人莊雅的形象。

如今的她，也這般大吧。。。彭羽似乎又一次想起了某人，不知道，她現在還和以前一樣么。

彭羽覺得自己今天特別不對勁，自己是個合格的吊絲，好好工作，等到適當的年紀在準備一場適當的相親，平常描繪女生的腦細胞并不活躍，而這時的他就那么突然的就想起了一個女人，哦不，應該說是一個女孩，還是兩次。

其實思念這種東西，就像楓樹上秋黃的葉子，也不知是何時，一旦第一片樹葉著地后，就瘋狂的拉開帷幕了。

那是在很久以前，只記得那時很小，有多小呢？彭羽也記不清了，其實小時候的彭羽沒現在這么老實，只稍微的記得那時的他常常和鄰居的女孩一起比噓噓，誰將是世界的贏家，勝利者將拿走對方的糖果，在那個阿爾卑斯還沒有風靡全球的年代。在那個只懂得玻璃珠比一元錢更值得自己擁有的年代。開心的事很容易就能得到。

“毛頭！你又在這拉尿，看我不回家告訴你媽去”

說話的是一個個子比彭羽大半個腦袋的女孩，扎著羊角辮，似乎就像《西游記》里面的哪吒一般，叉著腰，單手劍指。其實這閨女也并不是年齡比彭羽大多少，頂多三個月左右，可人的生理就是這樣，對于小時候同齡的男女來講，一般女生早期都比男生要發育的早，不管是力氣和識是非的能力，相對于每個人的童年女孩大多數扮演著霸主的位置，女孩是誰呢，其實就住在彭家對門，在那個時代，對門之家，親來鄰里的都有很多的閑話聊，所以打小這周圍的孩子們也都是熱熱鬧鬧吵吵嚷嚷的，李胖子放個屁的事都能吵嚷著一會全村娃子都知道。丫頭名叫劉芹，本家不知是哪的，因為家里父母有文化，姑娘打小就懂的多，哪家的孩子不聽她的話她都能變著法子讓孩子家的父母揍他，所以家家的孩子都怕她，一來二去丫頭也養就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也樂意沒事去娃子堆里找茬去，可是娃子天生長的伶俐，說起好話來嘴巴又甜，特討老人喜歡，所以孩子們也沒轍，也不知是不是彭羽小時候臉上貼著桃子，小姑娘們特樂意找他，也得是娃子天生愛疼人，哪家丫頭糖果掉在地上，他也會把自己多于的糖果分給別人，當然，收下的人不再多數，彭羽家不算大戶人家，吃的糖是那時的薄荷的方塊糖，一兩塊可以買一大袋子，也并不是所有孩子都喜歡這種糖果，畢竟添加的味道少了，再者就是彭羽小時候也生的可愛，白白胖胖腦袋周圍都剔光了，只有頭頂有頭發，留到前面成尖狀，大人們就習慣的叫“毛頭”一來二去孩子們也學會了。劉芹這丫頭也最愛惹這“毛頭”，也不知為何，可村里的老人總都笑著說這才是兩小無猜。

話音為落，丫頭就準備去揪毛頭的耳朵，毛頭見勢不對，說又說不過，打又打不贏，撒腿就跑，丫頭咬牙大罵也跟著后面追，兩小子家住南門村，隔村不遠就有個小山，鄉下的農戶居多，一般自己種田若離不遠小山坡的話，便將家人葬在這里，一來可以保佑莊稼，二來祭奠方便，有念想的時候看著也方便，平常孩子們也在這里躲迷藏，尋刺激，一般小孩來的少，家里人也不準孩子到這來，那時的人們迷信，怕孩子體虛，遭到不干凈的東西，孩時遭禍端，毛頭也甚是機靈，知道劉芹不敢來，想著嚇嚇她，讓她不敢進來自己多一會傍晚回去便是，可也真是無巧不成書，小丫頭今兒也只是想逗逗毛頭，可到了這里丫頭可真怒了，好好你讓我欺負一下就算了，你竟然反抗，真以為我不敢進山教訓你么，于是一狠心也就跟著上山了，毛頭心里正樂著，突然一回頭吧自己嚇壞了，劉芹這娃子臉上冒著紅氣這分明是真生氣啦，這下可了不得了，接著就往上走，專挑陡坡走，這樣其實慢了下來了，后面的妮子可也走的不快，但也是吃奶的盡，一面是火氣很大，平常在自己面前的小子今天是有脾氣了，另外其實自己也是害怕，沒來過，只聽老人們說什么孩子在這里玩，亂在墳上撒尿，回去就發高燒，是土里人兒感覺有生人氣，出來把魂給帶了一點走了，其實那時候老人說這話也是有原因的，第一怕孩子上去玩給著了就扯寫話虎著孩子，二來就是哪家孩子無故高燒都覺得跟這些有關。總之不管怎樣，丫頭是真害怕，害怕中就夾雜著更大的怒火，心里責怪著毛頭。

不知不覺，天色也不早了，村落傍晚以漸漸火紅的太陽伴隨的云彩在長大的鋼筋水泥冰冷的城市中是無法擁有的，劉芹是真沒力氣跑了，天色漸漸的暗沉，心里也是越般的害怕，各種神怪的影子匍匐著，感覺到處都是洪荒猛獸，越想越害怕，腳一哆嗦，就栽倒在地上，也想起來，但女孩的天性使然，因為害怕，渾身沒有力氣，傍晚的的暮色是最快消逝的，眼瞅著天就漸漸的黑了，也后悔不應該來這里，可越是想的越多腦袋也就不冷靜，坐在地上就朝著前面喊著；“彭羽你快回來，我不抓你了”喊聲中還帶著哭腔。其實毛頭也沒跑多遠，想著也是，以前在這里瘋耍都有一大幫的孩子，如今自己一人，想著也怕，故意放慢腳步，好讓自己和丫頭不要隔著太開，彼此有個照應，如今聽著這話，也就找個地方躲著，也不知是真假，怕一出去劉芹這妮子惱羞成怒找他的麻煩。

妮子這趟哭。。。。這可是真害怕了，想想也是啊，才多大的孩子啊，邊哭邊瞄，希望哪里有人能從哪里跳出來抱起她飛離這里。可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可壞了，隱隱約約就感覺一只綠油油的眼睛在暮色下恍惚著，在大山里待過的都知道，這是野狗的眼睛，傳說中狗只有吃了人肉才會變成綠眼睛，而且越吃越綠，綠的像寶石一般，其實人們不知道，野狗瞳孔和人類的不一樣，白天看不出來，只有在夜里會分泌類似磷的分泌物，所以看著是綠色，不過野狗吃人也卻有其事，那個年代，做為人都很難吃的飽何談動物了。但也吃的并不是活人，只是有的狗年邁以大，斷了覓食的能力，加上活了久了，也有點靈性，就刨墳嚼尸。

其實這狗也是被妮子的哭聲引來的，大家稍有年歲的都知道，貓的叫聲就類似于小孩的哭聲，這條狗是個母狗，萬物皆有靈性，特別是母性動物，以前也有孩子落在山上被野狼野狗叼去給養大的。這條母狗也已有身孕，秉自母愛之心，過來看看，以為是貓產子后自身遭遇不測的，給捎回來。總人言人道浮屠，雙宿轉眼兩茫茫，其實何止是人呢，世間動物一樣，你看如今，各種動物保護協會，各種愛護動物運動，小區的小貓小狗，有的活的比人都舒坦，所以說社會好，則萬物靈。

劉芹的腦袋里全是關于自己如何被吃掉的畫面，蒙了，腳也不聽使喚，想逃都逃不掉，這時，一只小手按住了她的她的頭。劉芹最后記憶就是感受到人生中除父親以外的胸膛是這么的安全，便沉沉的睡去，她真的累了，跑了這么久，又受了驚，身體和精神都感覺到了疲憊。

毛頭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出現，記得那時他抱著劉芹蹲在地上，其實自己的腳一直在打哆嗦，他只是盯著那雙眼睛，直到自己精神恍惚后的睡去，他清楚自己很害怕，非常害怕，清楚的程度就像根本不清楚自己為什么不逃跑一樣。

現實中，美麗的故事總有茫然的結局，過完那個夜晚除了毛頭讓父母打了一頓以外，劉芹這丫頭反而更愛找他麻煩，直到他讀了高中那年，劉芹搬走了，小丫頭最后還不饒的找到了彭羽，氣勢洶洶的說；“彭羽，電視上說人長大了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來，這有個繩子，我給你系上，免得以后我找不到你，你聽著，假如你以后敢把它弄丟了，我就將你往茅坑里丟炮仗的事告訴你媽去”說罷就低下頭給彭羽的手腕系著一根細小卻很結實的東西，系完后，這妮子還是沒有抬起頭，只是呆了一會說道；“我要搬走了”便低頭走了。

彭羽不知道那天為什么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見劉芹的眼睛，甚至她的臉，以至于現在很難想起她小時候的樣子，只是常常看著手上鏈子發呆，為什么自己從來沒有慶幸過這位有生以來唯一一個女霸主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