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的房中中甚是清冷，見得我心中慌亂，許是這也決定顧氏一族的命運，長姐與大皇子結(jié)為連理，是何等恩愛，如今這份落魄，無人知是為何故。我遙遙只見長姐那瘦弱的嬌軀，從前的美貌動人，已不復存在。

“蘅蕪，卿兒.”長姐氣若游絲，似快要離去。二姐顧蘅蕪面上淚淋淋：“長姐莫要多想，養(yǎng)好病才要緊。”我只靜默站在一旁，顧蘅蕪姿容無雙，又是與長姐顧青戈是嫡出姐妹，自然是瞧不上我。

“卿兒，你過來。”

我這才走去，撫住長姐的手，強顏歡笑，在顧家無人瞧得起一丫鬟所生的自己，唯有長姐和親生姐姐，才這樣和顏悅色。

長姐把兩人的手牽來，嘆氣：“三年選秀之期將到，長姐只求.......”忽劇烈咳起來，拿起床邊的手帕，我往那帕上一看，竟是血跡斑斑。顧蘅蕪花容失色，正欲驚呼，想捂住她的嘴，手卻被顧蘅蕪一把甩開，見對方滿是厭惡，我垂頭不語。

長姐氣著，咬牙道：“我不中用，你們必要成為位高權重之人，我的孩子.....我的景之，你們一定要從那些人手上奪回來。”

說到此處，她眼睛往窗外眺著：“玉蘭又是開的時候了，伊妤最愛聞玉蘭花的香味兒了，你們不知道，她的聲音是極軟.....極軟的，她不愿叫我母妃，偏偏要叫我娘，她在我懷里死的時候，還是溫熱的，我便在冰天雪地里抱她去他房中，我要讓他永遠記得，她是怎么死的，永遠.....永遠.....”

伊妤是長姐的第一個孩子，卻死的甚是蹊蹺，我看長姐如今神志不清了，往事幕幕，如同刀割。

“可她偏偏要害死我，害死我的孩子，我恨！我恨！殺了她！殺了.....她。”

我死死拉著她：“長姐莫要聲張，隔墻有耳。”

長姐靠近我，眼下的青窩尤為可怖：“替我求父親，輔佐即墨衍登帝。”

顧蘅蕪倒吸一口氣：“長姐，這可事關乎性命。”

長姐哼兩聲：“富貴險中求，我是不能給我的景之什么了，只能靠你倆，顧漪雖好，我卻恨毒她，她....不提也罷，你們遲早會知道我為何如此厭惡顧漪。”

又蹭著身體勉強起身：“我顧家的女兒，必是人前顯赫。我只有兩個遺愿，撫養(yǎng)奪回景之，還有.....還有.....殺了....她？”

疑竇萬生，究竟是誰讓長姐如此。想必長姐這般同那人拖不了關系，想追問，長姐的身子卻軟塌塌倒下，眼睛卻睜圓，怎都閉不上，房中哀聲一片。

府中人哭喊著，有幾分真心只有他們自己得知。忽一身影閃過，我覺著不妥，便跟著那人走去，至花園偏僻處停下腳步，那是一女子，她那眉如翠羽，肌膚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恍如天人。在我所見之人中，只有我的胞姐顧漪才能與之相比。

回過神來，她卻在把什么用沙土掩埋掩。我待她離去后，用手刨開塵土，只見一香囊....這是長姐之物。三千疑問，不得所思。心卻暗定，必要長姐所提之人一命償一命。